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習坤一睜開眼,眼前就晃過了一道白光。他睜大眼,頓時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手腳不能動,是被人以“大”字形綁著的,而臉上還有下腹都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他強低下下巴往下看,發現是臉上還有身上都讓人抹了泡沫。


    “你幹什麽?!”周習坤渾身一抖,與此同時一絲尖銳的痛也傳了過來。


    “別動,你看,會受傷的。”嚴秉煜語氣平淡地道,把沾了點血的手指伸到了周習坤眼前。


    “你,你到底在做什麽?!”周習坤怒張著眼,失控地吼問道。


    嚴秉煜笑了,在暴怒的周習坤麵前,他的表情顯得尤為親和,就像個和善的哥哥。他親吻了一下周習坤的額頭,溫柔道:“讓你更漂亮。”


    “滾蛋!”周習坤怒不可遏,手腳因為憤怒不停地扯拽著繩子。可當冰涼涼的刀鋒貼在了他的腿間,他便是動也不敢再動一下了。


    嚴秉煜挽著襯衫袖子,一手拿著鋒利的剃刀,活脫脫就像個雕塑家。他爬在周習坤的腿間一點點完成他的傑作。銀色的刀刃輕輕一劃,濕漉卷曲成縷的恥毛就被齊割了斷,露出一塊沒有見過天日的細嫩皮肉。嚴秉煜很是利落,不遺漏任何縫縫隙隙。而周習坤的身體雖然隱約發著顫,可卻不敢任意妄動。整個身體的肌肉都繃得緊致,隻有那根東西在少了掩護後,低落得垂頭喪氣。其實它已經很久沒有精神抖擻過了,永遠都是縮成一小團,像是受了驚嚇。


    周習坤閉著眼睛,鼻翼翕動著很用力地喘著氣,他總覺得自己一會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昏死過去。他是真的被徹底剝光了,連同最後一絲遮掩,如此醜陋地橫陳在人眼前。重新得到生命後的這些時間裏,是他在不停地在一層層包裹著自己。用婚姻,用金錢,用地位!現在就想抽蠶絲似的,把他細心編織好的一切都毀了,隻剩下這具對自己來說毫無一用的身體。


    嚴秉煜用軟布給他擦拭了幹淨,端著一麵鏤花的西洋鏡子給周習坤看。周習坤垂著眼睛,對鏡子裏的自己毫無興趣。剛才嚴秉煜剃掉了他留的一小排胡子。在他眼裏沒有了胡子的自己,一定和女人差不多。嚴秉煜卻反反複複地看他,對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如今的周習坤就像個瓷人,是要人來保護的,是供認欣賞的。


    周習坤一直到晚上吃飯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今天嚴秉林來了,他見到與平時不同的周習坤,也忍不住時不時地多看他幾眼。對於周習坤來說,這些目光和刀子差不多,他把目光越壓得越來越低,最後幹脆盯著碗裏的飯粒發起了怔。


    嚴秉林夾了個蝦球放在嘴裏,又一次地瞄了一眼周習坤,一開口絲毫不給周習坤留麵子的說:“我就說以前看起來怎麽就是有點別扭?現在就對了嘛。還是不留胡子的好。”


    嚴秉煜笑微微地道:“什麽叫別扭?明明都好看。”


    “嘖嘖,酸掉大牙了。還真像是給我討了個嫂子。”嚴秉林做出了個酸溜溜的表情,一雙眼直盯著周習坤,極想在他臉上找到羞惱和憤怒。


    可周習坤目無表情,低著下巴森森地看向嚴秉煜。嚴秉煜連忙道:“好了好了,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吧。”


    他這麽一說,嚴秉林就真閉了嘴,可是也沒好好吃飯,筷子戳在碗裏,挑釁似的將目光黏在了周習坤的臉上。


    周習坤沒心情和他計較,扒拉了幾口飯,放下碗就上樓去了。


    嚴秉煜覺得有趣地笑了。周習坤要是真生氣了的話,他倒是很想去哄哄,這簡直是頭一次嚐鮮般的美差事。


    “哥,我覺得你可得當心著點,這人不是省油的燈,別被勾走了魂都不知道。”嚴秉林目送走了周習坤,煞有其事地說道。


    “家裏倒是不缺這點油,就怕他不燒起來。”嚴秉煜將筷子伸向了一盤綠油油的炒韭菜一邊說道。


    嚴秉林想了想,也笑了起來。兩兄弟不緊不慢地吃完了這餐飯,又說了好一會話,嚴秉林才離開。嚴秉煜上樓迴房間的時候,周習坤背對著門睡在了被子裏。嚴秉煜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先去了浴室。他剛解開襯衫紐扣,一轉頭卻發現周習坤神不知鬼不覺地杵站在了浴室門邊上,他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穿的是襯衫和西裝褲,腳卻是沒穿鞋襪直接踩在地上,手裏還攥著把剃刀。刀很小,但是刀刃磨得鋒利要劃破皮肉是輕而易舉,可要殺人,除非是淩遲了。


    “怎麽了?”嚴秉煜也沒大驚小鬼,脫下襯衫放到洗麵台上一邊問道。


    周習坤沒有迴答,而是目光黑沉沉地注視著手裏的刀。然後鬼使神差似得將刀刃貼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嚴秉煜屏住了氣息,剛想要製止他,卻看到周習坤的手輕輕一拉,刀鋒瞬間在皮膚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先是沒有血的,可馬上血液就湧了上來溢出了裂縫,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滴,綻開了深紅色的血花。


    周習坤的表情卻是無動於衷的,刀片往上又挪了一寸劃下了第二刀。嚴秉煜立馬上前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夠了。”周習坤還在用力掙著手,卻紋絲不能動,兩人爭執不下,最後刀掉到了地上。


    嚴秉煜半跪到了地上,拿著周習坤的手將傷口含到了嘴裏,然後重重一吮。周習坤被疼得打了一個哆嗦,抬起腦袋大睜開了雙目,牙關都在發顫。而疼痛還在持續不斷地傳來,他低下頭,看到嚴秉煜的舌頭已經是血紅血紅,一下一下地舔在自己的手上。


    “血,血……。”周習坤晃著頭,短促地驚唿著,瑟縮著往迴抽手。


    嚴秉煜將手一鬆,提著他的襯衫領子往洗麵台上摁,嘴唇也緊壓了上來覆住了周習坤的唇。


    周習坤吃到了自己的血,驚恐地嗚咽出了一聲。然而堵在嘴裏的那根軟韌的舌頭卻不給他再發出聲音的機會,藤蔓一般纏住了他的。狹窄的口腔內,無路可退,藏也藏不住,躲避也隻能讓舌頭相互纏得更緊。血液完全交融了起來,甚至流進了喉嚨。最後周習坤就像被人抽了骨頭,隻有皮肉一層,癱在了大理石台麵上。嘴唇就像抹了胭脂,紅得鮮豔欲滴。讓他的臉更白,眉更黑。


    “你的命可不是你的自己的,你的身體也不是屬於你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擅自做主了。”嚴秉煜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兒子,他真的很可愛很像你。你見到過他,對麽?你能忍心把他丟在人間?就算到了下麵你拿什麽臉麵去見蘇時瑛?!”


    周習坤帶動著肩膀笑了兩聲,他的確沒有臉,沒有臉活著,也沒有臉去死。


    嚴秉煜拿了醫藥箱,親自動手給周習坤的手腕纏上了紗布,然後綁著紗布的手腕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別想著死了,好好活著,不活著怎麽找我報仇?你要是能愛我,我就把這條命都給你,這交易合不合算?”


    周習坤呆坐在浴缸邊緣低垂著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迴答的點了點。


    嚴秉煜沒有限製周習坤的自由,但是周習坤也不願意出去拋頭露麵,他總覺得全上海的人都在盯著他,等著看他的笑話。如此過了七天,他不出門,卻有人上門來找他了。而這個人就是白聞生。


    自從那天分別,白聞生就一直在等他,可是過了好多天仍舊一絲消息都沒有。他惴惴不安地又過了幾天,最後忍不住去了周習坤和杜小明的住處。卻發現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幾番打聽下,他才知道周習坤現在是和嚴秉煜在一塊。他心裏有了疑慮,可是除非親眼所見,不然他不敢去想。


    周習坤被白聞生的到來嚇了一大跳,可他冷靜得很快。穿得利利落落,又在頭上擦了發油,就像去赴宴似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邊道:“你怎麽跑這來了?那個老頭子和小智障不要你去照顧了?”


    白聞生坐在沙發上轉過背,看向周習坤的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地光。


    兩人對視了幾秒,周習坤就避開了他的目光,坐到對麵的沙發上玩弄起手裏的一個銀色火機,撥轉著摁出火苗:“找我做什麽?”


    白聞生總覺得有點喘不來氣,他皺低下眉頭道:“你怎麽沒來找我?我擔心你出事。”


    “現在你看到了?我能有什麽事?”周習坤合上了打火機的蓋子,兩個手指夾著轉著圈。白聞生的麵容就在打火機的旋轉縫隙裏時隱時現。


    可他這麽一說,白聞生縱使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了。他偷偷看向周習坤,心裏頭難過至極。


    “沒有別的事了?那是不是可以送客了?”周習坤站了起來真做出了個送客的樣子。


    “你,是不是為了救我出來……。”白聞生終於是問了出來。雖然他覺得這事真的很不可思議,可是種種的事情聯係起來想,隻有這一個可能。


    “別往你臉上貼金了,真以為我非你不可了?”周習坤冷臉怒道。


    白聞生的臉紅了下來,吞吐道:“我要和蘇時婷離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開v冷颼颼啊!不過沒關係,我寫得很開心!希望大家看得爽!因為在準備考試,所以沒有很多時間來寫,但是保證不斷更,謝謝買v的童鞋,我會多送送福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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