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狂刀宗派出了一個麵容粗獷的中年人,鐵劍門則由那個年輕人出戰,羞辱意味非常明顯。


    “王淩波。”中年漢子拱手道,他麵容體型粗獷,可聲音卻柔和平靜。


    “朱靜。”年輕人仍是一臉傲氣。好似絲毫沒將王淩波放在眼中。


    “傻逼。”淩綃低聲叫了一句,在他看來,幹架的時候裝孫子可比裝大爺有用多了。


    場間兩人都釋放出了自己的魂器,朱靜是先前的那炳青色薄劍,而王淩波則是一把藍色短刀。


    “風輕舞!”


    朱靜率先發起了攻擊,一柄薄薄劍帶起一道道閃電般的青光,織成一麵劍網,身形也變得有些飄忽不定,不得不說朱靜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王淩波卻默不做聲,雙手握著刀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淡藍色氣息緩緩從刀柄魂珠上發出,彌漫在王淩波周身,使得他的身子變得有些朦朧,好似浸泡在水中。


    “叱!叱!叱!”


    朱靜的劍網罩向王淩波,可當劍網接觸到藍色氣霧時卻變得極為沉重,再也保持不住原本的飄逸瀟灑,一道道劍痕一砍便滑倒一邊去,無論朱靜如何努力就是劈不到王淩波身前,連劍網也變得淩亂沒有陣勢,搞得朱靜麵紅耳赤。


    “哼!”


    朱靜冷哼一聲,猛地後退,硬生生將長劍收迴,一個旋身,長劍猛地青光大作,暴漲出丈餘的劍影,揮向王淩波,由於速度極快,竟幻化出一排身影。


    王淩波的那層氣霧絕對擋不住這一劍,除了硬拚好似別無他法,然而就在長劍勢如破竹般破開藍色氣霧時,王淩波仍舊沒有反應,眼看著便要被劈成兩半時——突然,王淩波蹲了下去,就地一滾,竟從朱靜的胯下滾了過去。


    所以人都呆住了,沒有人想到這種招式包括,淩綃。


    “牛!”什麽叫做猛,這就是。


    朱靜更沒有想到,他還等著和王淩波硬拚,可王淩波就那麽消失了,讓他有一種使不著力的鬱悶感,一股靈氣砍在空處,頓時血氣翻騰,連忙用靈氣壓下。


    而此時,從胯下滾過去的王淩波一躍而起,短刀上的藍色魂珠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王淩波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花招,就像他的外表一樣簡單,手握著到直直地插向朱靜的後心。


    變化來得實在太突然,鐵劍門的人即便想救也來不及了,眼睜睜一個優秀的弟子就這樣隕落。


    “叱!”短刀插入肉中,擦過骨頭,發出刺耳的聲響,卻因為最後關頭朱靜強行扭轉身子而沒有刺中心髒。王淩波麵色冷靜,短刀的魂珠發出藍光,一道道冰冷的靈氣湧入朱靜體內,瘋狂地破壞,既然兩派矛盾已經如此明顯,自然沒有必要留手。突然——


    “鏘!”


    一聲脆響,一個人影閃過,緊接著王淩波的短刀被彈出,兩人迅速被分開,而下一瞬間那個人影站定,眾人看去,卻是一個白衣中年人,長發及肩,臉上帶著溫和慈善的笑容,隻一看便讓人覺得是個溫柔顧家的好男人。


    “不知眾位能否賣我一個麵子,今日不要再此爭吵打鬥?”中年男子向四周拱拱手道,聲音一如他的外表,溫和醇厚。


    狂刀宗的王江和鐵劍門的周國強走了出來,對著白衣男子異常恭敬道:“謹聽王先生的吩咐。”說罷,扶著自己的人走了迴去。


    “那偽娘是誰?這麽大派。”淩綃低聲對著路逍遙問道,看著那被稱為王先生的男子那笑容他就覺得惡心,太虛偽了,和秦楚那小子笑的太像了,整天笑眯眯的,背後捅起刀子來卻絕對是最狠的。


    路逍遙用一種近乎白癡的眼神看了淩綃一眼,用不敢置信的道:“你竟然不認識他?”


    “我為什麽要認識他?他帥啊?臉又不小,又不白。”淩綃嘟嚷道。


    路逍遙看了淩綃好一會兒,終於確認淩綃不是在開玩笑,翻了翻白眼道:“你沒見過他人很正常,可是你不應該猜不出他是誰啊,能讓狂刀宗鐵劍門如此尊重的姓王的人可不多,他新晉入魂帝境界的王響,更重要的是他到這裏就代表著號稱武之大陸的頂級鑄器師葉虛道。”


    “葉虛道?”淩綃被嚇得差點跳起來,這個名字可是被人們無數次提起,武之大陸上唯一一位還活著的在鑄器上達到器聖巔峰的鑄器師。


    鑄器師不但要擁有金和火雙屬性,並且對靈魂的純淨度要就極為苛刻,還要有極強的悟力和對天地靈氣的感悟能力,這樣的資質,說是上天的寵兒一點也不為過,如此便可以想象到在鑄器上要達到器聖的境界該有多難,而鑄器師在武之大陸上又是一個極特殊的存在,魂師手中的魂器都出自鑄器師之手,因而如非又極大地仇怨,魂師大都不願得罪鑄器師。


    淩綃摸了摸下巴,心想要不要去找王響拉拉關係,這麽強悍的人可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可是接下來從樹林中走出來,走到王響身旁的幾個人卻立馬打破了淩綃心中的幻想。


    最前麵的是一個年輕人,很英俊的年輕人,一樣的一身白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無論誰家的女兒都會很放心地托付給這樣的男孩,無論誰都會很樂意和這樣的人交個朋友,除了淩綃——


    因為他叫秦楚,銀羽傭兵團的少團長,秦霸天的兒子,被淩綃在心中口中詛咒了無數遍的秦楚,而跟在他身旁的正是銀羽傭兵團的戰士。


    “奇怪,這小子怎麽會和王響攪在一起?”淩綃想了好一會兒,終於的出了一個不怎麽好的結論:“前些年聽說他外出拜師了,莫非那葉虛道便是他的師父。“淩綃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兩個人那虛偽的笑容簡直隻一個模板印出來的。


    “我討厭笑臉。”淩綃陰著臉低聲說道,轉過頭指著葉虛道對著上官月問道:“你能不能幹掉他?”


    “不能。”上官月很幹脆的迴答,不知什麽原因,自從上次殺死了洪戰和洪寶後,上官月一直對淩綃冷著臉,沒有了之前的或清純或妖媚或可憐的引誘,和他說話的口氣也很衝。


    淩綃沒有死心,又問道:“那你和他聯手應該可以了吧?”


    上官月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路逍遙道:“我們兩個聯手也不行,每一個層次都有著天大的差距,不是用數量能夠彌補的,你不會和他有什麽恩怨吧?”


    淩綃沒好氣道:“可能嗎?我這種小人物和他半點交際都沒有,還能有資格和他鬧矛盾!”心中補充了一句:“隻不過是和極可能是他的徒弟又些小矛盾。”


    路逍遙自然道:“也對。”


    “我是在為你們擔心。”


    “為我們擔心?”路逍遙不解問道。


    “鏘”淩綃敲了敲宮殿的牆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道:“別告訴我你不是為了這東西來的,來了一個那麽牛逼的人你們還跟人家爭什麽?”


    路逍遙瀟灑一笑道:“這事淩兄不用擔心,我們自然不會硬拚。”上官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淩綃鬱悶得快要吐血了,一雙眼睛狠狠盯著場上的秦楚,詛咒他隻是想和葉虛道套套近乎,可秦楚的第一句話又把他的幻想打了迴去——


    “王叔。”那秦楚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走到葉虛道身旁,掃了四周一眼,道:“那邊應該便是冰雪聖地的人,我們是不是要去打個招唿?”意思很明顯,在場的能威脅到他們的隻有冰雪聖地的了,過去打個招唿看看她們是什麽態度。


    兩人挺有默契的,秦楚一提王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也對。”一群人便走到站在崖邊,全身白色長袍蒙著白色麵紗的冰雪聖地麵前。


    “老夫王響,不知聖地是哪位主事?”王響笑著問道。


    即便是冰霜帝國背後的聖地也不能無視以為強悍的鑄器師,人群從中分開,走出一個女子,全身雪白,由於臉上蒙著麵紗看不清麵部,那女子淡淡道:“林雪珊見過王先生。”聲音不亢不卑,沒有敵意也不示好。


    王響點點頭,剛想說話,卻在不經意的一瞥時發現一塊大石頭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老頭子,老頭子滿臉皺紋,衣服烏黑,看上去就像好幾年未曾換洗,而最特別的是,這老頭子是個瞎子。


    老頭子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是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刮倒,然而葉虛道的表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連同銀羽傭兵團的人都是一臉戒備。


    “那瞎子是誰?”一直關注著王響的淩綃自然也看見了。


    “瞎子劍帝。”路逍遙的聲音有些凝重了。


    “柳安?”淩綃雖沒見過人卻是聽過這個人,仔細看了看場上的勢力,有些失望道:“怎麽都是些小蝦米?那些比如殺手聯盟啊,帝國皇室啊,鐵血親王啊,紫薇將軍啊什麽的都幹啥去了?”局勢越是混亂對他越是有利,最好是什麽牛氣哄哄的人物能把王響和秦楚給一把幹掉。


    “據傳每二十年崖底的朱果才成熟一次,也隻有這時候的月圓之夜,宮殿的守護獸玄水蛇才會打開宮殿進入崖底,又有誰能等上二十年?再說那位魂君在魂技上成就有限,除了可能遺留下一些寶物也就隻能吸引一些鑄器師了。”路逍遙解釋道:“再說沒有人知道宮殿內有多麽兇險,三百年來,有人走進去過卻從未有人走出來。”


    看著淩綃疑惑的眼神,路逍遙笑了笑道:“當然,既然我們敢來自然有一些手段,不過卻也不能保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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