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救世主身後,安瑟爾再一次深切的體會到自己所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有多麽的明智。


    “這房間有問題。”安瑟爾的手輕撫著胸口溫暖的圓珠,低聲說道。


    話音才落,便從圓珠上傳來若有似無的迴應,“鄧布利多在這裏?”


    “沒有,我想他會考慮到爭鬥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把他也牽扯進去,恐怕現在正在外麵等著。”安瑟爾看著麵前對峙的兩人,奇洛手裏正牢牢的攥著厄裏斯魔鏡,逼迫哈利乖乖的站在鏡子前。


    “這裏的感覺非常奇怪,”安瑟爾小心的躲開房間裏的另外兩人,沿著牆角尋找著什麽。“這房間似乎並不是盡頭,你能聽到外麵傳來隱隱約約的氣流聲嗎?這房間的四周應該還有別的空間,可卻沒有直接通過去的門。”


    “密室。”男人語氣肯定。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放開我!!!”痛苦的嚎叫呻|吟猛然響起,安瑟爾往中間一看,原來是奇洛被反應過來的救世主扯住了胳膊,兩人一起滾落在地上,奇洛痛苦的翻滾著想要將哈利甩開,但哈利卻死死拽著,盡管頭痛欲裂也不肯撒手,奇洛被碰觸到的皮膚開始紅腫脹痛,臉上也冒起了水泡。


    “總之,還是先把魔法石拿到手再說。”安瑟爾的視線落在哈利-波特的褲子口袋上,身子一動,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身旁,腳下靈巧的移動,躲避著地上兩人不斷扭轉的身體,看準了時機,手飛快的往外一劃,一顆圓溜溜的石頭便握在了掌心中,哈利-波特褲子裏的魔法石輕易的被安瑟爾掉了包,取而代之的是製作精良外表極像的仿製品。


    這仿製品是安瑟爾先前就做好的,花費了他不少的精力,不論是形狀材質還是顏色質感,都與真品一模一樣,對於外行人來說,兩塊石頭幾乎完全無法辨別出真假。


    奇洛的嚎叫聲逐漸微弱下去,頭頂上也冒出了絲絲白煙,後腦勺上的魂片不斷的咒罵吼叫,但這時哈利-波特似乎卻已經到了極限,眼神逐漸失去焦距,脖子一歪,身體立時癱軟,整個人都暈了過去,人事不知,奇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救世主用力的甩開,扔到了牆上。


    安瑟爾一勾手指,飛快的在哈利與牆之間加了一層可以起緩衝作用的魔法,所以本應極重的一次傷害,還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正要上前去看看哈利的情況,身體卻突然定在原地,耳朵一動,側目聆聽了半響,安瑟爾果斷的退迴到屋子的角落裏,在原本的隱身咒上又疊加了另一個高級隱身咒。


    奇洛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鄧布利多也同時衝破了火焰,踏了進來。


    魂片在鄧布利多的手裏簡直就像是一個做工低劣的塑料玩具,一踩就碎成末了,隻是在哈利-波特被抱出去救護之前,鄧布利多將他褲子口袋裏的魔法石贗品摸了出來,塞入了自己的口袋裏。


    “你猜他會怎麽處理那塊‘魔法石’?”待到屋裏重新恢複沉靜,安瑟爾才解除了隱身術,從角落裏現身。“真舍得毀了嗎?”


    “大概……”男人不甚在意的哼笑。


    安瑟爾立刻領會了男人的意思。“也對,他向來喜歡把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險都扼殺在萌芽狀態,現在魔法石的存在已經不再是秘密,為了避免它引人們心中的貪念與罪惡,將巫師界攪的人心浮動,所以還是把它徹底銷毀了才能安心。隻是不知道尼克-勒梅願意不願意。”


    “不願意又如何,等他知道消息,‘魔法石’早就碎成灰塵了。”男人用一種懶洋洋的語氣提醒道,“boy,密室。”


    安瑟爾乖乖的沿著屋子尋找起來,走到火焰旁的半截牆壁前時,安瑟爾的心裏一動,靠近了牆壁,細細感受了半響,才說道,“這麵牆壁上的縫隙裏好像有微風吹過來。”


    說完就趴在這麵牆壁上,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尋找,最後終於在牆壁最下方倒數第三排右數第十一列的地方找到了一塊不同尋常的石頭。


    安瑟爾蹲下來,研究了半天,也隻能肯定這塊石頭是開啟某個密室的關鍵,但至於怎麽開啟,他還是沒有頭緒。抽出魔杖比劃了一下,試探性的扔了幾個魔咒,倒也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至少與其他石頭的反應不同,魔咒沒有被反射,沒有被破壞,隻是卻全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樣,幾乎都被那塊石頭吸收了,連點響聲也沒出來。


    被折騰的有點心煩,安瑟爾索性咬破指尖,打算用血液在石頭周圍畫一個小型的煉金陣,卻沒想到,一小滴零星飛散的血珠無意之間落在了石頭上,瞬間光芒大盛!


    銀色與綠色的光帶交纏著衝破石頭的表麵,將整個屋子照的如同白晝,光芒的中心,石頭的正上方,一條暗銀色的長蛇緩緩的遊動在空中,優雅而慵懶的款擺著細長的蛇尾,嘴裏不時的吐著信子,顏色就如同它的雙眼般鮮紅如血。


    被那雙毫無感情的蛇瞳靜靜的凝視著,冰冷無情的脅迫感讓人直寒到了心裏去,連安瑟爾都不禁微微變了臉色,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巨蛇並不是幻影,安瑟爾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這條蛇的存在是如此的鮮明立體,它就在那裏靜靜的盤臥蟄伏著,吐著信子牢牢的盯著它的獵物,並且隨時有可能撲上來咬上他一口。


    但就在他想著應對的辦法時,奇怪的景象又再次生,隻見那條蛇竟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屋內的光芒便開始逐步減弱,蛇的身體也隨著變成了半透明,再過了一會兒,竟是完全消失在了屋內!


    剛才的一切恍若一場夢一樣,但安瑟爾卻心知,他們找到了開啟密室的方法。


    “斯萊特林的密室……”男人的語氣中難掩波動。


    “這裏和其他密室的開啟方法完全不一樣,還有剛才出現的蛇……”安瑟爾也很高興,“我想我們大概找到了好東西!剛才我注意到,那條蛇遊走的軌跡,就是斯萊特林的徽章圖騰!”


    兩人都有些激動,安瑟爾想著找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了點突破,而男人的心情則要複雜的多。


    對於薩拉查-斯萊特林,斯萊特林的始祖,除了恭敬崇拜之情外,他內心中其實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近感,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可以說是無父無母甚至不知道任何一個可以被稱作親戚的存在的名字的他,在知道了自己曾有這樣一位強大而又睿智的祖先時,便隱隱的把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更別提,曾經的湯姆-裏德爾,就是依憑著斯萊特林的血脈從最底層翻身一躍成為了現在萬人敬仰的黑魔王,直到現在,即使沒有了身體,他仍舊以這血脈為傲。


    他人生的一切都是從這血脈處開始,它最早給了他生命,讓他進入霍格沃茨,成為黑魔王,遇到他今生的摯愛,從自我毀滅的路上迴頭……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更加感謝這位祖先。


    如今能夠找到這位祖先的密室,自然讓他既激動又迫不及待,隻是想到剛剛的場景,又不免感到失望。


    “boy,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剛才的儀式是開啟密室的關鍵,需要的物品,正如你所見——就是血液,而且不能是普通的血。”


    聽了男人的話,安瑟爾一愣。“難道……”


    “對,必須是擁有斯萊特林血脈的人,才能夠被承認,密室才能被打開。”男人長歎一聲,心裏五味陳雜。


    安瑟爾也安靜下來。


    本來,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難事,甚至可以說,這條件簡直就是為男人而設的,但問題是……男人現在卻隻是靈魂!沒有身體,血脈自然也無從談起,一切都是白費!


    “我試試煉金陣……看能不能強行破開……”安瑟爾的語氣也沒有了以往的自信。


    “沒用的。”男人卻搖了搖頭,“像這樣需要血液認證的密室,沒有得到承認就強行突破,密室裏的禁製就會立刻毀掉裏麵所有的東西,我們就算這樣闖進去了,也隻能看到一間空屋。”


    兩人都沉默下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半響,男人緩緩的開了口,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安瑟爾臉色陰沉,男人見狀,既無奈又心疼,一時之間說什麽也是錯,於是轉了話題。


    “boy,出去吧,作為朋友,你該去探望一下愚蠢的小救世主,免得引起那個考爾比的懷疑。”


    兩人沒再說什麽就這樣先出去了,救世主受傷的消息傳播的很快,安瑟爾帶著納威,裝作心急擔憂的摸樣匆匆趕往醫療翼,果不其然,一到那裏,就看見伊諾克正在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見他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將從鄧布利多那裏聽來的事情對兩人講述了一番。安瑟爾的臉色不好,心裏惦記著剛才的事,煩躁異常,根本沒注意聽,所幸的是納威羅恩他們聽到哈利傷的不輕也是一副擔憂急切的模樣,反倒沒有人看出他的不對勁。


    站在醫療翼外麵,赫敏,羅恩和納威商量了一會兒等哈利醒來要送他什麽禮物,又無意間把話題扯在了受傷的原因上,然後是那顆鮮紅的魔法石。


    “鄧布利多校長毀了它。”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伊諾克突然插了一句,“我親眼看到的。”


    在一片惋惜聲中,安瑟爾注意到伊諾克的神色有異,但他心裏實在難受的要命,也沒有心思再去多想了。


    直到迴到寢室,他還是一直沉著臉。


    又過了幾日,事情似乎正式告一段落,毫無意外的,這次的事件,為格蘭芬多贏得了學院杯,小救世主也再次贏迴了他的榮譽,。


    靜靜的環顧著大廳裏紅色與金色交織的各種裝飾,安瑟爾的聲音被格蘭芬多長桌所爆出的雷鳴般的歡唿聲所徹底淹沒,卻隻有緊貼在他心口的愛人,一字不漏的聽了清楚——


    “如果你真的想,那麽……我同意。”


    暑假的時候,安瑟爾拒絕了伊諾克與羅恩請他去家裏做客的邀請,甚至也沒有通知西弗勒斯,就帶著男人消失了。


    一周後,格魯內瓦爾德莊園,地下室。


    巨大的魔法陣占滿了整間屋子的地麵,交錯的紋理圖騰間隱隱流動著紅色的光亮,簡直就像是活的一般,如同脈絡血管逐漸匯於正中央的心髒之處,那裏放著一座散絲絲縷縷寒氣的冰棺,裏麵躺著一人,似是在沉睡。


    安瑟爾一步步走近冰棺,身旁是幻化出身形的愛人。


    打開冰棺的蓋子,安瑟爾緊靠著坐下,靜靜的凝視著冰棺裏的男人。


    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並且充滿了侵略性,即使閉著眼睛,毫無聲息,也能讓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便感覺到一種威壓與尊貴。


    伸出手,輕撫著那人的臉。


    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安瑟爾沒有側頭去看,知道那是他愛人意味深長的注視,而他手底下的,也是他的愛人。


    “我就在你旁邊,你舍不得這個身體?”低沉略帶不滿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也讓安瑟爾的心頭不禁一跳。


    “當然不是。”怕男人多想,安瑟爾搖搖頭解釋,“對於我來說,你的一切都是那麽重要,不論是靈魂還是身體。這身體曾經是屬於你的,我本想好好的留著……”


    男人皺起眉,心裏也有些懊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安瑟爾對他的心他再了解也不過了,讓他親手毀滅他的身體,他這小愛人嘴上不說,心裏一定難受的很,本來自己也是很心疼的,哪知道在看到安瑟爾用那種依戀不舍的目光注視著冰棺裏自己的“屍體”時,竟不知為何突然從心底湧出一股莫明的嫉妒與不滿——那雙眼睛應該隻注視著自己,而不是一具已經冷冰冰的身體!即使那身體曾經屬於自己!


    於是一時口快,出言責怪。


    自己吃自己的醋,這讓恢複了理智的他異常尷尬,他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會惹的愛人更加難受了吧。


    但他知道,安瑟爾並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他,需要的是他盡快恢複身體,然後永遠陪伴在他身旁。


    從日升到日落,直至深夜,安瑟爾不吃不喝的坐在冰棺旁,雙眼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愛人的身體,男人的靈魂則一直在他身旁靜靜的陪伴。


    直至第二日清晨,安瑟爾才眨眨幹澀的雙眼,扶著棺沿站了起來,再次深深的望了冰棺裏的人一眼,這才從袍子裏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深底小碗,捧在左手心裏,又用右手拉過男人身體的左手,遲疑了片刻,放在唇邊輕輕親吻。


    親完了手,安瑟爾又俯□,在男人的額頭,鼻尖和嘴唇上,分別落下溫柔清淺的碎吻,男人的視線一直隨著他移動,深邃的雙眸裏血色加深,如同一個無底而危險正在飛旋轉的漩渦,又似一場即將來臨的狂烈風暴的前奏。


    右手拉著左手,安瑟爾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白皙細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大手,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溫柔與依戀,就想他們從前還能擁抱的時候一樣。


    “boy。”一聲突如其來的男音猛然響起,瞬間震碎了安瑟爾眼中的迷茫與脆弱,他緊緊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目光就落在了身旁男人的幻影上,看著男人充滿擔憂的眼神,緩緩的露出一抹笑容。


    心安定了下來。


    將男人的左手拉起,安瑟爾將小碗放在手下,薄唇微啟,口中輕念出咒語,一道由空氣凝成的利刃飛快劃過男人的手腕,飛濺的鮮血噴湧出來,立刻就將小碗灌滿了。


    就在安瑟爾剛要收迴小碗時,腳下地麵上的煉金陣猛的出一陣陣急促的光芒,似乎是在掙紮跳動一般,忽明忽暗,詭異非常,過了半響,才逐漸歸於平靜,血紅的光芒暗淡下去,最終歸於黑暗,地麵上了無痕跡,失去了所有存在過的證明。


    就在這同時,安瑟爾頓感手中一輕,心口一跳,一轉頭,便看到男人的身體就如同被分解消融了一般,散成一片粉末,猛的飛濺開來,再也難覓蹤跡!


    盡管這些都在意料之內,安瑟爾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難過。


    知道此時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男人隻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自己曾在這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明就這麽消失不見。


    這是代價,在男人的屍體仍舊溫熱的時候,安瑟爾曾用最快的度以煉金陣保存了男人的身體,使他的身體雖然沒有靈魂卻仍舊鮮活血液仍舊流動就如同活著一般,但這卻有一個前提,就是這身體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


    若是一定要從這具身體上取得血液,就會讓這具身體徹底毀滅。


    他的靈魂雖然一直陪伴著安瑟爾,但他也很清楚,這具看起來就像活著一樣的身體是安瑟爾最後的底牌,是他現階段盡全力能夠保留住的唯一一線微弱的希望,是他僅有的退路,如今就這麽毀滅了,一旦他們沒有辦法找到能夠製作身體的煉金陣,就代表著他就再也無法真正的迴到這世界上,真不敢想象到那時……他的男孩會是什麽樣的一種反應。


    “一定能找到的。”平靜的話語將男人從思緒中拉出,側過頭,看著安瑟爾臉上浮現出堅定的神色,“這身體本來就不能再用了……隻是我還一直心存著妄想,現在應該迴到現實了,我一定會找到能讓你迴來的方法。”


    不惜一切代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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