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嘛,一迴生二迴熟,再來幾次就能溜著跑。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宗鶴還緊張兮兮,生怕秦始皇陵內會出現什麽令人意料不到的變化。這一迴就放鬆大膽的多,有了外援後,那叫一個吊兒郎當,閑庭漫步的很,就差沒在人秦始皇地宮門口來個墳前蹦迪。


    現在天色漸晚,兩人沒有絲毫耽擱,再次往之前炸開的那個入口進了地宮。


    穿過幽深的墓道,推開的門口還和他們之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同。那些手裏舉著石刀的兵馬俑在找尋不到攻擊目標後又紛紛退迴了地宮之內,忠實的留守在帝王身邊,履行著自己千百年來從未變更的義務。


    不過宗鶴和李白兩個人的氣息已經被這些兵馬俑給記住了。


    兩千多年來擅闖地宮第一人,兵馬俑必須也得記住他們啊。


    在senta射線之後,拜秦皇地宮的龍氣所致,兵馬俑也擁有了自主意識。普通的兵馬俑暫且有淺薄的意識,更遑論地宮中的將軍統領,它們甚至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可以獨立指揮下層的兵馬俑作戰。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兵馬俑沒有心,意味著它們永遠不會背叛它們宣誓效忠的帝王。


    何其可怕,光是地宮裏的兵馬俑就有數萬個,個個戰鬥力超絕,並且絕對忠誠。如果能夠好好運用這支軍隊,不僅僅是對於地宮主人,對於人類而言,也是一筆不可多得的龐大力量。


    這也是宗鶴為什麽絞盡腦汁,剛出地下城就馬不停蹄要來喚醒秦始皇的關鍵所在。


    “擅闖地宮者死”


    果不其然,在宗鶴剛剛踩入地宮後,所有的兵馬俑全部被驚動,吱吱呀呀的轉過頭來,發出如出一轍又震耳欲聾的咆哮,刀尖落在地麵,摩擦得絲絲作響。


    然而這一次,宗鶴有備而來。


    白衣青年微微低頭,在手心上凝成一道淺淡的精神力,緩緩將那支盛開的牡丹花送到空中,恭敬的抱拳行禮。


    “拜托您了,貴妃娘娘。”


    刹那間,被送到空中的花朵光芒大作,沾染在花瓣上的露水如同冰晶般碎裂,滴滴答答砸落到虛空,化為縷縷煙霧散去。


    深粉色的花瓣飄浮於虛空中,那繁華喧囂的色調隨著露水的碎裂而碎裂,融進煙霧中,湮滅作塵。


    就在這煙霧的盡頭,一位身著天寶樣式紅白華服,頭梳花髻的倩影若影若現。


    她朝著宗鶴的方向盈盈一拜,舉起水袖,豔麗的蝴蝶唇輕啟。


    “霓裳羽衣,起。”


    在那虛影輕喝之下,溫婉動人的旋律隱約自霧深處響起。


    琵琶錚錚,編鍾渾厚,箜篌空靈,恍若仙樂。幾乎是在樂曲開始的刹那,全地宮的兵馬俑都被按上了休止符。


    美人越發近了,水袖輕快的在空中飛舞,步伐隨著鼓點的節奏拾掇細碎,金薄重台履似是踏著雲端而來。


    她額間的花鈿灼灼其華,妖嬈舒展。朱唇皓齒,麵容極盡妍麗,笑容淺淡朦朧,僅僅是水袖翻飛間片刻的露麵,都足以令人唿吸停滯。


    國色天姿,不外如是。


    嬌笑聲不斷從煙霧裏傳來。不知何時,煙霧已經將這片地宮肉眼可見的範圍全部擴散波及,一排排看不清容顏的女子隨著貴妃的動作翩然起舞,在偌大的地宮中如夢似幻。遠處高大的編鍾沉默的佇立,明明身處地下不見天日的古老地宮,恍惚間卻像迴到了那個高堂廟宇,盛世大唐。


    穿越了千年時光,早已經失傳在曆史中的霓裳羽衣舞,再度重現,堪稱一代佳人絕唱。


    “傳說貴妃身著霓裳起舞,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為其停駐,仙鶴也得起舞來迎。”


    白衣劍客提劍而立,用劍尖隨手戳了戳身旁的兵馬俑,理所當然沒有收到任何迴應,“在這支舞停止之前,地宮應當都是安全的。去吧,小救世主,在你出來之前,李某都會守住地宮大門。”


    “好,勞煩先生了。”


    雖然有貴妃霓裳羽衣助陣,宗鶴也絲毫不敢小看了這地宮。


    畢竟霓裳羽衣曲能夠魘住智慧生物,但是卻製不住這岩壁上層出不窮的機關。


    白發青年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毫不猶豫的催動了自己手背上的王劍刻印。


    磅礴的魔力自那流淌的金色劍紋中湧出,幻化成萬千閃耀的絲線,勾勒出斷劍的實體,牢牢掌握在手心。


    “哢噠噠噠噠噠”


    很明顯,宗鶴的擔心完全沒有多餘。


    在地宮經曆過第一次入侵後,整個地宮的安保措施都往上提了一個等級。先前沒有激活的機關現在全部都活動起來,穹頂、牆壁、石柱隱藏在石壁後的無名機關相繼發出吱吱呀呀的可怖聲音。


    春秋戰國時期的機關術已經相當發達,作為時任天下唯一的主人,他地宮中的機關更是巧奪天工,令人防不勝防。


    “簌簌簌簌”


    蒼茫黑暗中有冷厲的光芒一閃而沒,破空聲在樂曲的遮掩下近乎到無。


    宗鶴把渾身的精神感知提升到極限,走了幾步就敏銳的捕捉到藏在仙樂背後的殺機,他金眸一眯,踩在兵馬俑頭上借力踮起,直直躍到空中,舉劍來迎。


    石中斷劍發出熾烈的金芒,浩蕩劍氣爆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有飛撲而來的暗器叮叮鐺鐺的擊飛,骨碌碌的滾到旁邊的土石裏去。


    宗鶴行走的速度過快,快到隻在空中激起一陣殘影,但這些來自遠古的機關更快。


    從第一個機關被激活開始,淡藍色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亮起,直接就封鎖了宗鶴即將要到達的前路。像是鋪就一條絢爛的銀河,最亮的地方停留在整個地宮中間的主墓室。


    白衣青年一手張開護盾,一手拿著劍,不斷在腳上加速,像是給那霓裳羽衣伴奏的鼓點般急促。萬千不知名的暗器紮在他手麵那層淡藍色的護盾上,在上麵激起無數斑駁漣漪,強大後坐力竟然直直將宗鶴逼退好幾步,堪堪借著地麵凹凸不平的地方才勉強站定。


    不管怎麽說,這些暗器都還隻是物理手段。宗鶴用陰陽咒巫術魔法都能簡單的將它們全部攔下。


    他無比慶幸秦始皇地宮並不如同阿茲特克神廟或是亞特蘭蒂斯那般燦爛的神秘文明,不然除了這些兵馬俑,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巫術手段都夠宗鶴喝一壺的。


    霓裳羽衣曲全曲很長,從地宮門口到地宮內部也著實有一段距離。宗鶴估摸著自己來迴兩次肯定不太夠,如果不想頭被反應過來後的兵馬俑們錘爆,就得盡力將始皇陛下喚醒。


    隻許成,不許敗。


    “轟”


    在宗鶴踩著兵馬俑的頭行至一半,抬眼能夠看到上次偷酒的那座貯藏室時,忽然左側的地宮牆壁上傳來堪稱驚濤拍岸的巨響。


    他內心暗道一聲不好,卻又躲閃不及,隻能將手中斷劍重新插到地宮堅硬的土中,堪堪張開一個陰陽咒護住全身。


    牆壁後裹成圓球狀的水銀液體有如傾盆之勢落下,劈頭蓋臉的朝宗鶴砸來。


    萬千水銀在空氣中砸落成滴滴點點的圓狀,乖巧的像是一小顆一小顆的鐵球,倏爾之間撲到宗鶴撐起的咒術上,不給人任何反應機會。


    白發青年修長的指尖上冒出靈力的冷光,張開的五芒星咒印掌控著五個不同的方位,咒術伴隨著身後牡丹迷霧將地宮照亮,宛若茫茫暴風雨中徜徉在茫茫海上的一葉扁舟,洶湧急促。


    可宗鶴不僅不避,反倒還將精神力全部匯聚到手心,直直的用斷劍將麵前浩蕩的水銀劈開,如同摩西分紅海般開出一條道路。


    無數史書曾記載,秦皇地宮中窮奢極欲,以水銀為江河湖海,遍布地宮內部,供始皇棺木漂浮在水銀上,巡視自己死後擁有的地域國土。


    “等等”


    宗鶴想起上次抱著酒壇後匆匆在主墓室麵前驚鴻一瞥。


    雖然那裏的兵馬俑都是精英兵馬俑,但是在它們的阻攔之下,宗鶴依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主墓室外封的死死的巨大墓門。


    始皇陛下的墓門肯定牢固的很,若是千斤頂那種放下了就無法打開的門,宗鶴隻有蠻力拆除這唯一選項。


    蠻力拆除的話肯定會發出巨大聲響,如果將霓裳羽衣曲的聲音蓋過去,墓門口精英兵馬俑醒過來,吃虧的可是宗鶴自己。


    再說了,他忽悠李白進入地宮,目的不是為了打砸搶燒,頂多就是順了一壇酒,更多的還是為喚醒始皇而來。


    試問若是始皇醒來,發現自己主墓室的門被宗鶴暴力拆卸了,搞不好龍顏大怒之下就不站人類這邊,得不償失的還是宗鶴自己。


    但是現在嘛


    既然多本史書裏都記載了始皇在死後依然借用地宮中的山河百川巡遊這麽一件事,那這件事多半為真。


    主墓室裏一定存在一條直通主墓室帝陵棺木下的密道。


    宗鶴在想到這一點後,眯起金眸,沒有任何預兆的撤去手中的五芒星咒印。王劍重新化為萬千光芒碎去,歸於手背。


    而王劍的主人,則直接悄無聲息的跳入那層泛著冷光的流動金屬中,荒蕪的白發在河麵沉浮兩下,最終徹底沉了進去。


    既然有密道,墓主能出,宗鶴也能麻溜的爬進去。,,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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