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床單上幾滴鮮豔的紅色。


    祁君坐起來,看著血跡發怔。就在昨天,她從真正意義上變成了“蕭夫人”。那一夜,沒有想象中的惶恐,一切順理成章。


    銘義安靜的睡在身旁,唿吸均勻。祁君怔怔的看著他,這麽久了頭一次仔細的打量他,俊朗的五官,隻是依然皺著眉頭。睡夢中,在為什麽而發愁呢銘義突然翻了身,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祁君在旁邊抱膝而坐,盯著他看。


    “怎麽了”銘義坐起身,注意了床上的血跡,明白了大概,輕輕的伸手把祁君擁入懷中。


    祁君沒有說話,安靜的躺在銘義的懷中,銘義低頭吻了祁君的額頭,如蝴蝶飛過,好不溫柔。


    “這迴,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心裏不得再容別人了。”祁君向銘義撒嬌,自己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祁君不知,自己無形中戳到了銘義的痛楚。莫依現在都無任何消息,似乎已沉於茫茫人海。就像阿烈說的,找到又如何,終究是沒有緣分。他因自己的一絲想念,卻至祁君於不管不顧,怎麽看都不應該,所有的愧疚,都等著他去彌補。


    “你永遠是我的妻子。“銘義說完,吻上了祁君的嘴唇。


    鴻晟懶洋洋的坐在桌邊,哈欠連天。春芽將剛考好的麵包端上桌,正要迴去拿牛奶,鴻晟卻抓住了春芽的裙角。


    “二少爺,你這是幹什麽。”早上時間寶貴,蕭老爺很看重早餐,光主食點心就有三四樣,內容十分豐富,因此早上是傭人們最忙碌的時候。


    “春芽,把麵包切一下。”鴻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


    “二少爺,您等我把牛奶拿來好麽老爺馬上下來了,來不及了。”二少爺平時都是自己動手切麵包,有時候還埋怨春芽把麵包切的太薄。


    “好春芽,就幫我切一下嘛。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好,累的很。”鴻晟把春芽裙角拉的更緊了。不過他突然就鬆開了手,因為蕭老爺和二太太來到了餐桌旁。


    “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蕭老爺坐在鴻晟對麵。鴻晟隻好自己站起來切麵包。


    “你昨天幹什麽去了”看著他歪歪斜斜的樣子,蕭老爺很是不滿。


    春芽端著牛奶出來了,鴻晟偷偷的給春芽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春芽卻故意清了清嗓子,大聲說“二少爺昨天送了一位小姐迴家。”說完還衝鴻晟吐了吐舌頭。


    “小姐哪家的小姐”銘義和祁君也來到餐桌旁,剛好聽見春芽說話。


    “是少奶奶的同學。”春芽自顧自的說。二少爺一有空閑就會找一幫朋友吃喝玩樂,從未在家安心讀書,對此老爺很是不滿。春芽知道,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爺,二少爺少不了挨訓。


    鴻晟歎了口氣,等著父親的訓斥。


    “父親,是我拜托鴻晟送她的。她聽說我受傷了特意請假過來看我,待的有些久了我怕她迴去不安全,碰巧鴻晟迴家了,幫了我大忙。”看著氣氛不對,祁君連忙打圓場。


    “我們鴻晟現在這麽懂事了”銘義也幫著弟弟說話。


    “你現在還不是玩樂的時候,現在不好好學本事,以後看你如何生活。”雖有哥哥嫂子護著,蕭老爺也看得明白鴻晟的心思在哪。


    聽父親這麽說,鴻晟反倒有了底氣:“公司裏有父親,父親忙不過來有哥哥。幾時能輪得到我”對於銘義與父親的變化,鴻晟未察覺端倪,理所當然的以為既然哥哥現在留學歸來,又結了婚,將來隻要靠著哥哥,就萬事大吉,自然不用他去操這門心。


    “你也長大了,總不能一直躲在父親的身後。該學還是要學,該辛苦還是要辛苦。以後若我不在了,你可以幫父親減輕負擔”銘義拍了拍鴻晟的肩膀。若是在過去,銘義不會強迫鴻晟,他知道鴻晟生性散漫,不喜拘束。但如今他已決定不再迴蕭氏,這龐大的公司需要鴻晟一人承擔,他需要盡快適應。


    銘義的話卻讓鴻晟疑惑:“哥,怎麽聽你的意思,好像你要離開蕭家一樣”銘義沒有迴答,因為鴻晟猜測是真的。


    早飯過後,蕭老爺並未著急去公司,而是將銘義叫到了書房。


    “聽說小林老板被殺時,你在場”蕭老爺問道。


    “是的,父親。”


    “他同你說了什麽”


    “他隻承認自己確實買兇殺人,具體什麽原因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人射殺了。”


    “隻有這些”蕭山緊盯著銘義,似乎知道他有意隱瞞。


    “他說,您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所以此舉是為了報複。”雖然銘義不願意當著父親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但他更想知道真相。


    “所以,你相信他的話”蕭山接著問。


    銘義未置可否。


    “看來你是信了。”蕭山竟然露出了笑容。


    “父親,我隻是想知道真相。我的命無所謂,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可是祁君,她是無辜的。”


    “果然沒有看錯你,聰明的很。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幾個時辰就能查到林老板那裏。”蕭山示意銘義坐下。


    “父親,到底出了什麽事我不相信這麽多動作就是為了一條航線。”


    “待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但是現在,你不要在追查下去了。”


    “可是,父親。。。”


    “沒什麽可是,哪怕是為了你的夫人,你都不能再追查下去了。”


    蕭山將一張地契交給銘義:“這是一間新購置的宅院,送你了,你也該過過自己的生活,就算我對你的一點補償,祁君受傷,我也有責任。”


    “父親。。。。”銘義有些呆住了,他斷然沒想到,蕭山得知他私自調查後蕭山非但沒有生氣,竟然還說要補償,頓時充滿愧疚。


    “父親,即使要走,也要將此次難關渡過,我不能眼看著蕭家落入危險。”


    蕭山搖搖頭,“我說過,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祁君考慮。你的畫廊好好經營,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說完蕭山起身離開。


    昏暗的屋子裏,有些許發黴的味道。幹淨利落的擺著十張桌子,牆上掛著一塊黑板,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姚祁揚”教官開始點名。


    “到”祁揚努力的睜開眼睛,適應著光線。教官個字不高,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黑色中山裝,雖然步履緩慢沉穩,眼睛細長但眼神敏銳,令人不寒而栗。


    今早,在集合地點。他們蒙上眼睛,被分批次帶上了一輛車,車子一路向前行駛,中途沒有停。五個小時後,來到了郊外的一座山,半山腰的一處平地上,有幾間簡易的小房子,這便是他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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