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妃走後,顧寰看著尚且沒有關上的門,喚來了門外的魏海。


    “以後莫再放閑雜人等進來,剛剛太聒噪了,”顧寰仍手下不停地寫著什麽。


    “是,老奴知道,”魏海知道聖上這並不全是怪罪,再加上在顧寰身邊伺候久了也知道他的脾氣,當下忍不住開口為自己辯解道:


    “方才是桂妃娘娘在門外吵嚷著要進來,又遇上個宮女鬧了一陣兒。”


    “顧念也?”顧寰問道那個宮女是不是顧念也。


    威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聖上是在問自己,忙不迭迴答道:


    “是顧念也,桂妃娘娘似乎尤其不待見她,這不顧念也要進來奉茶,娘娘纏著要讓她行禮,”因為桂妃對自己不客氣,魏海也沒半分隱瞞地跟顧寰說了一大段桂妃的不是,當然,非常隱晦。


    “她行禮了?”顧寰問道。然後想到那被茶水打濕了的托盤,應是行禮了吧。


    給自己一個皇上行禮顧寰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若是想到顧念也給桂妃行禮,心裏總有一絲不舒坦。


    她心裏也不好受甚至是不甘的吧。


    “以後,多照料著些,”顧寰吩咐垂頭地威海。


    不消多問,魏海知道聖上說的這是顧念也,想來以後她的日子也不會太苦。魏海迴了顧寰的吩咐,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要他說,顧念也也真是慘,本來好好的一個太傅之女。皇上是太傅的學生,自己可不就是皇上的師妹了嘛。偏偏,唉,偏偏這太傅惹怒先皇被治了罪。說是什麽言語不恭詆毀先皇。


    這顧太傅當時常常進宮教導皇上,他在皇上伺候,怎麽不知那顧太傅的為人?忠心一片卻又迂腐得很。


    唉,罷了罷了,這都是別人的事,與他無關。魏海捋了下浮塵,合上了禦書房的門。


    桂妃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真的勸說動了自己的哥哥前去西南治理水患。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念也正在不慌不忙地整理著果盤。這個桂妃,真是趕著去作死,不枉自己推她一把。也不想想那離京治理水患的事有多大的風險?況且,皇帝能看著相府和將軍府再發跡?怕是誰都落不了好。


    自己最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坦了,想來是顧寰對自己有些許憐惜,碧由一幹人等也沒有再開找自己的麻煩了。這一個好感度漲得真是艱難。


    “係統,你說皇帝這病還有沒有得治?”不舉什麽的她是不怎麽在乎,正好也避免了他成為一個種馬皇帝。但是這樣內分泌失調……會導致他性格上麵有缺陷吧,比如現在這樣,陰晴不定……


    “他是皇帝,要什麽有什麽,如果能治好的話早就治好了吧,”係統對這個和任務無關的問題並不怎麽感興趣。


    “就算真能治好,以他的身份這種事情也不好去遍尋名醫的吧,”稍有不慎,被別人知道,這個皇位可能就保不住了。


    “還真有人能治好,而且還和你有關,”係統搜索了一下,認真地迴答了顧念也。


    “你指的是我二叔?”顧念也在腦中尋找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原主的二叔顧宥名確實是天下難尋的名醫,但是早在她12歲時就離世了啊!


    而且據她所知,二叔膝下無子,一身醫術也沒有傳人。


    “是啊,所以我才說顧寰的病,天下再無人能治了,”係統再次重複道,仿佛十分害怕顧念也再追問下去。


    顧念也想想,似乎二叔也沒有留下什麽醫書之類的,就算有,當初抄家也被盡數毀去。


    “係統,當真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她有些心疼顧寰,身負天下重任,一著不慎,從那個位置上摔下來便是鮮血淋漓。


    他,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因此無法安眠?


    看著顧念也的心疼和無奈,係統有些不忍。


    “有是有辦法,但是需要交換。”


    “用什麽交換?”顧念也立馬問道,充滿著期待。


    “用......”係統咬咬牙說了出來:“我可以把治療方法傳輸到你的腦子裏,但是隻需要用東西兌換,比如,積分或者好感度提醒,”係統說道,無論是哪個,它都不想顧念也用來交換。前者會讓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後者會讓任務進行得更加艱難,沒有頭緒。


    顧念也沉默。


    “用好感度提醒來交換吧,”顧念也出聲打破現場的沉寂。用積分兌換太危險了,她還要迴到現實世界。好感度提醒......雖然也很重要,但是以她對顧寰幾生幾世的了解,似乎自己琢磨也不會很難。


    “確定了?”係統歎了口氣,自己不過是把事實告訴她了,該怎麽選擇自己也無力阻止。


    “嗯,決定了,相信我吧,”顧念也反而出聲安慰係統讓它不要擔心。


    資料傳輸成功!


    大不了就這樣被抹殺吧,係統傳輸完文件,反而鬆了口氣。


    顧念也感受到自己的腦海確實出現了一種陌生的記憶,想來就是二叔的全部醫術了。


    唿!深深唿出一口氣,想要找到這個契機讓顧寰相信自己並讓自己為他治療也不容易。


    索性任務並不限時,自己先靜待便好。


    兩個月後,在竇武的指導下西南地區難民更多,甚至隱隱有暴動的趨勢,顧帝怒不可遏。索性在李肆的安定下,不足月餘,情況變穩定下來,水患也得到治理,舉國歡騰。


    “哥哥,我哥哥怎麽樣了?”此時的竇清漪再也沒有之前清高的架子,拽住一個前去打探的宮女就著急地問道竇武的消息。


    “”娘娘,剛剛奴婢聽說竇二公子正在被押送迴京的路上,“宮女不敢掙脫竇清漪額手,隻小聲低頭迴答她的問話。


    竇清漪頹然鬆手。


    二哥,從小照顧她的二哥,如今在押送迴京的路上?


    當初聽說父親讓二哥前去治理水患她就不放心,覺得這不是一份容易的差事,一個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可自己身在宮中,雖是皇後卻也不能輕易見自己的家人,故而也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想法也沒辦法勸說自己的二哥。


    ”娘娘,您先別急,你還有太後呢,太後那邊......“宮女狀似無意地安慰了一句,還沒說完就見竇清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對,太後,去找太後,“竇清漪硬是逼下了自己的眼淚,吩咐幾個宮女帶路前去太後寢宮。


    太後正在宮中吃著茶,見太監進來稟報皇後求見。太後看了眼陶嬤嬤笑了笑,不用猜她都知道她這侄女來所為何事。


    ”姑姑!“竇清漪幾乎是聲淚俱下地跪倒在竇太後的麵前。


    ”清漪這是怎麽了,何必給我行這麽大的禮?“竇太後笑著和陶嬤嬤打趣。


    ”姑姑,求求您救救我二哥吧!“竇清漪抱著竇太後的膝蓋就不肯撒手,語氣裏全是哀求。


    “清漪先起來吧,”竇太後還是嘴角掛著笑伸手拉竇清漪起來。竇清漪卻倔強地跪著不肯起來,竇太後的臉瞬間拉下去了。


    “你跪著求哀家也沒用,這朝堂之事不是一介女流可以幹預的,”竇太後說著自己無能為力,也在暗暗警告竇清漪不要試圖插手此事。


    “那是我二哥啊!”竇清漪哭喊著哪還有一國之母的姿態。


    那是你的親侄子啊!你怎麽能這麽忍心?


    “唉,”竇太後保養得非常光滑的手拍拍竇清漪,無奈地說:


    “這是皇帝的聖旨,哀家也沒辦法,況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哀家同皇帝的關係,一直是勢同水火的,他哪裏會聽我的話?”


    竇清漪漸漸止住了抽泣。


    竇太後見竇清漪聽進去了,旁邊陶嬤嬤加把勁地添油加醋道:


    “娘娘就別讓太後再操心了,二少爺出了這麽檔子事,太後也不好受啊,這不今天早上都沒怎麽吃。娘娘還是迴去好好休息吧,皇上會給娘娘一個交代的。”


    竇清漪雖然是沒有再哭泣了,收迴手站了起來,眼神卻盯在金絲紫木桌上吃了大半的燕窩粥。


    竇太後也有些尷尬,眼神有些埋怨地瞪了陶嬤嬤一眼,暗暗責備她添亂子。


    “那兒臣先告退了,母後好好休息吧,”竇清漪擦幹眼淚,安靜地告退。


    竇太後也正想清淨清淨,便揮手讓她下去好好休息去了。


    從太後寢宮出來之後,竇清漪心裏莫名地傷感。當初父親廢了多大勁把姑姑捧到了太後的位置,當初姑姑說得好,說會照拂一家人的。


    如今呢?


    不顧自己的意願逼迫自己進宮為妃,如今又不管自己親侄兒的死活。


    竇清漪越發看不透這個自己稱為姑姑的女人了。一個太後,保住自己侄兒的命難道還做不到嗎?一切都是借口罷了。


    擺駕迴宮的時候路過龍涎殿,竇清漪想到顧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過自己的宮中了,果然,他和自己一樣,對彼此沒有任何感覺。


    之前,自己感到慶幸,現在竇清漪卻恨不得顧寰喜愛自己,哪怕是像喜歡一個寵物一樣喜歡自己。那麽這個時候她就有底氣去懇求他。現在,她有什麽資格呢?


    但是為了二哥,她必須要去,哪怕一無所獲,也要拚命嚐試。


    聽到外麵皇後求見的時候,顧寰止住了筆。讓顧念也出去請竇清漪進來。


    “皇後娘娘,”顧念也在門外向竇清漪請了安:“皇上請您進去。”


    竇清漪看清了顧念也。她幼時曾和顧念也見過幾麵,兩人雖談不上是閨中密友,但還是認識的。


    竇清漪微微側身避開顧念也的行禮,雖然兩人現在身份不同,但她並不想受這個禮。


    淡淡地朝顧念也點點頭,竇清漪就走了進去。


    “坐吧,”竇清漪還沒來得及躬身行禮,就聽得顧寰讓她落座,竇清漪有些尷尬地站起,找了處椅子坐下。


    “皇後來找朕所為何事?”顧寰墨黑色的眼眸看著竇清漪,不冷不淡地問了句,仿佛對她的到來並不感興趣。


    竇清漪知道自己現在有求於人所以也顧不得其他,直視著顧寰,有些淒涼地開口:


    “臣妾懇請皇上放過臣妾的二哥竇武!”竇清漪閉著眼睛鏗鏘開口。


    “放過他?”顧寰的聲音裏帶了點怒意:


    “朕放過了他,誰來放過西南的百姓?你知道他在西南做了什麽嗎?”顧顧寰質問道。


    “燒殺搶掠,把無家可歸的難民趕出西南,這就是賑災大臣應該做的,這就是皇後你想讓我放過的人?”


    竇清漪直直地在顧寰麵前跪了下去。


    她的二哥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也知道,顧寰是不會相信她的。


    “皇上請相信臣妾,臣妾的二哥絕對不是那等奸悋小人!”竇清漪隻能這麽無力地和顧寰辯解。


    “朕知道竇武不是這等無能之輩,”顧寰看著竇清漪焦急可憐的模樣,突然笑了。


    竇清漪抬頭茫然地看向他。


    “皇上……”


    “但是,太後說竇武是這樣的人,相比之下,朕當然更相信朕的母後,”顧寰笑著說出自己的無奈。


    竇清漪睜大眼睛震驚地抬頭看向顧寰,他在說什麽?


    顧寰繞過桌子走到竇清漪的麵前,低頭看著她,竇清漪的眼裏仍有不解。


    “簡而言之,是你的母後,也就是你的姑姑,把竇武推向了這一步,”顧寰說道:“本來顧恆請命去西南,母後不願意,便拿竇武換了顧恆,你知否?”


    顧寰有些殘忍地看向竇清漪:


    “還是說,你現在想拿顧恆的命來換竇武?”


    竇清漪嚇得一下子跌坐在地。


    “不,這不可能,”竇清漪囁嚅地辯解著什麽:“不會的!姑姑不會這麽做的!”


    竇清漪一點也不想相信自己從顧寰嘴裏吐出來每一句話。


    “會不會,皇後你還不清楚嗎?你姑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顧寰狠厲地逼問道。


    良久,竇清漪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父親,他,知道這件事嗎?”竇清漪一字一句地問道,她不知道這背後的答案會不會更讓她心碎。


    “你覺得呢?”顧寰不答反問,他可不想他的皇後蠢成這個樣子。


    竇清漪揭開了自己心裏那個血淋淋的傷疤,痛得無法唿吸。


    “懇求皇上饒我二哥一命,”這個時候她也沒有臉再自稱臣妾了,隻想換迴竇武的一條命。


    “你這樣求我,意思是你想讓顧恆替竇武去死?”顧寰笑著諷刺道:“我還以為你和恭陽王的感情有多好,不是兩小無猜,郎有情妾有意嗎?”最後還是放棄了對方。


    顧寰不懂愛情,也瞧不起竇清漪所謂的真愛,或許,愛情就是這樣禁不起考驗,嗬!


    竇清漪沒有迴答顧寰的嘲諷,如果是別人她可能還會以為對方是喜歡她,吃醋了,但是顧寰,她知道他不會。


    “求皇上放過我二哥一條命!”竇清漪不斷地哀求著。她愛恆表哥,愛到可以為了他去死。但是,姑姑放棄了二哥,父親也放棄了二哥,她怎麽能忍心丟二哥一個人承擔不屬於他的過錯?


    顧寰慢慢踱步走迴龍椅前坐下,看著底下卑微如螻蟻的竇清漪,心裏生不出半絲憐憫,他對竇家人,從來如此。若不是看在顧恆的麵子上,這個女人,早就不會活著嫁進皇宮成為他的皇後。


    “你將顧恆置於何地?”顧寰淡淡開口,並沒有太期待她的迴答。果然,竇清漪一時語塞,不知怎麽反應。


    “朕可以饒竇武一條命,”竇武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他還不屑於取他的賤命一條。


    竇清漪的眼睛裏迸發出生的渴望。


    “過兩日來朕宮中,朕安排顧恆和你見一麵,他想見你,至於來不來,隨你,”顧寰看她一眼,希望恆弟心裏愛著的女人沒有那麽懦弱。


    竇清漪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震驚過後是狂喜,她沒有想到來到這深宮之中還能再次見到恆表哥,她以為這輩子就要這樣囚禁於這偌大的皇宮和恆表哥天各一方。


    狂喜之後是一種懷疑,顧寰當真有這麽好心,讓自己和恆表哥見麵?是想借此打擊竇家還是......借此壓製恆表哥?


    顧寰豈能猜不到竇清漪在想什麽,當即冷笑一聲,說道:


    “朕雖然無情,但也不會害自己的皇帝。這是唯一一次機會,恆弟想見你,你自己看著辦。”


    得了顧寰說得饒竇武一命的承諾,竇清漪心裏也輕鬆了不少。推門走出去的時候看著外麵的陽光竟覺得無比美好。


    “恭送皇後娘娘,”顧念也守在門外,見竇清漪出來,笑著送行。


    竇清漪打心裏同情顧念也,便也對她笑笑,難得得開口問她的境況:


    “顧姑娘在宮內過得可還好?”


    “娘娘言重了,我如今哪還擔得起姑娘這稱唿,”瞧見竇清漪眼裏的關切,顧念也也沒有那麽在意稱唿了,自稱我,笑著迴話。


    看見顧念也眼裏沒有對生活的抱怨和不甘,竇清漪也微微有些高興。畢竟兩人身份懸殊,竇清漪說了兩句便率宮女離開了。


    顧念也眯了眯眼,看來這竇武的命暫時是保住的,就是不知竇清漪拿了什麽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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