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瀟萍起身看見鐵銘不在,以為他又出去了,但看到他的背包還在那裏,仔細聽了下外麵的聲音,然後忍痛爬了起來,扶著門柱一看,不遠的地鐵銘正在地上挖著什麽。清晨的陽光透過樹叢灑在沐瀟萍有點蒼白的麵上,盡管眼神疲憊,仍然努力抬頭看向天空,唿吸了幾口清新空氣後,便走迴屋裏,看到灶邊已經做好的食物,便吃了起來。


    不一會鐵銘走迴屋裏,尖沐瀟萍在吃早餐,邊喝了口水,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去。沐瀟萍吃完早餐,看著正在收拾物品的鐵銘道:“你剛剛在外麵挖什麽?”鐵銘頭也太抬:“挖廁所,省得你到處拉撒。”說著瞟了她一眼。沐瀟萍麵上一紅狡辯道:”人有三急,而且我也受傷了,哪顧得了這麽多?“鐵銘也沒打算放過她:”你不是說我沒教養麽?看你隨地拉撒的樣子,看不出你有什麽教養,至少我不會隨地拉撒,別人踩到沒什麽,要是自己踩到了,那真是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見鐵銘趁機報複自己,沐瀟萍心下惱怒:這人怎麽這麽小氣,一點小事就念念不忘,動不動就報複,真是倒黴,算了,不跟你計較,小氣鬼!抹了抹嘴,嘴上不敢再說什麽。


    見到鐵銘準備要走,便小聲道:“我想洗澡。。。。”鐵銘收住腳步,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沐瀟萍:“什麽?你要洗澡?你腦子沒事吧?“見沐瀟萍怒瞪著自己,繼續道:”你要洗就自己洗,我沒功夫管你。還有,午飯你自己做,老子晚上才迴來。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迴不來了。“沐瀟萍一愣:“你不迴來我怎麽辦?”鐵銘扯扯肩帶:”你愛咋辦就咋辦,老子管不住。“沐瀟萍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想到自己有可能要腐爛在這裏,忍不住哭了起來。見沐瀟萍又開始哭,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哭哭哭,很煩啊,哭能解決問題嗎?哭能當飯吃嗎?哭你家裏人就胡來救你嗎?哭這個世界就會變得美好麽?“見沐瀟萍依舊在哭,實在是心煩了,扭頭便走。


    沐瀟萍聽得鐵銘離去,不由得哭著拍打身下的幹草。


    沿著河邊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發現地勢漸漸平坦,比了比方向,便朝著一片稀疏的森林走去。不久便發現一具零散的白骨,仿佛被什麽猛獸撕咬過一樣,不由得謹慎起來。仔細搜索了一下,並沒有找到有效的線索,隻好繼續向前探路。他估摸著距離,不斷地留下一些標記,以防迷路,對於不熟悉的森林,不要看著很稀疏,弄不好就會被困在裏麵。走了不多久,又遇見幾具白骨,從腐爛的布料來看,大概有幾年的時間了,不像前一具,這幾具保存得挺好,也許猛獸隻是偶爾出現而已。又走了十多分鍾,忽然看到一個廢棄的營地,看樣子是早期人類逃亡時的臨時居所,不知道遭遇了什麽,這個營地亂糟糟的,幾具白骨能隱隱看到死相扭曲,仔細搜索一會後,看到殘留的痕跡,推斷這裏遭受過蛇的攻擊,但一般蛇是不會群體行動的,也就是說,這邊曾經是蛇人族的領地或者說這是蛇人族曾經掃蕩過的地方。按照他自己的認知,蛇人族定居在城西前哨站d站方向約莫大半天路程的綠水之森裏。這意味著穿過森林就能看到綠水之森,綠水之森外圍有大量瘋狂生長的荊棘,茫茫的一大片,直接阻斷了先遣隊向綠水之森的探索。要知道蛇人在荊棘之地放養了無數的蛇,貿然探索這個地方估計死得很慘。走了不久果然看到一片翠綠夾黃的高有三四米的荊棘叢,幾乎就像一座天然的城牆。這種荊棘有手臂粗,長滿了紅色或者黑色的尖刺,堅硬而且有毒。據先遣隊一些頗有研究的隊員說,每到秋天將至之時,荊棘叢的蛇都會咬著老藤是毒液融入藤中,從而使其帶上劇毒,常人或是不小心被劃傷,輕者躺個三四天,重者殘廢甚至死亡。這種荊棘不怕火燒刀砍,因為一刀砍開後,有毒的氣味就會侵蝕人體,如果被那些植物液體沾到,非死即殘,畢竟那是無數毒蛇的毒液滋養的。


    鐵銘小心翼翼摸到荊棘叢邊十多米處,隻是最低的安全距離了。順著一棵樹爬了上去,爬到七八米,舉目望去,這才發現綠水之森的地處位置要比這裏低得多,遠遠看去,一片翠綠高大的樹木,被那黃綠相間的荊棘從包圍著,隱約間,還能看深處的蛇人在樹間嬉鬧,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


    忽然一個頭頂隻有一堆頭發的淡綠腦袋露了出來,這個腦袋有點奇怪,沒有眉毛,瞳孔狹長,沒有耳朵,反而有青蛙一樣的鼓膜,鼻子扁塌,嘴巴裂到了頸處。這個腦袋盯了鐵銘一會,然後從荊棘叢中緩緩爬,瘦弱的身材,但是兩隻手長的驚人,拿著一把同樣驚人的巨弓,更驚人的是這個人身子下拖著三四米長的蛇身,在平坦的荊棘叢上麵悄無聲息地遊向鐵銘,然後緩緩拉開了巨弓,一隻淡綠色的魔法箭邊生成在弓上。鐵銘感到一股寒意,側頭一看,嚇得趕緊雙腳一蹬,躍向另一棵樹。那支綠色的魔法箭擊中了那棵樹,直接射掉了小腿粗的樹幹,綠色的魔法能化為無數長一兩米的藤蔓,不一會就消失掉。鐵銘一眼就認出這個魔法:囚藤之箭,木係法術。


    鐵銘望著這個蛇人,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蛇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表達一下友好,於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咧嘴一笑,揚了揚手。這蛇人見狀,瞳孔一縮,緩緩抬起了右手。鐵銘還以為他在跟自己打招唿,但聽得遠處的荊棘叢劇烈地震動,似乎有什麽正要過來。這時候鐵銘才想起一件事,沒有小蛇的荊棘叢裏~有大蛇!,果然,隨著蛇人手勢向著自己一揮,荊棘叢中一條水桶粗的大蛇飛身而出,長著血盆大口咬向鐵銘。


    這一下可真是把鐵銘嚇得不輕,趕緊跳下樹,拔腿狂奔。那條墨綠色的蛇落地滾了幾圈,調整身形吐著信子追向鐵銘,速度驚人。鐵銘此時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沒事瞎逛什麽,這下好了,飛出一條大蛇,搞不好就要被吃下去變成屎被拉出來,不過講真,蛇屎到底是什麽樣的,真想見識一下。


    眼見這蛇越來越近,鐵銘隻得全神貫注,這蛇竄過來仰頭就是張口咬,逼得鐵銘左閃右避,險象環生,一時間被這瘋狂的蛇攔了下來。這蛇吐著舌頭盯住鐵銘,眼裏全是冷漠,舌頭左右輕輕擺動,試圖尋找機會發出致命一擊。普通的同樣大的蛇鐵銘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這種生於綠水之森的荊棘之牆的蛇,這種蛇生於尖刺密布的荊棘之牆,長期接觸這些危險尖銳的尖刺,使得自身鱗皮柔軟光滑,對於尖銳的利器具有極大的克製,如果利器刺在它鱗皮上的力道不過,就會被它的鱗皮滑開,所以,空有鋒利的兵器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無從下手,這時候隻有三個弱點可以冒險攻擊,口,眼,肛部攻擊口必須瞅準機會,當蛇張開嘴巴的時候把握時機攻擊,即便攻擊成功,也可能會被反咬一口,然後被纏住勒死,要攻擊它的眼,實際上效果並不大,即便雙眼都瞎了,依舊能夠利用舌頭和熱感應來感應敵人位置進行攻擊,那是它的攻擊將更加瘋狂且不死不休。最後一個弱點是肛部。老實講,鐵銘根本就不具備足夠的知識來找到這蛇的肛部這個弱點產生的傷害其實並不大,可能會影響到蛇的行動,但效用小。當然還有一個弱點,七寸!俗話打蛇打七寸,然而是真是假真的不曉得,因為鐵銘根本就不知道七寸是個什麽東東。腦海一瞬間策劃數種方案,卻一一被否定,看樣子隻能盡力拜脫它了,或者來個消耗戰,看誰體力先消耗掉。


    這蛇瞅到鐵銘一瞬間的失神,毫不猶豫張嘴就咬,五六米的距離,來不及眨眼便感到腥風撲鼻,嚇得本能地向後一躍,本想左手順勢按在這蛇的兩鼻孔之間接力拉開距離,但是這蛇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隻感左手骨一陣發麻,接著一陣劇痛,直接被撞得飛了出去。這蛇遊動捷迅,沙沙幾下便再次衝著鐵銘咬去。手臂上的傷並不礙事,看見這蛇又咬過來,心裏不由地暗暗叫苦,這時的他在叢林間手腳並用,狼狽地躲閃著,這蛇跟瘋了一樣,一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給。


    按理來說,瘋狂的生物其實特別好對付,等它自己折騰累了,就能輕鬆地搞死它。忽然想起某某人的話,他這刻真想打死那個豬頭:就算瘋狂的獵物好對付,你也得先有能力支撐下去啊!盡管心裏抬杠,但這腿上手上的動作可不敢怠慢,左縱右跳。對付蛇這種善於直線猛捕以及纏殺的爬行動物,隻要記住兩點就很容易逃生或者反殺:一:要摸清蛇的發動攻擊的距離,二知道蛇的有效攻擊範圍。一個是直線長度,一個蛇的危險範圍。隻要你能保持著這兩個度,基本上可以逃掉,同樣適用於大部分猛禽兇獸,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靈活的身體和耐久體力。


    沒命地狂奔的鐵銘身上已經破破爛爛,被不知名的枝幹劃得麵上手上腿上都開了花,不過現在的他恐怕沒時間關心這些,他比較關心的是這蛇到底怎麽樣才能耍開,因為他已經被蛇尾拍中幾次,每次都是險象環生,劇烈的運動讓他氣血翻滾,整個身體已經超負荷工作。他早上花兩兩個小時開出的路,這會兒被追了不到三十分鍾便聽到了流水聲,追了這麽遠的路程,讓鐵銘驚訝的不是蛇的耐心和體力,而是這蛇的執著。一般來說,蛇是不會費那麽大勁去追一個獵物,蛇是爆發性的捕食者,數次捕食不成的話就會等待時機或者另尋獵物,不像狼那樣的耐力性捕食者,咬住一個獵物,從天明追到日落,那是常有的事,不過這是蛇人族的蛇,大概不能按常理來判斷。


    本來鐵銘想要掉頭重新往森林裏躲去的,因為一旦到了河邊的開闊地,根本就無法躲開蛇的攻擊,不過他聽到了外麵有人聲,而且也感到有人在看他,不一會便看到一群人往自己瞧來,心裏一喜,朝著那些人衝了過去,竄出森林,才發現這幫人有十來個,穿著統一的服飾,來不及多想衝那幫人喊到:“各位英雄好漢幫個忙啊!”那群人掃視了鐵銘一眼,然後又看看後麵那條蛇。


    那條蛇感受到了危險,並沒有竄出來,而是在森林邊緣裏來迴遊動了幾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鐵銘見那條蛇沒有跟出來,長長鬆了口氣,雙手撐在膝蓋上,這才發現手上腳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些被汗水一浸的傷口火辣辣的痛,嘴裏忍不住哎呦呦嚎叫著。


    此時那條蛇決定放棄獵物,於是迅速掉頭擺動身體離去。這是人群中有人把手放在半張麵具下的嘴巴裏,一聲嘯聲尖銳地劃破寂靜。鐵銘好奇地四處張望,忽然眼角瞥到一個黑影從天上竄進森林,接著飛了出來,定眼一看才發現是一個鷹,鷹爪抓著剛剛那條蛇,那蛇感受到威脅弓著身子張開大口就要咬向這個鷹,結果這鷹猛地朝它腦袋一啄,立刻爆出一團血花,灑下一片血雨,這蛇的腦袋垂拉下來,而身子依舊不斷掙紮。這鷹獲勝般地長嘯一聲,雙翅一撲,朝這邊滑翔而來,扔下蛇,收翅落地,勁風吹的鐵銘有些睜不開眼。


    仔細一看這鷹,站立高約兩米多,從剛才的展翅長度大概達到了四米多,這鷹毛色麻為主黑為輔,胸前還有一攤雪白的毛,一雙染血的利爪寒光閃閃,尖銳的嘴上鋒緣還滴著鮮血,此時正歪著腦袋望著鐵銘。鐵銘看到這鷹也是被嚇得不輕,那蛇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這鷹更變態,這世界到底變成什麽鬼樣子?這鷹忽然抬頭要啄向鐵銘,一下要是啄實,必定跟那條蛇一樣爆個血洞,保不住腦袋都找不迴。


    一塊石子打在這鷹的腦袋上,接著一個聲音喝道:“白隼,跟你講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啄人。”這叫白隼的鷹望了望鐵銘,雙翅一震,帶起一陣勁風,瞬間衝上雲霄,消失不見。


    看著鐵銘望著天空發呆,身後一個人輕咳一聲,這時候鐵銘才想起身後的人,趕緊站起來拱手道:“多謝各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已!”這話還是先遣隊教他的,萬一落單被人獲救,一定要先好好感謝別人,不過這話怎麽說起來別扭?大概自己從未求過人,所以嘛也就不懂得感謝別人,也沒被人救過,對這些感謝地話,說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嘔口。這時候才看到眼前這群人,全部都帶著半邊麵具,隻露出鼻子一下的部位,而去都是身披繡有祥雲和蒼鷹的披風,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整個人的身體都被披風嚴嚴實實地遮住。仔細看著麵具,有點像鷹的嘴巴一樣,不過這些人的麵具雖然都是鷹嘴巴一樣,但顏色上,花紋以及飾品都不一樣,有的紅色麵具粘著幾根白色的羽毛,麵具刻著好看的花紋,有的藍色的麵具在邊緣掛著一兩個爪子,麵具還刻著一個紅色的怒字?鐵銘搜索了一下記憶,啊地一聲道:“你們是,蒼雲莊的人?”


    一個領頭模樣的人道:“你認識我們?”鐵銘搖搖頭:“我聽過你們,你們的打扮跟蒼雲莊的人一模一樣,所以我就猜你們應該是蒼雲莊的人。”那領頭的人點點頭:“那你又是哪裏地?一個人嗎?”鐵銘道:“我是紅嶺城的先遣隊隊員,叫我鐵銘就好。”領頭的又問:“你一個人?”鐵銘點點頭。那領頭望了望森林一眼:“你怎麽會被綠水之森的蛇追殺的?”這時候旁邊的一個人一拍手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偷看綠水之森的蛇美人洗澡了吧!”周圍的人轟然大笑,其中還夾著一些女聲的輕笑。


    鐵銘打開水壺喝了口水道:“我就朝裏望了一眼,還沒看到什麽就被一個蛇人偷襲了,我本來想跟他來個友好的交談,結果他一抬手,就跑出這條大蛇,追著我不放,差點就要被吃了。”那個拿他開玩笑的人走過去拍拍他的肩笑著道:“記住,下次再去看,記得帶個望遠鏡,這死得比較值。”接著又和眾人一起哄笑起來。鐵銘倒不在意這些玩笑:“我覺得我還是多磨煉自己,到時候直接跑進去看就好了。”眾人一愣,一個女聲嘲笑那個開玩笑的同伴:“老剛,別人的目標可是進去看,你的目標怎麽是外麵看?”一語雙關的話再次引起眾人的笑。叫老剛人明顯能看出他此刻有點惱怒:“我跟你講,我遲早也會進去看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抓個蛇美人迴來。”說著擺出一個自信的姿態。


    那個女的麵具下一雙桃花眼衝老剛眨眨道:“那你有本事的話,就先把老娘看了再說,不要再偷偷摸摸地偷看老娘的屁股和胸。”眾人中有人已經抱著肚子笑得渾身發顫。


    老剛聽得這女人的話和眾人的哄笑,頓時麵色赤紅,一時間我了兩字便不知所措,真是恨不得挖個洞竄進去。


    領頭的擺擺手:“好了好了,休息夠了就趕路吧。”眾人趕忙忍著笑齊齊地應道:“是。”這領頭的人看了鐵銘一眼道:“一個人在外麵,要多加小心,如果事情在自己能力的範圍外,就不要勉強,記住,隻有活著才有希望。”說完伸出右手向著天空,忽然一個巨鷹從遠處的天空俯衝而下,然後張翅滑翔飛向領頭人的頭頂,領頭人的手一把抓著那個鷹爪,用力一拉半空翻了個身,穩穩坐在了那巨鷹的背上,接著衝向雲霄,身後的隊員同樣依樣葫蘆,十多個人瞬間消失於天空,隻留下一聲貫穿天地的鷹嘯。


    鐵銘從眾人離去的方式就知道,這群人的人鷹默契極高,顯然是經過了長期的訓練。據說蒼雲莊位於丘山城東北方,那裏有三座高聳入雲的高山,後來被合稱為蒼雲三山。山上有奇特的巨鷹,新紀時有一個家族帶人上山避難,不知道怎麽地就和鷹結上了緣,於是就定居於山上,吸引著越來越人加入,於是就有了蒼雲莊的誕生。據說他們選出一些小孩,讓他和鷹一起成長,長大後就能很好地發揮出力量。這個蒼雲莊建立差不多十多年,很多人隻聽說過這個莊,卻極少見到這些守護蒼雲莊的部隊。他們的勢力範圍除了蒼雲三山的區域,還有廣大的空域,蒼雲莊上空是禁止任何馴養飛禽進入的,比如丘山城的黑龍黑石,盡管作為一條強大的巨龍,依然不敢試圖飛越蒼雲莊的上空。蒼雲莊統治了鐵銘不由心裏羨慕,忽然對天空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向往。


    良久,幾隻討厭的蒼蠅飛到他大腿的傷口上,癢癢感讓鐵銘順手一拍在傷口上,立馬痛得抽冷氣,這種情況下,隻能先迴駐地清理傷口和恢複體力,雖然很想把蛇皮剝了帶走,但為了防止萬一,隻好忍痛放棄,一瘸一拐地走迴駐地。


    拉開們簾,踉踉蹌蹌跌進物屋裏的幹草堆上,痛得不住哀嚎幾聲,爬起來後這才發現右肋下斷了兩根肋骨,剛剛那一跌簡直是讓他痛的發顫。伸手仔細摸了摸,好險沒有錯位,以他現在出色的恢複力,大概四五天就可以複原,雖然魔法能量充斥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瘋狂莫測,但它也公平地賦予了人類一些能力,比如依他現在的魔法容率加上藥草的配合在加上自身出色的恢複力,短時間裏,可以迅速恢複一部分戰鬥力,度過目前的困境。


    沐瀟萍被鐵銘的歸來嚇醒,見到他的模樣,趕緊爬起身緊張道:“你怎麽了?傷得嚴重嗎?”鐵銘拿過一個空的豬皮桶,把放在火堆上麵用深口碗保溫的水倒進去,抓過一把被烤的幹燥的消毒型藥草,雙手一搓化為粉末融入熱水,提起桶搖了搖,然後把毛巾浸入去,提起再擰個半幹,開始清理傷口。這些傷口倒不致命,但是密密麻麻,大部分傷口都是被割傷一樣,但有些傷口卻被劃得血肉外翻,想要過來幫忙的沐瀟萍看到這血肉模糊的樣子,麵色一白,趕緊縮了迴去。鐵銘專心致誌得清理傷口,並沒有注意到沐瀟萍的行為,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會說什麽。


    背後因為有背包護著,幾乎沒受傷,被不知名的植物小枝插入皮肉的腹胸也沒什麽大礙,手腳傷口最多,傷口裏的雜物也多,每每清理傷口裏的雜物就會痛得低唿慘叫,包括左大腿上兩道比較深的傷口,那種傷口隻能縫針,這又不是第一次自己縫,也沒什麽難度,最重的傷就是右肋的肋骨,外傷很快痊愈,對戰鬥的影響不會太大,但是像內傷和骨傷這種情況,影響就不是一星半點那麽簡單。


    清理完後又上好藥,感到又累又困,於是小心翼翼躺好,換了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睡去。


    那邊的沐瀟萍聽著鐵銘的哀嚎簡直是種折磨,那或低沉的呻吟,或忽然的慘唿,或忍耐的倒抽冷氣,聽著這些聲音,就覺得這些傷口就在自己身上一樣,真是令人毛骨肅然,心驚膽戰。見鐵銘整理好後便睡了過去,不禁鬆了一口氣,看到赤身露體地鐵銘,看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那桶紅紅的血水,一時間又驚又怕,想起媽媽,忍不住又要落淚,但又怕吵到鐵銘,隻好抹抹眼淚忍了下來。


    鐵銘緩緩醒了過來,聽到外麵夜蟲的喧鬧,知道此刻已經是晚上,他睜開眼緩緩擺了幾下腦袋,然後慢慢地動了動身體,感覺除了有點酸痛外,並沒什麽大礙,於是掙紮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沐瀟萍的連衣裙,不禁有些驚訝,望了望正在依靠在牆上,垂著頭睡著了的沐瀟萍。隻見沐瀟萍側著麵,左眼和鼻梁上的青黑已經緩緩轉好,她的眉頭有點皺著,這麽遠也能看到她彎彎的睫毛,細長的眉毛微微倒垂,有點緊抿的嘴角,蒼白的麵色,整張麵讓人不覺產生一種憐惜,即便此刻鐵銘也覺得這個女人其實挺有吸引力的。一時間心裏感受到不曾有過的溫暖,長這麽大,似乎第一次體驗到一種不一樣的感情。恐怕他並不知道這種感情的覺醒是有多麽突然,以及令人各種反常。不自覺的地嗅嗅手中的連衣裙,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刺激了一下鐵銘的神經,整個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衝動,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沐瀟萍的赤身露體,看著手中的連衣裙,那白花花的屁股又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禁一陣口燥舌幹,某個部位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低頭一看,麵上一片赤紅,趕緊抓過水壺,仰頭就喝,眼角一瞥看到沐瀟萍已經醒了過來,正揉揉眼望著自己。這時候鐵銘著實被嚇了一跳,立即被水嗆到了,趕緊低頭拚命咳嗽。


    沐瀟萍見狀心中一緊:“怎麽了?沒事吧?”鐵銘擺擺手表示沒事,一會兒後便停了下來。沐瀟萍見他停了咳嗽,便道:“我做了一些晚餐,你將就一下先吃了,可能不太好吃,希望你不要欠我做得太難吃。”鐵銘拿過火堆邊的深口碗,見到那深口碗裏有一些肉和一些土豆和青菜,抄起一雙臨時做的筷子,大口吃了起來。見鐵銘狼吞虎咽地吃著,小心翼翼問道:“好吃嗎?”鐵銘咽下口裏的食物點點頭:“好吃”說完就繼續大口吃肉。沐瀟萍見到他說好吃又吃得那麽快,羞澀一笑道:“你還是第一個讚我菜做的好吃的人。”鐵銘抬頭道:“是嗎?”恰巧看到沐瀟萍羞澀地低著頭,掠了掠而耳邊的長發,嘴角竟有一個小小的酒窩,有點紅暈的臉在跳動的火光下,隻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牢牢的吸引著他的目光。


    沐瀟萍點點頭,抬頭看到鐵銘冷冷地看著自己,摸了摸麵道:“怎麽了?我麵上有什麽嗎?”鐵銘一驚,麵上紅的發燙,趕緊低頭往嘴裏胡塞搖頭道:“沒有沒有??”沐瀟萍疑惑地盯了一會鐵銘,便不再說話,看著火堆發呆。感覺到沐瀟萍不再看自己,便偷偷望了她一眼,見她在發呆,竟然偷偷地鬆了口氣,細細一想,不禁覺得奇怪,這感覺,怎麽跟做賊一樣?搖搖頭,繼續吃東西。


    吃完後,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心情竟然有點愉悅,於是抓起沐瀟萍的連衣裙,團成一塊,叫了一聲,扔給沐瀟萍。沐瀟萍接過後露齒一笑,拉開睡袋,露出了光溜溜的上身,鐵銘一看,竟然感到唿吸加重,有種想要抓在手裏的衝動。


    沐瀟萍並沒在意鐵銘,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你今天遇到什麽事了?傷得這麽重。”見鐵銘抱著雙腳把頭埋得低低的,於是道;“你很冷麽?要不衣服給你穿?或者睡袋給你?”鐵銘趕緊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沐瀟萍哦了一聲,穿好衣服坐下來後,盯著鐵銘上下掃視。大概察覺到沐瀟萍盯著自己,鐵銘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道:“你盯著我幹什麽?”沐瀟萍歪著頭道:“你今天很奇怪啊?”鐵銘麵一紅:“我哪裏奇怪了?”沐瀟萍想了想:“不知道,反正覺得你很奇怪啊!”


    鐵銘往火堆加了幾根大木頭便道;“大概是我累吧,好困,我先睡了。晚安。”沐瀟萍聽得鐵銘最後的話,不由得一愣,望著鐵銘光溜溜的屁股,不禁抿嘴一笑。


    鐵銘心裏感到鬱悶,心裏不斷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竟然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他以前可真沒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在麵對沐瀟萍的時候變得幾位敏感,並且會有種做賊的感覺,而此刻剛背對著她躺下,竟然腦海中不斷閃過她的畫麵,明明她就在身後,為什麽會有一種強烈思念的感覺?胡思亂想了一會,不久便沉沉睡去。


    恐怕鐵銘自己也不曾想到,僅僅是因為沐瀟萍無意的行為,讓他忽然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和想法。有時候愛情,就是簡單的一個動作。


    沐瀟萍喝了口水,透過門簾的間隙望著外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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