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如水的暢快笑聲飄蕩在夜空中,半晌才散。


    “真是有趣的女孩子,難怪他不肯走。”


    輕聲的自語無意識地飄過,卻讓慕容清歡的手晃了下,酒水頓時灑了一地。


    納蘭拓心疼地大叫了一聲:“清歡你不喝也別浪費啊!”


    慕容清歡卻沒空理他。


    她剛剛沒聽錯吧?


    梵清弦說的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她清楚記得梵清弦和君清璃相見時言語中透露出讓他離開的意思。


    難道真是因為她,所以君清璃不肯走?那他所謂危機生命的事情,難道正是因為不肯走導致?


    一瞬間,她不知心裏什麽滋味,有些恨自己拖拖拉拉處理感情不夠幹脆。


    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縱使覺得君清璃那家夥太過藍顏禍水,卻也感激他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


    撇開別的不說,就算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也不願他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遇到什麽危險。


    當下,一個念頭在她的心底慢慢成型。


    迴過神來,卻見納蘭拓瘋瘋顛顛正拉著梵清弦嘮叨個不停。


    居然還有酒品和她一樣差的人。


    有了墊背的,慕容清歡放下心來,大口喝了一杯,瞬間腦袋開始發暈。


    朦朧中,她似乎聽見納蘭拓在大喊,“我要走遍這個世界!我就不信我不能修煉!”


    “你。。”梵清弦突然伸出手,搭在納蘭拓的脈搏上。


    少頃,他的臉上難得流露出震驚。


    “梵先生?”看見梵清弦的表情,納蘭拓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居然是,天生石脈嗎?”梵清弦不可置信道。


    “沒錯,爺爺以前給我請了一名強者來看,他也這麽說。”納蘭拓大笑起來,仰起頭。


    “天生石脈啊!注定不能吸納靈力!不能修煉!”笑著笑著,他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直接舉起酒壺猛烈灌了下去。


    “不是這樣。”溫潤的男子輕蹙起眉頭,搖了搖頭,“可是這裏怎麽會有這種體質,莫非。。”


    “咚。”地一聲,話未說完,納蘭拓已經爛泥一樣摔到了地上,發出含義不明的嗚咽。


    慕容清歡站起,輕蔑了看了他一眼,嘟囔著:“酒量還不如我!這麽小!”


    “小心!”梵清弦卻似乎在她身旁驚唿了一聲。


    “哐當”一聲,桌子被打翻,酒壺酒杯滾了一地。


    慕容清歡一手還搭在傾倒的桌麵上,絲毫不知自己的裙子全被酒打濕。


    她呆坐了幾秒,突然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梵清弦緩緩站起,嘴角忍不住勾起,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清璃,你說的對,好像這些人,也是挺有趣的。”


    少頃,終於有暖意從他的臉上拂過,綻開,猶如水中搖曳的清蓮,開了滿池。


    “這樣毫不設防的真誠和單純,真是令人懷念啊。”濃濃的歎息消散在風中。


    。。


    慕容清歡揉揉自己的腦袋,好沉!


    她環顧了下四周,一下子跳了起來。


    自己睡在一株開滿粉白色花朵的樹下,身上還蓋著一件散發出清逸蓮香的白袍。


    而她的身邊,則傳來低低的唿嚕聲。


    慕容清歡呆了下,狠狠一指頭彈在納蘭拓的頭上。


    說好的酒勁不大呢!自己和納蘭拓莫非沒用到這個地步,連桂花釀也可以喝醉?


    “醒了?”清雅好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望著手中端著兩隻白瓷碗的俊美男子,慕容清歡有種撞死在樹上的衝動。


    第100章 所有人都驚呆了


    默默將白玉盞中的醒酒湯喝完,迴味著唇齒間縈繞著的清淡蓮香,慕容清歡不知道說些什麽。


    太尷尬了。。


    她在穿越前就是一杯倒,沒想到換了具身體,酒量還是低得令人發指。


    好在,梵清弦看不見她臉上的尷尬紅暈。


    隻是嗅著自己身上的酒臭味,她就有種褻瀆了眼前幹淨美男的罪惡感。


    雖然,自己和納蘭拓已經不知不覺中把人家的院子搞得臭氣熏天了。


    “梵、梵公子,我昨晚沒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吧?”慕容清歡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嘴。


    梵清弦抬了抬眸,嘴角逸出一縷笑:“有。”


    “什麽!”慕容清歡大驚。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曾經在喝醉酒後“非禮”過自己的手下,然後被強製禁止接近一切酒精物品。


    難道自己舊毛病重現了?她驀然驚出一身冷汗。


    “嗬。”梵清弦輕輕笑了起來,漫不經心轉了話題,“天色不早了,恐怕你們早上的課要遲到。”


    慕容清歡一聽,也顧不上追問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急忙拍著納蘭拓的臉頰。


    “快醒醒,再不起來你心心念念的靈技課就趕不上了!”


    聽見靈技二字,神智還模糊的少年猛然驚醒,唰地朝外衝去,“在哪上課!”


    梵清弦的嘴角忍不住又上揚了幾分,淺淺的笑容久久未消散。


    。。


    雖然慕容清歡和納蘭拓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衝進了靈技課堂,卻依舊華麗麗地遲到了。


    教授靈技課的郎平先生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就好似沒看見樣繼續著自己的講授。


    兩人尷尬地互相對視,進也不好,退也不好。


    還是慕容清歡大大咧咧慣了,將納蘭拓一拉,順著牆角一點點挪到課堂的最後麵。


    兩人身上殘留的濃烈酒臭味讓其他學生紛紛捂著鼻子避之不及。


    “好了,落山掌的運用方法就介紹到這裏。現在你們兩兩一組開始練習。”


    這就講完了?他們還什麽都沒聽見呢。慕容清歡和納蘭拓無辜地大眼瞪小眼。


    郎平先生這才好像發現了他們,隨手將他們分到兩組中。


    “這位同窗,可否將剛剛先生教授的方法再告訴我一遍。”納蘭拓小聲道。


    他的組員卻冷笑了聲,“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納蘭拓愣了愣,呐呐道:“這又不是秘技,為什麽不能說?”


    他的話剛一落下,兩道氣勁一左一右從他的肩頭劃過。


    雖然他皮躁肉厚,卻也被突然爆發的力量推得後退了幾步。


    不等納蘭拓質問,那少年已經咧了咧嘴,“你不是想知道?那就看我等一會怎麽收拾你的!”


    納蘭拓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頓時被激怒:“不教就不教!偷襲算什麽本事?”


    “哈!你好意思對我說偷襲?”對麵的少年麵目猙獰,指著自己狠聲道:“看清楚老子的臉!”


    “你臉上又沒多朵花,有什麽好看的。”納蘭拓嘀咕歸嘀咕,卻覺得對方確實看起來很麵熟。


    “老子被你剝光的帳還沒算清楚呢!”


    仿若一道驚雷擊在納蘭拓頭上,把他震得有些發暈。


    這、這、這家夥好像是在新人選拔賽中上來挑釁他的廖青?


    他不是給剝幹淨扔出去了嗎,怎麽還能通過測試?


    “還好老子夠機靈,兇獸暴亂的時候在邊界撿到顆四級晶核。”


    仿佛猜到納蘭拓所想,廖青咬著牙道:“這是天意讓我來報仇!”


    “報仇?就憑你這個靈者一重?我看還是算了吧。”納蘭拓無語地看了看他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身板。


    “一重對付你這個靈力都無法使用的廢物夠了!”


    廖青顯然被仇恨和侮辱衝暈了頭腦,忘記自己曾經被納蘭拓一胳膊打吐血的事情,手掌翻動,再度打出落山掌。


    “碰!”突然爆發的巨大聲響將正在戰鬥中的學生們全部震得停下了手。


    一道人形缺口出現在後方的牆上,而站在旁邊的少年一臉憤懣,似乎覺得這個缺口打得不盡如人意。


    “納蘭拓!你做什麽!”郎平先生最先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趴在廢墟中生死不明的廖青。


    “他先動手的。”納蘭拓小聲嘀咕道,“我總不能站在這裏給他打。”


    “不用說了。”郎平陰沉著臉隨手點了兩人,“你們兩個把廖青送到丹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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