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哪個教派?”


    呂先生說道:“從乾隆年間的時候,中原就有一個傳說。說西藏的紅教喇嘛,會一種邪術,能夠招攝婦女,所以為其餘的教派所不齒。紅教極力反駁,立下重誓,說本教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是有更多的人賭咒發誓,說曾經親眼看見。於是,這件事也就成了一樁懸案。直到清朝滅亡,真相才漸漸的浮出水麵了。”


    我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相是什麽?”


    呂先生說道:“原來紅教之中,隱藏著一個秘密的門派。這個門派的成員,全部來自紅教。招攝婦女的事,就是他們幹的。換句話說,紅教成員不一定會邪術,但是會邪術的一定是紅教成員。”


    我關切的問道:“那麽後來呢?這個秘密的門派怎麽樣了?”


    呂先生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又捂著鼻子唿吸了一陣,這才慢慢的說道:“紅教查明了這件事之後,自然想要清理隊伍。但是那個門派中的人,很多已經當了紅教的頭腦。清理起來,阻力重重,直到解放前夕,仍然沒有什麽起色。”


    “不過,這個門派和紅教達成了妥協。那就是,紅教可以容忍這個門派的存在,但是他們不許再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有誰違反了這一條,門派中要自行派出一個人,清理門戶。”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規定倒也很公平。”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公平嗎?凡是想進這個門派的人,無非是要做一些在紅教中不能做的事罷了。如果紅教和這個門派沒有什麽區別了。它也就漸漸式微了。到現在,估計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吧。”


    我點點頭,問道:“我們這一趟,能順利的找到他們嗎?”


    呂先生有些得意的說道:“本來沒有人知道怎麽找到他們。不過我恰好認識一個僧人,他就是那個門派中的人。我們找到他,請他出手救人就可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藏僧


    我和呂先生擠在火車上又髒又狹小的廁所裏麵,捂著鼻子詳細的討論了一番有關紅教的傳聞。我覺得我們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對宗教的褻瀆了。


    過了一會,外麵有人開始敲門。我和呂先生置之不理,接著絮絮叨叨的說話,幾分鍾後,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而且沒有停歇的意思了。


    呂先生無奈而搖了搖頭,然後把廁所門拉開了。


    外麵站著一個滿臉怒氣的姑娘,他向廁所裏麵張望了一下,發現裏麵居然有兩個男人,臉上馬上露出一番“我懂得”的表情來。不過,這表情轉瞬即逝,又變成了嫌惡。


    呂先生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從廁所裏麵走出來了。我沒有他那麽厚的臉皮。我低著頭走出來,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不敢看眾人的眼睛。


    火車開了一會,呂先生換到了兩張臥鋪。我躺了上去,昏天暗地的睡起來了。而呂先生則一直盤著腿打坐,我聽見他的唿吸越來越均勻,估計身體也在漸漸地好轉。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呂先生把我搖醒了,說道:“咱們快到了,準備準備下車。”


    我揉了揉眼睛,說道:“有什麽好準備的?大刀也留給老薛了。咱們兩個身上什麽也沒帶啊。”


    過了一會,火車果然慢慢的停了。我迷迷糊糊跟著呂先生擠了出來。一出火車,就感覺到外麵的風很涼。


    我問呂先生:“咱們現在是在高原上了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這就算是高原了嗎?嘿嘿,還差得遠呢。”


    這個車站很小,門口亮著兩盞昏黃的燈。燈下有幾輛髒兮兮的麵包車。我看見車主正坐在車裏麵抽煙。


    我和呂先生經過的時候,他把腦袋從車床裏麵探出來,很粗魯地問道:“喂,坐車嗎?”


    呂先生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個奇怪的地名。發音很古怪,我基本上可以認定不是漢語。


    那司機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很詫異的看了呂先生一眼,然後說了一大串嘰裏咕嚕的話。


    呂先生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藏族人,我是漢人,隻是恰好知道這個地名罷了。”


    那司機居然笑了,他說道:“我看你也不像,其實我也是漢族的。不過在這裏呆的時間有些長罷了。哎,在這個地方,遇見漢人就算是老鄉啦。”


    我和呂先生坐在車後座上。司機卻不忙著開車,一直等了兩三個小時,麵包車又塞進來七八個乘客,他才慢慢的開出了火車站。


    我看家他後腦勺上有幾寸長的一條疤痕,不由得開始猜測起他的過去來。他是漢人,又在這裏隱居了多年。那麽他當初來到這個地方的原因,恐怕就不太光彩了。


    不過,我並沒有詢問他的過去。這倒不是怕了他。而是,誰沒有點過去呢?既然過去了,也就不必再提了。


    也許是呂先生所說的村子過於偏僻,其餘的旅客漸漸地全都下車了。而我和呂先生,一直坐在到了深夜。


    終於,汽車停了下來。司機有些疲憊的說道:“兩位,下車吧。”


    我問道:“到了?”


    司機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兄弟,不常來這裏吧?在這個地方,能通汽車的就算得上是城市了。你們說的那個地方,頂多算是村子級別的。”


    我訕笑了兩聲,就跟著呂先生走下來了。


    汽車開走了,周圍恢複了黑暗,我感覺到風很涼,不由得裹了裹衣服。


    呂先生走在前麵,而我跟在後麵。我們兩個在上一個斜坡,走了沒有幾步路,我就感覺有些氣喘。


    呂先生迴過頭來,說道:“覺得累了就歇會,這個地方,不能逞強。”


    我點了點頭,知道這裏應該是高原了,氧氣稀薄。


    我們兩個走走停停,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才總算走到了一個小村子。


    這村子很原始,甚至比忠字營還要過分一些。


    在村口的時候,呂先生囑咐我說:“走到村子裏之後,一定要注意,不要踢到、碰到裏麵的動物。”


    我奇怪的問道:“這是為什麽?”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紅教也算是佛教的分支。村子裏麵的人篤信六道輪迴,他們認為,村裏的老人死了,會繼續轉生在村子裏麵。所以村子裏麵的動物,都被當做長輩來對待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呂先生走進去了。這時候天色尚早。村子裏沒有什麽人。隻有幾個膀闊腰圓的藏族婦女,一臉好奇地看著我們。


    呂先生禮貌的向他們點點頭,然後帶著我加快了腳步。


    我們兩個穿過村子。然後看見了一座稍微有些複雜的建築。


    這像是一座寺廟,隻不過是用凹凸不平的石塊壘起來的,所以看起來就有些破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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