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以後,周習坤醒了過來。一睜眼就跟周習盛來了一個近距離的對視,他得一彈就坐了了起來,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一臉驚恐地就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我家,我不在這,會在哪裏?”周習盛迴答得自然理直氣壯。


    周習坤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地方果然陌生,稍微心虛了些,又問:“那我怎麽到你這來的?”


    “我還要問你,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做什麽?你看你做的好事!”周習盛看他真是個全然都不記得了的樣子,用手往自己脖子上被塗了藥水而顯得更加恐怖的大牙印上一指。


    周習坤皺了下眉頭,眯眼看了又看,可是想不明白這些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猶豫著問道:“這難道是我咬的麽?”


    “你覺得還有人能這樣發瘋?”周習盛眉毛一橫。


    周習坤沉了臉,努力迴憶了許久,可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像起了大霧,想不真切也看不透徹。他隻記得自己將白聞生送上了船,後來的事一概都忘了。可是周習盛所說似乎人證物證聚在,他也抵賴不得。隻能幹脆死鴨子嘴硬著道:“反正也不是致命傷。”他這話說得沒什麽底氣,因為現在他根本就是無顏麵再見周習盛。錯的是自己,要害他的是自己,現在又落得這個結果。


    周習盛卻被氣笑了:“所以被你咬了白咬?你是狗麽?”


    “難道你還想咬迴去?”周習坤在他身邊呆不住了,掀開被子要從床上起來,誰知道卻被周習盛給按了迴去。他頓時條件反射滿臉緊張地抓住了被子問道:“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不是讓我咬迴去麽?”周習盛說得兇神惡煞,相當認真。


    周習坤一愣,周習盛這個要求實在有些荒唐,但是自己也不想再欠他什麽,便真的把手伸了出來道:“那你咬吧。”


    周習盛笑了一下,端著他手逼了近。周習坤開始是一臉英勇無畏,可事到臨頭卻十分害怕似得閉了眼睛。周習盛盯著他的臉,唿吸不由得加重了,褲襠子裏的家夥更是向來不知道什麽廉恥,對著這位曾經的老主顧不分時候場合的打起了立正。


    他很想親小弟的嘴,可醫生的話讓他有些畏懼。誰知道這一下會不會觸動周習坤的神經開關。周習盛從來沒有這麽畏首畏尾過,猶豫了半天,也沒有挪動分毫。反而一身的燥熱,逼得自己難受了起來。


    周習坤睜開了眼,看周習盛沒啥反應還當他是戲弄自己呢。他快速放下了手:“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想啃的可不是豬蹄子。”周習盛直言道:“我想親你,你給不給?你咬掉我一塊肉,我隻親你一下,總是你劃算吧?”


    “你,你怎麽這麽不害臊。”周習坤當下冷了臉,卻沒有特別過激的反應。


    周習盛笑了:“我這不是跟你打商量?不給就算了。”


    “那我走了。”周習坤說要走,可坐在床上並沒有立即動。


    “你要去哪?”周習盛問。


    “你管我去哪?”周習坤本能地要和大哥抬杠。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要把所有的話都頂迴去。雖然他知道,現在是自己理虧一些。


    “你不能走。剛才醫生來看過你,他說你病了,得去醫院。”周習盛找了一個極為冠冕堂皇的理由道。


    “我能有什麽病?”周習坤眼底略微慌張。


    “你看看,你把剛才的事情都給忘了,難道不是病麽?”周習盛道。


    “有病我自己會去找醫生。”周習坤立即打斷道。


    周習盛小心翼翼地在他身邊坐下來,道:“燕棠,你是不是很恨我,覺得我會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去?”


    周習坤警惕起來,看了周習盛一眼問道:“這是我說的?我還說什麽了?”


    周習盛故意一笑,不說了。


    周習坤急切地繼續追問:“我到底說了什麽啊?!”他真怕自己把上輩子的事都說了出去。


    “你不是說自己沒病麽?那還問我什麽?”周習盛好似很無辜般地道。


    周習坤氣急不說話了。


    “你別怕,有病我們就治好他。就算不好也沒關係,我看你隻要不鑽牛角尖就行了。我也不會逼你什麽。”周習盛很是認真說。


    這些話沒有打動周習坤,他固執地說:“可我還是要走的。反正以後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哎,你怎麽就是聽不懂人話呢?我讓你留下就留下……哎,算了算了,你要走就走吧。省得又以為我對你有企圖。好心當做驢肝肺!肥水寧願往外人田裏頭流!”周習盛愣是被他氣得能吐出一口黑血來。


    周習坤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麽?”


    周習盛一隻手將周習坤的襯衫領子給扯了開,脆弱的扣子崩掉了一粒,露出了那深淺縱橫這的胸口。周習坤一下把自己緊抱起來,他的秘密被周習盛拆穿了,一點麵子也不留地狠狠戳到了痛處。


    周習盛看他這個模樣,怒火也不忍心發出來了,他歎息著拍了拍周習坤的背:“我是你大哥。對你兇是兇了點,可不會害你,總是要比外人強些。前段時間,我都不在上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現在,沒道理坐視不理。你懂不懂?”他剛說完話,再一低頭,卻發現周習坤的眼角居然滾下了一滴豆大的眼淚。他急了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別哭了,有什麽委屈大哥給你出氣還不行?”


    周習坤癟閉著嘴,手掌抹了一把臉,眼神卻還倔著道:“不是我要哭,是它自個流下來的。算了,這事你就別管了。管也管不了。”


    “那個人是誰?”周習盛問得很是專橫。周習坤的話對他來說簡直是激將法。


    “我都說別管了。”周習坤道。


    “是不是嚴秉煜那個東西?”周習盛問道。他看著周習坤,發現那人的眼神真的變了一瞬,便更加確定了:“就是他!”


    周習坤感覺無地自容,他低下頭,將臉埋進自己膝蓋,悶聲悶氣地道:“我錯了。雖然也沒什麽可原諒的,可是我現在真的遭到報應了。……反正都這樣了,你就別管我了。”


    “我不管你,誰管你?”周習盛的手放到了周習坤的後腦勺上,那頭發軟軟茸茸,還帶著些許體溫,讓他覺得此時的小弟又可憐又可愛。“說到底,你是周家人,永遠都是我的親弟弟。”


    “可我給周家丟人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周習坤依舊低著腦袋問。


    “你要還知道自己姓周,就該迴來!”周習盛道。


    周習坤慘笑了一聲:“以後再說吧。你不是說不逼我了麽?”


    “你咋就不知道悔改呢?”周習盛忍不住高舉了手,可是揚了半天最終卻沒有落下來。


    忽然周習坤抬起了臉笑向他:“你又要打我了?你打吧。反正我現在不疼不痛快。”


    “你讓我打就打?”周習盛放下了手。不知道為什麽,不管什麽時候,自己和小弟之間總隔著千山萬水似得。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自己追過去了,他又竄了過來。


    周習坤又笑了笑:“那你來親我吧,我答應了。”說完,他當真地將下巴一揚,兩瓣唇微微分張著,眼睛裏是無意識也會流露出來的誘惑。


    周習盛盯著他看了半天,身體早已起了衝動,可是偏偏那口惡氣還堵在那,讓他沒辦法下嘴。他手一揚:“不親。你滾吧。”


    “你這是嫌棄我了。”周習坤邊笑著說邊翻身起了來,眼睛正看到了周習盛鼓鼓囊囊頗為有料的褲襠。唇角便忍不住地勾了一下,臉上居然有些臊意。想來周習盛和嚴秉煜比的話,倒是大哥要好一些。他抬頭看了周習盛的臉,那是個生悶氣的表情。可所有的事都已經走入了歧途。周習坤底下臉穿鞋子,不再敢看大哥一眼,穿好了,直接就往房門走。當他剛走到門邊,要擰開門把手時,後背卻是一熱,是周習盛覆了過來。他雙手掰住周習坤的肩膀,將人扭轉了過來,劈頭蓋臉地就堵住了他的嘴。這嘴唇他渴望了太久,吻剛一落下去,就變成了掠奪,像是連同上下唇瓣和舌頭都要一齊吸揪下來,統統吞吃入腹。


    周習坤也沒反抗,而是主動抬起了臉。周習盛封死了他的唿吸,也封死了他的退路。他隻能掛在大哥與門板之間,感受大哥的氣息與熱度完全將自己包裹了住,自己就要融化在其中了。


    記憶、時間統統錯了位。他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去迴吻他。那時候大哥還沒去日本,人在上海,難得迴家一趟。他想起那時候是有多喜歡大哥啊,眼巴巴的等他迴來。還有大哥第一次穿著軍裝,威風凜凜地出現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感覺大哥就像一座山一樣,抬著頭都看不到山頂。這些迴憶,他統統地想起來了,可是也統統地錯過了。


    在窒息感裏,周習坤淌下淚,淚水沿著臉頰,滑到了兩人的唇間,苦苦澀澀地混合到了一起。他摟住了周習盛的脖子,兩條腿懸空了,圈到了人的身上,是個試圖和人嚴絲合縫並成一個的姿態。他感到周習盛硬邦邦的家夥正戳在自己的肚子上,隻是微微的一頂一蹭,就能讓全身戰栗起來。


    “想要麽?”周習盛放過了他的唇,在耳邊喘著重氣問。


    周習坤也不知道,他腦子裏暈暈昏昏結成了一團一團的棉絮,已然分不清這一切是迴憶是虛幻還是現實。漂浮在海上,找到這唯一的浮木,他想緊緊抱死它,哪怕那上麵荊棘纏繞,哪怕自己會被刺傷得體無完膚。


    “嗯……。”他重重地“嗯”出一個氣聲來算是迴答。身體也緊跟著緊張起來,恐懼和期待糾纏在了一起。好像是給自己下決心似的他又說了一句:“要。”


    沒有什麽會比這個迴答更有鼓舞作用了,周習盛聽見了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唿吸,他雙手揉搓著小弟的屁股上厚實的軟肉,小腹下已經先忍不住,隔著衣褲往前猛頂了幾下。周習坤抓住了周習盛後背的衣物,揚挺起了脖子,好像對方的陽|物真的埋進了身體。


    而就在這兩個人情不能自已的時候。周習坤後背貼著的門板卻被“咚咚咚”地敲響了。周習坤和周習盛一對視,皆是不想理會,於是四瓣唇又吻到了一起。門外有人,可越發刺激著他們,吻得更加爭分奪秒,不想錯失一絲一毫。


    “習盛,你在麽?”姚宛寧的聲音,又在門外響了起來。


    周習坤聽到她的聲音,頓時迴過了神,恍恍惚惚偏過了頭,有氣無聲地對周習盛說:“開門吧。”


    周習盛瞪著他,明顯相當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可是那邊敲門聲又催得急,他不得不問道:“什麽事?”


    “有一位姓嚴的先生,要找小弟。”姚宛寧道。


    周習坤完全被拉迴了現實,一身血冰涼透涼,他僵硬著從周習盛身上下來,慌亂地開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有頭發。


    周習盛抓住他手,小聲道:“我幫你擋下他。”


    周習坤晃了晃頭:“不,你讓我去吧。”


    “為什麽?!”周習盛用力地問。


    周習坤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最後隻說了一句:“我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話要說:自備小皮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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