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會議結束後沒過多久不死川還是來了一趟蝴蝶屋。


    他明顯心情非常糟糕, 整個人周身彌漫著低氣壓。這使得他一路走來蝴蝶屋都安靜了不少,路過走廊的隊士們和個個噤若寒蟬生怕被他注意到。


    為了防止他嚇到蝴蝶屋的其他人或者是撞上有一郎吵起來,我連忙跑過去接手了他的傷口治療工作。


    原本和玄彌商量著不死川到蝴蝶屋的時候他可以看看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趕上玄彌過來的時間段啊。不過說來奇怪,雖然有一郎和不死川勢如水火,一見麵就會鬧成不好收場的模樣。有一郎和玄彌的關係倒是尚可,隻要不聊到不死川他們兩個還算有共同語言。


    這兩兄弟明明還挺相似的。


    我一邊給不死川處理新傷口更換繃帶, 一邊忍不住將他和玄彌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


    不死川家的人大概都是這樣麵冷心善。沒認識前隻覺得兇狠萬分不好相處, 關係好了之後才能體會出幾分粗暴下的細心和溫柔吧。雖然我和不死川現在這樣的關係是我犧牲了自己的耳朵換來的。


    雖說作為朋友我自然覺得不死川其實並沒有隊士心裏的那樣不近人情性格惡劣, 可他最近的行為依舊讓我心裏分外不適。尤其是他身上這斑斑駁駁交錯縱橫的傷疤,不管我再怎麽努力都沒辦法阻止這些東西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不死川身上。


    醫務室裏一片安靜。我和不死川都沉默著。


    他別過臉不知道盯著房間的何處,時不時再把銳利的目光投射到我臉上。我則是一言不發繼續著自己手裏的工作。


    我知道柱合會議前發生的事情其實還沒在我和他心裏翻篇。他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出格並且又意圖重複舊轍傷害自己,我心裏悶得難受。而且對象是不死川還不能說,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說了以後他極大概率依舊不聽, 根本沒用。


    不死川的視線最終定在了我臉上。


    往常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一般都是我在嘮嘮叨叨。叮囑他最近飲食上注意一下,告誡他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順帶和他說一說自己最近發生的趣事。他雖然對千篇一律的叮囑交待非常不耐煩, 但也隻能待在原地等我說完。談到我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倒是會給些反應,你一句我一句能聊到包紮結束。


    但是今天心中怨氣未消的我什麽都不想和不死川說。


    他就這樣帶著一身傷坐在我身前還能指望我有什麽好臉色嗎真是的這個家夥我越想越來氣,準備包紮結束就去看伊之助或者找找玄彌。他弟弟也這麽擔心他結果他還是喜歡胡來,太不省心了。


    “”我聽到不死川吐了口氣, 大概猶豫著開了口, “那個臭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沒有預料到他會開口向我搭話, 我坐起身子看了一眼, 發現他微微低著頭並沒有看我。


    不死川嘴裏的臭小子應該是伊之助限定吧。


    “伊之助啊,大概是有史以來傷得最重的一次了。”我的聲音不自覺低沉了下來,隻是手上處理傷口的動作並沒有受到影響,“需要在床上修養一段時間才行。”


    不死川竟然會關心伊之助的情況,這讓我有些驚訝卻又仿佛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是伊之助的師兄,就算吵吵鬧鬧有時候還會打架,關係也說不上是差。


    可是他都關心伊之助了怎麽不去問問玄彌啊那可是他親弟弟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算我能理解不死川不希望玄彌加入鬼殺隊的心態,可是完全不管也說不過去吧


    不死川冷哼了一聲。


    “你這家夥。”我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語氣裏帶著埋怨,“你還好意思問伊之助。你看看你自己都傷成什麽樣了上次才好的傷再裂開,痕跡就完全去不掉了”


    結果我的話不知道哪裏戳到了不死川的爆點,他一下子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我。


    “你和老子提傷”


    這嘶啞的聲音簡直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當然要說了”


    我一點都沒被他這兇狠萬分的模樣嚇到。不死川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


    “哈你哪裏來的資格說老子”不死川變得暴躁起來。他情緒激動下不顧我手裏還扯著的繃帶,手臂一揮掙開了繃帶,隨即向我襲來。


    “不死川”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死川雙手用力扣住了我的肩膀,隨即那張寫滿了怒氣的臉也向我靠近。咄咄逼人,瞬間堵死了我全部的退路。我不得不一邊後仰一邊勸他不要這樣。


    “別、別”


    “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在自己手臂上搞一道傷很好玩嗎”


    他靠得太近,唿吸都要噴到我臉上,連帶著那雙盛怒中的眼眸也籠罩住了我的視線。深邃深沉的黑裏麵燃燒著令人觸目驚心的激烈情緒。


    然而我的全部心神都在我還沒來得及束好的繃帶上。不死川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掌竭力克製著力道甚至暴起了青筋,這種情況下還未愈合的傷口肯定承受不住他的折騰。說不定還會再次開裂。


    “不死川,你的手”


    “這種時候了你還有閑心管老子你沒聽到老子的話嗎”他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老子才不需要你那樣代替老子做決定”


    不死川的聲音不停地在我腦海裏迴響,震得我頭暈。再加上他剛才沒控製好力道弄疼了我,分外難受的我脾氣也上來了。看著他直皺眉頭。


    “不死川,疼”


    他愣了一下,雙手也順勢鬆開了我的肩膀。然而還沒等我順勢逃離他的掌控,另一個熟悉的男聲帶著幾分焦慮不安的語氣響了起來。


    “哥哥你快放開珊瑚姐”


    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的玄彌望著不死川一臉難過。與自己仰慕的哥哥久別重逢卻遇上這種局麵,我完全能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他的動搖。他顯然糾結萬分,喊出那句話正麵對上不死川的目光後變了臉色。剛才出聲阻止時的勇氣消失殆盡,語氣中帶上了小心翼翼和哀求。


    “哥哥”


    玄彌忍不住走上前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明明想要接近,卻又沒有接近的勇氣。


    不死川的目光變得更加兇狠了起來。如果說剛才還在可控範圍內,這次就已經完全瀕臨極限。從那次殺掉下弦鬼身負重傷被送到蝴蝶屋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情緒這麽失控的場麵。原本攥著我肩膀的手被他握得發出刺耳聲響,我清晰的看到鮮血浸紅了尚未完全包紮好的繃帶。


    玄彌的出現讓場麵失去了控製。我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正好撞上不死川衝我發脾氣的場麵。雖說這是他對我最生氣的一次,我倒是還有信心能夠安撫好他。然而現在這樣複雜的場麵,我已經失去了信心。


    趁著不死川終於放開我的肩膀使得我恢複了自由。我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試圖繼續剛才的包紮工作。


    “不死川,傷口又裂開了現在還是”


    “滾”不死川根本沒有理會我。他目光陰沉瞪著玄彌,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就緩和自己的態度,反而更加不留情麵起來。


    玄彌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他很是無助地站在原地,望著不死川的眼神滿是悲傷。


    “哥哥我、我是來道歉的哥哥我”


    不死川再次掙開了我的手。眼見言語無用他竟然準備動用武力。毫不留情向著玄彌揍過去的拳頭要是真的挨上肯定會腫起來的。然而玄彌也就呆愣地站在原地望著不死川暴怒的麵孔,任由不死川的拳頭差點揮到他臉上。


    我連忙抱住了不死川的手臂。這次我直接用上了較大力道,即便是不死川也沒有辦法立馬掙脫開來。


    “不死川你幹什麽玄彌可是你弟弟你腦子壞了嗎”


    “我沒有弟弟”


    不死川怒喝道。不斷用力試圖掙開我的控製。不知所措的玄彌因為他的話語露出了更加難過的表情。


    “哥哥”


    “玄彌你別理他他腦子壞掉了什麽混賬話都說得出來”


    我因為不死川絕情的話氣得不行。


    “傷都還沒處理好呢你給我坐迴去”我用力把不死川往迴拖到了椅子上,“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由於這邊動靜鬧得太大,趕過來查看的有一郎皺著眉頭看著屋內的我們。


    “你們到底在鬧什麽知不知道這是病房”


    “有一郎,不死川就交給你了。”我直接起身讓位,走到了玄彌身邊拉著他出了醫療室。


    滿臉傷心的玄彌一步三迴頭企圖再和不死川說上話,對方卻一言不發別過了頭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那家夥說的都是氣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玄彌低著頭應了一聲。


    “不過剛才謝謝你啊。”


    “沒、沒什麽的。兄長大人那樣真的不太好珊瑚姐沒事吧”


    “沒事。”我拍了拍玄彌的肩膀,“不死川就是嘴硬而已,其實根本沒多用力。這點玄彌應該比我還清楚吧那家夥其實根本沒外表那麽兇。”


    玄彌使勁點了點頭。


    “所以別把今天他吼的話放在心上。你是不是他弟弟哪裏是他能決定的。”


    “我我會繼續努力讓兄長大人收下我的道歉的”


    “這才對嘛。”我衝著終於打起精神來的玄彌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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