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中了毒,不是要清火解毒麽?”


    “公主的意思是今天向您下毒手的是離若?”汀蘭問道。


    “是有兩個人,準備了兩種毒,看樣子,本公主今日的出現,打擾了某些人的計劃,不然怎麽會如此迫不及待呢?”川川冷冷地勾起唇。


    “還有一事,拓跋逸的王妃生病了,迴去後就臥床不起。”倪奴再一次開口,一雙眼睛看向川川。


    “膽小如鼠的人不足為懼!公主,看來您額計劃很快就可以實現了。”花知唇瓣硒笑著,目光投向川川。


    “本公主的計劃一直都實施的很好!倪奴,你去宮裏的禦湖,把東西撈出來派人送去拓跋逸的府上,就說本公主對於白天的事情很過意不去,小小心意,還望吳王妃笑納!”川川淺淺一笑,明豔嬌媚。


    “是,隻是奴才不明白,為何公主不讓人監視拓跋睿謙?”倪奴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開了口。


    “大膽!”花知一掌推在倪奴身上,“公主的決定還輪的到你來質疑麽?”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怕有漏網之魚,破壞了全盤的計劃。”倪奴立刻跪下了,卻筆挺著腰身,看著川川。


    川川眸子微微彎了彎,笑意不明就裏,“本公主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身邊的人各個都這麽忠心,一反觀之,倒是我這個主子,顯得沒有那麽用心了。不如,今後的事情都請你來決定,如何?”


    倪奴見她眸光一涼,頓時有些驚顫了,“對不起公主,屬下錯了。屬下不該多言,屬下馬上去完成公主交代的事情。”


    “公主,他不會有問題的。走之前,上麵特意交代的,一定要重用他。”汀蘭見川川盯著他的背影不放,便靠近她耳邊輕聲說道。


    “知道了。”


    川川收迴目光,絕美的小臉映襯著柔柔的燭光,一抹淡漠的笑容下,水眸裏焰火搖曳如血。


    “明日的賞花,一定很熱鬧!”


    焰戰王府,明修堂。


    燭火搖曳。


    “王爺,夜深了,您睡吧!”離若放下盤子,端著小碗遞到拓跋晟的手上。


    一碗清淡的烏雞黃芪湯,油膩已然被有心人撇的幹幹淨淨,拓跋晟接過,喝了一小口,“不錯!”


    “那王爺去千禧居多吃點,妾身還準備了些小點心,配著雞湯正好!”離若目光柔柔,希冀地看著他。


    “不去了。本王還有些東西沒有看完,今晚就宿在明修堂的,你今日受了些驚嚇,還是早些迴去睡吧!”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便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來。


    一切又恢複到了剛才進門的一刹那。明亮的燭光下,俊逸如仙的男子一手執筆,一手握著書折,聚精會神地看著,完美的弧度掛在他的唇邊。


    為何突然笑了?


    今日不是府裏大喪麽?


    他居然破天荒地勾起了唇瓣!


    離若看著桌角的那一晚清湯,心再一次沉下。


    兩年了,那個女人離開了兩年了,他也足足難過了兩年。


    記得那一晚,就是在這兒,他扶著桌角蹲在地上哭著,整整一個晚上,沒有燭火,沒有聲音,隻是嘶啞著心裏的痛苦無聲地大哭,淚水流了一夜。


    她好心痛,為了另一個女人,他仿佛沒有了靈魂。


    那時候起,她就默默地發誓,一定要讓這個男人再一次開心幸福起來。


    可是,兩年之中她所做的,所說的,他都是一樣的冷漠。一度,她每晚上流著淚睡著。可是,第二天還是笑意盈盈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她想,隻要堅持,隻要有真心,他終究會明白的。


    外人看三皇子獨寵著她,兩年內,獨獨留宿在她那兒,而其中的苦也隻有她知道。


    每一晚,他隻是默默作畫,默默流著淚,不斷地畫著。


    而畫中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是那個人。


    原來,自始自終,她都沒有能走進去一點兒。


    可為何,今天的人會那麽讓她不安?雖然是陌生的臉,陌生的身份,可那感覺……


    她看錯了麽?


    而他難得一見的笑容,究竟是為了誰?


    來儀堂。


    “王妃,離若夫人去了明修堂,遲遲沒有出來。”熙兒小心翼翼拆下惜頤頭上的鳳釵,邊從鏡子中看著她的神色。


    “啪!”一記珠釵重重地打在梳妝台上。


    “狐媚子,整天霸著王爺,今兒個都這幅模樣了,還要貼上去,真是犯賤!嘶——你作死啊?”惜頤一記打在熙兒的臉上。


    熙兒立即跪下了,頓時叩著頭哀求:“王妃饒命,奴婢一時不穩……”


    “都是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狐媚子,整天的勾引王爺,還害我失去了一個忠心的棋子,都是你,都是你,該死的家夥!”惜頤罵著,打著,一下一下落在熙兒的身上。


    熙兒緊閉著牙關,不敢喊出聲兒來,卻無聲地叩著頭求饒著。


    過了很久,惜頤才停了手,掃了一眼她的臉,繼續整理器頭發來,冷聲道:“明兒個你知道怎麽說吧?”


    “是,奴婢自己摔的,幸虧王妃看見了,拉了一把。還給奴婢銀子,讓奴婢好好養著。”熙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抬起手繼續為惜頤卸妝。


    渾身的痛楚不敢讓她發出一聲的不悅,隻緊閉著牙,冒著冷汗,手下愈發麻利。


    惜頤瞟了她一眼,“你怎麽不問為何今日要幫那個狐媚子?”


    熙兒怯怯地抬眸,苦澀地勾了勾唇,附和著說道:“王妃為何要幫那個賤人呢?她倒黴了,不是最好不過了?”


    “你們這些奴才就是笨,不長腦子!話說,施恩不圖報,可是本王妃卻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你想,今日白氏已然得罪了川川公主,看那個女人的張狂的樣子就知道,白氏早晚都保不住了,既然必死無疑,為何不給本王妃做個順水推舟呢?”


    熙兒不明白地看著她。


    惜頤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把這個恩惠給有用的人,讓她記得本王妃的好處,將來還不被我所用?自從夏千陌死後,離若就是王爺身邊最得寵的人,本王妃雖然身份高貴,但是自始自終,王爺都是對我相敬如賓,今後難免要用到那個賤人。”


    她拔下簪子,扔在梳妝台上,冷冷一笑:“呆會你去一趟千禧居,若是王爺在,就不必進去了。若是王爺不在,你就進去告訴離若,說白氏死了,我很傷心,也很孤單,怕是今後有什麽事情都沒有心思去想去做了。”


    “是!”熙兒小心地答道。


    “現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想必,她比我著急著呢!嗬嗬,想想就覺得舒心。今兒個,本王妃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惜頤狹長的眉眼彎笑著,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走向床邊。


    “哦,差點忘記了,白氏的屍身是個不祥。你派人去一趟她家裏,讓人把屍身領迴去吧!”


    熙兒有些怯怕,弱弱地說道:“怕是她家裏的人會鬧起來。”


    “就是要她們鬧起來。這可都是那位川川公主的事兒,隻有事情鬧大了,鬧的人盡皆知了,離若才會想著怎麽把事情遮掩住,才會想到要來找本王妃幫忙。若是不鬧大了,本王妃所作的,不就白費了麽?”惜頤彎了彎唇瓣,對著她的頭輕輕一點,“你啊,要學習的還多著呢!”


    “是,王妃英明!”熙兒附和著笑道。


    早晨第一縷陽光蒙蒙細碎,灑落了一地金黃璀璨,兩隻威武雄壯的石獅子張牙舞爪地佇立在公主府的大門口,顯得主人高貴又不乏莊嚴的氣質。


    拾級而下,一輛豪華大馬車早已靜候多時。


    川川提著裙裾壓著花知的手正要上去,從後麵跑出來一匹馬兒,一道清涼的聲音錚錚而發。


    “看來本王來的時間正好!”


    川川抬眸看去,一襲淺紫鎏金團紋密雲袍子,玉冠綰發,英氣逼人。


    “六王爺來的甚早,是特意來接本公主的麽?”


    拓跋睿謙單手勒住馬韁,側身而下,行雲流水的動作自然灑脫。


    “川川公主是我大燕的貴客至賓,本王特意跑這一趟想必也羨煞了旁人。”


    仔細地看著她白皙的小臉,他伸出手剛要碰上去,見她退了退,便轉換方向,從袖中掏出了一盒深綠的膏藥遞了過去。


    “這東西效果不錯,若不仔細看,竟完全不會發現蟄傷了。”


    川川接過盒子放入花知手中,衝他明媚一笑:“還是得多謝王爺的照料,大燕果真是人才濟濟,連藥液也特別的神奇,療效奇快呢!”


    “公主若是喜歡大燕,可以留下多住些日子,不知,本王是否有這個榮幸陪伴在公主的左右呢?”拓跋睿謙笑著說道,忽而身子微微傾斜了一下:“眼下的烏青……怎麽,昨晚睡的不好麽?公主府住的不習慣?”


    川川素手壓了壓眼睛,不以為意,卻也抿了唇,笑而不答。


    “昨天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公主雖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難免會影響了心情。”花知整理下川川的裙裾,接過話茬說道:“王爺,今日進宮,還請好好照料我們公主,莫不要又被人打擾了。”


    “哈哈哈,公主身邊的人個個都這麽聰明伶俐。放心吧,今日,本王定然把你的公主保護的水泄不通,生人勿近,好不好?”拓跋睿謙溫和地笑著。


    花知紅了一下臉,便退到一旁。


    拓跋晟賞識地看了她一眼,走近幾步,笑的甚是燦爛:“要是公主聽了本王的消息,今天定然心情舒暢!”


    川川抬眸:“哦?”


    “本王的三哥今日定然是沒有機會出席這次的賞花會了,且不說今日府裏有喪事,朝中有人奏本三哥秘密買賣軍火私募軍伍,父皇大怒,這天子安好,有人便沉不住氣了。想來,他定然要忙一陣子了。”他向川川眨了眨眼睛,深眸彎成一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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