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就是來挑戰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吧。


    論修為,在旁人眼中,她是靈者三重,可以低到忽略。


    就算靈士級別有另外一個戰鬥擂台,可是這裏一群七八重的靈者也不是花瓶啊!


    戰績最好的隻怕就是最後那個九重靈者了,慕容清歡一度被他逼到擂台邊上。


    可是最後關頭,她居然詭異地消失在原地。


    等某個腦袋不太靈光的家夥四處張望的時候,她已經神出鬼沒地在對方背後狠狠踹了一腳。


    這恐怕是敗得最憋屈的一個了。


    但能在靈者九重的攻擊下支撐這麽久,也不容小看了。


    “怎麽?沒人上來了?”慕容清歡一臉不滿足地抱著雙臂,算計著自己的試煉點。


    越級挑戰成功的試煉點是成倍增長的,她這一會功夫就收入不匪呀。


    然而,有人忘了自己還沒去領身份令牌的事情,這讓納蘭拓一度目睹女霸王的暴走。


    也讓東宸院的靈者擂台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多了一個打不倒的擂主。


    “慕容師妹,今天的擂台試煉時間已經結束了。”一片靜默中,還是白蘞默默迴應道。


    “能當這屆新生的第一,清歡的身手果真不錯,讓我大開眼界。”夏明沫似笑非笑地恭維著。


    “還得多謝夏小姐推薦。”慕容清歡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幹脆利落地跳下來。


    這一瞬間,夏明沫突然察覺到一股極弱的靈力朝著自己四肢擊來,她下意識迴頭擊出一掌。


    “誰偷襲!”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那名不幸敗北的九重靈者暴跳如雷:“夏明沫你打我做什麽!你真以為我好欺負?”


    夏明沫愕然,“難道不是你攻擊我?”


    她的背後隻有那個人,不是他是誰?


    “老子跟你打需要偷襲?”對方暴怒了,“明天下午擂台,老子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場!”


    夏明沫的俏臉氣得通紅,狠狠咬住銀牙,將湧到口邊的怒罵壓了迴去。


    慕容清歡冷笑了聲,兩根銀針倏地從她的指尖沒過。


    想要置身事外推別人上場看戲,門都沒有!


    “嗬嗬嗬。”擂台試煉區的門口,歐陽羽摸著自己胡子笑得有些開懷,“看來今年招進來的小家夥都不錯。”


    在他的旁邊,站著一位渾身籠罩在黑色布袍裏的瘦高男子。


    黑衣男子注視著慕容清歡的背影,機械刻板的聲音響起:“候選人又可以多一個了。”


    “不,是兩個。”歐陽羽指了指陰沉著臉的夏明沫,“那個丫頭,其實也不容小覷。”


    打完擂台賽,慕容清歡才發現錯過了和梵清弦約定的時間。


    他們走到聽雪水榭時,已經月色當空,萬籟俱寂。


    唯有空穀幽蘭般的琴音在水麵流淌。


    琴聲時斷時續,仿佛彈琴之人在為什麽事情困擾。


    聽見外麵的腳步聲,琴音消散,清靈悅耳的聲音響起。


    “站在門口做什麽?夜間風大,還是快進來罷。”


    院門霍然張開,微風卷著粉白色的花瓣朝著兩人打來。


    絕美的畫卷從門口鋪開,踏著落楧前行,是一株巨大的花樹,無數盞淺黃色的燈籠隨著微風搖曳在枝頭。


    溫暖的光芒下,是端坐在桃木長幾下的白衣男子。


    花盈滿桌,卻無人拂開,任憑朵朵粉白在通體潔白的瓊玉鳳尾琴上綻放,襯著金光瑩瑩的琴弦,竟給人一種將魂魄都攝入的錯覺。


    “我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唯有以清茶招待你們了。”


    說著,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探出,摸索著去握紅泥暖爐上溫著的棗色茶壺。


    “我來!”慕容清歡搶先一步,拎起壺柄。


    下一秒,茶壺砰然落地,壺蓋傾斜,滾燙的熱水氤出,而慕容清歡捧住自己的手掌,尷尬得忘了唿痛。


    “清歡!”納蘭拓迴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扯衣服,“我去打水來幫你敷手。”


    話未說完,梵清弦的指尖一抬,灑在地上的沸水急速結冰,接著,那些冰塊就被一股微風托著落入慕容清歡的掌心。


    納蘭拓被結水成冰的絕技震住,震驚地看向梵清弦,一瞬間,心底被渴望修煉的欲望填滿。


    而慕容清歡卻已經見怪不怪。


    初見時,飄蕩在盛夏的漫天大雪,才是令人震撼的場景。


    這就是聖靈強者所擁有的能力嗎?


    這是她要追求的武道高峰!


    梵清弦卻不知自己隨意的舉動卻在兩個小家夥的心中激起萬千水花,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在袖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玉盒。


    清新的蓮香氤入鼻中,連疼痛也減輕幾分。


    而膏藥一覆上,紅腫的掌心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腫。


    慕容清歡將剩下的斷續青玉膏收好,打算抽空研究下成分。


    而後,她認真看向梵清弦,輕聲道:“我聞琴聲阻塞,先生可是有什麽心事?”


    梵清弦一愣,忽地抬起頭。明明雙眸已盲,一瞬間,慕容清歡卻覺得他好像能一直自己心底。


    第99章 危及到他的生命?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過了會,梵清弦別開臉,淡淡一笑。


    “雖然清歡能力有限,但若能幫上先生,定全力以赴。”慕容清歡認真道。


    梵清弦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唇角忽地轉過一抹笑,輕輕“嗯”了聲。


    納蘭拓忍不住插話道:“雖然我沒什麽本事,但好歹有一身蠻力,先生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差使!”


    說完,他豪邁地將帶來的酒壺往小幾上一跺,“這是我祖父親手釀的桂花酒,酒勁不大,先生嚐嚐吧。”


    慕容清歡無語,梵清弦的出塵氣質,怎麽看也與喝酒搭不上邊。


    卻不料,白衣男子一拂袖袍,桌上就多了三隻琉璃清透的酒盞。


    “怎麽樣。”納蘭拓緊張地看著梵清弦優雅地將酒盞送到唇邊。


    “不錯。”男子輕輕一笑,抬手將盞中殘酒一飲而盡。


    這味道,自然不如師傅所釀的那般清冽,卻帶著莫名的暖意。


    梵清弦撐著額想,也許就是這種直白簡單的溫暖,才讓自己的好友流連在此,不願迴去吧。


    見他幹脆飲盡,納蘭拓的緊張去了不少,立刻熱情地繼續倒酒。


    到最後,他直接拍桌而起,站在椅子上大肆吹噓自己家族的曆史。


    “我們納蘭家也傳承了很久的!嘿嘿,不比你們慕容家曆史短。”他大笑著拍慕容清歡的肩膀,差點將個頭嬌小的少女拍進地裏。


    慕容清歡黑著臉從他的魔爪下逃脫,警惕地瞥著被他踩得“咿咿呀呀”得椅子,總覺得不太安全。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一聲巨響傳來,納蘭拓揉著屁股坐在地上發愣。


    慕容清歡捂住臉,不好意思地看向梵清弦,為自己帶來一隻二貨致歉。


    梵清弦無意識地轉動著青玉酒盞,時不時淺抿一口,美玉般光華柔潤的臉頰沒有一絲惱怒。


    從慕容清歡初見他起,他就一直這樣淡然溫和,仿佛沒有人可以讓他生氣惱怒。卻也好似一個局外人,安靜沉默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樣的人,也會有煩惱?


    察覺到慕容清歡的注視,梵清弦忽地側頭扭向她,烏黑墨發從臉頰柔順地垂下,神情卻帶著一絲迷茫。


    似乎猶豫了下,他竟開口道:“慕容姑娘。如果你的好友執意做一件事情,但卻可能帶來危及生命的後果。你會怎麽做?”


    慕容清歡一愣。


    梵清弦的好友,莫不是指君清璃?


    那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家夥,究竟什麽事情會危及到他的生命?


    突然,她的腦海中掠過月圓之夜,他火毒發作時的慘狀,心頭一跳。


    “我會勸阻他。要是不聽,就打暈。”定了定神,慕容清歡認真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危機過去,我會幫他完成他的心願。”


    梵清弦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迴答,突然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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