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條縫,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從門後探出頭來。看見站在門口麵沉如水的許元,男人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問道:“誒,你誰?”


    “陶萱萱。”


    這個名字讓男人明顯愣了下,轉過頭就想朝屋裏頭喊人。許元卻突地探出手臂伸入門內,一用力將毫無防備的男人推離門後,趁勢打開門走進屋裏。


    一進客廳,許元就看到十數人分站在客廳兩邊。她一眼掃過去,隻覺得這一屋子的人,個個都挺眼熟的。


    跟劉鄴站在一邊的是五、六個健壯的年輕男人,原主曾在劉鄴和陶瑩瑩的婚禮上見過他們,好像都是劉鄴的堂表兄弟,而劉鄴就現在站這幾人當中,正拿著手機不知和誰打著電話。


    另一邊是神色複雜的陶母,坐在沙發上摟著身披薄毯、正低頭啜泣著的陶瑩瑩。陶父則坐在她倆邊上,悶頭抽著煙。陶父身邊,也站著兩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年輕男人。這兩人則是原主的兩個堂哥,也不知道劉鄴是怎麽哄騙陶母過來的,竟還使得陶父帶了兩個侄子過來。


    兩撥人中間的地板上,蜷縮著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赤|裸的身上布滿了被毆打出的青紫淤痕。


    許元看到客廳的地板上明顯有著被撕爛的布條,看樣子這男人原本還是穿著衣服的,隻是後來被人硬是剝光了而已。


    見到許元進來,屋裏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就連蜷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男人,也掙紮著抬起頭。


    一認出來人是許元,地上的男人努力朝她伸出手,嘴裏含糊不清地叫著人聽不懂的話。雖然男人已經被打得麵目全非,可從他的聲線,還是能依稀聽出這是徐駿安的聲音。


    然而許元卻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地徑自越過男人,走到陶父陶母跟前。


    隻是許元還沒來得及跟陶家人說上話,劉鄴便已掛斷了通話走到陶家一眾人的麵前,冷笑一聲,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姿態怒道:“行啊,來齊啦!那告訴我你們打算怎麽辦吧!”


    說著,他把目光移向了許元。見她冷著一張臉,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不由就想到那天在奶茶店裏,她也是擺著這麽一張冷臉對自己嗤之以鼻。


    他不由暗自得意,心道陶萱萱啊陶萱萱,那時候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在挑撥你對你未婚夫的信任,還有破壞你們姐妹的感情嗎?現在抓奸見雙,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臉還能不能繼續冷下去!


    思及此,他便轉過頭看向許元,嗤笑道:“來,陶萱萱你告訴我,看到你未婚夫跟你妹妹滾一塊,你什麽心情?對了,你有沒有認出這躺著的是誰啊?這可是你的未婚夫啊!怎麽樣?有沒有心疼……”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頓時將劉鄴未竟的話語也給打了個一幹二淨。


    這一瞬間,萬籟俱寂。


    屋裏的眾人都被許元這一記突如其來的巴掌給震住了,目光一時都怔怔地停駐在一邊臉頰上迅速浮起一個鮮紅掌印的劉鄴,以及連打人巴掌都是冷著一張臉的許元身上。


    劉鄴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懵逼了,好半晌才捂著臉大叫起來:“你打我?”


    許元眼皮一掀,冷冷地道:“怎麽,抓到你老婆出軌,你很興奮?”


    說實話,她其實並不打算跟劉鄴對上。劉鄴於她的作用,就是鬧出這次抓奸,讓她借此料理掉跟徐駿安這讓人蛋疼的未婚夫妻關係,並讓徐駿安和陶瑩瑩的愛情得以大白於天下而已。


    可是劉鄴卻上趕著用他那拙劣的演技來辣她的眼睛,許元就覺得,這要不好好教教他怎麽做人,她都有點對不起自己。


    “什麽?”劉鄴一愣。


    不知怎麽的,被許元那雙冰冷不帶一絲人味兒的黑眸盯著,他的心頭就莫名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一時之間,竟連許元剛剛打了他一耳光這事都給忽略了。


    “拜托你去找塊鏡子,好好看看你現在這副明明得意洋洋,還要死忍著強裝憤怒的嘴臉。”許元譏誚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往自己頭上扣綠帽,還扣得這麽歡實的。”


    劉鄴臉色微變,他自是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本來抓到陶瑩瑩出軌,他心裏的盤算就算實現一半了,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又想到能打許元的臉,這高興便又翻上了一番。他知道自己雖不是毫無心機,什麽都往臉上寫,但也不是那種城府深沉到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這要是一個沒忍住,在神情上露了端倪被陶萱萱看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是以許元這麽一說,他心裏就先虛上了三分,再見無論是陶家人,還是他那些堂表兄弟,目光都若有似無地瞥向他的臉上時,劉鄴的心虛就又多了兩分。


    不過他還是強裝鎮定,怒氣衝衝地對許元喊道:“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


    他的話才出口,便被許元打斷。“你是不是想說,你怎麽可能會高興?你發現她出軌,是多麽心痛,你多希望能挽迴她的心,挽迴你們的婚姻?”


    劉鄴瞬間臉色大變,莫名就想起前幾天那次見麵,不斷被許元搶白,把他心裏想說的話全快一步說出來,堵得他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麽才好的情景。


    那時的場麵跟現在何其相似!


    劉鄴終於明白自己剛才那不祥的預感是在預示著什麽了!


    許元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你是不是還想說,你想挽迴,卻發現她已經移情別戀到另一個男人身上,所以你才忍不住,用出軌這樣的方式來報複她,卻沒想到你一時頭腦發昏做錯事,就被你老婆抓了個正著,搞得你身敗名裂?”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劉鄴以外的所有人,臉色瞬間盡皆變得非常古怪。因為許元剛剛這一番話,他們前不久才聽過——


    這不就是他們闖進來抓奸,把徐駿安痛打了一頓之後,劉鄴指著陶瑩瑩鼻子痛罵時說的話嗎?


    當時陶萱萱可還沒來啊,怎麽都能把劉鄴那時的話說得這麽分毫不差?


    看到在場眾人那不約而同流露出的古怪神情,許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視線再移到劉鄴臉上時,就發現劉鄴的臉色又變了變。


    他實在是怕了這個女人了!


    之前那次見麵,她總能搶先說出他心裏想說的話,他還以為是自己太心急,表現得太直白,才讓她輕易就摸透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要說的是什麽。


    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心思早就被許元看穿,在她那隱含譏誚的冷臉下無所遁形。


    此時的劉鄴,最想做的事其實是衝上去捂住許元的嘴。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卻不能這麽做。


    是以他隻能擠出個勉強算得上“強顏歡笑”的笑容,心裏暗暗祈禱許元能夠閉嘴,嘴上卻是說道:“果然隻有被傷害的人才能互相理……”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又是“啪”地一聲,第二記巴掌打斷了他還沒說完的話。


    劉鄴萬萬沒想到許元居然又打他,而且這一巴掌用的力道比上一巴掌還大,直接就把他打的倒退了兩步,老半天迴不過神。


    許元甩了甩手,冷漠地看著他,淡淡說道:“這第二巴掌,打的就是你的不要臉。”


    她冷嗤一聲。“你說陶瑩瑩比你先出軌,這話你說得虧不虧心?你忘了是你搞大她的肚子你們倆才結的婚嗎?還是說她跟你在一起,同時也在跟徐駿安交往?那你能肯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還是徐駿安的?喜歡的女人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你還能這麽興高采烈地跟她結婚,那你可真是新時代搶著喜當爹的活聖人了。”


    劉鄴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一直隻想著怎麽把自己出軌的鍋,甩到陶瑩瑩和徐駿安的身上,卻忘了最最重要的一點!


    然而意識到那一點的人,並不隻他一個。屋裏其他人此時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驚詫。


    許元這一番話就像驚雷一般,瞬間讓所有的人都跟劉鄴想到一塊去了。


    那便是,劉鄴出軌時陶瑩瑩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一點,便任劉鄴再怎麽巧舌如簧,也狡辯不去。


    許元卻還不放過他,說道:“你從最初給我發匿名信息,到前些天給我發陶瑩瑩和徐駿安在一起的照片,這事你還沒有跟這屋裏的人說吧?你真就這麽好心?是為了告訴我徐駿安跟陶瑩瑩攪一塊去了?”


    “不!你隻是想引起我的懷疑,然後衝在前麵給你當槍使而已!”許元冷笑,鄙夷地道,“就你這種存心不良,狼心狗肺的貨色,我打你兩巴掌又怎麽了?我就問你,你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問我什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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