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倩已經沒有動靜了,他坐在地上,垂著頭,像是暈過去了一樣。


    我焦急的向他們兩個跑過去。這時候,呂先生扭過頭來,一臉緊張的看著我。他用力地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隔幾天就坑我一次的道士。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居然選擇了相信呂先生。我停下來,任由他在薛倩的背上擊打著。


    過了一會,他們兩個身子周圍冒出來一團白霧。隨後,白霧中走出一個龐然大物。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兩眼,很快就認出來了,這龐然大物,是薛倩身上的鍾馗。


    它滿臉猙獰,胡子像是劍戟一樣向外麵張著。他一步步向我走過來,眼睛裏麵滿是怒火。


    我已經嚇得兩腳發軟了,眼睜睜看著鍾馗走到我麵前,然後握緊了拳頭,重重的擊打下來。


    我哀唿一聲,嚇得倒在地上。


    等我躺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妖僧正控製著女屍從地下鑽出來。他似乎要偷襲我們。


    鍾馗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妖僧。


    妖僧看見鍾馗的拳頭向他打過來。臉上的神色頓時變了。看得出來,他怕得要命,他急促的搖晃著身上的鈴鐺。那女屍迅速的掉頭,沒命的向遠處逃走了。


    隻是幾秒鍾的工夫,妖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鍾馗的拳頭擊了一個空,落在了荒地上。拳影接觸到地麵的時候,一觸即潰,我感覺到一陣陰風吹在臉上,隨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呂先生虛弱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隻是一道虛影而已,能把妖僧嚇跑已經不錯了。趙莽,你扶著我們兩個,趕快跑。”


    呂先生是半昏迷狀態,而薛倩則完全昏睡過去了。我背著一個,扶著另一個。踉踉蹌蹌的向迴跑。


    這一場奔逃,一直持續到天亮,我們迴到空亡屋為止。


    呂先生倒在空亡屋,不住喘氣,他喘了一會,虛弱的說道:“半天河呢?還有嗎?”


    我拿起竹筒看了看,說道:“還有一點。”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全給薛倩服下去。我剛才用外力,強行讓他的身體吸收了大量的陰氣。他可能受了不小的損傷。”


    我手忙腳亂的把半天河用熱水衝開,然後全給薛倩灌下去了。


    薛倩的唿吸漸漸平穩下來,而呂先生一直麵色蒼白,似乎沒有緩過來。


    他坐在破床上,盤著腿說道:“把王書記叫來,讓他開著車,把薛倩接到派出所去,二十四小時都要要和人呆在一塊,不能落單。”


    我一邊撥號,一邊驚訝的問道:“為什麽?”


    呂先生說道:“我們三個知道了妖僧的真麵目,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不過,他雖然會邪術,終究不敢在市區鬧事,更不敢在警察麵前搗鬼。”


    我著急的說道:“難道咱們三個就一直躲在派出所嗎?”


    呂先生虛弱的笑了笑,說道:“是薛倩躲在派出所,你得跟著我,出去搬救兵。”


    我愣了:“救兵?去哪搬救兵?”


    呂先生說道:“我們要去尋找那個神秘的門派。”


    我們兩個正在說話的時候,王書記開著車到了。他急匆匆的跑過來。幫著我把薛倩抬到車上了。


    呂先生和我坐到車上,他說道:“你先送我們去火車站,然後把薛倩放在派出所。”


    王書記知道事情緊急,連忙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有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主動說道:“最近丟失的那些屍體,可能有著落了。”


    王書記挑了挑眉毛,說道:“怎麽?又和鬼有關?”


    我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吧。是一個妖僧。他將那些屍體煉化了,變成屍奴,然後控製著它們,不知道有什麽目的。昨天晚上,那些屍體被呂先生砍壞了,都丟在一間破院子裏。”


    王書記問道:“你們還沒有報警吧?”


    我搖搖頭,說道:“還沒顧得上。”


    王書記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那就讓屍體在破院子裏麵扔著吧。早晚會有人發現的。趙兄弟,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雖然身懷絕技,但是國家不承認你們。所以,低調點好。如果有人以私人的名義約你,你們自然可以幫他出力,交個朋友。不過,在公眾場合,最好盡量避免拋頭露麵,以免授人話柄。”


    我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提醒。”


    王書記又擔心的看了看躺在後麵的薛倩,說道:“他沒事吧?一直昏迷不醒?”


    呂先生說道:“他問題不大,好好休息一會,自然就會醒過來了。等他醒了之後,再通知薛夫人。”


    王書記心有餘悸的指了指胳膊,說道:“這個我明白。薛兄弟沒有醒,我也不敢招惹薛夫人。”


    我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傷口,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們趕到火車站之後,呂先生買了兩張票,然後就拉著我上車了。


    我看了看那張票,上麵的地名很陌生,但是從發音來看,應該是藏族地區。


    我捏著車票,向呂先生問道:“我們要去哪?西藏嗎?”


    呂先生搖搖頭:“到不了西藏,半路就下車了。”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那個門派,難道是?”


    呂先生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的旅客,說道:“別在這裏說,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我們兩個在擁擠的火車上轉了一圈,始終沒有找到可以說話的地方,最後不得以,鑽到了廁所裏麵。


    呂先生捂著鼻子,小聲地說道:“那妖僧,確實屬於西藏的某個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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