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


    “樂昌公主,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剛剛要好好待你,你卻不聽,非要在這牢房裏受盡折磨之後,你才會說出來那火器的製法麽?“合瑾此刻已經被兩個鐵索分別扣住了手腕,剛剛進到這牢房的時候,她的心就一直在狂跳,原來隻是在電視裏看見古代的牢房,現在突然自己就在這裏麵了,竟似比電視裏要恐怖的多,旁邊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這北陵對待犯人還真是夠殘忍的,想必這裏就有東秦人士,隻不過合瑾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就顧不上那麽多了。


    “你不會將我折磨死的,把我折磨死了,你想要那最後一步的做法恐怕就要在添上十年去琢磨,到那時候,恐怕這天地動蕩的迅速,不知道還要去哪去找這北陵的地方呢!“合瑾現在說這話,腿都軟了,隻是嘴裏卻不肯服輸。


    葛遠揚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說北陵的壞話,一鞭子就抽在了合瑾的身上,“啊!”合瑾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從來都不知道被鞭子抽是真的這麽痛,好像從身上痛到了骨子裏,原來連著心的不隻是十隻手指,這身上的痛也是放大好幾倍直通到最深處的,合瑾慘白的臉上透漏出細密的汗珠,嘴唇因為過於疼痛而輕輕的抽動著,任誰看見了都會覺得心痛,但是葛遠揚卻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冷笑了一聲,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合瑾的身上“啊!”合瑾還是沒有控製住的大叫了一聲。


    “知道疼了是不是?難道開始以為我是在哄著你玩麽?現在在說起剛剛的話,是不是態度會好一點了?樂昌公主?”葛遠揚冷哼一聲,女人就是沒用,在戰場上什麽遇不見?這樣的小痛小災就受不了了,還真是嬌氣的很。


    “你……我這人是吃軟不吃硬,你打吧,我看你還能用什麽手段是不是也要向電視裏那樣,用烙鐵考我?”


    葛遠揚微微皺眉,不懂她口中的電視是何東西,但是也懶得詢問,接著又是一鞭子直接抽在了合瑾的身上,就這樣打了將近十幾鞭,前幾鞭合瑾還有點意識,叫幾聲,可後來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痛的暈了過去,大汗淋漓,唇邊再無血色,完全由著兩條鐵鏈支撐著,如若不是葛遠揚探了探她的鼻息,還真的以為她已經被打死了呢!


    “來人,澆水!”葛遠揚冷哼了一聲,想用暈過去,來逃離痛苦,那怎麽可能呢!


    “嘩!”一盆鹽水潑在了合瑾的身上,合瑾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是全身難以抑製的劇痛,虛弱的抬起眼皮,她看見一身玄衣的純禮走了進來。


    “暈過去了?”純禮好聽的聲音傳到了合瑾的耳中此刻卻顯得那麽的刺耳。


    “恩,剛用鹽水潑醒。”葛遠揚迴答道。


    純禮緩緩的走近合瑾,四目相對,他從未在一個人的眼中看見這樣刻骨銘心的恨意,這個女人恨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純禮的心竟然痛了,就那麽一下,好似針紮,而她的眼神就是那鋒利的針芒。


    第一次,純禮竟然說不出話來,看著這樣悲慘的合瑾,一時間他竟然無語了。


    “我……同意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合瑾竟然突然開口,聲音雖小,卻震驚住這牢房中的每個人了。


    “你同意了?”葛遠揚有點不敢相信。


    合瑾費力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已經再無一點力氣了,“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放了你們牢房中那幾個東秦抓來的將士,他們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再無打仗的能力了,我隻求你們放了他們,讓他們迴到自己兵營中,死也死在自己的家鄉而已。“


    “哼,你現在就在我們的手上,你還有什麽權利和我們講條件!”葛遠揚冷哼了一聲,不願意理睬合瑾的條件。


    “好,我同意了,給她鬆開吧,先送到我那裏讓太醫好好的治療,待她精神好轉之後,再來建造火器。”葛遠揚的話音剛落,純禮已經淡淡的開口了,葛遠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的太子,何時太子變得如此仁義了?可是純禮命令過後,連看都沒有看別人,轉身就離開了,而合瑾也在聽到他的答複之後又一次暈了過去。


    大風過境,放眼望去皆是黃沙,唿嘯而過的風神在耳邊低聲吼著像隻咆哮的野獸。合瑾在一個沙丘上站立不穩,立於這漫漫望去無一人的大漠裏,不住地喊著卻沒人能應。直到她在前方模糊之際看見一身玄衣,待她驚喜跑近時才看得那人麵色雪白,正是北陵皇太子。而此時他雙瞳帶血,看著自己的眼裏充滿悲憫,字字泣血道:“為何將我推開?”


    “啊!“再一次從這同樣的夢境中驚醒,合瑾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轉眼望去,旁邊之人正是夢中之人,隻是此時他那狹長的狐狸眼不似夢中的恐怖,眼底帶笑,仿佛桃花正開。“你醒了?”他的聲音依舊像喝醉了一樣沒有力氣,那樣的誘人,隻是沒有想到如此俊美之人竟是那樣的殘忍冷血。


    合瑾剛剛從夢中驚醒,意識還有點不清醒,緩了一下,想起這幾天的事情才清醒過來,冷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不久,八個時辰,隻是你睡夢中不停皺眉,是不是夢見什麽不好的事了?”純禮的聲音極盡溫柔,如果不是前麵的事情,合瑾也許真的會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隻是此刻她不會再那麽天真了。”我做了什麽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醒了,現在就可以幫你建造火器了,帶我過去吧。”


    說著合瑾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隻是這猛一坐起來,隻覺得頭暈眼花,身形不穩,幸好純禮及時將她扶住,兩人相距之近,合瑾似乎能感覺到純禮的氣息直接撲在了自己的臉上。


    下意識的,合瑾猛地推開了純禮,反應之大,讓純禮覺得好笑,玩笑般的開口問道“你為什麽將我推開?”


    沒想到這句話正和夢中他問的話一樣,合瑾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純禮,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莫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純禮輕笑,真不知道這個丫頭一天都在想些什麽,怎麽就一驚一乍的。


    合瑾這迴過神了,聳了聳肩,事已至此,就算是她在怎麽用仇恨的態度對待純禮也於事無補,倒不如不給自己找那麽多的氣受呢。


    “你也不要這麽和我說話,我一會以為你愛上我了。”合瑾說著已經起身站了起來。


    “公主這麽可愛還這麽厲害,我就算是愛上你了,也不足為怪吧?“純禮微笑站起身,他這樣站在合瑾的麵前,合瑾才發現,他好高大,和印象中長成這般美貌男子不太一樣。


    “難道真的是愛上我麽了?竟然這樣的看著我?”純禮露出了能讓百花妒忌的燦爛微笑。


    一連三句都是愛來愛去的,合瑾聽著就覺得惡心,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扯下去,避開他如火的目光說道“先帶我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了製造火器的地方,這裏還真如蒸籠一樣炎熱,四處看了一圈,合瑾不得不佩服純禮的思維縝密,做事精良,竟然把這裏設計的有如現代那樣的嚴格明確,隻不過是看過了圖紙就能製造出現在這樣的程度,看來純禮真的不隻是外表的這一副好皮囊。


    再看那正在製造中的火器,現在已經基本成型了,合瑾上前摸了摸它的材質,竟然不是想象中那樣粗糙,反而很光滑,堅實的鋼鐵似乎還夾雜了別的雜質,應該是能夠讓它更加堅固的東西,看來純禮製作這個還真是很用心了。


    “看來你製作這個還真的很用心呢!現在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交給我了,你放心麽?“合瑾這話說的別有用心,是在警告純禮,也是在交換純禮的信任。


    “除非你不怕死。”純禮手撫著自己的成就,沒有看合瑾,淡淡的開口。


    這句看似不經心的話合瑾知道是極為真實的,如果他發現了自己動了手腳,一定會大發雷霆,然後將自己處死。


    輕笑了一下合瑾說道“我還年輕,自然想好好的活著。”


    純禮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他剛走,就有四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各個麵色鐵青,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合瑾,想必這是派來監督合瑾的。


    對付一個小女子要用四個這樣的壯漢麽?合瑾在心裏恥笑了一聲,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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