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玉開了虛掩的門,驚歎道,鬼淚珠,是少有的靈物,給我吧,我正有用,還有,不要偷看裏麵。


    我臉一紅,聳聳肩膀,我可沒那個愛好。偷看女鬼洗澡換衣服一類,的確不是我的愛好,倒是樓上有一家三十出頭的少婦膚色不錯……有幾次見了暗暗撩動春心……


    關門的瞬間,我不經意間看見裏麵發著幽幽的藍光。


    是火苗嗎?還是鬼火?


    早上起來洗了個澡,看了一眼謝靈玉的門還是關著的,敲門問要不要吃飯。謝靈玉罵道,我是女鬼,吃什麽早飯,以後大早上別叫我。


    討了個沒好,牽著小賤賤一起下了樓,出了小區,兩個保安大老遠喊道,大師出來遛狗啊。


    我說,恩,不要聲張,低調一點。保安點頭道,曉得,大師做好事不留名,是大英雄,昨晚把水泥塊搬走後果然整個小區都要亮一點了,今天我們都感覺身上輕鬆不少,要不大師,你幫我看一下,我什麽時候可以中雙色球頭等大獎。


    大師,你給我算算我的桃花何時開?


    說著說著,兩人齊齊站立身子,一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少婦開著小車出門。透過鏡子可以看出精致的臉龐,布滿了傲慢和高價格。


    業主,早上好。兩年輕保安清脆響亮地喊道。


    兩個狗東西見了美女就把大師給忘記了,懶得跟他們再說下去,拉著小賤賤出了小區,走了幾十米找了一家“紅紅熱幹麵”麵館。


    女老板抓麵、燙麵,動作嫻熟,熱情喊道,裏麵坐,裏麵坐,有位置。我叫了熱幹麵和豆漿,給賤賤要了兩個雞蛋,賤賤可高興了。


    昨晚辦案的小民警杜軒正在擦桌子,見我進來,疑惑了一下,你也進來吃麵。我笑,是啊,這人不都得吃麵!你不是做民警的嗎,怎麽幹起兼職。


    杜軒笑道,不算兼職吧,老板是我老婆。我怕她辛苦過來幫忙的,反正昨晚上了夜班,今天輪休。


    我知道這種小區片警收入微薄,趕來幫忙也是為了省下一個小工費多賺點錢,求生不易。


    女老板雷紅紅,手上活忙著不停,喊道,老杜你認識,是熟人給他加兩塊幹子。


    杜軒得了應了一聲給我加了兩塊幹子,依舊好奇地問道怎麽知道3單元有問題的。


    我笑道,我小時候出生的時候,夢到土地公公伸手摸了我頭,就老是可以聽到奇怪的聲音,後來又一次到道觀裏麵,看著太上老君朝我微笑呢。杜軒說,大師,我不問就是了,省得你把玉皇大帝都拉出來。


    熱幹麵拌了一下,我便問案子破了沒有?杜軒道,幾個小時不到就破了。那家夫妻早些年兒子出車禍死了,後來老婆好像也患病,老公實在是受不了把老婆給殺了,今天早上就把他老公抓住了,聽審訊的說已經招。不過說來奇怪,我的轄區內一些化妝品銷售店麵總是報警丟失了香水,結果全部在3號房間裏麵找到的,真是奇怪了。我笑著迎合道,有點古怪。


    那些香水十有八九是小男孩帶迴來送給媽媽的。


    雷紅紅抱怨道,都怪計劃生育,隻能生一個。孩子一旦夭折了,苦的是夫妻,若是多生幾個娃就不會出這檔子事情了。


    吃完熱幹麵,把錢放在桌上,起身告別。雷紅紅問道,老杜,怎麽心緒不寧的。杜軒道,老婆,匪夷所思,神鬼莫測,牽著一條小黑狗,估計是隱居都市的少年高人了。昨晚的案子就是他發現的……他剛來小區也就個把月不到……


    雷紅紅怒道,大師,大個屁……還不滾去擦桌子,是不是骨頭發癢了。杜軒低聲道,老婆,給點麵子,我好歹是人民警察。


    迴到家裏麵,小賤賤原本兩個雞蛋分一個給何小貓,自己一臉幸福的樣子,我把梅花易數的書拿起來接著看。


    發明梅花易數這人叫做邵雍,還寫了一本《皇極經世書》,一聽名字就很牛氣,是用先天八卦來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號稱讀了他的書可以看透未來。看了半天,還是覺得可操作性太少,可能是在流傳的時候,把方法給丟了隻剩下一些內容。


    看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高墨的電話,問我今晚有沒有空,要不一起出來吃飯,有驚喜的哦。


    第8章 佛門小僧


    我說,行啊,什麽時間什麽地點,我正好想感謝你那天的助人為樂。


    從本質上講,高墨和我幾乎是一類人,她是個相師,一見生人,很可能不自覺把人給看穿了;我是個風水師,一到黑夜,就能把鬼給看透了。在一起吃飯也不用害怕彼此影響,相互克製。若不是她宣稱自己有男神了,我或許可能要追她。


    高墨補充道,早點來,有驚喜。我嗬嗬笑道,難道是你自己不好意思,要給我介紹女朋友了。高墨說來了就知道了,晚上早點到江邊酒吧來吧,晚上吹吹風喝喝酒。


    我一想到出門,下意識地給沈易虎打電話,蟲老五雖然被抓了,黃氏還沒有線索。沈易虎說在辦大案子,忘了跟你說了,趕到蟲老五落腳點,黃氏已經跑了。


    到了七點鍾,謝靈玉要去花店,我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玩一下。謝靈玉說,你們一起吃飯我就不去了,幾個人玩得開開心心,我一隻鬼去也不合適。


    為了提防黃氏半路偷襲我,我找了背包把玉尺放進去,把兩張畫好的鎮屍符和一把花泥裝在包裏麵才出門,畢竟是和美女喝酒,還有驚喜,我摸摸狗賤賤的腦袋,你跟謝姑娘一起去店裏麵還是在家裏麵睡覺,哥晚上出門就不帶你去了。


    狗賤賤鄙視地叫了兩聲,搖著尾巴和謝靈玉一起去白夢花店,臨走前抬起後腿,不滿地在門口尿了一泡。


    到了江邊酒吧,遠遠看到了高墨,沒想到陳荼荼也在,難道驚喜就是陳荼荼嗎?這算什麽驚喜,頓時心就冷了。


    酒吧邊江風陣陣,到了五月中下旬,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放眼看去都清一色吊帶加黑絲,幾個濃妝豔抹的小妹嘴角叼著一根煙,我低頭看了一下腳上“阿迪王”的鞋子,原本自卑的心情頓時信心爆棚。


    沒等我說話,陳荼荼冰冷冷道,是這個災星啊?


    陳荼荼是上海人,說普通話的時候就有一股上海吳語的腔調,今天來的時候穿著一條高幫牛仔褲,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衣一類,一看就是都市麗人,就站了那麽一會,就有幾個好漢上前勾搭裏歐,被她直勾勾陰測測的眼睛給逼退了。


    高墨笑道,沒事,就是他了,難不成你們已經是歡喜冤家了。


    我說陳法醫好久不見。陳荼荼迴了昨天晚上剛見到的,好久不見個屁。高墨歎道,我還說你們兩個挺配的,一個摸人一個魔鬼。


    我心中大叫,她是摸死人的。


    進了酒吧坐了一會,臨江的風吹來。高墨看這眼珠子惡狠狠的陳荼荼連忙道歉,別啊,好姐姐,下一次給你介紹一個家財萬貫,天下無雙的好男人,今天就當找了一個來埋單的。


    我說,當我麵說這個不好吧。陳荼荼一咬牙,怎麽地,讓你買單不樂意了。我說,法醫大人,你說話我還能不聽嗎?當然是樂意得很。


    陳荼荼嘴角微微一笑。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又看到一個冰冷冷的女人走來,比陳荼荼還要冷。高墨伸手喊道,這裏,鍾離,這裏。


    女人很快就過來坐下來,眼睛紅得很,好像哭過一樣。看了一眼我,怎麽還有男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一雙櫻桃小嘴,紮著馬尾辮子,潔白的牙齒,穿著得體十分素雅,屬於那種麵容姣好,甜美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怎麽地,我剛坐來就迎麵感覺到一股死人的氣息。


    不過,我感興趣的是她眼角下麵的一顆淚痣。深符相書說的:一生流水,半世飄蓬。可謂孤星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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