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厲害的很,我請了一個有名的大師,前去捉鬼。大師在路上還跟我吹噓,他多麽牛逼呢,說他一出馬眾鬼讓道。沒有想到,到地方沒有多久,他就歇菜了。在院子裏法壇還沒有布置好,那鬼就已經上了他的身,大師跪倒地上喊媽,喊的那叫一個傷心,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最後他整得滿身都是血。我現在想起那場景都害怕。你真要去捉鬼,一定要多帶法器,一定要小心。”周大軍說道。


    “多謝了,這些不用講了,你就告訴我,你家出現鬼的詳細經曆。”我說道。


    “要詳細經曆,你這大師真細心,細心沒壞處。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是下半年九月搬進去的,一直很太平。來年的時候,大概三月份的時候,我在外麵養了個女人,被我老婆發現了。其實這年頭養個女人很正常,但是我那老婆給我大吵大鬧,有一天吧,她又給我鬧,我就打了她,一腳踹到她的肚子上,用力有點大,她流產了,當時我真不知道她懷孕了。我這樣講夠詳細吧?”周大軍問道。


    “可以。”我說道。


    “你這就不是男人做的事,打女人?看著你也是個爺們。”大馬說道。


    “我要知道,她懷孕了,我肯定不會動手,我們結婚這麽長時間了,一直沒有孩子,我做夢都想要個孩子,你們是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後悔。”周大軍對大馬說道。


    “我說的是,你打女人了,不是她懷孕沒有懷孕,你想不想要孩子。”大馬說道。


    “別打岔,接著說。”我說道。


    “大概那件事過去一個多月吧,我家裏就開始鬧鬼了,我不常在家,是我老婆先看的,她打電話說,她看到鬼了。我問她看到什麽,她說她看到家裏有一個光屁股小孩,追著她叫她媽媽。她說那小孩,肚子都破了,腸子拖在地板上,滿身血,最後那小孩抱著我老婆的腿叫媽媽,怎麽甩都甩不掉。老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外麵喝酒,當時我不相信她,我以為她鬼話連篇,所以那天我很晚才迴到家。”周大軍說道。


    “你這是什麽男人嘛。”大馬說道。


    “什麽男人?成功男人。我告訴你夥計,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自己駕車來,不坐你的車嗎?我覺得掉份子。”周大軍說道。


    “你…你…”大馬一下讓周大軍氣的無語了。


    “大師,你夥計,又給我打岔。他不聽話,開了算了。”周大軍說道。


    “好了,你開始講吧。大馬不要再說話。”我說道。


    “我真受不了。”大馬說完,起身離開。


    “你不聽拉倒,我說給大師一個人聽。”周大軍說道。


    “好。你說吧。”我說道。


    “那小子不會再迴來搗亂了吧?”周大軍問道。


    “不會了,你講吧。”我說道。


    “我說道哪兒啦?你別急叫我想想。噢,對來。那天吧,我很晚才到家,老婆一個人站在裏我們家老遠的地方,她嚇壞了,她不敢進院子,我當時以為沒有什麽,我就迴屋睡覺去了,還沒有睡著,我就聽到有小孩在哭,我起來一看,哎呦我媽呀,嚇死我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站在我床邊,我下床就跑,那家夥緊追不舍。我剛跑下樓,那家夥飛著就撲到我的懷裏,伸著舌頭舔我的臉,還喊著他要媽媽。後來,我老婆喊來一群保安才把我救了。再後來我請大師捉鬼的事已經給你講了。”周大軍說著,黃豆大的汗,直往下掉。


    “你在哪兒請的大師?”我問道。


    “我這有他的名片,你最好去交流交流,向他取取經,他又失敗的經驗。”周大軍一邊說,一邊遞來一張名片。


    “後來,你們賣房子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來看房子?”我問道。


    “看。誰賣房子不看呢?”周大軍說道。


    “當時,再沒有見到鬼?”我問道。


    “你不說我忘了。又停了一兩個月吧,我又從省城請來一個大師,這大師和那大師不一樣,這大師說了,這鬼就是我踹掉的我老婆懷的那個嬰兒變的。本來要來這個世上,一腳又叫我踹了迴去,於是,他來尋仇,捉是不行,隻能超度。大師來我們家做了七天法事,超度他輪迴。後來沒有鬼了。我們搬家,是因為我們住在那心裏不舒服。我不明白已經超度完了,那鬼怎麽又迴來了。他不會真的找到我們吧?“周大軍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會的,他認得來時的路,和去時的路,你們搬走了,就找不到你們了。“我說道。


    “那就好。這樣吧,你如果這次把這鬼收服了,我送你,金字大匾。還用紅包。“周大軍說道。


    “不用了。”我說道。


    “沒有我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周大軍說道。


    周大軍,走後。大馬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一人渣。什麽玩意。”大馬說道。


    “這種人渣,能當上開發商也不奇怪。”我說道。


    “我真想揍他。”大馬說道。


    “事情變複雜了。”我自語道。


    “怎麽了,就又複雜了?”大馬問道。


    “他們有三個人見到了鬼,我們有四個人見到了鬼。他們見到的同一個,我們見到的卻都不一樣,這無法解釋。更無法解釋的是,劉克讓鬼濺了一身血,保安卻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大師,不僅讓鬼上了身,還弄得滿身是血,大家都可以看到。”我說道。


    “那下一步怎麽辦?”大馬問道。


    “不管了,明天去原南。”我說道。


    在去原南的路上,大馬開著車,我望著窗外,心裏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和大馬沉默著。


    “連長,你和你朋友到底是怎麽迴事?方便說嗎?”大馬突然問道。


    “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我說道。


    但是,我沒有接著向下說,我和大馬又沉默了。


    “沒有不方便的,你就說說唄。”過了一會,大馬說道。


    “你打聽這個幹嗎,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說道。


    “我就是想聽聽。”大馬說道。


    “是因為好奇嗎?”我問道。


    “不是。”大馬說道。


    “那是為什麽?”我又問道。


    “因為,我覺得你每次提到你的這個朋友的時候,總是顯得心亂。從部隊到現在,咱們在一起,有五六年了吧,我沒有發現你有過這樣的情況。這件事我想一定在你心裏埋得很深。”大馬說道。


    “埋起來,就不想再想起了。”我說道。


    “不對,確實我覺得,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忘掉,反而對你的行為影響越大。”大馬說道。


    “在哪聽說的這句話。”我說道。


    “我在書上看的。確實這麽多年來,我就覺得,你總是不斷探秘,探險,不是因為你喜歡,而是你希望通過這種手段,去忘掉什麽東西。”大馬說道。


    “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問道。


    “就拿咱們正調查的這件事來說吧,現在已經可以證明別墅裏出現的古怪事件,跟劉克夫婦沒有直接關係了。我們隻要查出為什麽會出現那古怪,那古怪到底是什麽就可以了,你卻一定要查韓曉的謎團。路走彎了。”大馬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阻止我。”我說道。


    “我說過我是一個好兵,這麽多年來,我從沒有阻止過你,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大馬說道。


    “你是我的好弟兄。”我說完,用力的錘了大馬肩膀兩下。


    “你就說說你的秘密吧,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些。”大馬說道。


    “好吧。十年前,我有一個朋友。不,不,是我女朋友,她叫靜子。人跟她的名字一樣,文文靜靜的。長的不說漂亮,但是極其的溫順,有點娃娃腔。我說什麽她都聽,她父親不希望我們走到一起,但是那時候,我們都深愛著對方,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她父親最終沒有扭過她,終於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我們打算利用我探親的時候就結婚,我們還算好了日期,我從部隊趕迴家的當天剛好是她生日,我答應她說,我一定迴去給她過生日,她就在車站一直等我。沒有想到,遇到大雪,火車晚點,那時候沒有電話,我沒有辦法聯係她,她就一直在車站等我,一直等到淩晨十二點,她一直相信我能在她生日那天趕迴去,為她過生日,我沒有做到,她用完她生日那天的所有時間在等我,但是她最終也沒有見到我,我想她一定是失望極了,就在她失望的離開車站不久,她遇到了搶劫,被捅了6刀,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她父親恨死了我,她卻說,她不恨我,她原諒我,她不後悔,就是在另一個世界,她依舊愛我。這就是我的那個朋友和我的一些事情。”我說完,我的眼淚像泉水樣湧出來,流經臉頰的時候熱熱的。


    “我第一次見你哭,你不應該後悔,我遇到這樣的女孩,我也會喜歡的,你應該是幸福的。”大馬說道。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把她封起來,我不願去想,我也不敢去想,每天我都把自己整得疲憊不堪,我希望,我沒有時間去想她,就是到了晚上,我也一直壓抑著自己。我以為我已經把她忘了。”我說道。


    “我也有一個秘密,我誰都沒有講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是壓藏了很久。今天就作為交換吧,我講給你聽。我還上小學的時候,我住在學校家屬院,放暑假的時候,有一天,我一個人跑到樓頂玩,沒有人知道,一不小心,我碰落了一隻放在樓頂上的花盆,花盆從六樓落下,正好砸到我們同院的小女孩,當時我嚇壞了,趕緊跑到家裏,藏了起來。小女孩送到醫院,被確認為截癱,腰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關於這件事情,從沒有人懷疑過我,都以為那就是一個意外。那個女孩我們從小一起玩,一起上學。她喜歡唱歌,喜歡跳舞。但是從那以後,我再沒有見過她。我不敢去見她。她的一生就這樣被我毀了。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她偷偷的自殺了。她死後我去見了她一麵,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美極啦。她寫了挺長的一封遺書,我記得不全,但我記得其中一段。她是這樣寫的,我是不幸的,但是與那些真正不幸的人相比,我是幸運的,我可以見證到許多人間的美好,我有愛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還有許多好朋友。人們說,人世間還有許多的美好,例如愛情。我怕是收獲不到了。我愛這個世界,但是我要離開他了,因為我的存在,確實是一種負擔。不要為我傷心。我喜歡一句詩,詩是這樣寫的,死亡像落葉一樣靜美。我相信死亡有時候是美麗的……”大馬沒有辦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把車停到路邊,頭埋埋到方向盤上,放聲哭泣。


    我為我的靜子哭泣,大馬為他的女孩哭泣,就這樣兩個平時看著堅強的男人盡情的流著藏在心裏的淚水。企圖利用這樣的方法去救贖他們身上背負的罪。


    哭了許久,我靜下來。


    “兩個大男人,哭著不像話。不哭了。”我說道。


    “連長,你知道嗎?我多想對那女孩,說句對不起,我多麽想給她她想要的愛情,我多想告訴她,我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大馬說道。


    【 - 為您精選好看的小說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魅言鬼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翟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翟先生並收藏魅言鬼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