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道士想逃,從棺材裏麵逃出來。但是張元兩隻手不肯停,懷裏的東西像是下雨一樣,沙沙的扔出去。


    第十八章 驅鬼


    終於,我看見瘦道士撲騰了幾下,直挺挺躺在坑底,不再動彈了。


    我大喜,對張元說:“成啦,他不動了。”


    然後,不由自主向前邁了兩步,想去看看瘦道士的情況。


    沒想到,張元在我身後大喝了一聲:“迴來。”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我剛要迴來,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瘦道士身上飛了出來,直挺挺向我身上竄過來。


    我心中大駭,練忙抱頭鼠竄的想要逃迴來,然而,這時候已經太晚了,眼看黑影已經到了我麵前,我已經感覺到一陣陰風吹到臉上,刺破皮肉,凍得骨頭發麻。


    正在這時候,忽然眼前一晃,我看見一道黃符擋在我身前。緊接著,身子一暖,那陣陰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候,我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在我倒地的那一刹那,方丈已經端著蠟燭進來了,屋子裏馬上亮了不少。


    他探探頭,問我師父:“沒事了?”


    我師父點點頭:“沒事了。”然後又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和方丈,你們兩個把小道士拉上來。”


    我無奈,隻得從地上爬起來,和方丈一前一後跳到坑裏麵,然後把瘦道士給弄上來了。


    這時候我注意到,坑裏麵散布著很多紅色的粉末。我不由得問道:“師父,你剛才撒的什麽東西?”


    張元正在燈下看手裏的黃符,聽見我問話,淡淡的說道:“朱砂,還有硫磺。”過了幾秒鍾,他又鄭重的說:“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要亂動,你剛才差點被水鬼上身。”


    我想起剛才的景象來,不由得心裏發顫,於是連忙點了點頭。


    方丈看了看師父手裏的黃符,問道:“張大師,水鬼抓住了?”


    張元苦笑一聲,把那張符在我們麵前亮了亮:“你們看,這像是抓住了嗎?”


    我抬頭一看,那張符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黑了一半。


    我有點詫異:“這水鬼這麽厲害?”


    張元連連擺手:“這要是擱在以前,他早就魂飛魄散了。可惜你師父我在棺材裏麵躺了幾年,元氣大傷,讓他給跑了。不過不要緊,等我緩兩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瘦道士,兩眼緊閉,仍然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


    我指了指瘦道士:“師父,這是怎麽迴事?”


    張元咦了一聲:“不應該啊。”然後他蹲下身子去查看。


    在張元查看瘦道士的同時,方丈小聲的衝我嘀咕:“許由,你這師父功力不怎麽樣啊。看起來是個二把刀。”


    張元對這話倒是毫不為意,仍然蹲在地上檢查瘦道士。過了幾分鍾,他站起身來,臉色和難看。


    我緊張地問:“怎麽了?”


    張元淡淡的說:“是血契。小道士真是不知好歹,居然和水鬼訂了血契。血契一旦結成,休戚相關,生死與共。今天雖然把水鬼趕跑了,但是瘦道士未必能救得了。”


    我心裏有一絲悲傷。雖然認識瘦道士也不過幾天而已,但是他為人熱心,又一心想要學道術,算是個真誠善良的人。眼看著好端端的人就要死了,我們卻無能為力。


    我歎了口氣,說道:“隻能給他準備後事了嗎?”


    張元想了想:“一般與生人訂血契的鬼,要麽是死後為崇,成心想禍害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無能為力。還有一種,死的時候心願未了,所以想借助生人的力量,達成心願。如果是這一種鬼,沒準還有一線希望。”


    我問張元:“這個水鬼是哪一種?”


    張元拍拍腦袋:“這就要靠我們自己去查了。我感覺這水鬼怨氣不小,應該剛死沒多久。”


    當天晚上,經過一番折騰,我們已經很累了,張元沒有再多說,早早的讓我們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他就把我叫起來,理由居然是:“雞叫了,該起床了。”


    我睡眼惺忪的穿衣服:“師父,現在太陽都沒出來呢。大街上連個車都沒有,咱們去哪啊?”


    張元也不答話,拉著我疾步向外麵走。我踉踉蹌蹌的跟上,不由得問:“到底去哪啊。”


    張元抬頭看了看路:“河邊。去瘦道士招水鬼的地方。”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張元在大街小巷穿行起來,好像無比的熟悉。於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你在棺材裏躺了十幾年。這裏整天蓋樓修路的,今天拆遷,明天違建,幾個月就換個模樣,怎麽你好像仍然很熟悉似得?”


    張元擺擺手說道:“你忘了?我是修道之人,平時在棺材裏麵養傷,有時候魂魄會出來辦點事。”


    然而,我再問張元出來辦什麽事的時候,他卻始終不肯說了。


    我們兩個就靠兩條腿,硬生生從大聖廟走到了河邊。好在我們起床奇早,所以走到河邊的時候,天也是剛剛亮起來而已。


    張元在河邊轉悠了一圈,然後在河邊那棵大樹下站住了,過了一會,他緩緩的說:“這裏曾經淹死過一個人。”


    我站在他身後,聽他說的鄭重其事,忍不住想想笑:“既然是水鬼,誰不知道是淹死的?”


    然後,張元居然盤腿坐了下來,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我站在旁邊等了他一會,忍不住問道:“咱們現在幹嘛?”


    張元惜字如金:“等。”


    我不明所以,隻好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在晨光中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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