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時間很快過快。


    最終選拔結束後,錆兔和富岡義勇卻還是沒有迴來。


    鱗瀧左近次看起來比以往都沉默了很多。


    西澤坐在屋外的木階上,盯著兩個人離開時的那條小路,結果從黃昏等到入夜都沒見有人迴來。


    直到月亮升到當空,少年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決定大發慈悲地給餓了兩天的金魚喂食。


    西澤十分不走心地把煮熟的細碎穀物顆粒丟進魚缸,而後趴在旁邊看著爭相奪食的金魚,有些出神地自言自語道:“如果錆兔和義勇師兄再不迴來的話,我可不負責養你們。”


    頭頂樹葉的枝幹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西澤待了一會兒後,打算迴屋,耳後卻忽然傳來一陣飛鳥拍打翅膀的聲音。


    他迴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居然是一隻渾身黝黑的烏鴉。


    狹霧山上有不少鳥雀,但烏鴉他還是頭一迴見到。


    象征著不詳的烏鴉出現在這樣的夜裏,顯得有幾分陰森。


    西澤前一秒還在思考這裏為什麽會有烏鴉,下一秒,這隻烏鴉就忽然落到就近的樹枝上,開口說話了:“嘎!你是西澤嗎?”


    西澤:“?!!”


    這隻烏鴉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不對!等等,烏鴉為什麽會說話?!!!


    這也太不科學了……不愧是神秘的東方,居然連烏鴉都會說話嗎?錆兔之前可沒告訴過我這個。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震驚,這隻烏鴉居然十分人性化地露出了一個鄙夷的表情。


    西澤:“……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居然被一個烏鴉嫌棄了。


    “——那是鎹鴉,鬼殺隊用來傳訊的信使。”


    是鱗瀧左近次的聲音。


    西澤迴頭看去,戴著朱紅麵具的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


    那隻鎹鴉也轉頭,赤色的眸子注視著鱗瀧左近次:“鱗瀧先生,蝶屋的蝴蝶香奈惠讓我向您問好!”


    它清了清嗓子:“嘎!富岡義勇和錆兔已經通過了最終選拔,富岡義勇和錆兔已經通過了最終選拔!二人目前在蝶屋休養,預計後天返迴!”


    西澤如釋重負。


    原來是受傷了嗎?難怪沒有立即返迴。


    鱗瀧左近次朝鎹鴉點頭:“我知道了,辛苦了。”


    鎹鴉拍打著翅膀離開後,西澤迴頭衝鱗瀧左近次笑:“師兄他們能通過選拔真是太好了!”


    後者點頭:“嗯。”


    .


    兩天後,通過選拔的人迴來時,西澤正在向鱗瀧左近次請教使用唿吸法時遇到的問題。


    “鱗瀧先生,西澤。”


    富岡義勇走進來,先跟兩個人打了個招唿。


    少年穿著綴有浪紋的羽織,額角係著那隻消災麵具,神色卻顯得有些黯然。


    看著他的表情,西澤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看了眼身邊的鱗瀧左近次,而後問:“……錆兔師兄呢?”


    富岡義勇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和師兄一起去參加了選拔。師兄一個人把遇到的鬼全都殺死了,但是最後山裏冒出一個靠殘殺同類獲得強大力量的鬼,錆兔師兄保護了我,但是……”


    西澤一顆心提了起來,生怕富岡義勇下一句話說出他最不想聽到的那個詞。


    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忽然從富岡義勇身後傳來。


    “——但是我手臂受傷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都要拜托你們照顧了!”錆兔走進來,有些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富岡義勇的頭,故作抱怨,“你這種語氣說得好像我出了什麽事一樣,鱗瀧先生可是會擔心的。”


    少年臉色有些蒼白,但看樣子沒有什麽大礙。


    “錆兔師兄!”西澤跑到他麵前,驚喜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頓了頓,看了眼錆兔被繃帶纏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右手臂,幹笑:“……好像也不是沒事。”


    錆兔擺擺手:“哈哈,沒事的,還要多虧了義勇,不然最後我真的要被鬼殺死了。”


    隻有富岡義勇,仍舊沉默地看著錆兔。


    .


    等到鱗瀧左近次和錆兔去談論不知什麽事後,富岡義勇才叫住了西澤。


    “錆兔師兄的傷,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西澤愣了一下,迴頭看向他。


    “那隻鬼很強,師兄跟它對上的時候已經在之前消耗了很多體力,所以很難跟它對戰——不,如果單獨遇上它,師兄可能也不會處處受製,是我拖累了師兄。”


    富岡義勇說著,神情又暗淡了幾分:“錆兔師兄手臂上的傷大概會留下後遺症,而且他胸前的傷傷到了肺部,蝶屋的醫師說師兄以後再使用唿吸法很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富岡義勇低著頭,臉被遮擋在陰影之下。西澤不知道他現在是何種表情,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快哭了一樣:“師兄他以後,可能再也無法使用劍技了。”


    上次在燈會上遇到鬼、感受到恐懼時他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但當真正遇到強大的鬼,他還是無法克製住內心的恐懼。


    “這全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不在,如果我早一點被鬼殺死的話,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


    西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有設想過無數的局麵,卻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師兄以後再也沒有辦法使用水之唿吸了?


    錆兔的實力是他們三個人中最強的。西澤和富岡義勇還會被鱗瀧左近次指出失誤,但錆兔永遠不會犯錯。


    無論是哪一種型,在他手中都能運用自如,讓人每次看到都會感到情不自禁地讚歎。


    正如他本人——耀眼卻又無比溫柔。


    但現在,這樣的人卻再也沒法拿起劍了嗎?


    富岡義勇說完那番話後,就一直低著頭沉默著。


    半晌,西澤才看向他:“義勇師兄,對錆兔師兄而言,你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所以錆兔師兄才會保護你。如果你為此自責的話,錆兔師兄也會難過的。”


    富岡義勇沒有迴應,西澤有點頭疼。


    他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更別提他在聽到錆兔的事後自己腦子裏也亂糟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


    靜默之中,木屋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錆兔師兄……”見到來人時,西澤先是有點意外,而後本能地看向錆兔的胸口。


    有衣服遮擋,上麵的傷並不明顯,但透過錆兔領口透出的繃帶,也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斑駁血跡。


    錆兔似乎已經在門外站了段時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淺色頭發的少年走到富岡義勇麵前,等對方看向自己後說:“之前就告訴你說不要亂想。


    “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最後牽製住妖怪,我們兩個人都要送命了。”


    見富岡義勇依舊一副自責的樣子,錆兔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笑著道:“我修行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人不被鬼傷害,如果這次你被那隻鬼殺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這樣的結果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而且我問過蝴蝶小姐,隻要不長時間維持唿吸法的話,我的身體是不會有大礙的,”錆兔語調輕快道,“隨隨便便就說別人‘再也拿不起劍’也太過分了。”


    “……”西澤看著他臉上的笑,把本來想說的話又咽了迴去。


    隻是問他:“師兄還是會加入鬼殺隊嗎?”


    事情已經發生,錆兔內心不可能毫無感觸,但既然他不希望他們擔心,那他現在就不該去安慰對方。


    那不是錆兔需要的。


    “嗯,”錆兔點頭,“鬼殺隊的主公是位很和藹的人,聽說這件事後,說是會安排比較輕鬆的任務給我,不過這樣一來似乎我就要被調到北方了。”


    因為買過地圖,所以西澤對日本地域還算有了解:“北方……北海道一帶嗎?”


    “嗯。”


    西澤有些失望:“那師兄平時就沒機會迴來了嗎?”


    錆兔揉揉他的頭,笑道:“不光是我,加入鬼殺隊之後義勇也會接到很多任務,一般是沒時間迴來的。”


    .


    在狹霧山停留了幾天後,鬼殺隊的鍛刀師為錆兔和富岡義勇打造的日輪刀也送到了。


    隻有用特殊的斬斷鬼的脖頸才能殺死鬼,西澤他們在鱗瀧左近次這裏接觸的刀也大都是由特殊的金屬打造。


    而日輪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對鬼造成更強的傷害。


    據送刀來的刀匠說,具有強大天賦的劍士在初次握刀時能夠根據自身的屬性改變日輪刀的顏色。


    而使用水之唿吸的富岡義勇和錆兔毫無意外都是藍色。


    之後,二人便再次和鱗瀧左近次、西澤道別。


    前者會根據鎹鴉傳來的訊息完成鬼殺隊的任務,而錆兔則會先返迴蝶屋接受第二次治療,然後再啟程前往北海道。


    西澤目送二人離開,才恍惚意識到,下次再見麵可能要到很久之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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