分支結局二


    當馮蘅感到冥絕峰頂之時,黃藥師正在吹簫,而草地上,橫著一把斷弦的琴。


    她來晚了,她意識到。


    青衫青年的目光始終凝聚在山下,仿佛完全感覺不到馮蘅的存在一般。


    幽幽的簫聲盤旋在山巔之上,如泣如訴,似愛若恨,濃烈的情感蕩人心魄。


    馮蘅注視地看著黃藥師的背影,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


    結果,再來一次,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辦法改變。


    那麽,她的重生到底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迴答,就連自己也是如此。


    那一日的簫聲從日中持續到日落,又從日落持續到深夜。


    馮蘅陪著黃藥師,在冥絕峰一直站著。


    她以為黃藥師此生再也無法忘記那個叫連清的女人之時,詭異之極的事發生了癡傻王爺無良妃。


    第二天的日升之時,黃藥師失去了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記憶,他和自己打了個招唿後,便帶著那把斷了弦的琴離開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麽,她想。


    但這又未嚐不是一個好機會。


    黃藥師可以重新開始,她亦是如此。


    冥域一役後,東邪黃藥師的名字以英雄的姿態被銘記在了許多人的心裏。


    這是他自己對此毫不在乎,不久後便迴到了桃花島。


    時光在歲月中悄然逝去,他的生活與之前無異,除了偶爾會產生的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似乎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什麽。每每看著那一把斷了弦的琴時,這種感覺更甚。


    他不知道這把琴從何而來,為何而斷,帶走它,卻是本能。


    之後,馮蘅開始接近他,他也明白對方抱有的是怎樣的情感。


    她美麗、聰慧、武功高強又是江湖一方勢力······


    似乎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但是心卻告訴他,她不是他要的那個人。


    黃藥師從不違背的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拒絕了。


    他一生很漫長,武功越是高深,壽命就越是長久。


    他活了很久很久,然而,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對的人。


    黃藥師縱橫江湖多年,瀟灑寫意一世,卻從來不知動心為何,乃至終生不娶。


    支線結局二完


    一年後昆侖無極宮


    “你是誰?”


    泛著冷冷冰寒之氣的床上,躺於其上的白衫女子倏然睜開地伸出,隻見殘影一晃,她便牢牢地捉住了另一個人的手。視線傾斜而去,那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女人,她身穿湖色繡金宮裝,身披一襲碧霞羅,烏亮的長發被綰做別致的雙螺髻,整個人妍姿而俏麗。


    但是一個女人就算再美,也不會引起另一個女人的憐惜。


    白衫女子翻身而起,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對方的皓玉白頸。


    馮蘅沒有想到連清的武功如此厲害,她原以為自己也算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好手,卻在對方麵前毫無招架之力。一年之前,馮蘅帶著一批人手暗暗地在幽冥穀水流途徑的支流密集搜索,那日她上冥絕峰時,看到了一道下落的白影,便知道她來晚了,不過事實上,也不算太晚。


    幽冥穀一役後,黃藥師雖成為武林中人人稱道的英傑,但卻是史上最快從英傑墜落為魔頭的人。一年內,死傷在他手上的人數比之他闖蕩江湖以來的總數都要再翻上一倍。


    喜怒無常,心狠手辣,東邪儼然成了武林人士既恐懼又嫉妒的對象。


    馮蘅知道,這是失去了所愛之人的痛無處發泄的結果。


    解鈴還需係鈴人。隻有連清活著,黃藥師才能真正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


    今生,她不想再去和一個死人爭。


    所以,她傾盡全力,尋江湖神醫,找靈丹妙藥,終於保住了連清的性命,誰知對方傷勢太重,一直無法蘇醒腹黑npc。她隻好將她安置在寒冰床上,希望依靠寒冰床的療傷功效,讓其醒來。而現在,她終於醒來了。


    “連姑娘,你就是如此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陰沉著一張俏臉,馮蘅不悅地道。她麵上雖鎮定自若,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的懼意。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除了極其個別,大部分的人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連。”白衫女子重複了這個字,心下百轉千迴,她收迴手,又道:“我姓連?”


    “你不記得了嗎?”馮蘅小心翼翼地看了對方一眼後迴道,“你的名字是連清。”


    “是嗎?”白衫女子也就是連清不可置否,她醒過來的時候,腦海中便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但這不妨礙她發現對方隱藏著的一絲喜悅。


    “那麽中原五絕呢?”馮蘅斂下眼瞼,掩飾著眼底明亮的璀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你還記得嗎?”


    “他們重要到我必須記住嗎?”


    “不、隻是他們很有名。我還是找個醫師給你看看吧。”


    ······


    連清看著馮蘅離開,想著她方才所說的五個名號。


    這些人,必然是與她在某種程度有一些關係的。


    她頗具意味地笑了笑。


    ——她在說謊。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馮蘅不由地露出一絲笑意。


    連清失憶了,這真是太好了。


    連上天都在幫她。


    這位姑娘因為撞擊致使腦部受損,直接導致了失憶。


    有些人一兩個月就能迴憶起來,有些人則是到死都想不起來。


    連清漫步於梨園之中,想起那個老醫師的話。


    枝頭上如雪的梨花發出沁人心肺的幽香,滿園純白仿佛令人置身於一片冰清玉潔的仙境,美麗的景色能夠讓人心情愉悅,連清笑了笑,心頭僅剩的那一絲煩惱也消失於無蹤。


    她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能夠活下去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過去,之所以被成為過去,便是因為它始終會過去。而未來,才是真正應當把握的。


    那麽,首先要做的事。


    ——就是離開這裏。


    一個人會不惜代價地拯救另一個人的生命,若對方不是和她有著十分親密的關係,便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出於善良,二是別有目的。馮蘅怎麽看都不是第一種,隻是,關於她的目的,連清也並不太關心。她有一隻近乎傲慢的自信,這個女人無論想做什麽,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她確實是失憶了,但這並不代表,她變蠢了。


    更何況——


    順著身體的本能,連清運氣揮掌,一道力勁掃在一片梨花樹上,枝頭頓時搖擺起來,如飛雪般的梨花紛紛揚揚地飄散下來,如同偏偏起舞的精魅,密密如織,將天上的一輪赤金遮蔽。


    馮蘅進入梨園時,便看了一樣一副梨花雨落,伊人佇立,宛若絕美畫卷的景象厲少霸愛:囚寵小嬌妻最新章節。


    她的右手不由地撫向自己臉頰,指下的皮膚細膩光滑,如同羊脂白玉。


    馮蘅向來對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雖然不敢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卻也是難得的佳麗。但是真正見到連清本人的時候,她卻覺得她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漂亮。


    那個女人雖是相貌平凡,卻有一種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氣質。


    似清冷又非清冷,似孤傲又非孤傲,即使是得知自己失憶也能夠那樣悠然閑適的,看上去好像白開水一樣平平淡淡,實際上卻是無形而難以捉摸的風,當你清晰地感受到這股風從身邊拂過時,便已是失去了她的蹤影。


    容顏會老去,但氣質卻是永恆的。


    馮蘅不想承認,自己在此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自卑。


    不、她對自己說。


    我對黃藥師的愛,一定遠勝過她。


    盡管如此,身體還是本能地轉身離去,逶迤曳地的紫色長裙在地麵上劃過一抹亮彩。


    連清似有所感,向著馮蘅離去的方向掃了一眼。


    收迴視線後,她伸開右手掌心,幾片花瓣翩然落於掌心,抬起手臂,輕輕一甩,但見那輕若羽的花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一棵梨樹的枝幹飛去,之後又深深地插入了枝幹之中,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第三日


    疏影急急忙忙地跑到殿中。


    “宮主,不好了,連姑娘不見了。”


    “什麽!你說清楚,她是怎麽不見的?”


    馮蘅將原本托在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


    “今天早上,我看連姑娘一直都沒有出來,就直接推門進去,她就不見了。”


    之後,她找遍了無極宮,都沒有找到對方。


    此時,馮蘅又接到了另一個宮人的消息,昨天夜裏,有人破解了無極宮的通道機關。


    不用想,那人一定是連清。


    難道是她昨日對連清說黃藥師是她仇人的事,引起了她的懷疑?還是,她直接去桃花島找黃藥師報仇了?馮蘅不確定地想著,不論怎樣,人都已經走了,一夜的時間,再追估計也沒有蹤影了。而且,以對方的武力,無極宮能不能留下她,還是個問題。


    “準備一下,明天去東海。”


    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桃花島一趟。


    “是,宮主。”


    站在她身後的黃裳宮人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她就是易容之後的連清。


    無極宮不管怎麽說,也都是一個門派的據點,不明其中機關陣法的人,想要進出,也是十分困難的。連清當然不會蠢到打草驚蛇,以逸待勞再好不過了。


    望著馮蘅那青白交錯的麵容,她不屑地想,人與人之間果然是差距的。以為編一段報仇雪恨的故事就能夠利用她去做什麽嗎,真是愚昧之極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狗血襲來= =失憶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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