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賞賜。”苟勳收了棍子謝禮。


    魯斌很不甘心,苟勳在眾人麵前像狗一樣打他,他恨不得撕了苟勳,可女皇已經發話了,他隻好作罷。


    同樣是謝恩,他的臉色和語氣都不太好,武皇不禁皺了皺眉。


    苟勳開心地退迴到李顯旁邊。


    “幹得不錯。”李顯誇獎他。


    得到李顯的誇獎,他比得了武皇的賞賜還高興,“都是王爺教導得好。”


    “廢物!連一個下人都打不過。”魯斌迴去後被武承嗣痛罵了一頓。


    魯斌低著頭一言不發,拳頭卻握的非常緊。


    苟勳,咱們走著瞧!


    罵完魯斌,武承嗣發現李顯在看自己,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見魯斌敗下陣來,武承嗣很是不服氣,又起身啟稟武皇道:“陛下,臣還有一個助興的節目獻於武皇,請武皇恩準。”


    武皇看了半天的打打殺殺著實厭煩得很,但她心裏明白,這次的狩獵意味著什麽。


    狩獵的結果並不重要,武皇已經很老了,以後她還能不能出席這樣的活動還不知道。


    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利用好這個機會,定下李顯當政乃一國之君的基調。


    武皇見武承嗣丟了人還不死心,於是準奏道:“你一片孝心,繼續吧。”


    武皇也想看看對於武承嗣接下來的出招,李顯要如何應對。


    “陛下,公孫大娘舞劍是一絕,兒臣從民間發掘了一位舞姬,舞起來不比公孫大娘差。”武承嗣稟告。


    “舞劍?”李顯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上迴在唐敏濤的軍營裏,他就是用的這招,這迴這個武承嗣又來?


    難不成他還想當著吾皇的麵,再故伎重演一次嗎?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太平公主端起一隻金杯,握在手裏細細把玩,高聲自言自語道。


    太平公主的這一聲“意在沛公”,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顯身上。


    唯有武皇一個人,裝作沒聽見,用胳膊撐著頭笑道:“承嗣啊,你一片孝心,還不快叫舞姬速速舞來,也好讓我們大家一飽眼福啊。”


    “陛下。”上官婉兒小聲提醒武皇,這其中也許有詐。


    武皇卻胸有成竹,這個武承嗣不過是想出一口氣罷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李顯,他不敢!


    “傳舞姬!”武承嗣向帳外一揮手。


    眾人見武皇恩準,知道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於是紛紛又把目光從李顯身上轉向了帳外。


    李顯和太平公主對視了一眼,太平公主裝作若無其事,卻默默坐直了身體。


    這個武承嗣一向野心勃勃,而且為人極其爭強好勝,方才他在眾人麵前丟了臉,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弄不好,他說不定真的來個孤注一擲,在酒席上對李顯不利。


    李顯也捏了把汗,畢竟上次在唐敏濤帳中的場景他還曆曆在目,不知道這次武承嗣又請了哪位高手前來。


    許伯彥看了看現場的情況,桌案下麵的右手又不自覺地伸向了錢袋。


    待會兒要是這位舞姬敢對王爺不利,他一定立刻用銅錢結果了她。


    帳外遲遲沒有人進來,但白色的大帳上卻映出一個女郎曼妙的身影。


    隻見女子腰肢輕擺,胸部高聳,還未見其人,在場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這婀娜的體態吸引。


    “看起來是個美人哪。”有大臣開始交頭接耳。


    “可不是嗎?這身段姿態,光是走路就足以顛倒眾生,待會舞起寶劍,又不知是何等驚豔啊!”


    “看來這武承嗣為了博武皇高興,著實費了些功夫。”


    張氏兄弟也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武承嗣唱的是哪一出?


    他若是想在宴席上派人刺殺李顯,沒理由不通知他們兄弟倆。


    那不成這家夥因為之前的事,失去了對張氏兄弟的信任,他想撂挑子單幹?


    張昌宗甚至想,這武承嗣找來的舞姬,光看儀態就如此迷人,若是他要針對張氏兄弟,進獻上一個男寵來,那又該是多麽的清軍飄逸玉樹臨風啊。


    正當眾人對女郎的身姿讚不絕口的時候,帳外突然傳來了“嘶啦嘶啦”的刺耳聲,這聲音似乎還是從女郎身上傳出來的。


    “什麽聲音?”李旦警惕地站起身問道。


    “聽著像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許伯彥告訴李旦。


    “鐵鏈摩擦地麵?”


    正當眾人不解,為何女郎身上會傳出這種聲音的時候。


    隻見一位妙齡女郎,穿著一襲白衣,立在大帳門口。


    女郎唇紅齒白,眉若遠黛,一雙水靈靈的煙波眼,讓人一見就舍不得移開視線。


    女郎沒有梳髻,而是頭上包了一塊白色的頭巾,頭巾一旁的流蘇,一直垂到胸際。


    與女郎靈動的身材和美豔的外表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她腳上一串手腕粗的腳鐐。腳鐐是生鐵治成,足有女郎的手腕粗。


    “柳五娘!”


    許伯彥大驚,他握住銅錢的手快攥出血來!


    她不是去尼姑庵出家了嗎???


    怎麽會在這裏!!!


    許伯彥看了一眼柳五娘頭上的白色頭巾,更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柳五娘,頭巾應該是為了掩飾她出家落發之後的光頭。


    許伯彥坐立不安地望向柳五娘,柳五娘卻裝作沒有看到他一般。


    “武承嗣,你這什麽意思?”許伯彥一見柳五娘還帶著腳鐐,就氣不打一處來,質問武承嗣道,“舞劍就舞劍,你給舞姬戴上腳鐐幹什麽?”


    “嗬嗬,許大人真是憐香惜玉啊。”


    武承嗣冷哼了一身,然後上前一欠身,對武皇行了個禮說道:“姑母,方才有人說我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臣絕沒有這樣的心思。但是為了讓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安心,兒臣特意為舞姬戴上腳鐐,請姑母安心。”


    武皇聽了,看了太平公主一眼,隻見太平公主兀自飲酒,全然不把武承嗣的話放在心上,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就習慣了。


    武皇笑道:“承嗣啊,‘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說的是項羽劉邦的故事。項羽和劉邦是為了爭天下,才讓項莊舞劍暗殺劉邦。你不是項羽,這裏也沒有人是劉邦,你又何必介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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