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賽克斯提亞的這座山峰的半山腰看日落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這點時間顯然是不夠某位吸血鬼盡興的, 隻能說是淺嚐輒止的一道甜點, 或者說是安撫情緒的鎮定劑。


    但是在過程中,他沒有像從前一樣再遵循本能去咬她的頸側吸血, 而是惱怒地不斷用獠牙蹭著那條日益變長的血線。


    而鍾虞則在急促唿吸間抬起手,先是穿過他金色的長發,然後落在他後頸安撫。


    最終,一場情事在激烈之中平息。


    鍾虞趴在窗邊看著夕陽餘暉,身後是枕著手臂散漫躺著的男人, 他一隻手一會勾住她發絲纏繞,一會去捏她腰間, 或者用指腹勾勒她的肩胛骨。


    當他們體溫趨於一致之後,每當蓋瑟和她有什麽肢體接觸, 第一時間在她腦海中閃現的不再是“冰冷”的觸感, 而是一種蟄伏著的捕食者漫不經心撥弄獵物的感覺。


    當然,多一些纏綿的意味。


    她抬起手去抓滑到自己肩側的手, 不出意料地被蓋瑟反手一把握住,接著他起身貼近她後背, 將下頜抵在她頭頂。


    “ceia”他眯了眯眼, 慢吞吞地喊她的名字。


    她輕輕應聲“哥哥。”


    他俯首,唇印在她頸側跳動的動脈上, 半晌沉沉地說“沒有人能阻止我如願以償。”


    兩道身影緊貼著靠在窗邊。


    忽然, 門被叩響,外麵是仆人恭敬的聲音“伯赫曼先生請您和伊凡小姐過去。”


    沃倫坐在椅子上,閉著眼頭往後靠著椅背。


    在他左右兩側下首靜靜地坐著幾個親信, 而阿爾莎和默裏也在其中。


    他手指叩著扶手椅的兩側,迴想著蓋瑟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蓋瑟是他的親生血脈,同時也是唯一的兒子,即便親情淡薄,他也會從勢力與血族王權的更迭去思考許多問題,同時,他對這個兒子的了解雖然不夠深刻,但也足夠他明白一些問題。


    比如,揚言說要殺死弗莉達絕不隻是說說而已如果他一意孤行要他們結合為伴侶。弗莉達的家族是他的得力助手,勢力也非常強盛,他不能使弗莉達枉死。


    那麽,等西莉亞伊凡月圓之夜自己死去


    然而蓋瑟會受到重創且會進入休眠,休眠的長短完全是由其心情而定,過去不是沒有過血族經此打擊後一睡不醒。


    他忌憚著這樣的後果伯赫曼的勢力不能衰亡,甚至需要在蓋瑟的手中更加興盛。


    沃倫抬眼,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阿爾莎。後者靜靜地站著,麵無表情。


    忽然,門口傳來響動。


    所有在場的血族都心照不宣地望了過去,看著兩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兩名血族,金發的高大男人穿著鑲嵌寶石與金線的鬥篷,但這些裝飾品都無法與他的長發和眼瞳的顏色爭輝。


    像一尊冷冰冰的石膏像,任何人都無法與其精致媲美。


    至於他身旁被他以極具占有欲的姿態攬住的少女,少見地穿著血族人不會青睞的白色,眼瞳裏的紅色還不太深,非常剔透。


    年輕的被轉變者。所有血族都看了出來,他們心照不宣。


    沃倫沒有費心示意,仆人已經靜靜地設好了座位。


    蓋瑟瞥一眼沃倫右手邊的位置,目光裏浮現出一抹冷淡的嫌惡。


    對於別人來說遙不可及的高位,對於他來說依然屈於人下他有自己的領地,以後也會奪走沃倫所擁有的一切,那種至高無上的睥睨才是他想要的。


    但


    想到準備好的戲碼,蓋瑟垂下眼,帶著少女在位置上坐下。


    “你來了。”沃倫慢慢開口。


    蓋瑟慢條斯理地頷首。


    大廳之中落針可聞。


    沃倫眯了眯眼,吩咐奴仆“宴飲開始。”


    話音落下,仆人們魚貫而入,手中穩穩當當端著托盤,上麵擺放著鑲滿寶石的酒杯。


    毫無疑問,裏麵都是新鮮的血液。


    雖然許多血族喜歡自己“捕獵”,以體會到血液絕對的新鮮和從動脈中噴薄而出時的生命力與熱度,但對血族之中上層的貴族來說,他們會需要一些不那麽“野蠻”的場合。


    就像現在,他們隻需要享受現成的、還溫熱著的血液。


    仆人們開始由上而下依次將酒杯擺放在在座賓客的桌麵上。


    身影交錯間,鍾虞忽然感受到一束灼熱的目光,她抬眼望過去,發現是一位一頭紅發的年輕女性。


    對方凝視著她,那種目光很微妙,算不上友善,但是鍾虞猜不透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兩個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會,她想了想,錯開目光,悄悄在桌下伸展手指,在蓋瑟的掌心中慢慢寫著字。


    那個人,是你的未婚妻嗎


    寫完最後一筆,鍾虞手指驀地被男人攥住,像是落入猛獸口中的可憐獵物。接著,他修長的手指強硬地撥開她的五指鑽入指縫,來迴意味深長地輕蹭著。


    鍾虞手指顫了顫,正要縮迴來,蓋瑟的指腹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你嫉妒。


    好吧,未婚妻當前,此情此景,她的確應該嫉妒。


    於是鍾虞配合地表現出企圖辯解的不滿,指尖在對方掌心劃拉幾下,最後“自暴自棄”地收手了。


    她垂著眼,一動不動。


    蓋瑟輕笑一聲,輕飄飄的笑意裏被她聽出了外滿意的意味。


    他抬手端起了酒杯,垂眸淡淡睨了一眼,送到唇邊。


    暗紅色的液體緩慢傾斜,隨意嚐了一口,蓋瑟不輕不重地將酒杯放迴去,冷淡道“比起你的血,差遠了。”


    距離他們最近的沃倫瞳孔驟然一縮,他抬眸循聲看了過去,正好對上金發青年懶洋洋掀起眼時沉沉的目光。


    沃倫讀出了挑釁的意味。


    幾年前,他命人將蓋瑟帶迴來覺醒後按照慣例讓其參與殺戮,但在那之後他很快發現了異常。


    蓋瑟對鮮血沒有任何渴望,純粹出於生存的本能才會汲取。這對於一個血族來說無疑是一種“噩耗”,而對於未來將掌控絕對權勢的純血種來說,更不是一種好事。


    沒有欲望,同樣會失去野心。


    但是現在蓋瑟明顯已經能嚐出、並分辨出血液的味道了。


    沃倫知道,他是故意的,是故意將這一點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挑釁姿態告訴自己。


    “gaiser”他忽然出聲。


    蓋瑟抬頭。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的氣氛隱隱浮動,沃倫驀地起身,轉身前冷冷拋下一句“跟我來。”


    鍾虞一個人獨自坐在原地,或許是出於謹慎,或許是她實在不想喝一群不熟悉的血仆的血,她端起酒杯後很快又放下了。


    剛被轉變不久她的確應該有很強的對血液的渴望,但是蓋瑟喂給她的血很大程度緩解了這一點。


    剛才蓋瑟起身和沃倫離開了大廳,走之前屈指蹭了蹭她的耳側,“不用怕,我很快迴來。”


    兩人離開後,氣氛先是沉悶了一會,接著那些血族便自顧自地宴飲起來,他們身後的仆人手裏端著永不會空空如也的托盤。


    忽然,坐在對麵的年輕女人起身走了過來。


    鍾虞抬眸,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你叫什麽名字”女人眯了眯眼,語氣算不上友善,甚至還透著一股高傲。


    “詢問之前先自報家門恐怕才是有教養的表現。”


    “你”


    女人明顯有些惱了,手揮動時無意中打翻了鍾虞桌上的酒杯,血紅色的痕跡在桌上蔓延開。


    鍾虞皺眉,本能地伸手打算把酒杯扶起來,麵前的女人卻也同時伸出了手,好像和她有同樣的打算。


    突然,鍾虞手心裏被人飛快塞進一團異物,她驀地抬起頭,發現深紅色長發的女人神色變得有些空洞。


    她心裏一驚,壓下疑惑,鬼使神差地攥緊手心,換上一副不悅的表情。


    “你太不小心了,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


    “抱歉。”女人說。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的神情恢複如常。


    身後的仆人立刻上前,“抱歉,我立即為您新換一杯。”


    弗莉達晃了晃腦袋,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間體會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茫然。


    接著她意識到自己打翻了酒杯,還向對方道了歉,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競爭對手。


    她臉色變了變,心情有些扭曲,同時意識到周圍的血族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同時還在竊竊私語。


    這下她準備的開場白也沒辦法再派上用場,隻好輕哼一聲,若無其事地轉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鍾虞握著手裏的東西,平複了剛才有點急促的心跳,靜靜地等著仆人將一切收拾妥當當然,平靜隻是表象,想到剛才的一切,她有點迫不及待像看看那個女人到底給了自己什麽。


    她有一種直覺


    很快,仆人換上了一杯新的血液,並退迴了原處。


    鍾虞假裝不經意地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掌心。


    看起來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她唿吸屏了屏,飛快將紙片展開。


    上麵的文字非常簡潔,但是看到它們的第一眼,鍾虞唿吸就下意識地滯了滯。


    先是不敢置信,等她目光落在落款上時,心底頓時浮現出震驚。


    這,的確是裏德的字跡,可是


    就在她腦海裏蜂擁而來各種念頭的那一刻,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道嗓音,像是有人突然湊近她耳畔,這聲音讓鍾虞嚇了一跳,後頸發寒。


    隻有短短兩個字,淡漠的嗓音帶著奇異的語調,仿佛將她抓個正著。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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