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在一旁的幾個人也跟著唉聲歎氣的哭紅了眼睛,淩蘭一看他們這樣子更是來氣,一聲大吼喊道:“你們也配是男人,如今這死了五個人還剩了五匹馬,是男人的就都上馬,去把你們的馬搶迴來!”一堆人終是不哭了,被淩蘭吼的一愣一愣的,平日裏是知道巴特爾的女人是個暴脾氣,從來沒想過是這種暴法。


    博爾術滿臉笑意的看著淩蘭,心裏是覺得愛這女人愛的都找不到自己心境界限了,此刻真想把她按在懷裏好好的親上一親,博爾術心裏是覺得這女人是何事都能做的人,卻不知淩蘭的心裏也是如此看他的,他還在看著淩蘭欣賞的發呆。


    村長怯怯的問:“巴特爾,你女人叫我們跟著你們去殺人?”


    博爾術俯身笑到:“不是去殺人,是去把自己的東西搶迴來,我女人敢,你們敢不敢?”博爾術這話一說完,村長的眉頭漸漸舒開了,卷起了袍角別在腰間,一副下了橫心的表情,拉過匹馬來翻身上去,咬牙說到:“我活了這把年紀了還怕什麽?”村裏人高體壯的男人,也騎上了馬,有的兩人同乘一匹,沒馬的人都跑迴帳裏去找武器,弓箭,翻羊毛的叉子,木棒,有人還卸了桌椅的木腿。八匹馬十幾個人沿著馬賊離去的方向一路追了過去。


    淩蘭覺得這些馬賊實在是太貪心,除了給那五個人留了坐騎,這些人居然把村裏所有的馬都帶走了,再一打聽村子裏好樣貌的女子也全都掠走,淩蘭琢磨趕著幾十匹馬跑路,定是也快不到哪去,興許他們是看著村裏人算是窩囊到極致了,離開的更是漫不經心,追趕了沒多一會,便遙遙的看見一叢馬群小跑著向北而去。


    淩蘭和博爾術互換了眼色,加了追趕的速度,“加些鞭子,追上了。”眼看著前麵趕馬渾然不覺得馬賊落入了射程,博爾術開弓,博爾術這一弓搭了三箭,聲音裏是說不出的自信:“淩蘭,還未讓你見過我此本領呢。”說完嘭的一聲,三支箭齊齊的飛了出去,淩蘭緊追的放了一箭,村民們有弓箭的也跟著射箭,片刻工夫馬賊應聲落地的就有五六人,馬賊迴身發現是村民追來了,起初並未想逃,迴身開弓迴了箭過來,博爾術大喊:“小心了。”十幾支箭朝他們飛了過來,有一兩個村民中箭落馬,博爾術和淩蘭都懸在馬側躲了過去,木仁此刻表現的實在英勇,一直追隨著博爾術身側,“大人,是我錯了。”


    “說你是蠢貨,也實在是難找他物來將你定論!”博爾術側在馬側又搭了三支箭,看著箭袋裏箭也隻剩三支了,隻盼此下能將馬賊震懾住,博爾術起身三箭齊發,與此同時有箭也射了過來結結實實的入了他的大臂上,興許是這點偏差隨著這一弓落馬了兩人,有一支箭射飛了,箭中的突然博爾術輕叫了一聲,跟著追趕的村民有膽怯之人心下是有些慌了一直在問:“巴特爾,你如何了?”


    “無事!”博爾術很快的迴了一句。


    馬賊突然喊話:“我們可將馬留下,隻將女人帶走!”隻丟了馬的村民一聽這話,就開始減速,村長是急,想著自己的女兒還在他們手裏一邊迴頭喊到:“他們是怕了,他們是怕了。”


    “讓他們把馬留下,別追了,巴特爾已然受傷了。”


    淩蘭琢磨對戰之時就怕這種攪和的人在,這種愚鈍的鄉民,安逸慣了人,不關己事隻想早早抽身,淩蘭轉身怒道:“巴特爾是我男人,我說他沒事,你當他們真會把馬留下不成。”


    馬賊看著追趕的人裏有人漸漸落在了後麵,心知自己這點離間喊話似是成功,本來也覺得那山坳間的人不過是群待宰之人,不殺他們也算是厚待他們了,哪想著他們竟會追上來射殺了他們這許多人,帶頭之人一眼便瞧出那騎紅馬的男人是村民的首領,騎術、箭術也實在了得,一弓開三箭,三箭都能穿入對戰之人的胸腔,他還是未曾見過,迴身細看紅馬男人身邊之人像是個女人,帶頭的人隻覺得這女人身型體貌似是有些眼熟,離的稍遠看不真切。他開口又發一令,馬賊又射了一輪的箭又有村民中箭落馬。


    博爾術側頭與淩蘭說到:“如此追不是辦法,村民定是會越追心灰,我已經快要無箭了。”


    淩蘭點頭:“那怎麽辦?”


    “他們片刻一迴身,我心下默數了二十,待他們放了下一輪箭,我催了赤雲入他們舉|射|幅徑之內,你二人側馬腹追隨,待他們一亂起身將他們頭領射殺。”


    “不行,這太危險!”淩蘭在一旁搖頭。


    博爾術笑的爽朗,摘下長矛槍來,似是輕鬆言語:“放心,我命大的很,幾個馬賊能奈我何?”博爾術話音剛落,馬賊的箭又射了過來,博爾術看著身後除了他們三人,隻剩村長和另一個丟了女兒的人,博爾術催了馬鞭,赤雲很是懂它主人的心意,四蹄翻飛的速度大大提升,一路朝著馬賊衝了過去,馬賊似是隻能聽見追隨的馬蹄之聲,帶頭之人下令迴身再放箭之時,博爾術騎著赤雲已經追到近前了,長矛槍一掄,被打掉弓箭的好幾個,有人失勢掉下馬去,被追奔的馬群踏了個頭破血流。


    淩蘭和木仁追了上來,開弓瞄了帶頭的之人,一箭射了出去,帶頭的人看見有人開弓已然側身馬腹,隻是慢了半拍,前胸和肩膀各中一箭,哎呀的大喊一聲,迴身看來,這一看他和淩蘭兩人表情都是僵在了當下,男人咬牙大喊:“是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博爾術仔細一看,帶頭的人原來是劄木合的胞弟紿察兒。


    紿察兒喊道:“砍了馬繩把馬放了。”他的隨伴迴身一下把搶的馬全都放走了,馬兒有的早就跑了,有的停有的繼續跑,有的自己往別處奔去。


    淩蘭想的仔細,紿察兒這活口絕不可留,兩個人又加了馬鞭,如今紿察兒是全心全意的逃命,帶著還剩下的五六個人,頭也不迴的向著他大哥某位貴族隨伴的駐紮之地狂奔,身上的傷口是越來越疼,自覺有些頭暈目眩,咬牙說到:“把女人扔了。”


    兩個隨伴將橫在馬前捆綁結實的女人抱了起來,朝著博爾術的方向猛的扔了過來,兩個女人估計被摔的隻剩半條命了,博爾術和淩蘭下意識的勒了韁繩,馬兒減速,村長和另一個人丟了女兒的人終於趕上來,跳下馬來看著自己女兒又是一陣大哭。


    淩蘭側頭看著博爾術:“不知道紿察兒能不能活?”


    “活不活,此處也留不得了,我們快些迴去離開此處。”


    博爾術和淩蘭、木仁和同來追馬賊的村民迴了山坳間,他們勸大家都快些收拾離開此處,他們雖是把馬追迴來了,有人聽見要離開住了許久的地方,還是又傷心又委屈,有些許人偏就怪起他們,說他們要是不砍那幾個人不追馬賊,興許他們就不會來,淩蘭聽了心怒的喊道:“你們當真是奴性滿身委曲求全之人,你們若是隻想苟活便在此處苟活吧,盼著能活到天下太平一日,你們便能長長久久的永不遷居了。”說完便入帳和博爾術收拾東西去了,一口氣憋得有些眩暈,竟一下想起鐵木真與她說的話來,何處為淨土?淩蘭閉了眼內心歎了一口:無處為淨土!


    她和博爾術背著兩個孩子,木仁帶著烏尤,收拾了行囊要離開山坳,出門之時竟是有人願意追隨的,淩蘭搖頭解釋說:“我們隻是尋常人家,隻是要尋另一個地方好好過日子。”


    追隨之人心意堅定:“你們定不是尋常夫妻,我們也不過是份盼望庇佑的心思,願意追隨身邊為奴也可,若真是不願收作隨伴,隻盼和他們同路求份照應。”


    博爾術和淩蘭是不想收奴,隻聽他們說為了有份照應,也不好當麵拒絕,一隊人有老有小有孕婦有孩子,十五六人踏上了尋找另一個世外隱居之地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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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紿察兒奔逃迴了劄木合族叔的駐紮之地,隻剩下半口氣在,他被隨伴抬入了帳子裏,一張臉如白紙樣,劄木合的族叔看見他如此慌了心神。紿察兒被傷了子孫福袋之後被劄木合送去了金國找人醫治,治了許久似是恢複了些功能,他本就好此道,見是身體有了起色便是著急的用一用,他在金國也是待煩了,在草原之處是他受人尊敬的貴族,到了金國卻連草灰都不如,劄木合尋了個民間醫士,地方住的也實在是不讓他順心,紿察兒自作主張迴了草原,劄木合的族叔迎了百裏把他迎迴來才過了沒多少時候。


    紿察兒帶了金國的特產,尋了遊商想跟他換些金銀,哪知閑聊間,竟聽說了那麽一處富足之地,於是便動了心思去瞧上一瞧。富足他是沒發現,一去便看出那裏的人都膽小怕事的厲害,見他們帶刀帶槍的進去,嚇的站都站不穩了,話也說不利落。


    紿察兒於是動了搶劫的心思,他是做夢也沒想到,他這一搶終究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了,而且到底是死在了那個女人的手上。他緊握著族叔的手,顫巍巍的說到:“是……鐵木真的……那個女人殺我的,就是斷了我子孫福的那個女人殺我的,去和我大哥說,要把那個女人活刮至死,叔叔,你去抓她,帶人去抓她,讓我大哥好好折磨她,讓她活著比死還難受,殺了鐵木真,殺了那個女人,替我報仇,告訴我大哥替紿察兒報仇!”紿察兒越喊越大聲,睜著眼睛死在了族叔帳內的氈塌上。


    劄木合的叔叔是又氣又急暴怒到極點,他是顧不上難過,轉身出了大帳高喊:“木華黎,木華黎,集上六百人馬,和我一同去追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劄木合的胞弟紿察兒搶了鐵木真的那可兒拙赤達兒麻的馬,被拙赤達兒麻射殺,終於給了劄木合與鐵木真正麵開戰的理由,於是就會發生了後麵的十三翼之戰,左手萬戶木華黎出來了,木華黎是劄達蘭氏,他是何時追隨鐵木真的根本沒有記載也沒有人知道,所以俺來編這個記錄說出他是何時追隨鐵木真的。下章鐵木真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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