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鮫忽的奔二人撲咬過來,不過是轉瞬之間,幾人皆未有所反應,本以為這魚人鮫已是竭盡全力,不過死死硬撐而已,誰知忽的暴怒起來竟是如同一陣陰風拂過,立時便到了薑仙凝麵前,大嘴一張便自頭頂咬了下去。


    薑若清在旁‘啊’的驚唿一聲,其餘幾人卻是連嘴都沒來得及張。薑問曦雖是反應神速,但也不過在魚人鮫黏滑的背上抓了一把綠血而已。


    此時薑仙凝毫無功法,眾人心中頓時一片冰涼,想來此次薑仙凝定是在劫難逃,便是不被當場吞食也要被咬掉半個腰身。幾人全都飛身撲過來,準備一齊上手,立時剖了這鮫人的魚腹,說不定就得及時還能有一線生機。


    幾人撲至魚人鮫身側,抬劍便刺,但眼前景象卻是令眾人頗有些驚悚,竟是兀自舉著佩劍一時竟下不得手。隻見魚人鮫此時嘴裏咬著薑仙凝半條手臂,薑仙凝手臂上鮮血淋漓不知是不是已經斷了。薑仙凝則是被魚人鮫叼著一條手臂,踮著腳尖,半個身子懸在空中,正對著幾人呲牙裂嘴。


    一人一鮫怒目而視,其餘幾人舉著佩劍,一時不敢落劍,怕忽然驚擾了魚人鮫,若是魚嘴再稍稍用力,薑仙凝手臂必是會掉落當場。


    “阿凝,”刑嶽輕輕叫了一聲,不敢高聲,不敢張揚。


    薑仙凝朝刑嶽苦笑一下,輕輕搖了搖頭。用一隻空閑的手去腰中摸適才刑嶽那隻匕首。


    此時魚人鮫雖是咬住薑仙凝,但被薑仙凝手臂的血糊了一嘴,竟好似叼了一個燙嘴的山芋一般,嘶嘶噴著氣,並不敢動,但也不想放嘴。隻得如此焦灼僵持著。


    薑仙凝一手摸到腰間小匕首,咧著嘴閉上雙眼,一狠心,將手在匕首上胡亂抓撓一番。饒是刑嶽這匕首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平日裏也算得削鐵如泥,薑仙凝在匕首上胡亂蹭了蹭手道也並未覺得多疼,隻好似被一群蜜蜂蟄了一時,便漸漸毫無痛感,隻覺手中冰涼黏膩了。


    魚人鮫依舊同薑仙凝僵持在原地,薑仙凝卻再也等不得,一條手臂上的綠衣此時已變作墨綠,整條手臂好似掉入泥沼一般,衣袖冰冷濕粘裹在手臂之上,令人心中厭惡之情陣陣上湧。


    薑仙凝一抬手,一串殷紅的鮮血甩在魚人鮫口鼻之上,魚人鮫先是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似是尋找這血的來源。薑仙凝卻是絲毫沒放過這須臾的機會,借著被咬住手臂的力,一個起身一隻鮮紅的血手便奔魚人鮫雙眼而來。魚人鮫依舊瞪著眼,還未想出薑仙凝意圖,薑仙凝兩隻手指便噗的一聲插入魚人鮫一隻眼中。頓時眼球崩裂,一股混黃的液體便自魚人鮫眼眶中流出。


    魚人鮫一聲怪叫,狠狠一甩頭,薑仙凝好似一隻破碎布偶般,橫貫整個石洞,重重撞在對麵石壁之上。竟是哼也沒哼得一聲,便倒地不省人事了。


    此時魚人鮫忽的破了一隻眼球,黃黃綠綠流了一片,正跳著腳在石洞中亂竄。薑問曦幾個箭步飛身落在薑仙凝身旁,顧不得查看薑仙凝傷勢,將一隻手在薑仙凝手臂上沾滿血漬,以真氣在正英上一捋,一條塵尾現出偏偏殷紅。正英本是神器,不沾汙漬不沾血痕,薑問曦強行以真氣輸入血痕,也隻得以真氣穩固,以薑問曦此時功法並維持不了多久。


    薑問曦一刻不敢耽擱,又是幾個分身翻轉,立時追上魚人鮫,正英一抖先是纏在魚人鮫手臂,向後一拉,魚人鮫毫無防備略頓了一頓,轉頭尋找薑問曦,張著大嘴左右逡巡。


    薑問曦卻一個飛身,自魚人鮫頭頂飛過,落在魚人鮫身前,正英一個翻轉奔魚人鮫另一隻眼球而來。魚人鮫才轉頭找了一時,並未找到人,才要迴轉頭,便覺一個物體在眼前一晃。還未來得及看清,一杆拂塵手柄便硬生生插入魚人鮫另一隻眼。


    魚人鮫又是一聲怪叫,伸出僅剩的一隻有利爪的手,猛的向前一抓,一撓。薑問曦卻是早有防備,甫一此種魚人鮫便立刻抽身而退,魚人鮫的長甲不過在擦了擦薑問曦衣衫,便再無一線還手之機。


    魚人鮫已無了雙眼,胡亂在石洞中狂奔,不斷撞到依舊呆立在石洞中的神像,竟是有不少神像被魚人鮫這沉重僵硬的身軀撞的掉了手臂或頭顱。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薑問曦見魚人鮫已毫無神智可言,便不再理他,任由他橫衝直撞胡亂衝突。一個分身又飛落薑仙凝身邊,撕碎前襟將薑仙凝受傷的手臂和手掌包好,再探了探薑仙凝脈息,確認無礙後才又迴轉身去追那鮫人。


    薑問曦才一轉身,看見刑嶽正奔薑仙凝走來。


    “薑真人,阿凝可還好?”


    “無礙,隻是血流得多了些。迴去將養幾日便好。”薑問曦答得飛快,並不停留。


    刑嶽猶豫了一刻,自腰中摸出一粒藥丸,轉身攔住薑問曦:“在佚城時阿凝怕我因強催功法而丟了性命,給過我一顆補血養氣的救命丹,我一直沒用,薑真人給阿凝吃了吧。”


    薑問曦抬眼,看了看刑嶽辨不出眼中情緒,隻一抬手結果丹藥轉身扶起薑仙凝,將丹藥塞進薑仙凝口中。


    一切做完,薑問曦依舊轉身去捉魚人鮫,隻是路過刑嶽身旁時竟好似輕輕道了一聲:“多謝。”


    魚人鮫被刺瞎了雙目,真陽外泄,不過掙紮了半柱香時間,便一時力竭再也不能胡亂奔跑,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隻得唿唿喘氣。


    幾人皆走上近前,將魚人鮫團團圍住,刑風拿出一根陣陰索,將魚人鮫自上而下捆了個結實。待要上前審訊一番。


    此時薑仙凝因著吃了救命大還丹,也醒了過來,由刑嶽架著緩緩也湊了過來。


    “這鮫人,你可是願答我們的問題了?若是答的好,興許能留你真身。”薑若清抬腳踢了踢魚人鮫,開口問道。


    “真身?”魚人鮫喘著粗氣,一口戲謔的語氣,“你可知我真是何物?便要留我真身?”


    “你真身難道不是這魚頭妖怪?”:筆瞇樓


    “哈哈哈”魚人鮫大笑起來,笑聲在石洞中迴蕩,震得耳膜嗡嗡作響,隻是這笑聲並未持續多久,魚人鮫便幹咳著又軟了下去。


    “你因何作笑?我說的可是不對?若是不對,那你真身是什麽東西?莫不是那些個魂息皮囊中其中一個是你的真身?”薑若清一本正經的提著問題。


    魚人鮫又是一陣輕笑:“皮囊?哈哈,說起那些皮囊,盡數被你們殺了個幹淨,本是以為仙師會念及同門之誼,但卻如此無情。看著那樣熟悉的臉龐竟也下得去手。”


    “你休要胡說,那些皮囊不過是你做的傀儡,何來同門之說,便果真是同門也是同樣不願為你所用。此時超脫了倒是更好。”薑若清聽魚人鮫所言,心中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好似一堆棉絮塞在胸口,不知此行對錯。


    “我胡說?你可知你們若是不胡來,我便不用催動那些皮囊,隻要不出這石洞,這些魂魄還是能夠迴去的,雖是沒了軀體皮囊,隨便找個屍身還陽也是總算活著。但你們非要同我打鬥,我即驅動了他們,他們便再無可能迴到陽間,隻能為我所用,你們如今還戳破皮囊散了魂魄。你們那些個同門師弟此時怕是早已在你們劍下魂飛魄散了。”魚人鮫說完一副洋洋得意之態,臉上滿是不屑。


    “你又懂些什麽?以你那下等的腦子自是覺得我們殺了同門魂魄需得心中愧疚,實是不得釋懷,但你可知我修仙之人求的是什麽?若是以此種卑微的活法苟活於人世,到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爽快,便是魂飛魄散也無憾。”薑仙凝見魚人鮫如此得意之態,緩緩嗆聲。


    “哼,哪有人喜歡死?”


    “自是無人喜歡死,但若生不如死,不若早死。這你可是懂?若是難以理解,也休得再問,畢竟你也不是人,不能理解人之所想也是常理。那些魂息皮囊散便散了,自是個人的造化,若是我等迴轉之時也定會為其超魂渡魄,便是還有一絲魂魄在人間也落得個好輪迴。這於修仙之人也便是極好的了,你自是不懂。你先休要管那些個魂息皮囊有何冤屈,你且先說一說你的真身到底是何物?莫不是什麽烏龜王八的不好說?”


    “你!”魚人鮫聞言頓時惱怒,等著一雙綠血朦朧的窟窿盯著薑仙凝,“哼,我若是說出我的真身恐怕你們還要俯首相拜,隻是此時那真身卻是已被你們毀了。”


    “毀了?”刑嶽似是忽然想到什麽,“你的真身莫不是那佛像?”


    魚人鮫滿麵驕傲不屑,並不搭言隻把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歪向一旁。答案不問自知。


    “竟真是那佛像?怎可能?那佛仙個若是你的真身,你卻是如何淪為邪佛又成了這鮫人妖物?成佛成仙難道不好嗎?”薑若清問道。


    魚人鮫忽的沉默起來,一對空洞渾濁的眼眶此時仿佛蓄滿淚水,聽了一時,魚人鮫竟是幽幽絮叨了起來。


    “罷了,即已如此,想必我也命不久矣,便是爾等不殺我,他也定然不能留我性命。此時便把真相全都說於你們罷了。”


    說著魚人鮫抬起雙手自空中胡亂摸了一通,薑問曦見他如此便搭住魚人鮫手腕,將他拉在石洞邊緣,魚人鮫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低聲講述起來。


    “我本是那佛像中凝結的仙氣,若是一直如此,便是吸天地之精華也便能成個小仙。隻是天命不容,不知被誰抽了我的佛丹仙氣,還將魔息注入我佛丹之中,害我走火入魔。隻得將魂魄附在這鮫人身上,最終做個妖物。”


    “你此時這身體可是魚人鮫?”薑若清問道。


    “魚人鮫?若真是魚人鮫倒也還好,還是個上古妖獸,隻是世間哪裏有上古鮫人,這不過是個修煉成人形的魚妖罷了。我將魔息附在這魚妖身上,堪堪可以任意化作美貌男女,正好加以利用哄騙那些個癡情男女。”


    “這些村中丟失的婦女孩童可是被你擄來的?現在何處?”刑嶽問道。


    “是我擄來的,被我擄來自是被我吃了骨肉,將皮囊和魂魄做成魂息皮囊。”


    “那些魂息皮囊現在何處?”


    “何處?除了你們見到的那些,每月都有人前來收取魂魄,看中的便都收走了。有時他隻收走魂魄卻不要皮囊,若是再攝了魂魄便不用抽骨扒皮,隻隨便注入從前皮囊之中便好,省得重新煉製。”


    “煉製?”


    “正是,你們不是也見了,那些普通人被擄來此地要趁著活盡快將皮剝下,如此才能令皮囊在日後栩栩如生。此時剝下的皮囊因著陰戾之氣濃重,整個魂魄都拘於魂魄之中,倒時再套在富含仙氣的神像之上,以陰魄之氣腐蝕仙氣,兩相氣息相輔相成,最終皮囊中魂魄成為可為我所用的中魂,而神像便被陰氣腐蝕,成為邪神。兩廂均可為我所控,這便是煉化。”


    幾人聽的連連搖頭,薑仙凝更是滿麵不解:“你便是個吃人的妖怪又何須如此殘忍?你說每月有人來收魂息皮囊,是何人?”


    “我不知,那人一身黑衣總是隱在陰影之中,從未看清過樣貌。許是偷換我仙魂的也是他罷。”魚人鮫說完默默低下了頭。


    說到此,幾人也知曉關於黑影再問不出其他,便調轉了話題。


    “你們這些佛像神像之中都有仙魂,可供人間大眾敬仰,卻因何在這山洞之中?若是一直在此,又是哪裏來的仙氣?”


    “唉,”魚人鮫深深歎了口氣,幽幽道來,“這倒是說來話長,這一片村寨在祖時均是從事雕刻之業,陰水潭那時並不是一彎潭水,而是奔流的河道,這河道便是用來衝洗石像所用。不知哪年,這村中出了個巧匠,雕的佛像神像甚是傳神,深受君王臣民喜愛,我和這一眾神像便是那巧匠所雕,常年放在河流之中做招牌用的。但附近村落中人皆以我等為真身真佛,經常來到河邊焚香叩拜,喚為河佛。


    時日久了,因受了香火供奉得了真氣,便逐漸都修出了仙丹。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想來我也不至於此,許是能做個地仙小仙也未可知。


    但不知何故,忽然有一年,河道忽然坍塌,一般河流突然開裂,斷為兩節,其中一般掉落下遊,就是成了現時的陰水潭。上麵一般河流則成為外麵那個瀑布,斷紋處便成了這潭淵。我們這一眾神佛之像也被埋入潭底,形成這一片山洞。如今這一片山洞便是曾經的雕刻廠。”


    “如此聽來,到也是很慘。”薑若清聽得心中瑟瑟,竟是有些同情這魚人鮫。


    “若隻是掉落潭底,丟了仙氣也還罷了,上麵村落中人不知為何,忽的一日起便開始前來供奉生人,被這生人之氣所困我才吃起人來。之後來了黑衣人,說是引我超度,教我隻做魂息皮囊,才漸漸走到此種境地。我不是沒想過那黑衣人欺騙於我,但卻是不能迴頭。”


    氣氛一時凝重起來,眾人皆是默默不語,想著魚人鮫妖物也竟是有著如此輾轉的命運,更是遑論人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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