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遲未寒沉默了片刻又道:“蕊心現在在何處?”


    明公子忽然大笑起來,笑聲迴蕩在整個大堂,印著搖曳的燭光顯得格外悲涼可怖。


    閱筱披著黑色披風與碧玉在街上走著,她左顧右盼不時迴頭,很是緊張不安。


    碧玉拉住閱筱道:“姑娘,我們還是迴去算了,這樣做太危險了,為了一個遲未寒值得嗎?他本就是我們的仇人,豫王若能趁機把他拉下豈不更好?”


    閱筱停下腳步,神情嚴肅:“碧玉,你搞錯了,遲未寒是你的仇人並不是我的仇人。我答應豫王去取密信,一是為了顧全你們的性命,二是若是他真有密信就說明他是不折不扣奪權反國的逆賊,不值得我去為他申辯。但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在伸張正義在救別人的命,若是這個兇手不抓住,恐怕還會有更多無辜的女孩被殺死去。碧玉,家國情仇固然重要,但是非黑白也同樣重要,在這件事上,在道義上,豫王已經輸了。”


    她堅定的把黑色披風取下,露出了紅色衣裙:“碧玉,你可願意幫我?”


    碧玉用力點點頭:“姑娘不怕我也不怕,姑娘心有大義碧玉也如此。”


    閱筱哆嗦了一下:“我哪有這個高度喲,在生死麵前一切都是小事,隻是做人嘛還是要有底線,不然和做鹹魚有什麽區別?你們這沒有網絡沒有科技,除了以身試險沒有什麽有效的法子。我告訴你,我不僅怕死還很怕死,隻是我覺得我死不了罷了,畢竟我是女主角,我就這麽死了你們劇情怎麽開展?放心。”


    碧玉幫閱筱拿好披風:“那姑娘你自己要小心,你放心我會跟著。”


    “不要跟太近了,那禽獸會武功,太近了反而起疑。”閱筱囑咐道。


    蔚都的路都是麻石路,坑坑窪窪,又有些濕滑,閱筱的心吊在了嗓子眼,感覺自己是在拍鬼片。


    穿著紅色長裙出沒在無人的小巷之中,身前是黑暗身後是暗黑,而且還非常應景的起了一層薄霧。


    “你都查到這裏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蕊心是誰。”明公子收起笑,看著遲未寒:“隱王府的夫人名叫蕊心。”


    明公子說完嘴角上翹,有些諷刺與嘲弄,他目光閃爍的看著遲未寒,遲未寒心裏一驚,臉色微變:“胡言亂語!”


    明公子又仰起頭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當官的是最靠不住的,當年的童大人現在的遲大人都差不多。還是得靠我自己,這麽些年來,我憑著蛛絲馬跡不斷尋找,一直窺伺著他何時犯案,可是子衿成了他最後一個目標,我像隻困獸一般在四處徘徊,慢慢的尋找,直到我找到了文家。可是當我找到奇珍閣時,文玉衡已經去世,她嫁給邱啟智不過兩年便香消玉殞。”


    “為什麽死亡?”


    “生病。病死的。”明公子神色淡然。


    遲未寒站起來:“文玉衡死亡的時間與兇手不再犯案的時間一致。有人說是因為他在此時結婚了,既然文玉衡死了,那還有誰能安撫他的心?”


    明公子喝了一口茶,並沒有迴答他的話:“我一直在找蕊心,找到蕊心就知道文玉衡相愛之人是誰,可惜的是,我找遍了整個羿都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四處雲遊,終於去年在五太山的道觀裏遇到了她。”


    遲未寒看著明公子道:“她並未告訴你那個人是誰是嗎?”


    “是。我把她留於道觀,不論是苦口婆心或者是威逼利誘她都一聲不吭,那時的她身體不太好,走之前她忽然開口說,她會還債。不過多久之後,她便去世了。”明公子神色淒然,他良久的看著茶杯。


    遲未寒卻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窗外夜色濃暗還有一些涼意。


    “你和我一樣也懷疑他是嗎?”明公子抬起頭看著窗邊的遲未寒。


    遲未寒緩聲道:“是,但是卻有很多事說不明白,所以我不能下結論。”


    明公子冷笑了一下:“是啊,什麽都是要證據的。其實我還是太蠢,這麽多年也隻想著要找一份證據再去殺了那個禽獸,可是查到最後卻使我疑惑,有時候我想,是不是幹脆一刀結果了他。”


    遲未寒迴頭:“不必做君子也不要做小人。”


    “君子又如何小人又如何?我曆經千辛萬苦跟著他來到蔚都,卻沒有想到縣主居然死了!我太驚訝了,世上誰死都有可能,縣主怎麽會死了?你說是嗎?遲大人,你是不是也很震驚?”明公子瞪大眼睛,那眼睛布滿血絲。


    遲未寒又坐了下來:“且不說這些,你一直跟著他就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縣主死的那一天正是中秋節,四處都有人祈福賞月,我也在為子衿祈福願她在天上一切安好,誰想第二天聽到了縣主被殺的消息!我不敢相信!誰死都不可能是縣主死啊!我追蹤他那麽久,難道錯了嗎?他怎麽會殺自己的女兒呢?”明公子眼裏透著震驚不甘和疑惑。


    在一旁認真記錄的青墨筆都驚掉了:“大人……你們懷疑是……是隱王?這不可能,如果他是兇手,他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女兒??”


    明公子低聲笑了起來:“我也很想知道,我起初隻是懷疑,後來有一次,在蕊心出殯時我看到了那星星似的夜明珠,我看見他把那夜明珠放進了蕊心的棺材裏。”


    “你一年前就知道他是兇手?”


    “是。所以我一直找機會除掉他,但蕊心死後,他幾乎都是四處遊曆,他本身武功高強,我無法近身,所以隻能一直跟著他等待時機,我都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隻要我沒有死便還有機會。”明公子低垂著頭,他神色黯淡,因為風吹日曬而變得粗糙的臉上突現了一絲老態。


    遲未寒問:“那日在肖家你也在,你是不是也在跟著他。”


    “是。我借著給肖公子做法混進了肖家,本來是想找機會接近他。”


    “隱王說他喝醉了,在花園小憩,可否是實話?”


    “他的確是在花園坐了一會兒,我拿著匕首準備靠近的時候,他忽然走開了,一轉眼就不見了,但一柱香的時間他又迴到宴席喝酒了。”明公子說道:“我疑心他是發現了有人跟著他所躲了起來,我也隻得慢慢退迴繼續在肖家找他。”明公子迴憶道:“所以我很納悶,按你們的調查醉春閣的女子是被馬車載到郊外被殺的,來去至少兩個時辰,但他確實隻消失了一柱香的時間,所以他應該不會是兇手。從那次以後我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遲未寒站了起來,來迴走著忽然他問:“他的馬車那時候還在嗎?”


    “馬車?”明公子側著頭仔細搜尋著:“我記不太清了,馬車都放在巷口的位置,隔得有些遠,就算有人騎馬走了也是不知道的。”


    青墨搖搖頭還是一臉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你都說了他一直在肖家,綁走醉春閣的女子然後殺了需要那麽長的時間,他怎麽可能做到?難不成他是神仙不成?能夠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裏或者能夠分身?”


    遲未寒心裏一驚:“分身?如果他真的是分身呢?”


    “什麽意思?”青墨和明公子問。


    “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我們一早就要去一趟隱王府.,隻可惜我們沒有證據。”


    明公子也站了起來:“遲大人,你也一直懷疑隱王是不是?如果是他,你會抓他嗎?”


    “如果是他,他便是十惡不赦的惡魔,我不會手軟。”


    “那我願意做人證,我親眼看見他把夜明珠放進蕊心的棺材,我可以作證!”


    遲未寒點點頭:“也隻能如此,隻要他與你能夠當麵對峙我們便能套出新的口供,此事重大,切不能外露。”


    閱筱在路上走了很久,累到腿都麻了,她歎了口氣坐到了河邊的石凳上,捶著腳:“都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鬼影子都沒有看見一個,看來今天是沒有希望了。”


    忽然她覺得身後有人的腳步聲,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是殺人魔吧……


    她聽見自己是心跳“咚咚咚咚”的一下一下捶到胸口裏,她鎮定了一下猛然迴頭,鬆了一口氣。


    “隱王。”閱筱站起來行禮。


    隱王溫和的笑道:“原來是遲娘子,娘子這麽晚為何還在外遊蕩?最近不太平,還是迴去得好。”


    閱筱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一個人悶得慌。”


    “世侄呢?”


    “他還不是在斷案?若還是結不了案估計皇上那兒沒有辦法交代。”閱筱有些悶悶不樂。


    隱王指著路邊的馬車道:“這夜裏不安全,還是坐馬車迴驛站吧,已經快亥時,若還不迴去世侄也擔心的。”


    閱筱看了看路邊的馬車,她沒有馬上答應,隻問:“隱王為何還在外?”


    隱王看著河麵道:“睡不著,出來走走。”


    “那我就不打擾隱王了,我自己迴去便是,小滿等會也會派人來接我。”閱筱行禮拒絕。


    “不打擾,反正我也無事,送一程也無妨。”隱王看著這一身紅衣,目光開始變得閃爍不定:“遲娘子今日為何穿得如此喜慶?”


    閱筱見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捉摸不透,她心裏開始發毛,隱王這時候在外本就奇怪,她嗅到了一絲危險趕緊道:“隱王趕緊迴去吧,我這就迴驛站,不要送了,青墨已經在接的路上了。”


    說完,就要跑。誰知隱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目光變色怪異:“不需要接了,你今日也不必迴去了。”


    閱筱忽然明白,那個殺人魔居然是隱王,她真是難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麽會是殺人魔呢?他的縣主也死了啊!


    “放手!你想幹什麽?”閱筱又叫又踢,遠處的碧玉見狀,飛快衝了過來了,揮拳而向。


    隱王隻一隻手掌便擋住了碧玉的拳,他邪惡一笑,手腕一推,碧玉後退了好幾步。


    碧玉又一次衝了上來,她會一些功夫,但算上武功高強,又是一個女子,哪裏是禦前侍衛的對手。


    隱王一隻手架住閱筱的脖子,一隻手手腕一旋,正中碧玉的胸口,一時間碧玉噴出一口鮮血,被打倒在地。


    他迴過頭憤怒的咆哮:“你是故意的,你居然是故意的!”


    閱筱看見碧玉似乎不是對手忙喊到:“煙花!”


    碧玉掙紮著站了起來,拉開手中的煙花,刹那間天空中開著紅色的巨型花朵。


    青墨聽到煙花聲,跑出去喜滋滋的看著:“碧玉這丫頭果真放煙花給我看。”


    遲未寒卻很是疑惑,敏感的問:“碧玉為何要給你放煙花?”


    “誰知道呢?她說看見煙花要我馬上去找她,大人,要是無事我可否離開一會兒?”


    遲未寒皺著眉忽然說了句:“不好!青墨,備馬!”


    兩個人騎著馬朝煙花處狂奔,還未到就見碧玉跌跌撞撞的跑著,看見他們兩個便開始哭起來:“快救姑娘,隱王把她擄走了。”


    青墨馬上下馬扶住她:“怎麽迴事?”


    碧玉從未如此怯弱,哭得梨花帶雨:“姑娘想把兇手引出來,結果隱王出現了,他把小姐推進了車裏,你們趕快去追,不然姑娘就真的沒命了。”


    遲未寒一聽,心一沉,腦子裏轟隆一聲響,狠狠抽了馬一鞭,駿馬嘶吼一聲,疾馳而去。


    “沉如雁,你這個瘋女人!”遲未寒在心裏罵道。


    閱筱被隱王強迫的捆住雙手,她不停掙紮著,隱王粗暴的給了她一耳光:“別動!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聽話的女人!”


    閱筱見他精神狀態已然不對,臉部抽搐著,似乎隨時都會發狂,這時候不能再坐以待斃,按他的習慣他不會這麽早把她殺了。


    她冷笑一聲:“如果蕊心知道你殺了她的女兒會怎樣?”


    隱王一愣,臉上抽搐得更厲害了,他似乎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不是我,我不知道是年兒,我不知道……我明明說了要她在家待著,我怎麽會知道她跑了出去?我也是……太不聽話了,太不聽話了。”


    “蕊心死後你又開始控製不住自己是嗎?但是苦於沒有目標,所以你送了紅色裙子給樂兒,你本來是要殺她的對嗎?”閱筱開始冷靜下來,遲未寒看到煙花一定會來找他她的,必須拖延時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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