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慕雲帆便早早地起了床。睍蓴璩曉


    由於彩兒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伺候她的暫時換做了明月。好在慕雲帆平日裏便不怎麽喜歡依賴這些宮婢們,所以也倒沒覺得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


    簡單地將自己平日裏的喜惡大體與明月一說之後,慕雲帆便由著她給自己稍作裝扮了一番,還特意換了一身比較正式的宮裝。


    忙活了這麽許久,不知不覺間便到了用早膳的時辰。


    “殿下可是醒了?”


    自打住進宏正宮後,不管夜澈多忙,多數時間都是陪她一道用早膳的。但今日慕雲帆獨自在桌前坐了許久,卻還是不見他來,不由得抬頭朝門外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迴姑娘的話,殿下他、他……”明月顯然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不敢抬頭看她。


    慕雲帆當即心下了然,想必他定是還在因為昨日的事情跟她鬧脾氣,不由得低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說就是了,我不怪你。”


    明月遲疑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將夜澈的話完整地表述了個清清楚楚:“殿下、殿下說……與姑娘並非多親近之人,不想、不想過來與姑娘一同用膳。怕……怕影響胃口。”


    這家夥!


    慕雲帆嘴角一抽,臉色基不可見地隨之變了一變。半晌,她方有些興味索然地看了一眼滿桌的膳食,語氣裏略有些失落地說道:“不妨事。明月,你且吩咐廚房做幾道殿下平日裏喜歡吃的,給他送到房間裏去。”


    明月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直到她用完早膳之後方才迴來。


    慕雲帆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淡然,心下略微一鬆:看來夜澈也並沒有鬧多大的脾氣,起碼她讓人給他帶去的飯菜倒是老老實實吃了麽!遂也就沒再多問什麽。


    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後,她忽然輕聲開口將宏正宮的另一個大丫頭彩霞喚了過來。


    “昨日我單子上列出來的那些東西你可都打理妥當了?”


    彩霞俯身福了一福,恭恭敬敬地低頭答道:“迴姑娘的話,風清玉、萬年絳雲參、滄海夜明珠、寶華露還有其餘十餘種珠寶首飾都已準備妥當,唯欠最後一匹飛雪羽紗,越境國年前因鬧旱災,製作羽紗的材質稀缺,所以此次僅進貢來一匹,還是太子殿下前幾日特意囑咐下來要給姑娘做衣裳的,所以……”


    “不必了留給我了,你直接取了便好。我不用那個也沒什麽要緊。”慕雲帆輕輕一笑,麵上卻不自覺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端起旁邊的茶來抿了一口,繼續道:“你且先去將這最後一樣仔細打理好,稍後便隨我一道去飛雨軒一趟。”


    “是。”彩霞低頭應道,隨即緩緩退了下去。


    慕雲帆將茶盞放在手邊的小幾上,一轉頭便看到了窗台上那株新增的異域晚菊。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就想起了昨日夜澈看到它時,那興趣滿滿的模樣,不由得揚唇笑了起來。


    想來那個小氣吧啦的家夥還真是孩子氣,僅因為舒承一事便當真跟她賭起氣來,跟個小孩子似的,脾氣別扭不說,還特別固執記仇。


    本以為昨日裏發過脾氣鬧過別扭之後今日應該就消氣了,沒想到他昨日說的話竟然還當真了。果真是不拿她當親近之人看待了麽?


    哎。


    慕雲帆不禁揉了揉額角,看來等會她從飛雨軒迴來後,得好好費一番功夫,好生討好那小氣的家夥一下了。


    “姑娘。”


    正想著,剛離開不久奉命去打理禮品單子的彩霞忽然匆匆跑了進來。一進門便有些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自發跪下諾諾地說道:“殿下、殿下說什麽都不肯讓人動那匹飛雪羽紗,這會子已經讓人拿迴到自己房間裏去了。”


    哦?


    慕雲帆不由得挑了挑眉:這家夥這次究竟想搞什麽名堂?就算是跟她特意賭氣也不應該如此亂來才對。不就一匹飛雪羽紗嗎?雖說價值連城,整個越境國一年不過才產三四匹,但也不至於寶貝成這樣啊!他何時變的如此小氣了?難不成還當真跟她慪上了?


    想到這裏,她的頭突然大了一圈,連帶著說話的口氣都變的無奈了許多。揮手示意彩霞起身,搖頭道:“罷了,那便送庫裏的那匹雪青紗吧,雖比不上飛雪羽紗,但也是不錯的。你將東西仔細包了,隨我一道去飛雨軒一趟罷。”


    既然他想要留下,那便讓他留著好了。畢竟在關於舒承公主的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她自作主張了,也難怪他會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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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到了飛雨軒,慕雲帆這才發現這裏似乎變化了不少。


    昔日人來人往的地方,今日竟然顯的格外冷清。除卻外圍打掃的幾個宮女太監外,其餘伺候差遣的不過十餘人而已。就連宮門處當值的小太監都由以往的八人,改成了四人。


    而且最顯而易見的是,原先跟隨舒承公主過來的那些雲國侍衛,全都一個個不見了蹤影,顯然是出了那檔子事之後被夜澈尋了借口打發了。現在換上的都是安國皇宮的禁衛軍,而且還是最“出名”的禁衛三軍。


    所以現在映入慕雲帆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看門的四個小太監正笑嘻嘻地圍著一張桌子不知道在賭些什麽,旁邊負責灑掃的幾個小太監,正一人扛著個掃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插科打諢,就連再往裏的那些宮婢們,也全都懶洋洋地坐在一塊兒,一邊曬著太陽一邊交流著打從各宮裏聽來的小道消息。


    眾人皆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明月見狀臉色一白,不安地看了慕雲帆一眼,見她臉上並無太多慍色,這才放下心來。暗道:素問姑娘為人最是和氣,今日看來想必定是不假了。這才用帕子掩了嘴,提示性地輕聲咳了幾下。


    “咳咳。”


    聽到不甚熟悉的咳嗽聲,那邊看門的小太監才好歹迴過神來,此刻見了慕雲帆忙七手八腳地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招唿了幾個弟兄便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行禮。其餘的宮婢太監們見狀,也趕緊各歸各位,紛紛跪下行禮。


    “免了,都起身吧。”慕雲帆微微笑著看了他們一眼,語氣卻是淡淡的。


    眾人一聽,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暗暗僥幸自己今日行大運碰到了個好說話的主子。剛待謝恩起身,卻聽見麵前笑若桃花的人繼續淡淡地說道:“食君之祿,卻不能忠君之事,每人扣一個月銀錢,迴頭自己去找掌事的公公嬤嬤們領罰。”


    “謹遵姑娘吩咐。”


    眾人心下暗苦,麵上卻不敢流露半分,紛紛跪著謝恩。怎麽說這位畢竟是未來的太子妃,雖說現在還沒有任何位分,但誰不知道她是太子爺心尖兒上的人物?!誰得罪了誰倒黴。裏頭那個不就是個頂好的例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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