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氣息籠罩著身,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舒適感將她包圍。


    動了動手指,她睜開了眼睛。


    白茫茫的一片,朦朧卻並不令人心生厭煩。


    指尖和白霧相觸,一股柔和之意在她細白如玉的手臂上,流動,環繞。


    撥開困著她的蠶繭,她的心中一片空白和茫然。


    淒厲的風在山頂上咆哮著好似發狂的野獸,山洞中斑駁的陰影猶如醞釀著暴風雨的前奏。


    枯木被吹打著,不時發出嗚咽之聲,四周是一片蒼涼的空寂和幽暗。


    不過又是一場夢罷了,人生在世,何必追究過多,一場歡愉一場夢。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那一幕幕令她難以理解的畫麵,許許多多,紛紛擾擾。在那畫麵中,卻有著兩個截然不同、命途多舛的女。


    一個,為愛而生,因愛而滅。


    另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有著霄壤之別的兩人,局卻一樣悲慘。


    一個,為了目光從不在自己身上停留的男人,奉獻上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另一個,以為自己的聰明、美貌和過人的手段可以將男人玩弄於鼓掌,誰知,驕傲自大之最後被反將一軍,被玩弄、被虐殺。


    她以為,隻要保持著一顆一如既往的赤誠之心,隻要一直守著他、等著他、陪伴著他,千百年後,他終將會迴頭看見自己。


    她以為,男人不過如浮雲,情愛隻是旅程的趣味添加劑,這人世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春-夢,一場遊戲。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麽多想當然的以為。


    她癡情的以為,讓她等來了心念之人的背棄,她的癡心讓她灰飛煙滅,屍骨不存。


    而她呢,她放蕩不羈,縱情於世。


    可她卻比癡心之人更可歎、可悲!


    因何?因她已然沒有心!


    也許美麗的容顏能夠讓她輕鬆的獲得男人的青睞、也許柔弱的氣質能夠讓她堂而皇之的得到男人的憐惜,也許進退有度、聰明如玉的她總是能夠得到男人的側目。也許,已然有男人對她動情,動心。


    可她呢?


    之於情字,她聊熟於心。


    可愛呢?愛是什麽?


    對於她來說,愛,隻是食髓知味的欲-求不滿,隻是為了填補心中空缺而尋求的肉-體刺激。


    這樣的人,說到底是極冷酷無情之人,卻也是世界上最可悲之人。


    從那個白繭中走了出來,一雙寶相花紋雲頭的鞋印入眼簾,抬頭,漆黑的天空濃墨詭譎,斷垣殘壁寂寥殘敗。


    她的心中愈加悲痛,一種無言的傷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讓她不禁哀痛不已。


    她到底在悲哀著什麽?是那夢境之中兩個女求而不得的一生?還是那悲慘灑脫之的淒絕?


    她不知道……


    坐在崖邊,底那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濃稠的黑和刺骨的冷不斷從最深處奔湧而來,隻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可她卻無動於衷,比起外在的寒冷刺骨,更難熬的,是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這些情緒。


    唿嘯了一夜的風在初光乍現時慢慢褪去了身影,不知坐了多久,她在這鳥無人煙的山頭迎來了第一個晨曦。


    猶如被火光環繞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明亮的、耀眼的、炙熱的光將一夜的冷通通拂散去。


    黑暗褪去,黎明重現。


    一切,宛若新生。


    角落裏的一抹綠在熠熠生輝的光芒,顫巍巍的伸展著自己柔嫩的枝椏,而不遠處那支枯木,用它蠟黃、慘敗的枝幹抵禦了足足一夜的寒風,此刻,正在這寒風褪去的片刻的清淨中享受著重生之後的希望。


    這飽滿的光亦照射在她的身上,溫暖卻不灼人。


    心中的憤懣、悲傷、失落許多難以述說的情緒在這一刻都離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漸漸地……她在陽光輕柔的撫摸中陷入了沉睡。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披銀色鎧甲的男人突然於一片光輝之中出現在了這荒蕪之地。


    修長的身形,冰冷的麵容,還有那掛在腰間的劍,一切都顯示這這個男人的不同尋常。


    棱角分明的英俊臉盤猶如一把閃動著寒光的利刃,他走到已然沉睡的女麵前,彎腰將她輕輕抱起,動作輕柔神情卻依舊冷清,而他那雙黑曜般幽深的眸中沒有半點繾綣之意。


    如來時般,隻一眨眼,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山頭。


    ***


    ‘唔……’轟隆隆的耳鳴聲不絕於耳,她有些難耐的想要伸手捂耳,卻意外的觸摸到了一個實、冰涼的硬物。


    皺著眉,她的意識在朦朧中蘇醒。


    一睜眼,她就看見了四個身形不一的人站在了她的麵前。


    “小姐,你沒事吧?”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隻見其中一個身穿著紫色金絲長衫、腰間綁著一根玄色蟠離紋帶的男人神情關懷的對著她詢問。


    “……沒事,你們是誰?”背靠著大樹,她手撐著樹慢慢的站了起來,睡醒的她沒有半點輕鬆,相反,一股疲憊感在身體上肆意蔓延。


    粗糙的樹幹劃過手指,不同於之前的冰冷和爽滑,這是一種剛勁的糙,她微微有些疑惑,之前的感覺明明不是這樣的……


    此刻她的失神和無力,都落在了四人眼中。


    一個身穿著深藍色粗布衫的男人道:“哈哈,我是謝滄行,這麽晚了,姑娘你一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


    落拓灑脫的笑聲,厚重雄渾的聲音,她還沒有迴答,一個聲音又插了進來,“我是暇,你身體不要緊吧?看上去好柔弱的樣。”


    活潑的聲音中帶著自然的關切,聽聞之後,她原因憂思而蹙起的眉頭舒展,溫柔一笑後,她迴答道:“沒事,謝謝暇姑娘的關心了。”


    話音剛落,這個穿著一身鵝黃色衣衫的姑娘指著之前說話的紫衣男和另外一個站在一邊、神情戒備著的男人說道:“他是夏侯瑾軒,那個是薑承。”


    “嗬嗬,在夏侯瑾軒,姑娘有禮了。”翩翩公形象的夏侯瑾軒再次向她做了自我介紹,他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朗目,身材修長,當真是文質彬彬從容不迫。


    而另一個被活潑女點名的男人隻是在她目光略過時微微頷首。


    “不知姑娘你是?……怎會獨自出現在這野外?”沒有等到她的介紹,那爽朗男謝滄行再次開口問道。


    “……我是……”她是誰?她不知道……為何會從山上來到這裏,她亦不知。


    蹙眉深思,她眉宇間籠罩起一抹淡淡的憂愁,“……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你們是我第一個看見的人。”


    她繼續說道:“對不起,我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管你們信不信。”


    “我信!我信的!”那個叫瑕的女一把抓起她的手,神色緊張認真,瑕注意到女眼角的泛起的霧氣,忙急著安撫說:“你別傷心了,總會想起來的!我們行走江湖之人講的就是一個義字!既然我們是你第一個看見的人,那就是緣分!我們會幫你的!”


    瑕的話猶如一絲清泉流過,她的心一暖,眼角的淚不自覺的滑落,“謝謝。”


    不帶任何雜質的笑,猶如百花齊放般的皎潔美麗,在場的四個人,看見女如玉的臉上留的那一串淚珠,心裏都不由自主的一窒,連身為女人的瑕都憐惜異常,更何況其他三個大男人?


    在檢查了女的確不會武功、身體孱弱之後,原一臉不善戒備的薑承也妥協了,答應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暫時跟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未待續……作者拖延症犯了!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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