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恩看著閱筱與黎落的背影眼裏掩飾不住的恨意,她緊緊的把手握成拳頭對著貼身婢女道:“東西帶了嗎?”


    婢女四處張望:“帶了,公主確定要這樣做?”


    金允恩冷哼一聲:“我已經忍夠了,什麽舉案齊眉琴瑟和鳴,都是狗屁,我一國的公主居然要受這種委屈,東西放好,我們找個機會再做。”


    “是。不過奴婢覺得閱姑娘倒有句話還是有些道理,既然公主您已經是遲夫人便好好的與遲大人相處下去,我看閱姑娘並不像是多心的人,若是您不再針對她也許她根本不會去招惹遲大人……”


    那婢女話還未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個耳刮子,她立刻跪在地上不再言語,金允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記住誰是你的主子?”


    “公主。”


    “記住就好,我讓你做什麽便做什麽,不需要多嘴,若是還有下一次我便拔了你的舌頭。”金允恩惡狠狠的說。


    “是。”婢女馬上迴答,臉上毫無表情。


    金允恩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眼裏的光越來越暗,從嫁給他起從未一起吃過一次飯睡過一張床,就連話他都不曾與她多說。


    在他的心裏根本沒有金允恩這幾個字。


    她的目光陰沉不定,心情如同這漫天的飛雪飄忽不定。


    黎落握著閱筱的手:“你為何不生氣?”


    “生氣不起來,隻覺得她有些可憐,愛而不得又生活在煎熬與嫉妒之中,每天隻會猜疑痛苦發狂,失去了自己與人生。”閱筱握著茶杯,等滾燙的茶杯在她手心慢慢冷卻下來。


    黎落點點頭:“我覺得未寒哥哥也可憐。”


    “男人的可憐和女人的可憐是不一樣的,男人陷入感情會有事業作為依托,他的心總不是那麽投入,而女人不同,一旦陷入感情便是她全部,一點也遺漏不了,所以到頭來女人會傷得最重。”閱筱看著似懂非懂的黎落:“你隻需記住,在愛情裏一定要給自己留幾分,懂了嗎?”


    “嗯.”黎落點點頭。


    忽然聽到有人在外喊道:“黎落!”


    黎落一蹦而起,臉上帶著驚喜:“是他!!”


    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蹤影,閱筱疑惑的走出門,看見黎落連披風都沒有披就奔進了雪中,北疆王子滿身是雪的站在院中,見到黎落大笑著把她抱起轉了個圈,黎落笑聲如銀鈴,凍紅的臉洋溢著幸福。


    “你怎麽來了?”黎落緊緊摟著他。


    “雪太大,我擔心你便過來了,明年與你們一起走。”


    “不是說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嗎?”


    “有什麽事情比你更重要?”


    閱筱微笑著看著站在雪裏的兩個人,淺笑安然大概就是如此。


    “你開心嗎?”百墨走了過來也看著黎落。


    “開心,為她開心。”閱筱由衷的說。


    總要有一個人有好的歸宿。


    百墨側著身看著閱筱:“若是你願意…………”


    “我不願意。”閱筱答道:“我不喜歡與人分享也不屑與人分享。”


    百墨無奈的歎了口氣:“在這樣的世間並不容易做到。”


    “那便不要。並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閱筱轉身迴到了屋裏。


    茶壺在爐子上冒著熱氣,空氣中氳溫著淡淡的暖意,她走進房間背靠著門,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空落。


    有了歸尼的領路就算在漫天大雪之中也走得很是順暢,不出半日便到了北疆部落的帳篷。


    馬車還未靠近就聽見歡樂的歌聲和著風聲漫天飛揚,那高亢而渾厚的聲音穿越了雪花與銀樹。


    閱筱從未見過這麽大的雪,滿滿的撲了下來,樹上路上全是厚厚的一層,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隻能看見一片銀色,好象整個世界都是用銀子來裝飾而成的。


    順著歌聲他們看見了一座座的帳篷,那帳篷很大,上麵全是鮮豔的彩繪,具有異域的風情。


    閱筱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她戴著厚厚的白色冬帽,穿著深紫色的夾襖,披著百墨特意給她的銀狐夾棉披風,冬鞋在雪地上踩出了咯吱的聲音,她覺得異常有趣,便挑著沒有人踩的地方下腳,有時候雪很深她便差點摔倒,拚命的平衡著讓自己穩住,隨後釋然一笑。


    遲未寒在不遠處看著,他的嘴角隨著她的笑容慢慢上翹,依然還是那個她,隻是心慢慢的藏了起來。


    閱筱一路跳著,忽然腳一滑卻被百墨緊緊抓著,他的掌心握住她冰冷的手,就這樣抓著一路向前。


    閱筱掙脫了兩下並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如同鐵鉗一般卻十分溫暖,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一雙黑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瀲灩的水,清泠而深邃,整張麵容顯出幾分高貴與張揚傲然之氣。


    他側過臉低聲道:“金允恩的臉色很是不好,你那個遲大人一直看著你呢。”


    閱筱心裏一緊,不再掙紮,順從的握住百墨的手低頭不語。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百墨笑道:“即便你不去招惹他也總歸斷不了他的心思。”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嫁了。”閱筱迴答。


    “這我就放心了。”筆蒾樓


    “你放什麽心?”閱筱有些奇怪。


    “既然你不會隨便嫁給我自然也不會隨便嫁給其他人。”百墨哈哈一笑。


    閱筱很是無語:“你怎麽就這麽有自信?不,是自戀。”


    百墨得意的嘲諷道:“我從來就不是謙虛的人。”


    兩人說著走進了帳篷,金允恩看著遲未寒滿臉的陰霾冷笑了一聲。


    剛剛走入帳篷就見北疆王迎了過來,單膝跪在地上:“恭迎百帝。”


    身後的大臣國戚也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百墨鬆開閱筱的手道:“不必拘泥都坐吧。”


    北疆王忙讓百?墨上坐,剛剛落坐就聽見木琴響起如天籟奏出心中最美的歌謠,如山澗小徑蜿蜿蜒蜒百折千迴;如大自然的歌聲不禁雕琢質樸自然。


    一群穿著大紅色北疆服裝的女子飄然而至,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並。


    琴聲越來越激昂,女孩們踏著長靴旋轉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大家喝彩聲一片。


    談笑間,烤全羊大壇的酒送了上來,帳篷裏的火也燒的旺旺的,一團火熱。


    北疆王敬了一碗酒道:“我們北疆有句俗語多求則貴,少求則賤,咱們去羿都求親不下五十次終於把黎落公主盼來了。”


    百?墨喝了一口酒:“按說黎落求個一百次也不為過,朕這個妹妹心眼實,往後你們一定要以誠心相待。”


    北疆王子忙單膝跪地認真許諾道:“我歸尼指天發誓,一定會好好待黎落,絕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黎落聽著臉都紅了,含情脈脈的看著歸尼。


    兩個人四目相對。


    “這誓言你可要記住了,後日便是喜宴,從今天起不醉不歡。”百?墨端起酒碗。


    閱筱也想端一杯卻被綠袖拿開:“剛剛就囑咐我要看著你,要是喝醉洋相就出大了。”


    北疆在高齊的最北麵,到了這時便是大雪鋪地,除了白色便是白色,放眼看去,天際屹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雪山綿綿長長,仿佛還流溢著嫋嫋的顫音。


    閱筱起得頗早,心裏想著熱鬧便出了帳篷,天色微明,朦朧中天際裏靜臥著一條銀雕玉塑的飛龍,雪居然停了,風也未來,一時間少了風起雪湧的熱鬧,整個北疆安靜了許多。


    忙於婚宴的人早早的起了床,趁著天光殺羊的殺羊,布置的布置,細碎的忙碌著。


    北疆的婚姻相比高齊似乎簡單很多,也自由許多,沒有什麽繁文縟節。


    閱筱在各個帳篷間穿梭著,繞有興趣的看著那些臉上紅撲撲的男男女女在燒開的熱水中放奶片,把一壇壇的酒放進帳篷,隨著太陽的升起各種聲音都喧鬧起來。


    笑聲說話聲羊的叫聲,還有天生的蒼鷹發出長而尖利的唿哨。


    閱筱雖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他們臉上燦爛的自然的喜悅毫不掩飾的喜悅感染了她。


    她哼著歌兒四處看著,忽然聽見喧鬧之聲,原來是一群男人在騎馬搶著羊皮。


    他們的馬在雪地上奔騰,羊皮從這個人手中換到另一個人手中。


    “搶到羊皮的人可以讓一個人為他做一件事。”一個孩子走了過來,吃著奶片,縮著鼻涕。


    “什麽人什麽事都行嗎?”閱筱問。


    孩子點點頭:“在比賽結束時,羊皮在誰手上他就擁有這個權利,不管要求什麽人都可以。”


    “你們的王,王子都可以?”


    男孩點點頭:“都可以,隻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去找王提要求。”


    “那是不是任何要求都可以?”


    “不能取人性命不能觸怒阿祖不能傷天害理,除此之外都行。”


    “是嗎?我倒是很想要那張羊皮。”閱筱道。


    她看到遲未寒騎著馬衝進了馬群,他身手極為靈活,在馬上繞過了對手,輕鬆的搶到了羊皮。


    其他男人看到了他是強勁的對手便相互聯合向遲未寒逼近,一時間十幾匹馬都追著遲未寒的馬兒,閱筱的心有些忐忑,她的眼睛跟著遲未寒,隻看見他如燕子般矯健,對左右的夾擊不以為然,他騎著馬,那深紫色的長袍襯著他被凍得微紅的臉更加白皙,他護著羊皮躲避著四麵八方的追捕,馬兒在雪地上留下歡騰繁雜的腳印。


    一聲唿嘯,比賽結束。


    羊皮最後依然在遲未寒手上,四周響起掌聲,閱筱才發現激烈的比賽吸引力眾多的觀眾。


    遲未寒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走到閱筱跟前,他把羊皮遞給閱筱:“給。”


    閱筱慌亂的說:“我不要。”


    “那便扔了吧。”遲未寒把羊皮扔在她的腳下。


    他騎著馬離開了,閱筱看著羊皮,俯身把羊皮撿起來,拍幹淨上麵的雪。


    “你要羊皮做什麽?”小男孩兒好奇地問。


    “有很重要的事。”閱筱抱著羊皮走進了黎落的帳篷。


    黎落正梳妝打扮,床上放這寶藍色北疆服裝,是明天新娘服。


    歸尼站在一旁一臉寵溺的看著黎落,閱筱走上前把羊皮遞給歸尼:“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歸尼接過羊皮一臉驚訝:“你搶的?”


    “你要答應我這一輩子除了黎落不娶其他女人。”閱筱鄭重的說。


    歸尼看著閱筱:“你知道這羊皮的意義嗎?除了讓我替你殺人,我什麽都可以答應。”


    “我隻有這一個要求。”閱筱看著歸尼:“你做不到?”


    “不是不是。”歸尼擺手:“你這個要求即便你不說我也發誓會做到,等於你浪費了一個請求。”


    “不浪費,黎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幸福是我的願望。”閱筱認真的說:“歸尼,我知道你對黎落一片真心,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一輩子太長,你們會遇到一些人一些事,我怕你會忘記當初到誓言,所以我把羊皮給你,這是給阿祖的誓言,這樣我就不怕了。”


    “閱筱……”黎落站起來抱住她。


    “好啦,都要成新娘子了還撒嬌,把手伸出來。”閱筱拍著她的背。


    黎落伸出手,閱筱從腰間取出兩個玉佩,這玉佩是她托南都最好的工匠做的,一塊上刻著一朵荷花另一塊上刻著蓮葉,兩塊大小一樣,閱筱把兩塊放在一起輕輕一按,兩塊玉佩便成了一塊玉佩,上麵是一朵開放在荷葉上的並蒂蓮。


    “蓮葉蓮花連成同心,花開並蒂永不分離。祝你們二人百年好合永遠幸福。”閱筱把玉佩一人一塊的塞到他們手心。


    黎落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閱筱趕緊道:“我還沒有說完呢,這玉佩可是問發了大價錢得,我先說好,等日後你們是要加倍奉還的,你們可不許賴賬。”


    黎落破涕為笑:“知道啦,財迷,現在當了官有了俸祿倒更摳門了。”


    “知道就好,你趕緊的,聽說還有摔跤比賽,一起去看看熱鬧。”閱筱催到。


    黎落一聽有熱鬧看又咋咋唿唿的喊著打扮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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