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伸出的手猛的縮了迴來。眼看著血慢慢的就凝固了,黑色的地方先從一個小點,慢慢的擴大了起來。小枝強忍著疼痛已經咬破了嘴唇。用手死死的卡住腳脖子。連公子上前把自己的上衣撕下來一片布,在小枝那支箭上麵裹了幾圈,然後把自己的胳膊放在小枝的嘴前麵,對著小枝一點頭。連公子敏捷的把飛鏢拔了出來,血瞬間就彪了出來,血液一湧出來,黑點也慢慢的小了一點。我放了一顆心,這應該不是什麽劇毒的東西。飛鏢被連公子用布裹著收了起來。就在一刹那小枝對著連公子的手臂張嘴就是一口。一口潔白的小牙在連公子的手臂上麵刻畫出一個圓圈。連公子使勁吸了一口冷氣,光想也知道多痛了。


    三明治也因為有突然地襲擊而保持警覺姿態。對小枝和連公子的動作沒有任何表情,直愣愣的往飛鏢過來的方向看著。那邊平靜的和無風的湖水麵一樣。沒有半點人煙,仿佛這支飛鏢就是憑空出現的。


    小枝隻能被背著走了,這個任務又落在了連公子身上。


    “隻是對我們一個小小的警示。族人們對於要被報複的人不會有一點心軟。我走不了了。”小枝看看腳傷。


    “小枝,你留下,不要跟著我們了。”我和三明治都很驚訝連公子會有這樣的安排。一個姑娘腳受傷中毒了,留在這裏,能活下去麽?


    “連公子還是善解人意。”小枝麵容疲憊的含笑說了一句,就對我們擺擺手,意思是讓我們走吧。


    其實連公子這樣的安排是正確的,刺傷小枝的人是他的族人,自然不會用致命的東西。小枝會被族人傷害隻能是她帶領我們要走出這個林子,而鳩合在最開始已經告訴我了,這個林子對於這個種族的人來說都是有去無迴的,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外鄉人。而這個族人如果正如連公子說的一樣,非常團結,一致排外。那麽小枝執意和我們在一起就意味著是一種背叛,對於個人背叛隻會讓其傷心,而對一夥人背叛便會變成憤怒。


    雖然小枝很可能是直接或者間接傷害三明治的人,還是在臨走前把背包留給了小枝。她再不濟在我心裏也是一條人命,我無法眼睜睜的不管,日後想起來我定會感覺非常愧疚。加上她好歹帶路了一陣,我何苗苗從來都是不喜歡虧欠誰的東西。所以即使對她心裏、臉上都沒有好表現,但是仍然給了她一線生機。禍福旦夕,就隻能是看她平日裏的造化了。


    我們走遠了之後,我還迴頭看了看她,她真的很美。翠綠的草叢裏麵坐著一簇素白,單薄的身影,細長的直發垂在一邊,受了傷的腿因為疼痛伸的很直,一隻玉足就像一朵冰山雪蓮開在遠處。


    等到我們感覺自己大概找到路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山裏麵天黑的很快,說黑就黑下來了。5分鍾之前還是亮堂的,現在已經黑的和晚上8點差不多了。


    三明治雖然進食過,但現在也略顯疲態了。我們走在林間的小路上,越來越謹慎,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串出來什麽什麽東西,也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們。越是緊張就越是感覺自己開始繞圈子了,也越是走得慢。就在我們已經覺得同一個地方走了不下三遍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了。一直是連公子走在前麵,三明治走在中間,我在最後。


    當夜色降臨在山林裏麵的時候,溫度又降了下來,早晚的溫差很大。


    “怎麽辦?一鼓作氣走出去?”我們三個人隻要一遇見這種鬼打牆一般的事情就會變得沉默,總是我來開口打破僵局。


    “還有什麽好辦法?”三明治似乎是讚同的。


    連公子沒有發表意見。


    就在我們覺得我們有得走了的時候。林子裏麵開始了騷動。


    先是四周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火光,然後火光變成了火把,火把變成了連成片的光束。最後周圍照得一片明亮。我們被一群原住民包圍在了其中。火光太強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和臉上的表情。身形高矮胖瘦,不一而足。衣著也看得很清楚。


    這時,我感覺到左邊的連公子換了一個防禦性的站姿,右邊的三明治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我則驚慌失措起來。他們每個人都穿著全黑底的衣服,除了臉以外,沒有一處皮膚是露出來的,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個一樣的東西,在他們的頭頂都有一條在蠕動的綠色爬行動物。用腳趾想我也知道是什麽東西了。隻能是白唇竹葉青。


    “你們運氣不錯嘛。可你們進來容易出去難。”聲音來自這群人中,卻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話音未落,就見人群中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鳩合。


    “這是你的族人?你不是哈尼族?”我指著這些人問三明治。


    “嗯。”三明治表情充滿了鄙視。


    “你的同胞今天集體去清真寺學印度人舞蛇?”我對於這些人一身黑非常不理解,哈尼族的服裝以絢麗多彩文明,這些人一身黑,和黑魔法巫師一樣。但這些人至少還是三明治的老鄉,我說話還是調滑稽的詞語詮釋我的想法。


    “這裏人崇尚的是死亡。也是我被迫離開的原因。”三明治的狀態已經趨於平和了。


    “你們今天可以吃個飽了。”鳩合話音一落,人群中就衝出來了幾個人,速度太快,我們還沒看清楚人數,他們就衝到了我們眼前。我心說這裏是人吃人的部落呀。


    連公子擋在我和三明治麵前,對著他前麵的人就是一個腳踹,那個人肚子著了力,向後退了一步。旁邊又串出來一個,準備用手去擄住連公子的脖子,連公子縮了一下頭。我和三明治這邊也沒閑著。我兩背對著背,使勁的抵抗拉著我們的人。我被拉住了右胳膊,非常疼,左手猛烈地要推開抓我的人。三明治開始喊叫,聲音足以讓對方耳膜震出一個直徑5裏麵的洞。


    連公子這邊又一個甩手一個人被甩了出去,正好砸在我麵前的人身上,兩人一個踉蹌都沒站穩。畢竟還是人數有限,連公子顧得了我就顧不了三明治。在他注意我的時候,三明治已經被人抓了起來用利刃頂住了脖子。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對方的臉。他們的臉麵無表情,但無一例外都有一個三角形的黑色紋身。我開始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三明治想喊叫,但無法出聲,唿吸因為緊張而便的不協調,胸前起伏不定。眼睛裏麵開始沁出點點淚水。


    “鳩合,你放開三明治,我跟你們走。”連公子厲聲道。


    “喲,連公子,你不愧是傳聞裏那個好人啊,好啊,我放了她換你。”鳩合笑的像朵花一下,如果硬要說是什麽花,是一朵黑色大麗花。陰森、扭曲,充滿複仇後的快感。


    有這樣表情的人一定不可信,我正要張口表示不可能的時候,連公子已經先我一步的走向了她,而三明治眼睛裏麵的淚水更多了。抓住他的人非但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被利刃頂住的脖子處竟然開始有些深陷,已經有一道紅色的印子了。連公子目光堅定的看著鳩合,隨著連公子上前,鳩合臉上的表情更加讓人不適。我在看過去三明治那邊,那個人竟然已經把那把利刃快要刺進她的脖子了,可以看見一絲血跡了。


    我站在原地在飛速的尋找解決辦法,周圍圍了一圈人,每個人都和吊孝一樣沒有感情。連公子認為用自己可以把三明治換迴來,但憑女性之間的認識,鳩合一定有另外的打算。如果這一步棋走錯,三明治可能就命喪黃泉了,在危在旦夕之際,我必須盡快的作出一個結論。她是為了什麽?


    突然我腦子裏麵劃過三明治對我說過的話。


    “陰謀其實已經顯現出來了。我們三個人才是他們要得到的東西。”


    我向前跑了幾步,趕在連公子前麵。“我和他一起去,你讓那人把三明治脖子放開。”連公子對於我的做法馬上表示了不讚同,拉著我讓我迴去。“你不知道要去的是什麽地方。”


    “哈哈,連公子,女人的心隻有女人可以理解,你永遠也不能理解。”鳩合仿佛下象棋終於將軍之後的勝利感在臉上表現的完完全全。


    連公子聽完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迴頭看見三明治,三明治這時已經有些窒息了。我橫眉冷對千夫指一般的看著鳩合,意思是,給你這麽多,你該滿足了吧鳩合卻不為所動的持續冷笑。


    “你玩夠了就收手,真弄死三明治,你也沒什麽好果子吃。”我朝著鳩合嚷了一句,可能擊中了她的痛穴,那個挾持三明治的人放開了她,卻突然對著三明治的背部使勁的敲擊了一下,一個悶響,三明治倒在地上,然後臉色扭曲的雙手抱著前胸跪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每咳嗽一次,眼淚就流出來一些,脖子上的血口就沁出一些血跡。


    已經變得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和三明治,隻能成為連公子的拉後腿的。所以連公子也不再掙紮,這時我準備跑過去扶起三明治。我們三個就被人蒙上了黑色的大布袋。讓後被扛了起來。我感覺自己被人像扔垃圾一樣的扔到了一處軟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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