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與遲未寒沿著河道走著,說是河其實又並不寬,四周都是雜草,雜草有一人高,像閱筱這種身高踮著腳也不一定看得到前路。


    兩個人在雜草中搜尋著,遲未寒細心的走在前麵替閱筱把路打開。


    閱筱一麵走著一麵說:“咱們是不是傻,這麽高的野草一看就沒有人來過,咱們應該找有人走的地方。”


    遲未寒迴頭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是來找證據的,我們要找的是藏得很深的證據。”


    “我智商不夠,不太懂什麽叫做長的藏得很深的證據啊,我現在隻是在意為什麽他要把三小姐的屍體拋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我們之前明明就已經搜查過了,他又把屍體拋在這麽明顯的地方是為了什麽?”閱筱很是疑惑。


    遲未寒道:“他把屍體拋在這裏無非因為兩點:第一屍體最開始就藏在永樂寺不遠的地方,他搬不到太遠的地方去所以就把她扔在這兒了。第二這個地方一開始就被我們搜查過,所以我們再來搜查的可能性並不大,這裏荒草叢生,不是一條主河道,所以被人發現的幾率也比較小。”


    “你的意思是說三小姐死後就藏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那離這條河道不遠的地方就隻有永樂寺了,永樂寺我們上上下下都方便了,可是什麽也沒看到呀,那你說他把她藏在哪兒了?”閱筱很是不解:“而且我也仔細觀察過了,起初,我以為三小姐是躲在了二小姐的房子的床下然後換上二小姐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可是,今天我發現她的衣服太過於幹淨了,除了水漬之外,都找不到任何肮髒的痕跡,甚至連泥土都沒有,所以她絕對不可能是躲在二小姐的床下,我們之前的猜測全錯了,按照衣服判斷,她肯定是死亡之後就被人藏在一個非常幹淨的地方,然後等我們走了之後再直接拋屍到水裏。”


    遲未寒在地上搜尋著:“我們的方向並沒有錯,三小姐肯定是在二小姐的房間裏,隻是沒有在床底下,大理寺來了五六十個人,在永樂寺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搜了不止二十次,就算是上天遁地也應該能夠找到一些線索可偏偏太幹淨了,什麽也沒有,所以才會讓我起疑心。”


    “什麽疑心?”


    “我斷案無數便知道任何人犯罪他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痕跡肯定是有隻看我們能不能夠找得到它,永樂寺的痕跡太過於幹淨了這不符合情理,唯一的解釋就是證據我們沒有找對地方,永樂寺上上下下隻有二小姐的房間沒有被人搜查,看上去她撇清一切關係,但是恰恰相反說明這件事情與她急有關係,三小姐就藏在她的房間裏。”遲未寒撥開草一點點的在地上尋找。


    “你的意思是三小姐的屍體藏在了二小姐的房間?可是這不可能呀,二小姐的房間裏一直都有她的丫鬟,就把一個屍體藏在她的房間裏,不怕別人看見?”閱筱不解。


    “她一直深居簡出又怕別人打擾,如果說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自然也不會有人經常到他的房間去,至於她的丫鬟她有千百種方法,讓她不要去找到屍體,又或者說屍體本來就放下一個一般的人無法辦法打開的地方,她既然能夠在深夜的時候爬出窗外自然有辦法讓自己不被丫鬟不被察覺。”


    他看到了什麽,快步走過去在地上撿起一件小東西。


    閱筱好奇地湊了過去是一隻耳環,和她在水道上撿到的是一模一樣。


    “咦,這不是二小姐的耳環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又是怎麽知道這裏會有耳環的?”


    “你上次撿到一隻耳環,二小姐說是三小姐的對吧,隨後這隻耳環又被左大人給收走了,這就說明他直至耳環就是重要的證據是一條線索,所以大家才會急著把它要迴去。”


    “我不太懂呀,什麽意思?”


    “你的猜想是什麽?”


    “之前呢,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二小姐看到三小姐與別人心心相印,不忍心讓他下雨自己不愛的人所以才會幫助三小姐從永安寺逃走,可是三小姐現在死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二小姐殺害了三小姐,然後把她藏到自己的房間裏又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點把她拋屍。這個耳環呢,是二小姐殺害三小姐時不小心遺落在了水道之上,隻是我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麽另外一隻耳環會出現在這裏?”ъimiioμ


    “因為耳環本來就是死者的,根據我想的情況應該是在水道之上產生了爭執,死者因為意外斃命了,而這時她的耳環不小心掉在了水道之上,在拋屍的時候兇手把另外一隻耳環取下扔到了草叢之中。”遲未寒細細的看著耳環。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你說耳環真的是重要的證據為什麽他不把耳環直接扔到水裏了?扔到水裏,我們就找不到了呀。”


    “因為這是藍珍珠。”遲未寒撥弄著珍珠:“藍珍珠在水裏發出的光可以放大,如果把藍珍珠拋在河裏。那麽到了夜晚的時候這河裏的水都是幽藍色的,但是藍珍珠如果遇到泥土它的光彩會被遮蓋,所以他把藍珍珠拋在了雜草裏麵。兇手他一定非常了解藍珍珠所以他沒有把珍珠扔進水裏,但是如果珍珠被他拿走會很危險,畢竟這不是平常的東西他不能帶走或者是說他心虛不敢帶走,於是慌慌張張的就扔掉了。”


    “原來如此。可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麽二小姐的耳環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早就迴府了嗎,現在都已經嫁人了。”


    遲未寒沒有迴答她的話道:“最關鍵的證據已經找到了我們現在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去哪兒呀?我怎麽什麽也不明白呀?”閱筱跟在他的身後。


    遲未寒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在左府對麵的茶肆坐下,點了一壺香茶不緊不慢地喝了起來。


    “你究竟要幹什麽呀。”閱筱沒有那個心思喝茶:“左大人隻給了我三天時間,要是我真的找不到大理寺恐怕就完了。”


    “放心,今天就會水落石出。”遲未寒點了點她的額頭。


    “真的,你沒有騙我?就憑一個耳環?”閱筱摸摸額頭。


    “我何時騙過你,喝茶。”遲未寒倒了一杯茶。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左府出來一個姑娘,閱筱覺得很是麵熟,好像是在哪裏看過。


    那姑娘往前走過之後就不見了人影,但過了半刻青墨帶著她過來了。


    青墨放下簾子守在門外,閱筱想起這個姑娘是二小姐的丫鬟翠兒。


    翠兒看見他們有些害怕:“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不要來問我,那日,我睡得很沉,三小姐是如何跑出去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怕就問你三件事兒說清楚了,你就可以走了,二小姐不是出嫁了嗎?你這個貼身丫鬟怎麽沒有跟著去呀。”遲未寒無意的問,替她倒了一杯水。


    翠兒神色十分難過:“二小姐說不需要那麽多丫鬟跟著過去於是我便留在了左家,我知道她是心裏怨我,我平時都很警醒夜裏也睡得不沉,若是在平日三小姐離開房間,我是知道的,可是,偏偏那日不知道為什麽。像是生病了似的,倒頭就睡著了,二小姐心裏放不下這件事情八成是在怨恨我呢,所以才不帶我去的。”


    “是嗎?”遲未寒不再多問:“你放心,我隻問三個問題你便可以走了,我也知道你們大人吩咐了,不讓你們與我們接觸,所以太多問題我也不問了,你迴去之後不跟任何人講,他也不會知道。”


    翠兒點點頭。


    “你們二小姐至小身體不好,究竟是什麽原因?”遲未寒開口。


    翠兒一聽是這個臉色緩和了一些:“二小姐好像是從胎裏帶來的弱症,經常會突然唿吸困難臉色蒼白,連話也說不清楚,找了很多大夫瞧過了都說要注意飲食,少活動好生養著。”


    “究竟是個什麽病因,沒有說嗎?”


    “不太清楚,但是二小姐吃的用的老爺和夫人都很上心,尤其是吃的有專人給二小姐做,大小姐平日除了小廚房給他做的東西,其它的一律不吃,至少我服侍二小姐這麽長時間從未看她吃過街上的東西,就算是參加喜宴或者是詩會二小姐也從不在那裏用飯。”翠兒說得很仔細。


    遲未寒點點頭:“這次二小姐迴來,你覺得有什麽不同?”


    “二小姐變得少言寡語,雖然說平日裏她也不喜歡說話,但是從永安寺迴來之後他她得更加不喜歡說話了,而且人很變得煩躁,不喜歡人在她的跟前,連我也經常被他趕走,我們都覺得應該是三小姐的事情讓他心情不好了,畢竟三小姐和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雖說三小姐經常欺負二小姐,但是畢竟是姐妹,三小姐不見了二小姐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


    “三小姐欺負二小姐嗎?”閱筱問。


    “我覺得是,三小姐每次看到二小姐總是喜歡去捉弄她,而且二小姐喜歡的東西,她都要一份就連小廚房做的飯菜她也喜歡搶,更別說老爺有時候給的金銀玉器了,她喜歡的全都拿走了,有時候我都看不下去了讓二小姐告訴老爺,可是二小姐都不肯說,隻說三小姐是天生活潑不懂事,而且她體弱多病這些東西也帶不了。反正三小姐是天天跟著二小姐,二小姐去詩會她跟著,二小姐去永安寺上香她也跟著,若是在家裏便以捉弄二小姐為樂。”翠兒看上去就是個忠仆,二小姐出嫁都沒有帶著她也無半句怨言。


    閱筱心想:這樣的女子,與人私奔倒不奇怪,聽上去又任性又跋扈,公然違抗大人的命令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可惜看走了眼,遇到了一匹餓狼。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二小姐的飲食是不是有什麽忌諱?你做個貼身丫鬟一定是知道的吧。”遲未寒看著翠兒。


    翠兒一驚忙道:“我真不知道,剛剛已經說過了二小姐吃的都是由小廚房送的,我並不知道。”


    “你五歲跟在二小姐身邊,現在已經有十三年,你陪著二小姐形影不離怎會不知道她有什麽忌諱?”


    “大人你就不要為難我了,我真的不能說。”翠兒說完就要走。


    “你隻需要跟我說實話,我便可以找到真正的兇手,即便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出兩三分,你們二姑娘不是得了什麽弱症,而是對食物過敏他不能吃芝麻花生也不能用過香的東西是嗎?”遲未寒喝了一口茶。


    “你……”翠兒臉色一變但繼而矢口否認:“不是這樣的,小姐隻是弱者而已。”


    閱筱忽然明白,剛剛側耳所說的那些症狀確實是符合過敏性哮喘的症狀,隻要遇到了過敏源便會唿吸困難甚至死亡。


    “你什麽也沒有說,可以走了。青墨,送翠兒姑娘。”遲未寒掀開門簾。


    翠兒走後遲未寒要重新坐下,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不言不語地喝著茶,閱筱跟著喝了幾杯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開口問:“你把翠兒找來問的這些問題都無關緊要,你真的能破案嗎?”


    遲未寒微微一笑:“你跟我那麽久何時見有我解不了的案子,我問你若是你出嫁,碧玉是你的貼身丫鬟,她若是未嫁你會讓他跟著你出嫁嗎?”


    “自然呀,貼身丫鬟若是未出嫁,自然是跟著小姐過府的。”閱筱問。


    “那為什麽二小姐不帶翠兒呢?”


    “是有些奇怪,說是為了三小姐但這理由太牽強了。”


    “她不想讓她跟著,怕破綻看出來。


    “什麽破綻?”


    “當然是左怡安自己的破綻呀,翠兒對二小姐再熟悉不過,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吃什麽穿什麽,喝什麽藥她都一清二楚,若是跟去恐怕是個大麻煩,不如趁現在甩了。”


    “何意?”閱筱越發糊塗了。


    “因為死的人不一定就是我們所想的三小姐。”遲未寒看著閱筱,閱筱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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