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什麽方向感,隱王府並沒有豫王府一半大,但也是房間許多,閱筱轉了半天看見有間房間與剛剛那間房很像,便推門進去。


    一股陰冷的寒氣襲來,這個房間有點陰沉,閱筱走了進去,卻方向這間房子有些奇特。


    這明顯是間女子的房間,湖綠色的床幔,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床的斜對麵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


    閱筱心想,這也能是縣主的房間,雖有人天天打掃,但這陰霾卻就去不散。


    她正準備離開,卻發現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女子,這名女子是位婦人,身材苗條,穿著青色褙裙,顯得十分樸素。


    她站在芙蓉花的一側,豔麗的芙蓉花配上她的暗青之色顯得她的沉穩,她皮膚白皙,眉心中間有顆黑痣,嘴角上俏,更添柔雅隨和。


    閱筱看著畫下有一行字:青帝五年蕊心大病之後春遊寶和園


    她看著這畫像裏的人總覺得畫像裏的夫人很是重要,卻一時想不起為何重要。


    她退出了房間,四處尋找著遲未寒,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這女子眉間有顆黑痣,難道她就是那個奇珍閣大師父所說的丫鬟?


    沒這麽巧吧,那她與隱王為何又結成了夫妻?


    世上這種概率實在太小了,如果真是,那她服侍的小姐拋棄了兇手,導致兇手性情大變,十五年後又殺了她的女兒?


    這電視劇也不是這麽演的啊,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她懶得再想,見遲未寒與隱王正在橋上,便小跑過去:“小滿。”


    遲未寒迴頭見她歡快的跑了過來,眼裏多了一分柔情:“餅學會了沒。”


    “學會了,迴羿都做給你吃。”閱筱笑容明媚。


    遲未寒見她臉上有著白色麵粉,伸出拇指輕輕把麵粉抹去。


    隱王在一旁默默看著,眼裏掩不住落寞與傷心:“隻羨鴛鴦不羨仙,人生在世再多的銀兩再高的爵位也不如與心意相通的人相處一世。”


    閱筱忙道:“隱王如此深情,夫人在天之靈也會感知。”


    隱王輕歎一聲:“我縱橫一生,到最後卻孑然一身,還是世侄好。”


    說著給了遲未寒右肩一拳,雖不太重,但右肩傷口為好,似乎又有開裂之勢,他覺得一陣劇痛,但仍然麵無異樣道:“小侄不過平常男子,過的也是平常人的生活,既然餅已學會我們也就不就留了。”


    說完,兩人便告辭了。


    隱王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角有些淚光輕聲道:“蕊心,沒有你在一旁,我該怎麽辦?”


    “問出什麽沒有?”遲未寒看著閱筱。


    “第一、縣主原本是不能出門的,她穿了樂兒的裙子才偷偷跑了出去。第二、樂兒的裙子是隱王賞給樂兒過年穿的,樂兒不舍得一直沒有穿,後來縣主要偷偷出門便穿了樂兒的衣裙。第三、隱王夫人去世不過一年不到。”閱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數著。


    “樂兒的衣服是隱王送的?你打聽了那個顧公子沒有?”遲未寒眼裏閃過一絲疑慮。


    “問了,廚娘說聽說是聽說有過一位顧公子,但並無來往,縣主來蔚都後並無聯係,怎麽,你想要知道什麽?”


    “夠了,今日表現不錯,這個給你。”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


    “這什麽?”閱筱打開一看很是驚詫:“銀子?”


    “你不是說要給薪水嗎?你今日打探出不少消息這個就是酬勞。”遲未寒不以為然道。


    閱筱開心得哈哈大笑:“你給我薪水?真給我?我領到工資了!”


    “若是不要就還迴來。”


    “要要要!不過不能要這麽多,我良心吧,做多少事給多少錢,絕不多拿。”說著從裏麵拿出兩粒碎銀子。


    遲未寒輕笑:“規矩還挺多。”


    閱筱俏皮一笑:“這叫職業道德,你為何同意給我薪水了?”


    “我替你買麻煩,不如你自己買。”遲未寒一臉嫌麻煩。


    “直男。”


    兩個人迴到縣令府,見門口多了一匹棗紅駿馬,遲未寒臉色一變,疾步走了進去:“師父!”


    康譽從門口出來:“未寒,查得怎樣?”


    遲未寒並不迴答隻道:“豫王參了一本?”


    閱筱見到康譽,高興得狂跑過來一把抱住康譽的胳膊:“爺爺!”


    康譽看見閱筱慈祥輕笑:“你可還好?”


    “好得很,我似乎還胖了。”閱筱轉了個圈。


    “今日來是皇上的意思還是豫王的意思?”遲未寒打斷道。


    “豫王參了一本,我這個老頭子已經立下軍令狀,三日之內破案,徒兒啊,豫王這次是鐵了心的針對你。”


    “我知道。”遲未寒點點頭。


    閱筱氣得臉都紅了,在心裏罵道:“小人!貨真價實的小人,前日才寫信過去罵了他一頓,誰知變本加厲居然參到皇上跟前去了。”


    “我剛剛看了這幾天的案卷,線索很少,又加上成年舊案,你可有把握?”康譽有些憂慮。


    “放心,明日便可破案。”遲未寒緩緩道,語言中很是自信。


    康譽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你不管破沒有破案,這頓罰是免不了的,豫王就是拿著朝廷命官死亡的事來說事,律法還在,估計你要卸任一陣子。”


    遲未寒似乎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他並不憤恨甚是冷靜。


    倒是一旁的閱筱聽不下去了:“憑什麽破了案還要收罰?”


    遲未寒見她氣得雙頰通紅,伸手點了她額頭一下:“朝廷命官被殺是要負責人的。”


    “又不是你殺的!”閱筱很是氣憤。


    “在我調查時被殺自然是要負責。”


    “這是什麽狗屁法律!皇上怎麽是非不分呢?”實在是火冒三丈高。


    “即便皇上不想追究,豫王也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他已然把我們當做眼中釘,正好有機會拔掉。”康譽道:“不過放心,有我在你不久便會迴來。”


    “又是豫王!”閱筱恨恨的跺著腳,快步走開了。


    她怒氣衝衝的跑進屋裏:“碧玉!拿紙筆!”


    碧玉見她氣得快要冒煙趕緊端來紙筆:“姑娘這是被誰氣著了?”


    “還有誰?你家主子!快,趕緊把握這信發了,一刻也不要耽擱。”閱筱提起筆在紙上畫了一會兒,小心把紙卷了起來,遞給碧玉。


    她實在是氣不過,上次罵他他居然變本加厲,拿著案件當工具,罔顧人命,這樣的人還有什麽人性?罵!罵死他!


    她氣唿唿的坐在桌前,又忐忑不安起來:“隻有三天的時間……那小滿若是沒有破案會怎樣?現在毫無頭緒一團亂麻,怎麽辦怎麽辦?”


    她一會兒坐一會兒站,能想的線索都想了一遍可是總是會有湊不上的部分。


    不行,這件事本就是被豫王逼上了絕路,說起來這件事也與她有些責任,若不是她讓豫王陪著去了奇珍閣,整件事也不會如此!


    都怪我,都怪我!


    她一會兒走來走去,一會兒扔著枕頭,怎麽辦呢?


    要是有盡早破案又能一擊即中的方法就好。


    忽然,她靈光一閃,眼裏閃過一絲光。


    “接下來你要怎麽辦?”康譽問:“豫王是如何知道兇手的細節的?”


    遲未寒默不作聲。


    “接下來你準備如何?”


    “再審一個重要的人便差不多了。”遲未寒胸有成竹。


    青墨走了進來,見老師父在便馬上行禮,又迴頭看了看遲未寒。


    遲未寒走出房間,青墨遞給他一張紙:“剛剛截到的信鴿。”


    遲未寒到開信便笑了起來:“王八蛋百?墨,毫無人性喪盡天良蛇蠍心腸惡貫滿盈,若還有下次便要你好看!”


    他笑著把信卷好遞給青墨:“把信放出去。”


    “大人居然笑了。”青墨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不是細作的條子嗎?為何是如此開心?


    遲未寒背著手,笑著搖搖頭:“即便你是細作,此刻也原諒你了。”


    “青墨,把道士提過來。”


    青墨領命馬上走了。


    “原來大人是會笑的。”不遠處如煙款款走來。


    “如煙姑娘。”遲未寒收起笑容。


    如煙淡笑道:“今日來是給大人送一個東西,大人結完這個案子可以看看。”


    說著把一條用手帕包好的物品遞了上去。


    遲未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賬簿?”


    “是。這是去年醉春閣的細章,這幾日我抄了一遍,大人不忙時可以看看。”如煙行禮:“如煙告退。”


    “你知道你把賬本給我意味著什麽嗎?”遲未寒喊住她。


    “知道,但是不後悔,若是能幫上大人,就算是踏腳石我也願意。”如煙迴頭嫣然一笑,不再迴頭的走了。


    遲未寒看著手中的賬本,走進了屋。


    入夜,天色漸暗,朦朧的黑色籠罩著蔚都的房屋,這裏的夜來得格外早,安靜而靜謐。


    閱筱探頭探腦的出了門,碧玉跟在身後,她麵色很是不安:“姑娘,這樣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你不是還會一點功夫嗎?再說上不上鉤還不知道呢,若是有危險你便拉響煙花便是,你和青墨說好了嗎?”閱筱不放心的問。


    “說是說了,但你又不準我透露半句,便隻告訴他煙花響了便趕緊來找我。”碧玉緊張的搓著手:“不知道他明白不明白。”


    “明白!肯定明白!煙花還能幹嘛,不就是求救信號嗎?他好歹也是大理寺的人,不會那麽蠢。”閱筱很是放心。


    青墨一臉傻笑,心裏美滋滋的:“碧玉居然約我看煙花,會不會太主動了一點,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點的好……也不是……主動一點多可愛啊。”青墨心裏想著,甜蜜得很。


    遲未寒滿臉嫌棄的看著青墨一會兒掩麵微笑,一會兒絞著手,一會兒做害羞狀,敲了敲桌子:“記錄。”


    “哦。”青墨嚇了一跳忙上收迴神,拿起筆。


    道士坐在遲未寒的麵前,泰然自若,毫無懼色,他對視這遲未寒,沒有半分躲閃。


    “大人想問什麽?貧道一定知無不言。”道士先開口。


    “什麽都想知道,包括十三年前的事。”遲未寒目光堅定,氣場強大。


    道士輕笑了一下:“十三年那麽久,我已經不記得了。”


    “怎麽會。刻骨銘心的事不會輕易忘記,碼頭上的那次大雨你一定還記得。”遲未寒玩著茶杯。


    那道士一驚:“你……”


    “不需要驚訝,明公子。”遲未寒抬起頭看著他。


    那道士驚訝更甚,時間飛逝他的臉已經布滿細細的皺紋,他的兩鬢已經花白,胡須也有些灰。


    青墨一聽也驚訝起來:“明公子?他是明公子?”


    遲未寒搖了搖水然後飲了下去:“十三年前,你痛失愛人後確實上山當了道士,卻一直沒有放棄研究殺人魔,你每天都會去尋找有關兇手的資料,所以你一定查到不少,你到蔚都也不是偶然。”


    明公子忽然笑了起來:“果真是大理寺少卿,的確,我等子衿下葬後便去了清風寺,我沒日沒夜的研究我所看到的那一點點線索,後來有一天我聽見有人在清風寺附近打聽我的消息,我當下意識到一定是兇手也知道我在碼頭附近,他怕我看見了他於是便來尋我,我便開始雲遊,我把線索放進櫃子裏,希望有人看懂是什麽意思,可惜沒有人查到我家,那個線索便耽擱了十年。”明公子長歎一聲:“但我沒有放棄,為了子衿我也一定要查。”


    “於是你就開始順藤摸瓜,你也去了奇珍閣,打聽到了什麽?”遲未寒接著問。


    “我打聽到星星夜明珠是一位小姐製造的。”


    “她是誰?”遲未寒看了道士一眼。


    “文家小姐,文玉衡,她二月初二嫁於禮部尚書邱啟智。”


    “玉衡……難怪會雕成星星的形狀。”遲未寒忽然明白。


    “我們也追查到此,隻知道是她丫鬟去了奇珍閣,但時間已久,已經找不到任何線索。”


    明公子笑了起來,有些苦澀:“蕊心,是蕊心去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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