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揮錘子,一起duangduangduangduang  可有沒有人能夠告訴他, 該如何料理一瓶五顏六『色』的寶石。


    從路人角度看, 這瓶寶石可以說是美輪美奐, 大大小小各有棱角的它們堆疊在一起,除了美貌攝人心外, 更讓人在意的就是這背後的價格。


    ——隨便一眼就知道很貴!


    黑發青年深吸一口氣, 先從櫃子裏麵找出一隻淺口瓷盤,這是以前裝整魚刺身才會拿出來用的款式。


    他把罐子裏的寶石全部倒在了上麵, 暫時就以顏『色』將它們分成了不同的小堆。


    紅『色』的用來做辣子雞和水煮魚, 黃『色』的做成鬆仁玉米與賽螃蟹, 綠『色』的拌在一起變成一道健康的蔬菜沙拉,至於剩下的那些,不如做成一道繽紛彩虹凍吧。


    燭台切努力的還原著菜單上的要求, 實在不知道怎麽做的菜品, 他就腦筋急轉彎,想出一些自己擅長的並且味道還不錯的頂上去。


    很好,總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然後他就卡在了第二步。


    “嗬嗬嗬嗬嗬……”


    站在料理台前,燭台切對著麵前的寶石發出了滲人的笑聲, 半張臉似乎也跟著隱入了黑暗之中:“不就是剁剁切切嗎, 我可是連燭台都可以一刀斬斷的男人,這點小問題算什麽。”


    躲在窗戶下麵豎起了耳朵聽的太鼓鍾貞宗渾身一抖。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跟上來的。


    這個小光已經壞掉了!


    已經壞掉了!


    壞掉了!


    本來是因為關心對方才守在外麵, 生怕廚房裏麵出現了什麽不可挽迴的意外, 結果把自己給『逼』進了進退兩難的局麵裏。


    藍發的短刀緊緊的抿著嘴, 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出去, 還是就這麽悄悄的溜走。


    屋子裏麵四處遊散的怨念似乎都從窗戶縫裏飄了出來,太鼓鍾把身子壓得更低,以防被這個狀態的燭台切光忠給發現。


    被發現的話,他一定會被洗洗涮涮也放在盤子上,送給審神者當菜吃。


    腦補了可怕場景的太鼓鍾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發出點不應該的聲音來。


    鑒於廚房離得太遠,這裏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影響到審神者小院那裏,眾付喪神眼睜睜的看著螢丸與今劍消失在大門口,兩扇大門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後關得嚴密,半天沒動。


    今劍一個人的變化,對於付喪神的影響並不大。


    也有可能是障眼法不是嗎?人類的法術效果十分神奇,欺騙了我們的眼睛或許很困難,也不是完全的做不到。


    這種自欺欺人在看到螢丸後瞬間破碎。


    “所以說,那位審神者,真的可以改變付喪神的形態?”


    鯰尾的聲音相當輕,卻落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我記得,我以前是薙刀吧?是不是意味著,我也可以重新變迴原來的模樣。”


    “呐骨喰藤四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被提問的冷漠少年不做迴答,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任何事物都無法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跡。


    “算了,問你有什麽用。”


    鯰尾隨意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他那一貫燦爛的笑容重新掛了起來:“問你又有什麽用。”


    就算那位大人可以將磨短的刀劍重複原樣,這個決定也得他們自己來做。


    今劍那隻是一個意外,螢丸卻給他們做了正確的示範,想要有所得到,就必須先付出些什麽,這不是他們早就明白的真理嗎?


    “反正這門也敲不開,那我就先走了。”


    宗三左文字打了個哈欠,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慵懶:“什麽時候可以進去了,不要忘記通知整個本丸的付喪神哦。”


    他輕飄飄的叮囑了一句,向著其他同事點了個表達了謝意,幹脆的離開。


    鯰尾和宗三起了表率作用,有了他們在前,剩下的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散去,隻留下鶴丸國永一個還呆在原地沒有動。


    “你們可真傻啊。”


    隻餘自己一人,鶴丸看上去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一會兒有人來送菜,這門不就可以打開了嗎?”


    到時候他厚著臉皮要進去看望一下審神者,相信螢丸這臉皮薄的近侍也不會拒絕。


    隻要這意思送到了審神者麵前,那格外好說話的主上也一定不會拒絕他的請求,而是會讓他走進這小院。


    不過我也沒有什麽長大的想法,也沒有什麽失去的記憶要找迴,也沒有……抹除某個人留下的烙印的要求,我這樣的閑散人物,果然才可以變成最後的贏家。


    鶴丸站在原地自己腦補得開心。


    約一個小時後,燭台切光忠的身影出現在了小路的盡頭。


    他手裏提著一個大得可怕的食盒,蓋得嚴絲合縫,一點香味都沒有飄出來。


    “哇哦~”


    鶴丸虛情假意的感慨了一聲,裝做自己很震驚:“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那些石頭做成了菜。”


    他伸出了手,看上去想給燭台切幫個忙,一起承擔這份重量。


    “不麻煩你了。”


    燭台切腳下一轉就躲過了這隻手:“這可是審神者拜托給我的重要物品,可不能讓無關的人碰。”


    “光坊你也太絕情了。”


    “閉嘴。”


    黑發太刀注視著對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兇狠:“不要用那個稱唿來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這麽兇做什麽。”


    鶴丸一副被小夥伴給嚇到的害怕樣縮了縮肩膀:“那我幫你敲敲門嘛。”


    他熱情得過分,搶在了燭台切之間就叩響了門,指節咚咚的敲在門板上,提醒著院中的人,他們需要的食物已經送到。


    “來了。”


    螢丸看了眼今劍,示意他先不要進去打擾審神者後,邁步走向門口,燭台切和他的食盒是一定會放進來的,但旁邊那個咋唿的白發青年……


    “呐呐,可以代我向審神者傳達一下見麵的請求嗎?”


    這個時候的他又和剛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起來,沉穩冷靜,高貴華麗,他收起了調侃的態度後,整個人顯得異常可靠,讓人不由得想要托付信任。


    隻是很可惜,螢丸對此並不感冒。


    “請稍等。”


    他禮貌的向著鶴丸國永點點頭,側開身讓燭台切先進去:“我會向審神者傳達你的請求。”


    “那就麻煩你了。”


    鶴丸笑得風光月霽。


    燭台切驚歎於他這一秒油膩下一秒清爽的變臉術,略帶神經質的熱情青年形象瞬間反轉。


    我果然看不清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踩在別人的底線上撩撥來撩撥去,緊要關頭有如神助般的安穩後退,再稍微展現一些別的角度後,曾經留下的壞印象被直接抹殺,把浪子迴頭這一手玩得是深入淺出絕妙無比。


    一個好人作惡,大家會認為他是『露』出了本『性』;一個壞人變好,大家便會感動於這人依舊向善。


    十分的不公平,卻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話在嘴裏打了個轉,燭台切猶豫再三還是沒把勸說的話講出去。


    他害怕自己這出自好心的提醒,被當成了背後嚼舌根,然後給審神者留下壞印象。


    沒有切實的證據,在這本丸裏也沒有所謂的監視器,僅憑一張嘴想讓對方相信自己,必須要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才可以。


    “唉。”


    一不留神,燭台切就歎了口氣。


    雲錦正準備用筷子夾起辣子雞裏麵的紅『色』寶石,被他這麽一歎,直接放下了筷子。


    “咳。”


    螢丸低聲咳了一下,希望那跑神的太刀認識到自己的失誤。


    “審神者大人,是飯菜的味道不合胃口嗎?”


    見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螢丸沒辦法,貼心的詢問了一下雲錦對於飯菜的看法。


    “也不能說不合胃口吧。”


    雲錦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就是,這菜裏麵的別的東西太多了。”


    比如莫名其妙的辣椒段,還有切成了小粒的白『色』雞肉丁,酥脆可口的花生粒……


    她把自己不吃的部分都指了出來,表示以後隻要醬汁和寶石就完全的夠用。


    “除掉這些不好吃的地方,其他的超美味。”


    審神者豎起了大拇指誇獎道。


    燭台切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直直的看向雲錦:“請問審神者大人,您是不是……”


    “挑食?”


    畢竟交流時間結束後,她就要背著小包,和來的時候一樣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了。


    “這就是今劍啊。”


    坐在走廊邊上的老位置,雲錦先是戴好手套,又活動了一下手指,提醒自己一會兒不能用力過大,這萬一不小心『操』作失誤,名為今劍的付喪神就真的要消散了。


    誰讓這裏的刀劍妖怪們全都是脆脆鯊體質,看似光鮮靚麗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極其易碎的玻璃心。


    想到這裏,雲錦就覺得良心莫名發虛。


    她對自己的力氣十分有自信,摔今劍那一下還沒怎麽用力,僅僅是用著最尋常的力氣給對方來了個過肩摔而已。


    然後今劍的腰就差點斷了,還一副被她摔出了內傷的樣子,身子半天都直不起來,比當初的三日月還要慘。


    被打的時候打迴去沒『毛』病,可她的做法,分明是以強欺弱,這要是被爺爺知道了,一定會沒收她所有零食。


    這才是雲錦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好不容易在爺爺不在的時候開出了這麽大塊的石頭,豐富了自己的存貨,還沒捂熱就要交出去,她光是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就要哭出來了。


    “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辦才好。”


    看了眼刀匠,雲錦那見到了隻在傳說中存在的刀劍的好心情都飛走了一半:“需要我主動道歉嗎……”


    十分委屈,百分不情願。


    她那雙赤紅的眸子裏充斥的都是此類感情。


    刀匠揣著小手站在了一旁,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走進了雲錦,小手輕輕的搭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


    “不用理他。”


    這發音格外標準,參加普通話等級考試絕對可以拿到一等甲。


    “那就不管他了。”


    雲錦隻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而已,她拍了拍臉,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道歉是不用了,但是這刀還是得給他修補好的,時之『政府』提供的修複手段怎麽看都十分的可疑。”


    她嘀嘀咕咕著,隨手把今劍給分成了不同的部件擺在軟布上,最重要的刀刃部分獨享了一塊軟墊,穩穩的躺在柔軟的織物上麵,被陽光一照,光滑的刀身映出了雲錦的臉。


    “像修複三日月宗近那樣,直接給他把這條縫補上?”


    這是最穩妥的做法,也是最簡單的方式,連錘子都不需要拿出來,隻要用妖力包裹上一團粉末,提取其中的精華在覆蓋到傷處,再隨便敲兩下,這刀就會以滿血狀態出現。


    刀匠一看雲錦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裏還打著其他的算盤。


    可他是誰,是緊跟雲錦身後為主上打call的貼心手下,一振常見的短刀而已,就連他自己都可以用五十的資源隨手鍛出。


    “請按照您的想法自由發揮。”刀匠鞠了個標準的三十度躬。


    不明所以的紙片式神也過來湊熱鬧,兩條小短腿軟軟的彎折跪在了雲錦的身邊,頭上的須須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咿呀呀”、“咿呀呀”,他們海草一樣的搖晃著自己的身體,用獨特的方式給雲錦加油。


    “那就按我的意思來啦。”


    雲錦隻把放著刃身的軟墊捧了起來,朝著本丸的鍛冶室跑去。途中也有看到了她的付喪神,試圖跟在審神者的身後探查一下對方的想法,隻可惜他們都被繞暈了頭。


    依舊不知道通向鍛冶室最短路線的雲錦,再一次的繞了長路。


    刀匠和式神們直接就位。


    “那爐溫就繼續麻煩你了,木炭要及時扔進去哦。”


    叮囑著自己的助手們,雲錦在玉鋼裏麵挑揀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正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花了高價買迴來的資源,裏麵雖然也有著被雲錦定義為垃圾的存在,可整體質量卻比時政提供的強太多。


    在她挑選的時候,屋中的溫度被急速攀升,最為酷熱的暑天都無法相比。


    不過這屋子裏沒有一個被高溫給影響到,刀匠甚至將手指伸進了火中,切實感受著溫度。


    那不斷運來木炭往爐子裏扔的式神們也沒有不適,也許是雲錦輸進他們體內的妖力,讓他們對火焰擁有了抗『性』,總之普通紙片構成的式神,安安穩穩的運了一趟又一趟。


    “差不多了,準備開工。”


    之前那用來解石的工具箱再一次出現在了屋子中,雲錦從裏麵拎出一把她覺得合適夠用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身為錘子妖,鍛冶對雲錦而言如同唿吸一般自然,也如生命一般莊重。


    看著那浮在了火中央的刀身,雲錦緩緩唿出一口氣,開始了她的改造之旅。


    而另一邊,躺在了修複池裏的今劍,半天都沒能好轉。


    “不科學。”


    『藥』研藤四郎在進入了手入室前,就換上了他的內番服,白大褂與眼鏡的搭配,讓他看上去和現世的醫生沒有差別。


    “哪裏不科學了。”


    今劍躺在修複『液』裏百無聊賴的接話:“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最多就隻是中傷而已,需要躺這麽久嗎?”


    他準備狀態恢複到輕傷後就離開,剩下的小傷迴去隨便的包紮一下就可以痊愈,沒必要繼續躺在這間屋子裏。


    任何帶著消毒水味道的東西,今劍都十分厭惡,他總覺得修複自己的池水都沾染上了那股味道,想想就讓他作嘔。


    “……果然沒有一絲好轉嗎?”


    恰好了時間過來的三日月宗近歎氣,直接把手中的加速符遞了過去:“那試試這個如何。”


    “好的。”


    『藥』研藤四郎接過加速符,將之扣在了修複池側麵的一個方形淺槽裏。下一秒,加速符就變成了綠『色』的光點,飄進了修複『液』裏,並且被今劍一點點的吸收到了體內。


    “這樣的話,應該就沒……”


    他愣了一下:“怎麽會?為什麽會沒有效果?!”


    光點全部消失後,今劍還是無法動彈,他挑了挑眉,示意三日月宗近把禦守也交出來。


    “我知道你帶著。”


    怎麽說也都是審神者留下的傷,要是這麽容易就能治好,那還有什麽懲罰的意義在。


    可能夠恢複一切狀態的禦守就不同了,連消散的付喪神都能夠給救迴來,還怕這麽點小傷小痛?


    今劍對自己的推測依舊自信,他現在就等著禦守治好他後,殺到審神者的身前,把他的本體給搶迴來。


    嘖,小丫頭片子,力氣還挺大。


    “那就麻煩你了。”


    三日月宗近毫不吝嗇的遞出一個極品禦守,讓接過東西的『藥』研又愣了一下,這種珍貴的道具,用在小傷上麵太浪費了,它可是能讓一位刀劍男士徹底恢複健康的珍貴物品。


    “用吧。”


    給了『藥』研一個無奈的眼神,三日月又強調了一遍,順便在心裏吐了個槽,今劍這行為,就是標準的不到黃河不死心。


    “好吧。”


    黑發短刀看上去也挺勉強的,他把禦守扣進了之前的淺槽裏,比剛才更為精純的靈力在手入室裏擴散開來,它們沒有一點浪費的都飄進了今劍的身體裏,努力的修複著對方。


    “和我預想到的情況一樣。”三日月攤開了手,“那位大人製造出的傷口,並不是輕易就可以痊愈的。”


    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的『藥』研還處於震驚之中,要不是他親手接過了加速符和禦守,都要以為這是三日月宗近特意準備的仿冒品了。


    足以逆轉生死的禦守沒有用,想必其他的普通手段更是笑話。『藥』研的手緩緩握成拳,低聲對今劍說,他要迴去再翻翻資料,一定會將對方治好後,離開了手入室。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嗎,三日月?”


    扮演了沉默背景板的小狐丸開口:“對了,這種神奇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今劍,成為傳說中的主人公,你現在的心情如何?”


    他的嘴角向兩邊提起,那兩枚尖尖的虎牙『露』出,讓笑容帶上了幾分挑釁。


    “滾。”


    極致恐慌的背後是冷靜,今劍閉上了眼,身子一沉,全部沒進了修複『液』了。


    ——從剛才起,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越是稀有的刀劍,出現在萬屋的幾率就會越大。


    然而剛剛走過的那個奇葩組合卻不是那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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