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送走了客人,海蘭珠親自服侍皇太極更衣洗漱,搓著他的頭時將心中的疑惑說了:“我看大貝勒福晉葉赫那拉氏同慶格爾泰竟交好,陣陣是稀奇。葉赫那拉氏的性子最是張揚不過,慶格爾泰就算想通了也不會這麽放得□段。”


    皇太極感受著柔軟的手指在頂穿梭的舒適,點頭道:“不錯,她們倆性子相近,所以這般親熱不過是因為最近多爾袞忽然同代善走得近了。蘭兒,看來是多爾袞不死心,定要和我爭一爭呢。”


    海蘭珠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可會有大麻煩?大貝勒畢竟德高望重,而多爾袞又得大汗的偏愛。”


    皇太極睜開眼,微一偏頭就看出了海蘭珠眼中的愁緒,忙安撫道:“無事的,這些事情我都早有安排,你隻需好生照顧自己和兒子便是了。”皇太極沒有說出口的是,代善那邊有嶽托兄弟三人在,不會出意外。至於多爾袞,就算努爾哈赤再偏愛他,他身上卻沒有半點功勞,即便年後大軍出征,多爾袞在其中,也不濟事的。


    海蘭珠笑了笑,斂住眼中的擔憂之色,說起了女眷之中傳起的新鮮事情來,想起布木布泰的缺席而科爾沁不過是讓下麵的奴才送了些東西過來,海蘭珠對寨桑和博禮兩人的偏心眼算是真正寒了心。


    皇太極看海蘭珠眉眼之間始終有層鬱色,再三相問才知是和科爾沁有關。他握住海蘭珠的手道:“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除了看緣分,還得看情勢。隻看布木布泰行事的樣子,以後你阿布和額吉有求你的時候。如今隻需記著我和額爾登額就是了。”


    海蘭珠聞言隻得一笑。又聽皇太極想了半天給自己說笑話逗樂,心情的鬱結才消散了些。等上了榻,雖然不能盡敘敦倫,卻麵紅耳赤忍著羞赧聽著皇太極的話好生伺候了他一迴,也算是稍做了補償了。


    次日一早,皇太極也難得不用入汗宮理事,故而同海蘭珠睡到了卯時中,聽見廂房裏兒子哭得大聲,這才不甘願地起身。


    海蘭珠早在聽見兒子哭聲的時候,就慌慌張地披了衣服下了床,聽見皇太極的嘟囔聲,不由得嘟嘴迴眸橫了他一眼道:“你這個做阿瑪的除了逗弄下額爾登額,還沒有照顧他一日吧?再說了,哪有小孩兒不哭鬧的?你這做阿瑪的反倒嫌棄他來了?”說完等不及丫頭們替她梳頭,隻穿著旗袍皮毛坎肩去了廂房將兒子抱了過來。


    皇太極心中也是極疼兒子的,隻是才一個月大的嬰兒,最是黏母親稍不如意就是哇哇大哭,便是皇太極瞧著兒子的性子也道氣性大,同海蘭珠一道逗弄了好半天,知道有人來報說大阿哥和嶽托、薩哈璘以及杜度都來了書房,他這才起身。


    “貝勒爺可算是離開了,不然小阿哥定會又被惹哭了。”桑娜幾個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海蘭珠瞧著好笑,再看麵容越和皇太極相像的兒子,心中越滿足了。而沒多久就是新年了,雖然說大金重視新年也就這幾年興起來的事情,但給皇太極的兄弟子侄府上都得送上節禮,另外又要迴禮給送禮上門的人家。不過這些事情都有管事和丫頭婆子幫著打理,且有往年的例子在,海蘭珠也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因此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新年之後。直到大年初一,也稱為正旦,努爾哈赤下了旨,讓皇太極和海蘭珠帶著額爾登額一道進宮。雖說皇太極安撫她沒人敢在汗宮裏下手,但是海蘭珠就是不放心,總是覺得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


    “皇太極,我總覺心裏不踏實,額爾登額還小,不如就迴了汗阿瑪等他大些再抱進宮給他瞧瞧吧。”海蘭珠知道自己的預感很少出錯,既然已經感覺到會出事,還帶著兒子進宮,豈不是傻子了?隻得拉著皇太極的衣袖哀求不斷。


    皇太極也很為難,他也疼兒子,隻是抱兒子進宮乃是努爾哈赤親□代的,若是不抱兒子進宮努爾哈赤那兒如何交代?可是看著海蘭珠眼中的哀求之色,他想起了夢中小八夭折的情景,終究是疼兒子和疼海蘭珠的心思占了上風。歎了口氣道:“罷了,兒子便留在府中了。隻你和我一道入宮給汗阿瑪請罪吧,隻盼他知道我們兒子來之不易,不要怪罪了。”


    海蘭珠破涕為笑,拿著帕子擦了眼淚笑道:“隻要額爾登額好好的,就算是汗阿瑪怪罪,我也認了。”


    “你呀!”皇太極伸出手指點了下海蘭珠的臉頰,他算是徹底拿她沒轍了。


    汗宮之中,大妃阿巴亥正端坐在鏡子前由著丫頭們給她梳妝打扮,站在她身後的卻是慶格爾泰。


    “額娘,這根牡丹玉簪也隻有您才戴得起呢,一會兒眾人見了定會讚額娘風華絕代的。”慶格爾泰乃是前一日同多爾袞一道進宮的,隻是早上不見多爾袞,還以為多爾袞也在阿巴亥處便過來了,誰知並不見多爾袞,她心中猜疑人卻還是留在了阿巴亥處伺候。


    阿巴亥的長相確實美豔而嫵媚,這種刻在骨子裏的媚意絕對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丫頭們能有的,所以即便脂粉之下有著細小的皺紋,但是在豔妝之下半點不見,反倒更顯美貌。阿巴亥是得意的,這一個月來,慶格爾泰時不時的相勸,她聽罷依言試了兩迴後,努爾哈赤竟真的往她的院子裏多來了兩迴,她高興之餘也更加器重慶格爾泰了。


    “你呀這嘴巴可真甜。慶格爾,多爾袞有你陪著,我這個額娘也放心啦。”阿巴亥拍了拍慶格爾泰的手讚許道。


    “額娘快別誇我了,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慶格爾泰微笑道,待小丫頭們擺好了幾樣點心湯水,她讓小丫頭們都避了出去,才對著阿巴亥道:“隻是今日之事極為重要,額娘,我還真是有些擔心。”


    阿巴亥輕笑道:“不用擔心。額娘自十三歲嫁給大汗,如今快二十四年了,這汗宮裏頭什麽的女人我沒有見過,但是隻有我,在這大妃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二十年。如今為了多爾袞他們兄弟,我也該出手了。”阿巴亥說著還斜睨了慶格爾泰一眼道:“怎麽?還惦記著和哈日珠拉的姐妹之情?”


    “額娘誤會了。我心中卻是有些傷心,她畢竟是我的堂姐。可是為了多爾袞,我不得不這樣做。就像她也會為了皇太極來對付我一樣。我之前隻是擔心罷了,哈日珠拉姐姐的運氣一直都不錯,這次也不知道她是中計了還是能逃過去的。”慶格爾泰的掌心裏汗涔涔的,對於阿巴亥的計劃她沒有完全了解,隻是看阿巴亥極其有勝算的樣子,她心中雖然依舊忐忑,可是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隻要海蘭珠和兒子出了事情,皇太極這樣重情之人最多還活個三四年,三四年之後,多爾袞正要上位和豪格一爭,沒有了布木布泰,沒有了福臨,這大金是多爾袞的,而皇後之位也隻有她慶格爾泰能當得的。


    “運氣好?嗬,我可不相信她的運氣好過我的手段。”阿巴亥勾唇冷笑。依著她這二十多年在後宅裏整治過人的手段,還沒有幾個人逃過去呢,哈日珠拉又不是長著三個腦袋,她就能逃得過?


    而此時就在多鐸的院子裏一處廂房中,多爾袞和布木布泰這對野鴛鴦正依依不舍地說著情話,若非外頭有多鐸來催,他們此時隻怕還在纏綿難分難解了。


    “多爾袞,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咱們的事情被大汗給現了,不但誤了你得大汗厭棄,就是我也沒有個好去。所以今日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布木布泰擦著眼淚咬唇說道,隻是她麵上梨花帶雨故作不舍又說得決絕,其實心中卻是另有打算的。


    多爾袞雖知道布木布泰並非是心思單純的姑娘,但是他曾是真正喜歡過布木布泰的。但凡男人都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善良美好,多爾袞也不例外。他並不相信布木布泰會像慶格爾泰說得那樣對自己,他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利用完了還喪了命?


    “玉兒,你放心,汗阿瑪不會知道我們的事情。將來,將來有機會我定會求汗阿瑪將你給了我。你放心,之前我負了你兩次,這一次必定不會負你!”多爾袞安撫道。


    布木布泰眼中閃過冷色,隻是她垂著眼故而沒有讓多爾袞瞧見。她是不會相信多爾袞的誓言的,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欺騙,第三次欺騙自然是極可能的。如今同多爾袞相會了七八次了,隻希望能夠快點有好消息,隻要能懷上孩子,將來怎麽樣,自己也握著主動了。


    布木布泰眼見時候不早了,裝作丫頭出了屋門,便看見正房門前黑著一張臉的多鐸,她對著多鐸微微一笑就低下了頭快步出了院子,心裏不是不得意的。


    而多鐸則旋風般地衝到了多爾袞的麵前,一拳就打了過去,多爾袞沒有防備,受了一拳左邊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


    “多鐸,你什麽瘋?”多爾袞氣惱道。


    “我什麽瘋?我看是你瘋了,你幹什麽去招惹那個女人?你知道不知道,這汗宮裏到處是眼睛,你以為你瞞得過誰?你又以為你能瞞得過多久?十四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知道你現在這是在玩火,總有出事的時候!”多鐸看著一向親近的十四哥,苦口勸道。


    “多鐸,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額娘和我們兄弟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至於布木布泰,不過是棋子罷了,有了她,汗阿瑪那裏的動靜我們也更清楚些。”多爾袞不好將說出自己的盤算,隻得拿著老話來說。


    “哼,我看你是瘋魔了!不說布木布泰,隻說代善,從前你和我一樣討厭那個老東西,如今你竟突然親近他,你越來不像我知道的十四哥了!”多鐸失望地搖頭,“今日這是唯一的一次了,以後你若是要再會那個女人,別上我這兒來,免得弄髒了我的地兒!”


    多爾袞看著負氣而去的弟弟,臉上露出三分凝重來,欲言又止半晌,卻終究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對原先打定同皇太極硬抗的主意卻動搖了幾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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