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是不是要聽父皇來決斷,但是私自帶領著侍衛進宮,怕是得花一番功夫和父皇解釋解釋了。母後說的對,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以保萬全,兒臣已然奉命接管了京城內外所有的禦林軍,現在,五千精兵正在宮門口團團守衛著,所以,母後可以安心了!”拓跋睿謙一臉淡然,說的不急不慢。


    眾人都大駭。


    團團守衛?這樣子,分明是逼宮!


    幾十人對幾百人本就沒有勝算,如今連外麵都是皇後的侍衛,這情況……


    高台上的女人立刻哈哈大笑,“好,睿兒做事一向果決,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把老三和老九抓起來,兩人借著皇上病重,作勢謀反,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皇後一雙鳳眸冷厲兇狠,灼灼如火,仿佛要將所有人燒盡成灰。


    台下,眾人們一陣騷動,這架勢,劍拔弩張,一定有一場惡鬥。


    “皇後娘娘的命令,你們耳朵聽不見麽?”


    拓跋睿謙一聲冰冷的令下,圍在外麵的幾百人頓時有些騷動了,被圍在裏麵的人亦是麵色愈發恐慌。


    幾百對幾十,根本不用算!


    “慢著!”


    中央,一聲厲喝衝破九天雲霄的阻隔,滿場靜謐。


    “三哥還有什麽話要說?”拓跋睿謙早已冷冷地等待著他,束手就擒,這樣的對手實在太沒有意思了。


    “六弟說門外的禦林軍都被你收服了?本王就有些不懂了,著兵符分明是在本王的身上,六弟如何能調兵遣將呢?難不成六弟還有比這兵符更厲害的寶貝?”拓跋晟冷魅低沉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殿,驟然,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他挑起的指尖上。


    一抹長長的流蘇係著一枚精鐵鑄就的兵符。


    “禦林軍聽命!速速將大殿控製住,不可放走一人!”冷厲聲音卷著乍然極點寒冰迅速將軍士們打得措手不及。


    殿上皇後鳳目微變,死老頭的東西居然跑到他的身上去了,看來他早就防備著她了。


    “拓跋睿謙你這個蠢貨,虧得本宮將手下的五千兵馬交給你,不中用的東西!”


    “母後在龍椅上坐著,難道是想稱王麽?”拓跋晟眸色一沉,皇後一看,隻覺冰窖般寒冷。“母後還是迴後宮好好休息吧!”


    話罷,幾個侍衛立刻上前把皇後拉走了。


    殿內,一下變得很詭異了。


    本來很有勝算的六爺現在依然變成了獨身一人,大勢立刻倒想了三爺。


    三爺在軍隊裏曆練了多年,擁有兵符自然不稀奇。可是,這六爺無權無勢,憑借著幾千人馬就敢來逼宮,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拓跋晟閉上眼睛,似是思緒飛過了無數的場景,他緊攥著手心緩緩說道:“六弟的心智愈發大了,整個大燕怕是承受不了你的野心,從今日起,你便離開大燕吧!本王會和父皇交代清楚的。來人,送六爺!”


    “三哥以為弟弟我真的隻有這點能耐麽?”拓跋睿謙微微一笑,眸子閑淡地掃視眾人一眼,又輕輕抬起,看向拓跋晟:“弟弟的心思,三哥永遠都猜不到!”


    話罷,殿門口幾個手持利刃的女子推開門口的人群,門口的女子絕世傾城,麵色卻是蒼白如紙。


    花知亦是舉著長劍跟在川川的身邊,朝著拓跋睿謙緩緩點了點頭。


    “千……川川……”


    拓跋晟快步上前,挽起她的手:“你沒事吧?”


    女子垂下頭,麵色雪白。


    “你對她做了什麽?”拓跋晟心中驟亂,一種不好的預感衝上心頭。


    “三哥言重了。大夏正是本王最大的籌碼,如何會對大夏的公主做出什麽事情?如今,大夏的一萬精兵已然整軍包圍了皇宮,而二十萬大軍正在邊境線上等著公主一聲令下。所以,三哥,還認為弟弟該走麽?”拓跋睿謙環顧著眾人,輕輕掠過拓跋晟,緩緩地走向高台。


    台下,拓跋晟目光始終緊隨著川川,眸,一瞬不瞬。


    川川垂著頭,卻仍然感覺他強烈的目光,如一根根長長的針,戳痛了她的心。


    “啊……妖怪啊……”


    突然門口的宮女幾聲尖叫聲,打破了沉凝的龍曦殿。


    明黃色的龍袍,四爪的飛龍栩栩如生,似要飛騰而出。男子儀闊堂堂,一步步踏著堅毅的步伐緩緩而入。


    隻是這臉麵……


    深深的疤痕爬滿了整個麵孔,紅一塊白一塊的肌膚交錯的容顏好似從兩張人皮上扒下來的一樣,眾人看著,麵上具是驚駭。


    “汀蘭……”


    川川看著跟在身後的女子,剛想衝過去卻被拉住了。拓跋晟微微搖了搖頭。


    汀蘭垂下了頭,眸子躲開了她的注視。


    “你是何人?這四爪龍袍豈是你能穿的?”


    拓跋靖看著那一張沒有一處好肉的臉孔,卻隻覺得眼熟。


    拓跋晟看了他一眼,亦是再次看向明黃色的龍袍,霎時,眸一怔,瞳孔驟然放大,滿是不可思議的驚駭。


    他?怎麽會是他?


    “你是倪奴?你來幹什麽?外麵的一萬精兵怎麽辦?”花知皺眉看著他,手伸過去想拉住他的衣服。


    拓跋睿謙眸光一斂,尚未來得及說退下,倪奴衣袖一甩,花知已然被打倒在地。


    他冷冷地看著他,亦是驚懼十分:“你是……太子哥哥?”


    “眾位大臣,好久不見了,本宮雖然兩年沒有迴來了,但是想必還是有很多人記得本宮這個前太子的吧!”他冷冷地俯視著眾人,一雙鷹眸似是盯著美味的食物,一個個掃過眾人的驚駭的麵容。


    眾人俱是錯愕。


    “宴歌……”人群中,女子的聲音幽幽響起。


    仿佛穿越的時空隧道,她壓製著內心的狂喜和激動,一步一步緩緩走過去,長長的裙袍拖曳在地上,掃落了記憶深處最不敢觸碰的東西。


    “宴歌……”


    他沒有死,他活生生的迴來了。


    “放心吧!我永遠都會跟你在一起的。”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不要報仇,不要再迴來……”


    宴歌微微側過臉,抬手擋住自己的臉,痛苦地喊著:“你……走開!”


    “宴歌,我是,我是千陌!你沒有死,宴歌,你沒有死……”淚水,晶瑩滑落,冰寒的手緩緩地伸向他的臉龐:“宴歌……我好想你……”


    千陌?宴歌?


    全場靜謐,鴉雀無聲。


    拓跋晟麵容冰寒,如墜九天冰窖。


    “我好想你,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我以為我要愧疚一輩子……都是我害了你……宴歌……宴歌……”


    全場唏噓不已,這場景,顯然大出所料。


    “現在的情勢可不是兩年前了,連皇後娘娘手裏的精兵都悉數給三爺收服了,太子迴來了又有什麽用呢?三爺是川川公主的駙馬,大夏如何能不幫著?”


    “這可不一定,你沒有聽到剛才說著一萬精兵全部在太子殿下手裏嗎?”


    “噓……咱們稍安勿躁,千萬別站錯了隊伍,再看看……”


    幾處複雜的交橫,殿裏的人紛紛遠離中央的幾個人,事情未明朗之前,還是不要表態的好!


    此時,門口有人輕輕喚了一聲“六爺!”


    殿內,拓跋睿謙勾起唇角,冷眸奇寒:“母後一直都想念著太子哥哥,如今既然已經迴來了,應該去看看母後了!”


    宴歌亦是眸光一冷,他的意思在明確不過了,迴來了有如何?兩年之後,大勢所趨的道理太子哥哥難道還不明白麽?還是迴去安安分分地做個皇子吧!


    “住嘴!”他驟然喝道,眸帶著凍結冰山的寒冷氣息:“兩年前的那支冷箭,本宮自會和你清算!隻是弟弟,本宮待你不薄,母後亦是青眼有加,沒有想到,身邊居然養活了一頭餓狼,不僅撲食了主人,現在還要朝整個大燕動手,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啊……”


    眾人大駭,這意思,兩年前太子失蹤居然還涉及到了六爺?


    “太子哥哥身份高貴,一出生便被立為儲君,怎麽知道我們這些皇子的苦楚。但是弟弟對哥哥的情誼是真的,在此,拓跋睿謙可以向眾人發誓,一輩子保全哥哥的榮華富貴!”拓跋睿謙眸子微微閃動,森冷的聲音從口裏緩緩流出。


    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隻要你自願放棄皇位,他便能做一輩子的閑散王爺。


    “哦?這麽多年,本宮倒是沒有看出弟弟還有這個心思……你以為大燕皇宮門外的一萬精兵是木頭做的麽?”宴歌一字一頓,漆黑的瞳微微眯起,麵色冷峻。


    “你以為外麵的人你還動得了麽?川川公主幫的是誰,難道現在還不夠清楚?”拓跋睿謙輕輕嗤笑了一聲,眸似有似無地瞥向一個方向。


    花知亦是接了他的目光,悄身走到川川身邊,“公主,您別忘了皇上的吩咐。”


    皇位,皇位!


    原來,殺戮、欺騙、隱瞞,僅僅為了一張椅子……


    川川麵色一白,朦朧的水眸霧氣緩緩褪下,心裏隻想發笑。


    他迴來了,心卻再也迴不來了。


    而另外一個,她一向知道他的心思,也曾千方百計地幫助過他,可是站在這兒,她不僅沒有成功的感覺,隻有壓抑和心寒。


    他們,一張張貪婪的麵孔早就改變了原來的本性,而自己還傻傻地在這兒,等著支持哪一個……


    “你呢?你也想坐那個位置麽?”


    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她緩緩靠近拓跋晟。


    陽光下,他勾起一抹輕笑的弧度,閑閑地看遍眾人的表情,原來這就是他追求了二十幾年的東西,沒有親情、沒有愛情,踏著手足的鮮血追求了半生的浮華。


    “不想!”


    他淡淡地迴道,麵色不改,唇邊弧光點點。


    她笑了,無視眾人的驚愕的目光,緩緩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挑起眉,巧笑如花:“好累啊!我想迴去了。”


    劍拔弩張,天下形勢未分,她居然說累,而且還要帶走最有可能繼承大業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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