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檢查著左怡君的屍體,她的頭上戴著二小姐口中所說的紅色琥珀發簪,她把發簪輕輕的取下對著陽光照著,這琥珀的顏色很好,色如蜜光如蠟,清熒秀徹很是昂貴。


    看來左相確實很疼愛他的三個女兒,他一生無子但對女兒很是盡心,單從首飾上看都是世上難得一尋的珍寶,耳環也好發簪也罷都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珍品。


    “左相怎麽會這麽有錢?”閱筱很奇怪的問。


    “左相很喜歡收藏珍寶,越稀罕的越喜歡這在南都人盡皆知。”老馬道:“他有這些不奇怪,而且他也不缺銀子,百帝很看重他的支持所以對左家頗好。”


    閱筱又檢查著她的手指,由於在水裏泡過所以沒有看到有什麽汙垢,身上也並無傷痕,隻是屍斑有些奇怪,基本上都集中在腰的左側和腿的左側。


    “餘天,你看看這屍斑,你覺得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閱筱問。


    餘天站在一旁並不著急迴答,心裏在思考著答案,閱筱打開三小姐的衣物,她的身體也很幹淨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閱筱也並不催著餘天迴答,隻認真的檢驗著屍體,是誰半夜把她悄無聲息的帶走呢?


    “吳桐,你去問宋大人要三小姐的資料,順便問幾個問題:1、三小姐平時身體怎樣?2、她的身邊是否有武功高強的人?3、她為人如何?”閱筱抬頭看了吳桐一樣。


    吳桐正準備走卻見遲未寒走了進來:“左怡君平時身體算是比較健康,但她的二姐從小身體羸弱,有弱症。她身邊並無武功高強的人,左家的護院武藝一般,沒有飛簷走壁的本領,她的準丈夫不會武功。她平日為人很是任性,由於是最小的女兒性子又蠻橫驕縱所以外人對她評價不如其他兩個姐姐。”


    閱筱站起來看著遲未寒:“你今日為何來了?”


    “無事做就過來看看,順便幫你查了一些資料。”遲未寒看著梳著發髻的閱筱,依舊是他熟悉的一身白袍。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時候的她最像她自己。


    “那便謝謝了,難怪每個人都說她與二小姐不同,相府千金,老大穩重華貴,老二溫柔可人,老三囂張跋扈一點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她有多任性呢?會不會是仇殺?得罪了人?”閱筱取下口罩,左怡君的屍體已經檢查完畢,沒有外傷沒有刀痕但確實是死亡後丟入水中。


    “據說她曾經與一個南都一個官員家的兒子定過親,但有一天那男子無意多與其他女子說了一句話當場就被她退了親,讓人顏麵掃地。”


    “當場退親?真夠狠的。”閱筱道。


    “還有人當場休夫呢。”遲未寒隱隱一笑。


    “誰?太過分了吧。”閱筱沒有反應過來問道,說完便知道他指的就是她自己。


    “你這人可真是記仇。”閱筱別過臉。


    遲未寒微笑著接著道:“反正她是三姐妹中最蠻橫的一個,口碑也是南都有名的,說她為人大膽好男色。”


    “好男色?她?”閱筱迴頭看了屍體一眼:“也不是什麽風華絕代呀,毛病倒不少。”


    “領事…………”餘天愣愣的開口:“這屍斑都集中在左邊右邊卻稀少,你說是不是因為她一直是側臥的原因?”


    餘天思考著問。


    閱筱心裏一驚,有道理呀,是由於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內的血液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墜積於屍體低下部位,屍體高位血管空虛、屍體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結果,屍體低下部位的毛細血管及小靜脈內充滿血液,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紅色到暗紫紅色斑痕,這些斑痕開始是雲霧狀、條塊狀,最後逐漸形成片狀,即為屍斑。


    與屍體的姿勢直接相關。如仰麵平臥的屍體,屍斑出觀在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後側,有時也見於屍體側麵,甚至上麵的傾斜區如鎖骨上部。俯臥的屍體,屍斑分布在顏麵、胸部、腹部和四肢的前麵。處於立位的屍體,如懸吊的屍體,屍斑出現在下肢、下腹部和上腹的遠端,多呈紫紅色或暗紫紅色,通常是在死亡後2~4小時出現,經過12~14小時發展到最高度,24~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一直持續到屍體腐敗。


    如果按時間推斷,哪怕保守估計,三小姐遇害也應該是超過24小時了,所以她的屍斑不會進行轉移,那麽也就是說她在屍斑形成之前是一直保持著左邊位置的姿勢,可是她為什麽會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呢?難道是因為她一直是睡著的?


    閱筱拍拍餘天的肩膀:“我喜歡思考問題的孩子。”


    遲未寒看了一眼屍體問道:“你可有找到她的耳環?”


    “耳環?”閱筱這才想起來,左家三位小姐都有一對耳環,二小姐的那一對被她丟了一隻後來左大人拿迴去了,那三小姐的這對耳環呢?


    “你們打撈上來的時候便沒有看見耳環?”閱筱奇怪的問。


    大夥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確實沒有看見。”


    “那就奇怪了,照理說她和二小姐都應該是帶了耳環的呀,怎麽不見了?”


    閱筱又蹲下來檢查她的耳朵,她的右耳上有一些傷痕,耳洞處有一點血跡,但是已經凝固。


    她輕皺起眉頭這血跡倒不像是無意受傷倒像是被人蠻橫的把耳環取下時撕裂的痕跡。


    閱筱百思不得其解,這耳環為什麽就不能帶在死者耳多上呢?這麽急切的暴力的把耳環取下是為什麽呢?


    “因為當時兇手緊張,急於想把耳環取下來,也有可能是時間緊迫必須得快快的取下來。”遲未寒像是知道了閱筱的心思。


    閱筱把手套也脫掉扔到一旁的垃圾筐:“時間緊……那你說這傷痕是三小姐掙紮的時候弄掉嗎?”


    “如果她還能掙紮就說明她應該還有還手的餘地,她是她似乎沒有掙紮,否則耳朵上的傷口不會如此微小。”遲未寒分析著。


    閱筱洗幹淨手,心裏想著遲未寒說的話,的確是這樣,如果三小姐拚命掙紮那耳朵上的傷痕確實太輕微了,但若是她被人控製後再取下耳環至少身上會有捆綁的痕跡,但是兩者的想法在屍體上都不成立。ъimiioμ


    所以……她是死了以後被人把耳環取掉的,她的心和頭腦越來越亂,解不開的謎團越來越多。


    遲未寒看她又悶悶不樂開始走神發呆便啦過她:“出去走走。”


    吳桐看著他們走遠滿臉意味深長的說:“看樣子這個遲大人要搶人了。你們說說是舊愛會贏還是新歡會贏?”


    有人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你瞎操什麽心?還不快幹活!”


    這聲音實在太好辨認吳桐沒有迴頭就狠狠踩了那人一腳:“誰都能說我,就你不行,滾遠點。”


    花落夢疼得呲牙咧嘴:“你這個丫頭真是狼心狗肺,我與你前世有仇嗎?”


    “有!所以讓開!”吳桐白了他一眼。


    一個隨從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花大人,百帝找您。”


    “花大人?什麽花大人?”吳桐瞪大眼睛:“你不是姓李嗎?”


    花落夢慌慌張張的往外走:“什麽花大人李大人,趕緊走,不然他又要暴脾氣了。”


    吳桐攔住他:“你不許走!跟我說清楚。”


    “哎呀,忙著呢。”花落落繞開她卻被她拖住。


    “你是花落夢對不對?”


    “我不是。”花落夢死也不承認。


    “整個南都姓花的隻有花落夢一個人,你不是誰是?你果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為了捉弄你可真費心啊,敢情全南都就隻有我不知道你是花落夢是吧,你迴迴看到我是不是心裏都在笑我蠢笑我笨,看不起我是吧,覺得我是個傻子對吧?”


    “我沒有,我真沒有。”花落夢搖著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最開始主要是怕你知道後又跑了,所以才隱瞞下來。”花落夢著急解釋。


    吳桐第一次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冷靜的走出了門,臉色鐵青滴得出水來。


    “你去哪呀?”花落夢追了過去。


    老錢看著他們搖搖頭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唱大戲唄,戲名叫歡喜冤家。”老田嗬嗬一笑:“年輕還是好呀,你瞧一對對的多般配,餘天你別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也要抽時間去找個媳婦。”


    “我不用找了。”餘天看著案卷敷衍的答到。


    老錢一臉壞笑:“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領事了吧,我可勸你領事好是好,但做媳婦太糙了,還會驗屍。”


    餘天的臉紅了,憋了老半天才說:“我與領事隻有敬佩之情,一個女子敢為人先,在案子麵前竟然比男子好鎮定自若著實讓人佩服。”


    “不喜歡你臉紅什麽?”大家起哄。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已經成婚了。”


    “你成婚了?”大家愕然:“為何從未聽你說起?”


    “早已定親,隻是她母親去逝需守孝三年所以並未完禮,日後切記不要再說我與領事的是非。”餘天一本正經的說。


    “你這小子,看你這愣頭愣腦的居然有姑娘喜歡你。”大夥笑到。


    “喜歡我的人不少,但支持我的隻有她,所以我娶她。”餘天麵色淡然,這個人喜憂從他臉上看不出分毫,就像個不會哭和笑的人。


    但是大理寺的人都知道在他木然的外表之下卻有著對法醫無限執著對尋求真理永不放棄的一顆心。


    吳桐生氣的走著,花落夢跟在身後:“丫頭我錯了,真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但是我絕對不是戲弄你。”


    “你沒有戲弄我,誰信?指不定在心裏天天嘲笑我一百次一千次,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什麽好人,幸而我果斷逃婚了,不然後悔莫及。”吳桐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我有那麽差?”花落夢那俏媚柔和的臉上顯出一絲不可思議,天底下居然有人覺得他不怎麽樣,他這個的美男子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也萬分癡迷。


    這樣說簡直是對他美貌的侮辱。


    他一把拉住吳桐,低著頭凝神著她:“我真有那麽不堪?”


    吳桐看著他,那微微挑起的丹鳳眼說不盡的風情萬種,斂下的眸子中盡是魅惑,那紅豔飽滿的嘴唇竟比女人的還生得鬼惑人心。


    他看著吳桐,四目相對,吳桐咽了一下口水,不知為何她不太舍得推開他。


    “也………不是那麽討厭。”畢竟他在下雨天親自去幫她找閱筱,也教她騎馬,當然,還有日日喂她好吃的點心,她避開眼睛有些害羞道“可是你騙我就是不對,我像個傻子嗎?”


    花落夢看著“若我不騙你,你會如何…~”


    吳桐一時無語,若是早知道他是花落夢也許她早就逃走了,畢竟是為了逃婚而離家出走,可是相處下來的這段日子,她覺得他也不是想象中那麽讓她討厭。


    風吹花落,吳桐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看著他,心裏竟有過一絲心動。


    “那耳環究竟為什麽要非摘不可呢?”閱筱輕聲道。


    “摘耳環的是個男子。”遲未寒把她拉住繞過一灘水地:“女子對這些很是熟悉,所以不會費勁。時間緊迫又有些慌張耳環取下來的時候有些費勁所以類似於拽一般的扯了下來。”遲未寒分析道。


    “一般來說,我們要隱藏身份才會把屍體易於辨認的地方藏起來,可是三小姐的容貌很多人都知道,因為隱瞞身份摘耳環說不過去。那便是圖財?藍珍珠天下難得,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個藍珍珠。”閱筱肯定的說。


    “如果是圖財那她手上的鐲子頭上的玉簪為何沒有拿走?”遲未寒反問。


    閱筱摸著下巴,沒有錯,如果是圖財,那玉鐲和簪子為何不拿走?是來不及了?


    “不是圖財,而是他有必須要把耳環摘下不可的理由。”遲未寒接著說:“我們去河邊看看。”


    兩人來到河邊,這裏離永安寺並不太遠,是條小河,河麵上有座小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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