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我大燕國拜見皇後是要行叩拜之禮的。您的見禮似乎有欠妥當。”


    一時,眾人眼睛都齊刷刷看向白氏,惜頤也是瞪著她,這種情況,哪裏有她說話的份兒?


    白氏見眾人目光各異,臉色一紅,心底也不禁打起鼓來,是不是說錯了?


    川川眉眼都為抬一下,隻冷笑了一聲:“本公主見大夏皇帝都可不跪!”


    花知不屑地刮過白氏一眼,拿著帕子給川川撣著輕紗上的灰塵,“公主見大燕皇帝陛下亦是不跪的!”


    意思在場的人自然明白,皇帝都不跪,更何況是皇後。


    拓跋睿謙站於一旁,低垂著眉眼,並沒有說話,皇後鳳目一彎,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公主無須見禮,本來就是我大燕的貴客,就當這兒是大夏的皇宮,不必拘禮。況且,公主的賀詞還如此別出心裁,本宮甚是歡喜!”


    “皇後娘娘真是說到本公主的心坎裏了。一見著這禦花園美麗的風景,本公主就想著,若是這兒就是夏國的宮殿,本公主便可以日日在此欣賞美景,這該多好啊!”川川笑得燦爛如紅豔的朝霞,美目彎彎,看向皇後。


    皇後臉上淡然一片,鳳目裏滑過一絲不悅。


    “嗬嗬,本公主的意思,皇後娘娘千萬別誤會了。本公主喜歡大燕的百花,想請皇後娘娘給本公主的人培訓一下,教他們如何種植花草,迴去之後,亦可讓本公主享受如在大燕的美景。不知娘娘是否嫌麻煩?”川川水眸彎了彎,笑容依舊。


    “公主既然喜歡,不如將負責禦花園的人送去大夏,也免得髒了公主身邊人的手,如何?”皇後微微一笑。


    “那便是最好不過了,多謝皇後娘娘!”川川亦是衝她一笑。


    “嗬嗬,公主喜歡便好!謙兒是本宮最疼愛的皇子,亦是本宮最倚仗的兒子,雖然有時候做事情急躁了些,但還是個很能幹的孩子,由他陪著公主,相信本宮和皇上都很放心。”皇後笑著,鳳眸微微劃過身後林暮雪的身上。


    林暮雪本來盯著川川一動不動,被她看一眼,頓時收了目光,冷哼一聲,撇過臉去,不再看川川。


    拓跋睿謙亦是一笑,淡然溫柔。皇後拾起川川的手,輕輕撫摸著,眼底盡是濃濃的笑意:“公主肌膚凝白如玉,本宮好生羨慕。若是再有一副藩國進貢的翡翠如意玉鐲,定然是錦上添花,絕美!”


    話畢,離兒捧上了一個雕空鎏金銀絲纏繞的上等黃花梨木盒子,打開一看,一對紅綠紫三色福祿壽手鐲,水色晶亮,流瀉的光彩讓眾人紛紛轉不開眼睛。


    “這鐲子三色分布得當,色彩鮮豔,種好、質好,不愧是無價之寶啊!娘娘對公主真是恩寵有加!”一個淡黃色雲錦棉紗拂袖的女子如珠似寶地盯著盒子,不由自主地讚道。


    “五王妃賞玉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這東西,娘娘一直都舍不得戴呢,若不是今日跟公主聊得投緣,想必現在還在接受高閣熏香呢!”離兒笑看著眾人說道,很得意的樣子。


    “那公主還是試戴一下吧!”被稱為五王妃的女子緩緩收過神,衝著川川淺淺笑著,一臉的羨慕。


    花知接過盒子,眉梢微微掠過裏麵的東西,便輕笑了一下。


    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眾人為之一驚,她是不屑?


    “公主,您還是呆會在試戴吧!”


    川川眉角一挑,淡淡掃過一眼,便撇過去不再看了。


    花知蓋上盒子,又是一聲輕笑。


    五王妃吳琪柔尷尬地朝眾人看一眼,低著頭走迴人群。


    “你這奴才,為何發笑?”白氏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接過盒子,仔細地看一眼裏麵的東西,哼道:“居然敢藐視皇後娘娘的饋贈,你好大的膽子!”


    “來者是客,不得無禮!”皇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卻沒有瞟過去一眼。


    白氏頓時明白皇後的態度,剛才若不是離兒使眼色,任憑她也不敢貿然開口,現在連皇後都已經沒有了耐性,她還怕什麽?


    “娘娘,您宅心仁厚,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怕有些奴才自恃居高,若將來奴大欺主,吃虧的還不是公主殿下麽?不如,將此惡奴交給妾身,讓妾身好好給她上上規矩,看她還敢不敢造次!”


    “你敢動我?還不夠身份!”花知手腕一轉,頓時反握住白氏的手,眼看手臂被控製,手上的盒子直直掉了下去。


    “啊!”


    “啊!”


    眾人驚唿不已,這麽好的東西眼看著就要摔碎了,豈不可惜?


    隻見人群中兩抹身影同時出手,一個笨拙如熊,一個靈巧如燕。


    待眾人再次睜眼時,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吳琪柔仰天躺在地上,雙手高舉,滿身塵土,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啊!嚇死我了,幸虧你手快。不然就可惜了!”


    離若輕輕一笑,一手接著盒子,一手拉起地上的吳琪柔,嗔怪:“為了這個東西,摔壞了你,王爺可要心疼了!”


    吳琪柔頓時紅了臉,卻還是不放心,“快看看,別碰著了!”


    離若打開盒子,掃一眼,便翻轉過來送到她眼前,“放心,完好無損!”


    吳琪柔漾紅著臉,偷偷拍拍身上的塵土,不好意思地縮進人群。


    眾人又驚又喜,好好的賞賜,怎麽就差點有人受傷了?


    “花知,皇後娘娘的一番心意,差點讓你糟蹋了,還不快去自領責罰!”


    川川冷聲一喝,花知驚得連忙鬆手,咬著唇叩了幾個頭,走了。


    白氏揉著手腕,看著遠去的花知,冷冷笑著:“公主未免過於護短了吧。打幾下就算了麽?”


    川川低眉一笑,緩緩抬起眸子看著她,水潤如玉的眸子裏竟是寒氣一片:“不知道這位妾身如何稱唿?”


    “妾身?”


    白氏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嘲弄,卻也不敢發怒,隻冷冷說道:“妾身是三王爺焰戰王的侍妾白氏!”


    “三王爺?”


    “對!”


    川川如水明眸微微一彎,看這幾人對著她又怕又恨的樣子,看來後宮裏也早就知道拓跋晟受苦的消息了。


    “哦?侍妾!哼,那本公主想問問,你覺得三王爺為本公主跪守三日擋劫難,這個辛苦麽?”


    “這個……三日之期,自然是很辛苦!”一提到這個,白氏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居然讓高高在上的王爺忍受三日酷刑,她恨恨地瞪去一眼。


    這女人,想幹什麽?


    “三王妃也是這麽認為?”川川淺盈盈笑著看向惜頤。


    惜頤抿了抿唇瓣,半響,微微勾唇:“王爺能為公主擋災擋難,是大燕和大夏共結友好之情的福氣,所以,嬪妾願意和王爺同甘共苦,一起為公主茹素,祝福公主福澤綿延。”


    “王妃真是深明大義!不過,既然你們都認為王爺是辛苦的,那本公主不妨告訴你們,花知受到的懲罰將比你們所謂的辛苦還要殘酷上十倍。她能不能活著出來,各位下次還能否見到她,還是個未知數!”


    川川冷厲的眸光劃過眾人的眼睛,直直撞上白氏顫抖的眸子:“若是這位侍妾仍是不放心,不如就讓本公主的侍衛帶你去她受刑的地方看看?那個黑屋子,什麽都有,毒蛇,蜈蚣,蠍子,它們那些畜生啊,最喜歡的就是全身香噴噴的女人了!”


    “啊,不用,不用了。相信,我們都相信公主的話!”見她在她身上吸著鼻子嗅著,白氏後退了幾步,搖搖手道。


    看樣子,是被嚇著了。


    皇後依舊一副春風佛麵的笑容,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


    惜頤隻抬頭又看了川川一眼,卻也垂下眸子。


    她雖然是王妃,但是王爺都鬥不過的人,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公主,這鐲子是皇後娘娘的心意,更是我大燕臣民對公主的敬仰之心,煩請公主試戴。”


    耳邊女子的聲音不卑不亢,音準悠揚,川川側目探看了一眼,她雙手高舉著盒子,目色沉靜,沒有絲毫紊亂。


    拓跋睿謙和她並排站著,卻緩緩看向遠方,目色悠遠,竟沒有絲毫的漣漪。


    林暮雪看了兩人一眼,袖中拳頭又緊了緊。


    “妾身三王爺側妃離若!”


    “哼,也好啊!本公主正好試試,嚐試一下新鮮玩意兒也不錯!”川川伸出手,離若用絲絹裹住她的手腕,隨後輕輕一滑,纖纖皓腕上頓時多了一隻流光似錦的鐲子。


    水玉光華,白皙如雪,不大不小的玉鐲映襯著錦緞肌膚,勝似高豔的朝霞明豔動人。


    “真是漂亮!”吳琪柔睜大著眸子,舌尖微微舔著紅唇,似是在品嚐世間最鮮美的食物。


    這東西,她才見著,就喜歡的不行了!


    “有福之人佩戴有福的東西,你看,太子妃就沒有這個命!”身後幾個王府的小妾竊竊私語道。


    “住嘴!”離兒猛然轉身,一聲嗬斥,驚得幾人紛紛漲紅著臉垂下了頭。


    皇後似是沒有聽見,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果真是美玉配美人,這東西的高華,也就川川公主能佩戴出來了,旁人,怕是徒有羨慕之心了。”離若挽起川川的指尖,嘖嘖稱讚,目光一轉,看著一旁冷淡的林暮雪。


    “是啊,是啊!”吳琪柔毫不知情,隻點點頭。


    林暮雪早就看見了離若挑釁的眸子,頓時漲紅了臉,正欲發作,卻被皇後一記眼神,愣生生給壓下去了。


    “嗯,是不錯,饒有幾分本宮的貴氣了!”皇後接過川川的手,左右翻看一下,笑道:“川川公主還是最有福氣的,定能將這無價之寶綿延它的靈氣。”


    “多謝皇後娘娘!還是要托娘娘的鴻福!”川川淡淡地掃了一下手腕,斜了斜身子表示感謝。


    “說了這一會兒話,本宮到有些乏了。你們在這兒陪著公主好好遊園,本宮迴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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