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三明治的聲音,我渾身一個激靈。那段紙條的意思,我沒有理解錯。


    “你在哪裏?禾苗,是你麽?”聲音有點幽怨,遠處那個燈還在不停的向我靠攏。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我漸漸地直起身子,下麵比較高,允許我站立。但為了保持平衡,我還是在保持著匍匐的姿態。


    漸漸燈光離得近了,我看見了三明治的臉,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的她非常疲倦。也許是這裏光線的原因。麵容泛著青。


    “禾苗,你總算了看懂了我寫的東西,跟我走,我帶你出去。”三明治也是用爬的,到了我身邊之後,對我使了個眼色。


    “這裏是哪裏?這麽多蟲子是什麽東西?”我用手搓著那些在我身上的小型梗狀物。他們都像是靜止的,所以我完全不害怕。隻覺得有點惡心。


    “你自己看看是什麽蟲子。”燈光打在了我臉前。照清楚了一切。


    不是蟲子,全部是茶梗,厚厚的一層,壓得非常實。我心裏對這個地方瞬間起了敬畏之心。開始我聞到耳朵香氣由來正是我身下這片厚厚實實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代的茶梗。鼻子已經反應不過來了,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我的鼻翼兩側竟然有點微微作痛。我抓了一點茶梗揉捏了一下。有的摸起來很脆一碰就成末狀,有的卻很有韌性。其實不完全是茶梗,還有茶葉。是不同品種,不同年代的東西混雜在一起的東西。這裏的這層厚厚的東西呆在這裏的時間,應該用時代來做度量單位了。


    “這裏的東西非但不是蟲子,而且麵積很大。我還沒有找到出去的路,所不知道磊了多高。”三明治說的看似隨意,其實言外之意,我聽出來了。我們可能出不去了。


    “你說這個地方到底是做什麽的?你叔叔家是產茶大戶麽?這麽多茶梗從那個通道裏麵下來的?”遇見三明治我的心竟然安定下來了,全然沒有在意到現在的處境不太妙。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沒有看出來,這裏的茶葉不是一個地方的東西麽?”三明治說的煞有其事。


    我和三明治邊說邊爬感覺已經往前了很長一段路的了,但仍然是趴在這篇鬆鬆軟軟的東西上麵。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麽?你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我想知道她為什麽要自己一個人行動。


    “我等了你一個早上了,你怎麽發現的,我就是怎麽跟發現的。”三明治的聲音裏麵帶著怨氣。


    “我這不是來了麽?能不能好好說話?你的密碼恐怕也隻有我能看懂吧,小2。寫什麽東西不好,寫得那麽不吉利,還有,最後寫的那個擦inmy擦是什麽東西?”她那種語氣在我聽來明顯是在找事。我當然要迴敬迴去。


    “那個你看不懂就看不懂唄,也不要說髒話。能不能不擦擦的。”三明治也開始不甘示弱了。


    “是什麽?快點說。”2明治耍起傲嬌來真的想讓人把她的脖子扭一扭。


    “是情書,情書,情書,情書。”一連說了情書乘以4個。


    “能出去了在扯淡麽?”我看了一臉那邊一臉殺氣的三明治,看來已經被我惹炸毛了。雖然我也沒什麽好話對她。


    這麽看來已經有人先來了,三明治不是那個鋸斷桌子裏麵的金屬條的那個人。我們出去的路得自己找。


    “你叔叔找到了沒?”突然想到如果這個地方是那個屋子的一個暗道,說不定他叔叔也有可能在這裏麵。我說完才發現我這麽問就是已經認定了那個屍體是他叔叔。覺得自己這麽說話很不靠譜。


    “沒有。”三明治迴答的聲音也顯得很無奈。


    我又爬出去了約有10分鍾還是沒有任何到頭的感覺。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幹茶梗,幹茶葉。其實那些時間長的並不害怕,因為我是手腳並用的再爬,所以久了之後,那些比較新的刺我的手像被仙人掌球紮過一樣,很麻。


    “怎麽還沒有出口。”三明治開始不耐煩了。


    在一個漆黑沒有方向感的地方,長久重複同樣的環境和動作,其實非常容易讓人崩潰。好在三明治一直在等我,不然我肯定找不到她,找到了也已經瘋了。我拍拍她讓她停下來,我們這樣爬看樣子爬一年都沒有出路的。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往這邊走麽?”我想了解一下三明治的意圖,我們好統一一下戰略。


    “因為我看你往這邊走得好堅決,我跟著你的呀,我以為你發現了什麽。”三明治表情迷茫,我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了。


    “你先下來,你等了我半天,你告訴我你跟著我。下迴行動前請用大腦好麽?”我果斷地無法和她大小聲,語調完全的平靜。


    三明治聽我說完開始坐一邊,一聲不吭的慪氣。其實我這次是有點不講道理了。爬了這麽久,我才意識到方向的問題,我的智商也被她拉低了。我摸著這些茶梗,怎麽尋找出路呢?


    這地方是幹什麽的,我們暫時也想不到,我但有一點值得肯定,這裏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也就是說從新舊程度上麵是可以分辨出個先來後到。那我們找到


    按照正常的邏輯,這裏應該是一個大的地窖之類的地方,要這些將碎茶梗運來這裏。隻能是從上麵或四周,下部不太可能。上部的話,勢必會有一個點被磊的非常高,而我們爬了這麽久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起伏。那隻能是四周。四周的話,隻要找到最新的茶葉就可以找到出口。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三明治,三明治瞬間振作了。


    “禾苗,禾苗,我知道怎麽走了。”她竟然還對我豎起了兩隻手指。乍一看去真像是表達自己是個二貨的意思。於是我沒有理她,自己笑了起來。


    其實一路上我已經初略的觀察過這些東西了。有的地方非常堅硬的一塊,有的地方非常粉末狀。但都是一塊一塊的不連貫,不是非常有規律。正在我考慮著這是如何照成的時候,三明治叫了一句。


    “哎喲,什麽東西。”緊接著我聽見她更大的一聲,“啊!禾苗,快走。”本來她和我距離並不遠,隻有不到5厘米,在她慪氣的時候自己離我遠遠的。因為那個燈照明範圍大,她拿走了我也沒說什麽。現在我慶幸好在那個燈她拿著。


    她把燈放在地上,而那個燈上麵和周圍已經圍聚了好幾條的小蛇。正是我們最懼怕的那種小蛇。又見它們,我又害怕又惡心。看起來他們是因為光亮所以都在往那邊靠攏。它們從哪裏來的?開始沒有見到啊。本想通過他們的途徑找到我們出去的路線,沒想到令我麻心的一幕發生了,這些茶梗開始動了。悉悉索索的浮動。


    我一看這個明白了這些茶梗的作用。給他們做窩用的。怪不得一處新,一處舊。這些蛇和茶梗混雜一起。他們的每次一次蠕動都會讓這裏重新洗牌。我們現在踩在一個充滿也許是馬上冬眠的蛇的蛇窩上。


    活下去就要鎮定,我趕忙先拉住三明治的手。接著手上被三明治遞過來一個東西,我張開手掌一看一塊手表。


    “我剛才摸到的。”三明治遞給我的時候,非常詫異。


    “這是什麽意思?”起先我對於這個東西的存在也非常詫異,這是一塊多功能的電子表。但我更差異的是手表上有一個摁鍵被明顯的磨得看不出來原來形狀了。


    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東西,能代表兩件事。一,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無誤。二,沒有發現屍體,沒有發現骨架。我們就有希望。


    我試著按了按那個手表上麵那個磨損的鍵。然後屏幕亮了。上麵顯示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功能。指南針。這是一個重要的方向鍵,隻是我們有了方向指引,那我們該往哪個方向呢?這個手表的主人如果這樣長久的使用這個功能,說明他一定也是和我們處在過同樣一個環境中過。他靠什麽找到方向的?


    那些蛇已經向著燈的位置越湧越多。我還像是想不到要往哪邊走。急的開始冒汗。


    “別猶豫了,跟著表上的指引走吧。”三明治指了一下表背上的一個箭頭。不知道是用什麽刻下的。深深淺淺不統一。


    “好,賭一把吧”我拿著表看正麵,所以正好背麵朝向了三明治。她看的沒錯。


    我大概看了一下是哪個方向,就領著三明治開始沒了命的爬過去。迴頭望了一下那盞燈,我們已經不能用了上麵爬滿的小蛇已經將燈糊了個嚴實。這裏的光線也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於是我們兩人就這樣並排的爬向了無盡的黑暗。


    知道伸手不見五指了。視覺的屏蔽之後,聽覺和味覺、嗅覺突然全開。我可以聽見三明治越來越急促的唿吸,開始更加清晰的聞到身下這些茶梗帶來的香氣。大致辨認出了幾種東西的味道。最重要我感覺到了周圍的溫度比起我們剛才來的地方有了驟降。


    不出意外,我們往更深的地方爬去了。而那隻手表的背麵,透過手表屏的藍光,我發現並不是一個箭頭,是一串文字。非常潦草,豎著寫的,所以我用猜的感覺應該是“不想放開你的手”。最後一個手字看起來就像一個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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