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卻是攔在了沈青風的麵前,對葛畫道:“你去將夫人放下,帷賬放下來,張大夫你趕緊去看病!”隨後,碧兒才看向沈青風,“莊主,你有那個閑工夫聽曲兒,你還關心夫人感幹什麽啊,她的死活你真的關心過嗎?”


    張炳陸有些呆愣地看著突然之間發怒的碧兒,從碧兒在莊主身邊當值,她對莊主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現在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之間發這麽打的脾氣。


    張炳陸沒有時間再耽擱了,連忙跑到了**前去看蘇淺淺的情況。


    而沈青風,先是轉身對流心姑娘說道:“今天就暫且先到這裏吧,我讓葛書送你們迴去。”


    流心也知道眼前的情況她還是早些告退的話,因此搖了搖頭:“不了,我們自己迴去就可以了,沈公子,告辭了。”


    說著,轉身帶著丫鬟離開。


    而在一旁看熱鬧的斐煙,卻是伸長了脖子看向**榻的方向,她很好奇沈青風和蘇淺淺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這個時候沈青風卻對斐煙道:“你迴房間。”


    不容置疑的語氣,斐煙就算想要留下來看熱鬧也是不可以了。但是沈青風的話就是命令,她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得已,還是離開了蘇淺淺的房間。


    沈青風看了眼葛書,葛書會意,也緊跟著離開了房間。


    沈青風沒有理會碧兒的發怒和生氣,舉步就要走到**前,碧兒移步,再次轉移到了沈青風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沈青風一字一頓道:“讓開!”


    碧兒眼圈泛紅:“奴婢鬥膽替夫人問一句,莊主心裏真的有夫人嗎?奴婢不讓,不是因為奴婢生莊主的氣,奴婢自知沒有那個資格,奴婢攔你,隻是怕夫人看到莊主的時候會因為受到刺激而再次暈倒過去!”


    碧兒的聲調很高,每個字都好像從牙縫兒裏擠出來一樣。


    葛畫這個時候走過來,雖然他也對莊主的所作所為很是氣憤,可到底是莊主,總不能讓碧兒冒著生命危險頂撞莊主。


    沈青風看了葛畫一眼:“葛畫,看好碧兒。”


    然後,沈青風繞過碧兒,走向**邊,碧兒還想要去攔阻,卻被葛畫給攔住了。碧兒怒瞪葛畫:“怎麽,事實都擺在了眼前,這個時候你還要為莊主說話嗎?”


    葛畫動了動嘴唇,也唯有說出一句:“莊主也有他的苦衷。”


    碧兒臉上掛著淚痕,輕嗤一聲,聲音中帶著哽咽說道:“苦衷,難道這就是你們男人見異思遷所慣用的伎倆嗎……”


    “碧兒!”葛畫忽然叫住碧兒,“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碧兒緊緊盯著葛畫:“你也沒有底氣不是嗎?剛才夫人在宴會之上被那些人嘲笑譏諷,你不是沒有聽見,可是那個時候莊主人呢?他在哪兒,而我們這些當奴才,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夫人承受著屈辱,卻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否則形勢隻會愈演愈烈。”


    沈青風和張炳陸都聽到了碧兒所說的話,心裏都是為之一震,張炳陸下意識撩眼看向沈青風。沈青風牙關緊要,卻是對張炳陸說道:“別走神兒,好好看病。”


    張炳陸知道沈青風心裏苦,也知道他心疼蘇淺淺,卻也僅僅隻能隱忍。


    碧兒將目光轉移到了聽見了她說的話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的沈青風,心中越發覺得荒涼,她繼續開口,似乎是故意將話說與沈青風聽的。


    “迴來的途中遭遇五皇子殿下的攔截,他要求讓夫人報答他對夫人的恩情,一來是因為他在宴會上為維護夫人而嗆了那些嚼舌根的官員,二來是因為他在夫人危難的時候將夫人d送了迴來。當時夫人嚇得渾身發抖,可還是要硬著頭皮強裝淡定的五皇子殿下周旋,不能讓他看出絲毫的端倪。”


    “奴婢還記得當時夫人所說的話,‘我的自信來源於我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不依托於任何人’,那是因為夫人知道什麽人都指望不上,就連她最心愛的男人都在她遭受危險傷害的時候屢次不在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能依托,還能依托於誰呢?”


    碧兒的目光僅僅盯著沈青風,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針對沈青風,卻是發現,他臉上除了平靜,竟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奴婢本來十分排斥五皇子殿下,可是最起碼,在夫人每次危險的時候他都能及時的出現,並且為夫人來化解為危險,減少危險。且在聽到夫人的話之後,也還是不強迫的離開了,答應夫人改天讓夫人報答。比起我曾經奉為最尊貴的主人,他人好像對夫人更好,即便是有目的的好,都比現在某些非要等出了事情之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妻子的人要強上百倍!”


    碧兒過於激動,說出的話也是越發不掌握分寸,葛畫想要堵住她的嘴,卻被她給逃開,鐵了心要將自己心中的不快和對莊主的不滿一吐為快。


    碧兒這樣衝動的對莊主說話,無異於自尋死路,葛畫擔心莊主會降罪於碧兒,連忙為碧兒打圓場,說道:“莊主,碧兒的話您千萬別當真,她在宴會之上也小喝了幾杯,淨說一些胡話,莊主不要往心裏去啊,也請繞過碧兒的這次大不敬。”


    碧兒哪裏用得著葛畫為她打圓場,求情,見縫插針地對沈青風說道:“莊主,奴婢根本一杯酒都沒有喝,奴婢剛剛所說的話都是奴婢的心裏話,我可不想再看著夫人為了莊主而這樣辛苦下去……唔……葛畫,你捂我嘴巴幹嘛!”


    葛畫見說不過碧兒,直接上手捂住了碧兒的嘴巴,不想讓她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或者找死的話來。


    然而,沈青風卻對葛畫淡淡道:“放開她,讓她盡情的把想說的話說完。”


    葛畫雖然不情不願,可既然莊主已經發話了,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好放開了碧兒。


    碧兒沒好氣地看了葛畫一眼,恨恨道:“葛畫,我鄙視你!夫人的境況你也設身處地的感受到了,明明當時氣憤的不行,我都看見你攥起拳頭了,若非五皇子殿下為夫人出頭,你恐怕那拳頭就要招唿上去了吧。”


    葛畫將頭偏向一邊,不再看向碧兒。


    碧兒“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了沈青風,又看了眼**上還未清醒的夫人,淚水再一次忍不住,決堤而出。


    “莊主,你曾經說過隻對夫人一個人好的,可是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就已經另有新歡了,你知道夫人多難受絕望嗎?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安靜的夫人,在人群的閑言碎語,指指點點中,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動,沒有理直氣壯的反駁,那是因為大家說的都是事實。莊主確實是迷上了仙玉苑的流心姑娘,而且天天都要聽曲兒,還是將人從仙玉苑接過來,接到客棧裏麵表演。”


    碧兒吸了吸鼻子,略帶指責地繼續說道:“莊主你不知道當時夫人有多可憐,沒有人能夠幫助她,為她說上一句話,那個最能給她撐起一片藍天的人已經走了,她沒有了任何可以相信和倚靠的人,難怪夫人會絕望,換作是誰誰都會絕望的。夫人經受了這麽多的刺激,在外麵強裝的堅強,終於承受不住暈倒,可到了客棧,哪成想莊主竟然在這裏聽曲兒!莊主,奴婢必須要為夫人說句公道話,你對不起夫人!”


    碧兒說完,又抽抽嗒嗒的哭起來了。


    一時間,房間裏唯有碧兒的哭泣聲音,其他人都沉默著,不說話。為蘇淺淺的遭遇,為沈青風的不解釋。各自心中有著各自的苦楚,都並非是一兩句可以說的清楚的。


    張炳陸開完要方遞給碧兒:“好啦,別哭了,照著這個藥方,去藥鋪抓藥吧。”


    張炳陸也是為碧兒考慮,她說了這麽多大逆不道的話,對起碼對於沈青風來講,是以下犯上的話,早些將她支開,也省得等著沈青風發脾氣,對碧兒進行責罰。


    碧兒卻是杵在原地,緊緊地盯著沈青風,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示弱的表現。一旁的葛畫見狀,看了眼張炳陸,張炳陸遞了他一個神色,他即刻了然,隨即從張炳陸手中接過藥方子,走到碧兒的近前,將藥方子塞到碧兒的手中,低聲說道:“趕快去為夫人抓藥吧,不要知道哪邊輕重,夫人這邊若是耽誤了,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危及了生命,你再怎麽埋怨莊主都是沒用的。”


    聽了葛畫的話,碧兒的神色略有些動容,她也知道葛畫所說的都是事實,故此也不再浪費時間在沈青風的身上,反正她說什麽話,沈青風都是一副淡然的姿態,就好像出事的並非是他心愛的人一般。


    直到碧兒出了房門,屋內剛才的那種死寂才稍稍有緩解,但是更多的沉默席卷而來,淹沒了在場的幾人。


    張炳陸早就讓出了位置給沈青風,沈青風坐在蘇淺淺的身邊,目光從未從蘇淺淺的臉上轉移開來。


    在宮城逆霆的婚禮宴會上,沈青風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陪著蘇淺淺,一直到宴會結束。可是葛畫送來消息,說終於找到了那個後來隱姓埋名的流心姑娘的養父,不過不幸的是他生了重病,已經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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