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歡隻是微微一愣。


    “她是想讓朕暫時輸一局,卻要將整個贏國都送給朕,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她便是會用贏國百姓的命來與朕做一個交易。聰明如她,又怎麽會因為報個母仇,牽連到兩個國家?宮裏的鬥爭,她早就已經玩得得心應手了,更何況,查案,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難事。她不惜讓你以身犯險,前來阻朕大軍,便是想要提醒朕,這件事,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因為在那個女人的心裏,你比朕的命還要重要。”


    蒼凜塵這句話像是在賭氣,但卻又在無奈的陳述一個事實,他抬頭看著夜行歡,“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也要由著她這麽放肆麽?你可知道,她盜取玉璽事假,混進贏國是真,查毒殺一事是真,但是,想要讓贏國滅國更真。可是,她確確實實是贏國的公主,無論她的出發點是什麽,但是,背叛贏國的罪名,可不是她能夠擔當得起的。”


    蒼凜塵的話讓夜行歡確實嚇了一大跳,吟歡為何要想方設法的滅了贏國?這裏,畢竟是她的國家啊。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與朕打個賭。”


    “我和你並不是很熟,請你快點答應吟歡的要求,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夜行歡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蒼凜塵輕笑道:“朕再如何不濟,也是一國之君,豈能輸得如此輕易?”


    一句話之後,兩人大戰了一場,夜行歡身受重傷,蒼凜塵也沒有占到便宜,因此而延誤了行軍的路程,後來聽說,當時幾個隨行的軍醫都嚇得手足無措,蒼凜塵受了多處的外傷及很嚴重的內傷。


    蒼凜塵給夜行歡說過這樣一句話,“朕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她的夫君,那封休書本就是為了引出紫煙身後的勢力而偽造,我們的夫妻關係仍然從頭到尾沒有變過,她的事,便是朕的事。”


    而在儲秀宮,眾人仍然在為了明日開棺一事爭論不下時,突然一人出現,附在夏楚雄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就見夏楚雄臉色一變,起身,“明日開棺一事就這麽決定了,吉時一到,便開棺。”說完,便拂袖而去。


    擲妃的臉色變化莫名,她緊緊的盯著夏楚雄離開的背影,心裏總有一種感覺,一旦她這次放著夏楚雄離開,便再也無法找迴他的心了的感覺,提著裙擺就想要追上去,卻被皇後的人恭敬的攔下,“擲妃妹妹,你這麽急著想要去哪裏呢?”皇後一拂衣袖,所有的大臣悉數躬身施禮退了下去。


    皇後的眼神冷冽,她挑眉看著擲妃,“本宮昨日突得一種味道極好的水果茶,做茶者心思玲瓏,居然懂得如此製茶之術,讓本宮突然之間覺得眼清目明。雖說之前受夢魘困擾心情尚且有些沉重,但現在見能夠幫得德妃向皇上求情,並得以準奏,心情突然覺得大好,反正時間尚早,妹妹不如就來陪本宮喝上一本水果茶再走。”


    “不好意思皇後娘娘,臣妾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不如,改日再來陪你喝這水果茶吧?”擲妃的眸子裏仍然帶著一絲嘲弄,皇後如今儼然成了夏吟歡的同謀,她一定不會能讓這件事情發生,就算是花再大的代價。隻要能殺了夜行歡,蒼凜塵絕對不會擅罷甘休,而這件事由始至終都是夏吟歡搞出來的,冤有頭債有主,夏吟歡便會聰明反被聰明誤,死無葬身之地。


    “妹妹。”皇後笑著阻止她離開,“皇上之所以心煩氣燥,其實本宮之前本來也是不得而知的,後來,幸得好經妹妹提醒,知道原來還有夜行歡這麽一個人。便去了長樂殿打聽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夜行歡的身份。他這次出去,責任重大,稍有差池,贏國上上下下萬萬百姓甚至是你,我,都有可能會淪為陪葬之人。不知道如果皇上知道有人想要對夜行歡不利,一心想要鏟除他,阻止他進宮,便是擾亂了皇上複國大誌,這個人,皇上會如何處置呢?”


    “這件事請恕臣妾不能迴答,所謂君心難測,也要視乎這個人的地位在皇上的心裏有多麽重,不過,當然,皇後娘娘你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嗬嗬,你看臣妾這張嘴,娘娘你切勿多想,妹妹並不是說你如今不得君心,倍受冷落,妹妹隻是想說,皇後娘娘你在皇上的心裏,永遠都有一個位置,無須與人爭寵便可占一席之地,真是令妹妹羨慕不已。”


    擲妃冷冷一笑,朝著皇後一挑眉,轉身便要朝著殿門走去。


    禁衛軍於門口持劍相向,她不禁氣極,冷喝一聲,“大膽,居然敢攔本宮的駕?”


    “妹妹何須動怒?”皇後輕聲笑道,擲妃轉身冷冷的看著皇後,卻見皇後手指輕輕的一理肩上掉落的幽黑烏絲,慵懶的笑了笑,“他們自是不敢攔妹妹你的大駕,但是,本宮可以。”說話間,眼神瞬間冷冽,聲音拔高了幾度,用力的一拍桌案,“本宮不爭,不表示你可以在本宮的麵前耀武揚威,你既然爭寵多年也坐不上這皇後之位,那就讓本宮來教教你,何謂母儀。來人,替本宮除了她的外衫。”


    今日的擲妃仍然是毫無避忌的著一襲大紅色輕紗羅裙,露出撩人的如雪肌膚,雖是刻意在肩上披了一條素白的絞綾紗,但是其心,路人皆知。


    雖然擲妃拚了命的反對,再有樊姑姑從旁相助,但仍被禁衛軍拔去了外衫,並且用力的一推,擲妃重重的跪在地上,還被禁衛軍強行按著身子,不允許她動彈半分。


    皇後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從孟姑姑的手裏接過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孟姑姑,這華貴公主的心思果然玲瓏剔透,今日的一切,都在她的預計當中,本宮很喜歡她送的禮物,包括,這杯水果茶。”


    “是,娘娘,改日奴婢會去長樂殿送上迴禮的。”


    “嗯。”皇後輕哼一聲,抬頭看著一臉憤恨的擲妃,“無論你在這個後宮之中有多受寵,本宮隻要一天還是皇後,你就應該謹記你的身份,不過隻是皇上的妾,先不論晨昏定省,依時請安,本宮站著你就不能坐著,本宮著紅你就得給我素著,本宮本是對你處處忍讓,你卻越來越不知所謂。如今皇上國事繁重,你卻日夜纏著皇上不安於室……”


    這時,一個宮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在皇後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就見皇後挑了挑眉,輕輕一揚手,宮人立刻掃了一眼擲妃之後就快速的退了下去。皇後眼睛突然直視著擲妃,秀眉一蹙,“本宮隻知道你喜歡爭寵,且手段毒辣,還真是沒有想過,你居然膽敢命人行刺皇上最寵愛的華貴公主?而現在,華貴公主正在暗中助皇上除去擎國,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謀害華貴公主,可是安得什麽心?”


    “皇後,你休想要冤枉本宮,如今皇上不在這裏,你一人獨大,便想要隨便安一個罪名到本宮的頭上,告訴你,皇上絕對不會任由你胡作非為的。”擲妃憤然而起,纖細的手直指著皇後,怒聲喝斥。


    “聲音大也解決不了你現在的困境了,本宮的堂弟九門提督柳大人,於今夜在城裏巡視時,發現一幫殺手鬼鬼祟祟,便派人暗中跟蹤他們去了城郊,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去打華貴公主的主意。公主雖然是嫁過人,但仍然如處子般賢雅文靜,比起當年德妃的美貌更要勝出幾分,天下第一美人,當之無愧,可是,這些烏合之眾居然也敢褻瀆我贏國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皇後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麵前臉色越來越慘白的擲妃,嘴角輕輕揚了揚,她恐怕至死那一天也沒有想到,她派去的人明明是去對付夜行歡的,為何會變成了華貴公主,那群賊人已經招供,恐怕,擲妃這次想要脫身,有些難了。


    “本宮本是好心想要請你喝水果茶的,沒想到,剛才你這一拒絕,想要再喝,恐怕,唯有等到本宮去大牢探望你時,順便給你帶來才能喝到了。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再美的野花也終究上不了台麵,就算是有幸上了,也不過是用了一些肮髒的手段,總有一天,會有露出真麵目的那天。”皇後走到擲妃的麵前,冷冷的與她直視,“你放心,大家姐妹一場,本宮,絕不會讓你死得這麽輕易。”


    她曾經發過誓,如果真如夏吟歡所說,她的皇兒夭折得蹊蹺,是有人蓄意而為,她一定會將那個人五馬分屍,並將他的骨肉,喂於狼、狗一眾畜生,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夏楚雄看著夜行歡,隻見他表情麻木,任他怎麽問,夜行歡也是一個字不說,夏楚雄急得直搓手,“這人是怎麽迴事,連孤王也不放在眼裏?”


    如公公聽了這話,立刻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皇上,奴才聽說這個人是華貴公主用藥控製著的,除了華貴公主一人的話之外,任何人他都不會搭理。奴才之前已經找人去請華貴公主來了,可是,長樂殿的人卻說華貴公主受了傷,現在正在長樂殿,太醫們已經趕過去了。”


    “什麽?受傷了?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受傷?”夏楚雄用力的一拂衣袖,“立刻擺駕長樂殿,孤王倒是要看看這是演的哪門子戲。”


    沒人看見夜行歡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但是他身形不動,靜靜的站立於龍陽殿之上。夏楚雄剛剛走了兩步,又退了迴來,在夜行歡的耳邊輕輕的喊了句,“華貴公主讓你立刻迴長樂殿見她。”夜行歡便立刻轉身跟在夏楚雄的身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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