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趾骨。”馬起源夾起一隻雞爪指著道。


    “胡說,這是趾骨加跗骨。”田起勝道。


    “不對,這應該是趾骨、跗骨加上脛骨。”錢前認真的說。


    “我這個沒有爭議,就是肋骨。”吳桐夾起一塊烤羊排。


    “嚴格上說這個是肋骨加肋軟骨。”餘天糾正。


    閱筱撕著羊排吃得津津有味:“你們消停一點,能不能好好吃飯?”


    “古語說:溫故而知新,又說精於勤、荒於嬉…………”錢前一本正經道。


    閱筱壓壓手:“古人說的都有道理,隻是古人也說過:唯有美色與美食不可辜負也。咱們一個月聚一次餐吃一頓好的,都好好吃飯。”


    “可是由你付錢?”田起勝問。


    餘天忙道:“上一次便是領事,隻一次就我吧。”


    閱筱不高興了,放下羊排:“怎麽著,看不起我是吧,哪裏輪得到你來請?你一個月才十兩銀子就別湊熱鬧了。留著娶媳婦吧,我來,盡管吃。”


    “我……~”餘天剛想說話,大夥哄鬧起來,加菜的加菜加酒的加酒。


    在法醫院已經兩個月了,看著盛夏漸漸轉向微秋,閱筱白日在大理寺晚上在宮裏,她幾乎沒有再碰見過遲未寒,自然不知道在每個夜裏有個人躲在宮門附近的樹後等著她迴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跟著她,直到她走進芷汀院。


    閱筱有意無意的迴避著他,總是天黑才會迴宮,而且就連百帝也隻見過幾麵,大家似乎都忙碌起來。


    酒足飯飽,閱筱慢慢的走進宮裏,不用出示宮牌守衛便會放她進去還會對她畢恭畢敬,似乎默認她便是那個來去自由性格與眾不同的純妃。


    她來到荷花池邊,荷花已經有了殘敗的跡象,似乎一下子步入了老年,“紅藕香殘玉簟秋”了,全然成了另一種景色,另一種情懷。


    “路途煙雨故人稀,黃菊麗,山骨細,水寒荷破人憔悴”她忽然開口,愣愣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繁華消失殆盡,荷塘“花凋香渺謝紅妝”獨留殘葉對秋光,夏天碧綠一池的豔紅,秋來,又一夜風雨,隻“留得殘荷聽雨聲”,衰殘荷葉上晶瑩的露珠,讓人迴憶夏日它們勝美的季節。


    閱筱從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不知為何今夜她變得格外傷感,也許是這幾乎圓滿的月還是這滿目瘡痍的荷塘,又或者是漸漸清冷的夜不再有人陪伴。


    “好想迴家。”閱筱低聲說。


    遲未寒躲在竹林後,他就這樣看著她,安靜的坐在那,竟有著平日沒有的乖巧,居然讓他更加心疼。


    他想上前抱著她,和以前一樣。可是終究沒有動。


    閱筱坐了一會兒,站起來慢慢的走了。


    遲未寒的手緊緊握著竹竿,幾乎要把那竹子捏碎。


    閱筱剛剛進去,碧玉就上前道:“剛剛皇後宮中送來一個帖子,說後日是中秋,請姑娘去宮宴還有賞月。”


    “不想去。”閱筱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你該不會是為了遲大人吧,我都說過那麽多少次了,他與新羅公主成婚根本不是他自願,是皇上的意思,而且遲大人一直都是拒絕的,都成婚兩個多月了都沒有住在一起,我聽青墨說現在他們也是各住一房,新羅公主為此都鬧了好幾迴了。可見遲大人對你是一片真心的。”


    “那又如何?”綠袖打來水,撒進玫瑰花瓣:“都是別人的夫君了,這樣的真心有何用?”


    “你怎麽老是拖我後腿呀。”碧玉很是不高興。


    綠袖道:“那你說說,姑娘即便知道遲大人是真心能怎樣?做妾?做二房?不要名分?”


    “這…………”碧玉也迴答不出。


    “所以說你以後少在姑娘麵前說遲大人,若是真心當初就不應該娶,明明知道姑娘隻身在南都為何還要娶別人?可見並不是真心,姑娘早點斷了念想的好。”綠袖說話一針見血。


    “那還不是你去信說姑娘已經被百帝納為了妃子遲大人才下的決心,你們不知道收到你的信遲大人又吐了血昏了過去,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後來死了心才娶了新羅公主。”碧玉道。


    “什麽??”綠袖與閱筱都驚訝起來,閱筱一骨碌爬起來:“什麽信?綠袖從未去過信。”


    綠袖臉都白了,忙舉手立誓道:“真的不是我,姑娘我可以發誓,若是我便天打雷劈。”


    “明明就有,大家都看見了,字跡與綠袖一模一樣。”碧玉也愣了:“要不是這封信大人是一定會等姑娘到老到死的。


    閱筱慢慢的在床沿坐下:“綠袖,我信你,不必起誓,這件事有蹊蹺。”


    忽然她蹭的站了起來,她臉色很是不好看,想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麽,快步走了出去。


    “不要跟來。”


    她腳步匆匆,到最後幾乎要跑起來,三步兩步跨上勤政殿的台階,門口的守衛看見她溫和的攔住:“純妃娘娘,皇上現在在議事。”


    “我不是純妃,讓開。”閱筱冷冷道。


    “皇上有令誰也不讓進,您就不要讓小的為難了。”士兵們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若是別人趕就趕走了,但眼前這個雖說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但聽說是皇上的掌上寶,來去隨意,就連前幾日皇上還親自問過純妃可有來過。


    趕與不趕都是死罪,兩個侍衛都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


    閱筱趁他們不注意推門而入,攔都未能攔住,她幾乎是闖進去的,屋內的幾位大臣都很是愕然,百?墨看見她站了起來:“你來了?”


    大臣一見皇上如此,知道此人應十分特殊便都識相的退出去了,閱筱鐵青著臉看著百?墨一言不發。


    百?墨微笑著:“什麽事情惹你生氣了?臉都紅了。”


    “是你模仿綠袖的筆跡寫的信是吧?綠袖在你身邊多年,你要學她的字跡易如反掌,你為何要這樣做??”閱筱滿腔的憤怒化作高聲的質問,整個勤政殿都迴蕩著她的吼聲。


    “看來那個傻碧玉這消息給的有點晚。”百?墨依然微笑:“的確是我,至於目的你應該很清楚,你是我的。”


    閱筱胸口起伏著,眼睛都因為生氣有些微紅:“你的?憑什麽?你憑什麽斷了我的幸福我的念想?你算老幾?百?墨,你果真是個卑鄙無恥的人。”


    “幸福不是隻有他才能給。”百?墨看著閱筱,想上前抱她。


    閱筱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就一封信你便改變了我的一生,我不服氣。”


    “我改變不了,他若愛你那天便會救你,他若愛你就算你成為了我的妃子他也會等你,不是我斷了你的幸福,是他自己斷了你的幸福,他給不了。”百?墨緩緩道,他的神色平靜淡然。


    “即便是如此,也不是你能插手!!你管不了我的人生!”閱筱吼道,她的情緒瞬間崩潰,看到屏風旁掛著一把劍她衝上去把劍拔出來指著百?墨的胸膛恨恨道:“你管不了我,你以為用這樣無恥的手段就可以控製我嗎?那你錯了,我是人,不是你養在身邊的寵物,就算你關住我,我也會拚死掙脫牢籠就算是死,也願意!”


    閱筱的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她的神色絕望又決絕,那劍緊緊的抵著百?墨的胸膛,她似乎已經不是她自己,眼裏墨雲翻騰電閃雷鳴。


    百?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她,有些瘋狂但卻莫名的性感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動心。


    眼前的她已然不是野貓而是強大到他都有些膽寒的獅子,她眼裏有著殺氣,毫不掩飾。


    “把劍放下,它會傷了你。”百?墨注視著她柔聲道。


    “劍就是用來殺人的。”閱筱微微抬起頭。


    百?墨看著她,看見她眼裏那深深的恨意,他握住劍刃往上移了一寸,狠狠往前一靠,劍刺進了他的肩膀。


    閱筱看見他握住劍刃的手有著血跡,她也感覺得到那劍刺進他身體的疼痛,可是她紋絲不動,也靜靜的倔強的看著他。


    “這一劍算是我還你的。”百?墨輕聲道,他的肩膀很疼。


    “還我?你搞錯了,這一劍本來就是你應得的。”閱筱冷冷的迴答。


    她拔出劍,劍尖上有著鮮紅的血跡。


    百?墨顧不得疼痛一把把她拉入懷中,渴望的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的雙唇,閱筱不停的掙紮卻被他把手反鎖在身後動彈不得,她心裏怒火中燒,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百?墨吃痛的移開雙唇,那唇上有著隱隱血跡,但唇邊卻揚起一絲微笑:“我要你。”


    “做夢。”閱筱掙紮著,她的肩膀很疼,雙手被百?墨緊緊扣在身後,兩個人很緊,她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唿吸:“我會親手殺了你,也會讓他殺了你。”


    百?墨看著不停掙紮的她,就像是一隻被陷阱絆住的小麋鹿:“是嗎?那我要好好謝謝你。這件事他若知曉得便會動武,一國使臣與君王刀劍相向便是最好的起兵緣由。我有十萬精兵,現在羿都隻有四萬強將,就算遲將軍,李將軍用兵如神,可是總歸是懸殊太大,何況我手上還有人質,對了,我忘記說了,如果因為你他動武,你說新月會怎樣?就算不因愛生恨也一定會袖手旁觀,我正好一直在尋找機會起兵,若是你願意幫忙,我自然高興。”


    他狡黠一笑。


    “卑鄙無恥!!”閱筱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


    百?墨鬆開她的手:“我說的話都是實話,你若是不怕羿都頃刻覆滅不怕你的心上人成為千古罪人盡管去說。”:筆瞇樓


    閱筱拿起地上的劍向他刺去,百?墨輕鬆躲過把她攬入懷中:“說了危險不要傷到自己,我是天下的王應該要有天下獨一無二的女人陪伴,你就是那個女人。”


    閱筱冷笑雙手握劍狠狠朝百?墨劈去,忽然隻聽見瓷器破碎的聲音,皇後嚇得花容失色,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百?墨一見奪過她手上的劍:“說了要你不要貪玩,這劍很快。”


    皇後見百?墨肩膀上手掌上都有血跡輕叫一聲:“屋外的奴婢都死了嗎?快叫太醫,不,叫花大人,閱姑娘你居然刺傷皇上?”


    “不是她,她要學劍,誤傷而已。”百?墨輕鬆的說。


    “是我,我想殺了他。”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把解剖刀狠狠向百?墨刺去,百?墨沒有防備,手臂上已經劃了一刀。


    “閱姑娘,你不要衝動,他是皇上,你這樣便是死罪。”皇後聲音有些顫抖:“你把刀放下,我什麽都答應你。”


    閱筱看著皇後眼裏滿是驚慌,那驚慌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她愛的男人。


    “你為什麽不喊人?”閱筱問。


    “你離他太近了。”皇後眼裏有些淚花。


    閱筱一笑:“什麽都答應?那我要做皇後。”


    “可以,隻要你放了他我這個位置給你。”皇後不假思索的迴答。


    “你……瘋了?我說的是皇後。”


    “我知道,我可以不要,我隻要他。”皇後可憐兮兮的迴答。


    閱筱冷笑一聲,迴頭看著百?墨:“你福氣不淺。”


    “可是我還是要你。”百?墨注視著他。


    閱筱眼裏放著狠光又舉起解剖刀,門被推開,遲未寒青墨衝了進來看見閱筱舉著刀,遲未寒飛身而上攔住了她:“筱兒,會判死罪的。”


    閱筱看著他,眼裏忽然滲滿淚,她有許多話想告訴他可是她想到了百?墨的話,她看了一眼百?墨,他坐在那靜靜的看著她。


    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垂下了眼簾不再看他,每看一眼心就會劇痛不止。


    遲未寒把解剖刀從她手中取下,輕聲道:“你若要他死,我幫你,你不要動手。”


    閱筱的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百?墨站起來哈哈一笑:“不過就是朕與愛妃之間開個玩笑,是朕過份了,惹愛妃不痛快,朕認錯,你啊,兇起來比平時更好看。”


    說著把閱筱拉了過來,閱筱掙脫他的手:“你這都不殺我嗎?”


    “朕怎麽舍得?而且朕也是故意的,不然你怎麽能接近我?傻瓜。”百?墨笑起來:“遲大人都未必是朕的對手何況你,一些小傷何必一屋子的人來。”


    閱筱冷冷道:“不殺我,你可別後悔,從今日起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若是你能忍那便忍著。”


    百?墨看著她,覺得她越來越有意思了,一把攬住她,在她耳邊道:“除了我的性命,其他你想怎樣便是怎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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