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很厚,我感覺摔在地上的時候,並沒有多疼。地上軟的如爛泥一般,身體隨著布袋就陷在一處凹陷裏。他們力氣很大也手腳很快,我一被罩住身體就被抬了起來,然後感覺布袋懸在了半空中一會,我沒站位摔倒了,但等布袋落地的時候,口子已經被什麽東西綁住了。我用手對著紮緊的口推了推。紮的很死,不可能推開。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被扔進來,因為之後再沒有再被扔進來的聲音。


    這個布袋好像被油泡過的樣子,摸起來滑滑的,本來就厚,我一動就很容易就固定出一個形狀。在布袋裏麵,外麵的情況完全看不見,摸不著。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冷靜。自從三明治清醒之後,我發現不光她發生了一些變化,我也開始有一些不一樣了。淺意默化中我發現我開始變得有行動力,對事情也不像原來總是慌亂,沒頭蒼蠅一樣的亂飛了。


    我無法走過去,隻能臥倒慢慢滾。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他們兩個好不好,連公子其實不是我最擔心的,已經虛弱的快要摔倒的三明治能經得起紮口袋的漢子使勁甩麽?


    這裏是什麽地方,多大,我隻能自己慢慢探路進行猜測。他們扔完我們,就像拋屍一樣,沒有做任何動作,按照我的想法,這隻是黑暗前的黃昏,鳩合既然用這麽奇特的方式抓住我們,肯定不是讓我們三個來陪她涮涮鍋、打麻將這麽簡單的。雖然傳來了有人離開的腳步聲,但不能確認這些人是不是全部走了。即使走了,究竟走了多遠,我也判斷不了。從剛才被扔進來的感覺看,我不是在下降,也就是說我們在平地上。蒙上布袋之後我們沒過多久就被扔下了,這個地方和我們剛才的所在也不算遠,我們迷路之前在附近兜兜轉轉了很久,我正在記憶裏麵搜索有什麽地方有可能是我現在的所在地。


    正在我邊想邊慢慢移動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讓自己心花怒放的事情。這件事或許可以讓我們三個人現在的處境出現迅速的逆轉。我毫不掩飾的在張開了嘴笑,反正沒人看見我的臉,但還是不敢出聲,用手捂住了嘴,隻有嗚嗚嗚嗚的笑聲。接著我顫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口袋,像尋寶一樣的摸了一圈。當手指碰見那個東西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做壞事的快感。緩緩的用手拿了出來,一把小瑞士軍刀。這是在馬龍峰的時候,連公子給我的東西。因為刺殺紅疙瘩的幻覺太真實,甚至有些改變了我的記憶模式,所以我一直把它忘了。


    好在鳩合剛才大意了,沒有搜身。所以現在還有個救命的家夥。


    我把軍刀的一塊刀片撥開,不鏽鋼的材質讓我感到一陣寒光。忽然我腦海裏麵略過那天那個幻覺的一幅畫麵,但些許不同。連公子拿著小刀對著我的心髒猛插進來,嘴角一邊微微揚起,臉上表情曖昧而玩味。我一口熱血噴出來,喊了一句“哈尼,快跑。”此時再看三明治,她還躺在馬龍峰的屋子裏麵那張床上麵,卻是睜開眼睛望向我這邊的一臉陰森壞笑,這個笑容就和那個黑色大麗花如出一轍。我不解的看著他們兩人,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連公子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放在我的手上。


    小時候看大話西遊。當白晶晶同意至尊寶一個願望的時候,至尊寶對白晶晶說,“如果你的刀法夠好,速度夠快,心髒被挖出來的時候。我可以看見我自己的心髒,有個姑娘對我說過在我心裏藏了一樣東西。”當他拿到自己的心髒的時候,她才知道紫霞原來是在他的心裏流了一顆眼淚。


    沒想到我也會落得這個下場,手上的心髒裏麵竟然也有一顆眼淚。


    這個畫麵雖然閃現的很快,可能不到一秒,我就迴過神來了。我卻感覺自己剛才在幻覺裏麵真實的走了一遭,隻是身體沒有疼痛感,可處在那個環境裏麵的疑惑、害怕、失望這些感覺一樣都沒落下。我摸摸自己的臉,拍拍自己的心口,讓自己別因為太過得意而方寸亂了。用小刀在布袋上開始劃拉起來,小刀尖接觸到布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自然是全部在小刀上麵的。於是我發現了一個剛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瑞士小刀向來以用途廣泛而著稱,功能多,刀片就多。於是夾縫中掉落的灰塵和雜物自然而然就把小刀糊了起來。而這把小刀也不例外,這刀的時間看起來並不短了。十來個夾縫中,無一例外。但有個夾縫中特別多,黑乎乎的仿佛把刀已經堵塞封死了一樣。我收迴手拿到麵前看了一會,試圖把那片小刀撥出來,那可能是一個開酒瓶作用的零件,我用指甲撥弄了一會,沒有弄出來。就對著地上敲了敲,沒想到這一敲就敲出了問題。裏麵的東西雖然被我敲了出來,但卻是一個整體,並沒有小刀。一般我的好奇心都會不知不覺的指引我走到一個不想去的領域,所以這次我假裝這隻是一把被我弄壞的小刀。收起了好奇心,不再去看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繼續割布袋。


    瑞士東西還是質量好,時間過去的再久,小刀還是削發如泥,割布如絲。雖然袋子上麵抹了油狀物,隻是增加破宮時間而已,完全不增加難度。很快袋子就被我割了一個小洞,接著小洞變成了指甲蓋大,我從洞裏麵往外麵望過去,沒有火把,沒有光線,四周一片黑暗,靜的連月亮都沒有。那些人應該是都走了。這下心情非常舒暢的要開始大幹一場了,我使勁的繼續割,當我割到有我的一個巴掌這麽大的時候,就開始橫向的撕扯了。刺啦一聲布袋子被撕開了。


    “三明治。連公子。”我壓低著嗓子喊了兩句,雖然袋子裏麵也黑但因為環境小,略有安全感。現在環境突然擴散的這麽大,黑暗帶來的恐懼感就迅速的升值。怪不得井底之蛙出來了就活不成了。我一麵心裏嘲笑自己一麵還在喊著他們兩人的名字。他們沒有人迴應我。


    我心想不會我們被扔在了不同的地方吧。我把手伸的長長的像個盲人一樣的到處摸。手指劃過空氣都是冰涼的,這個時候我什麽都不敢想。越是害怕,恐懼的事情越會密集的降臨。手指劃過一塊地方感覺是碰見了某個布狀物,當在次確認的時候,又沒有了。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就又摸了一下。確實存在的,趕緊上前張開手臂去懷抱住。這不是三明治就是連公子。現在救人要緊,而且隔著這麽大個布袋也不會怎麽樣。我拖了一下布袋,裏麵的人沒有反應,而且吃力點是在上端。估計是被人吊了起來。這附近都是竹林,沒有長的很高的樹。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楚是吊在什麽東西上麵了,但根據我的感覺那東西已經是有2米多。


    我推了推這個布袋裏麵的人,然後對著裏麵叫了一句連公子,沒反應,又叫了一句三明治又沒反應。不用想了就是三明治,一定是她剛才虛脫,所以現在沒聲。她可能是蜷縮在那個布袋裏麵的,布袋正好垂到我的手肩膀處,其實不是很好找著力點。我使勁的拉了拉那個布袋,半天才揪出一個角。然後用小刀慢慢的劃著,很快又是刺啦一聲,一個人摔在了我身上,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我確定就是三明治。她摔下來的時候,哼唧了一聲。“你們都放開那隻雞翅膀,它是我的。”


    我抱著三明治,就剩連公子了。還沒等我再次唿喊,連公子就在我身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開始還被嚇了一跳。直到聽見他的聲音。


    “禾苗。”


    “連公子,我們往哪去?”我如見親人一般激動的不得了。


    “我剛才找到一塊打火石,你來試試能不能打著。三明治怎麽樣了?”連公子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她可能是太餓了,你先幫我背一下。我來試試。”說著我就接過她的打火石,然後將三明治在黑暗中轉手給他。


    “嚓嚓嚓。”,幾下沒有反應,略有幾下火星但是沒有著。我沒有氣餒繼續使勁“嚓”終於燃起來了火,火苗竄的很大,這時一雙玉手拿著一盞小燈進入了這個火光照亮範圍。等到火光完全亮起來的時候。我看清楚了對麵人的臉。然後我就對著她罵了一句娘。


    “這個午夜遊戲,你喜歡麽?禾苗。”對方是鳩合。怪不得剛才她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把三明治還給我。”我怒氣衝衝的。


    “我留著還要用呢。今天這場戲你可受累了,不過逗得大夥都挺樂的。”鳩合看不看我一眼的對我說。


    這是火光有一簇一簇的亮了起來。我們呆著的地方是一個像祭台的茶室,為什麽我這麽說呢?因為這個布局和上次在寺廟後院看見的布局完全一樣。


    而連公子就坐在那張茶座前麵。桌上擺滿了各種茶具。連公子的表情上已經說明了,今天晚上看起來是個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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