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蠻與諸葛初清用好了早膳,便讓人將東西備好,雖然說徐蠻不需要在新婚第一天就去諸葛府上拜訪,可她自小就與諸葛府上相熟,再加上就算徐府有錯,又沒有血緣關係,可到底喊了那麽些年的姑父,總不能說真的沒有親情,而且諸葛家的大嫂又是自己的好友,自己當然不能因著身份就給諸葛府上添堵。


    諸葛初清一看徐蠻在吩咐人將禮物裝車,就知道徐蠻的打算,看向徐蠻的眼神更是柔得能滴出水來。在愛情麵前,不論男女,隻要對方看重自己的親人,那她心裏必定是有著自己的。


    “你說,我這一身行麽?”就算不拜高堂,可在現代社會生活了那麽些年的徐蠻,還是很注重見家長的。


    諸葛初清也不顧家裏的丫頭,低頭親了口徐蠻,笑著道:“夫人怎麽打扮都好看的緊。”


    徐蠻羞得嗔了他一眼,心裏卻甘甜似蜜,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對自己甜言蜜語,誇自己好看。


    “昨兒諸葛府上也鬧了一通吧?我瞧著大嫂過來一會兒就迴去了。”這裏畢竟是翁主府上,諸葛府上來的人不多,就連徐家三叔一家也是去了諸葛府上喝的喜酒,不過這其中也有徐家之前出事,徐家三叔想要避其鋒芒的緣故。


    “人反正不會少。”娶徐蠻之前,諸葛初清就知道婚禮會變成這樣,諸葛家隻能擺酒,卻不能讓新人在諸葛家行禮拜堂,這是吳國皇室的老規矩,皇家的女兒,除了縣主,之上的全部都有自己的府邸,丈夫就如同入贅皇家一般。可他就是放不下徐蠻,隻要能和徐蠻成親,男子尊嚴什麽的,根本算不上什麽。


    徐蠻扶著諸葛初清的手上了車,青梅與香椿很自覺的坐到後麵一輛馬車上去了。


    “你說,咱們會不會去的太遲了?”雖然不到辰時,可也不早了。


    諸葛初清不自然的轉過頭,坐在徐蠻身邊將其摟住,小聲道:“都是我的不是,但兩府之間離的不遠,這個時辰過去,到不算晚。”


    徐蠻靠諸葛初清懷裏,也不知是因為天氣越漸炎熱,還是被羞得麵熱,總之麵頰飛紅,隻能低著頭迴道:“希望如此吧,一會兒還要去宮裏謝恩。”


    馬車駛動,諸葛初清將自己的背貼在車壁上,讓徐蠻依著自己,將顛簸減少到最小。兩人隔著衣物貼的正緊,諸葛初清原就是對徐蠻一片癡情,如今好容易到了手,兩人昨夜又成了好事,再加上少年頭一次開葷,這伴隨著馬車的上下微晃,配上徐蠻身體傳來的淡淡幽香……諸葛初清幾乎一瞬間整個身子都僵直了起來。


    徐蠻與他離的正近,當然很容易發現他身體的變化,她動了動屁股,想要稍稍保持一段距離,也省得諸葛初清難受。但哪知徐蠻的動作輕柔,卻耐不住她正巧擦過諸葛初清的大腿內側。諸葛初清就覺著一股子麻氧從大腿鑽進心頭,臉不但紅了,雙手也情不自禁抱住了徐蠻。


    “別動,求你……”帶著少年這個時期特有的羞恥與懵懂,諸葛初清壓低了聲音,將頭埋在徐蠻的肩膀上,他害怕徐蠻覺著自己孟浪,也怕徐蠻不太明白,向他問出一些臊人的話。身體的反應,對於這個年紀的諸葛初清來說,還是很陌生的,即使他曾經幻想過,也曾衝動過,但如此強烈的被徐蠻所誘惑,所吸引,還真真是第一次,他真想不管不顧的就在這車裏,對徐蠻做昨夜之事,他仿佛怎麽都要不夠她,哪怕她在他懷裏,他還是渴望的全身冒火。


    徐蠻即使不能切身體會,可在前世那樣開放的社會裏,這些大概都有所了解,她能理解諸葛初清血氣方剛的年紀,一旦嚐過滋味,便很容易欲求不滿,再加上昨夜他顧忌自己的身子,硬是忍了下來,所以,她什麽都沒說,隻是背對著諸葛初清,尷尬的感受著身後的剛硬。


    好在,馬車很快就進了諸葛家老宅的大門,左相的官位在那兒,所以與諸葛老太太在正堂等著,其餘諸葛初清的父親與叔叔嬸嬸在內院裏等著,諸葛初清的大哥和大嫂以及二房的孩子到是迎到了大門。


    徐蠻幾乎是半抱著被諸葛初清放下了馬車,她幾次想要甩掉諸葛初清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就是不放。


    周環與諸葛初廉相視一笑,兩人走近時,諸葛初廉居然勾了一下周環的小指,唬得她比徐蠻的臉都紅。


    “給翁主請安。”


    徐蠻避開身,上前就瞪了周環與諸葛美嫣一眼,假裝氣惱道:“少來裝模作樣的,平日裏到沒見你們這麽多禮。”


    “堂嫂,這不是你第一次進門麽。”諸葛美嫣瞧著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仍舊帶著淡淡的憂愁,可畢竟能夠發自內心的笑起來了,大部分人都有難忘青澀的曾經,隻要學著去放棄,學著去釋懷,將來一定能碰到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徐蠻不理她,到走到周環麵前,笑著露出酒窩道:“大嫂。”


    周環行禮本就是想與徐蠻玩鬧一番,結果一聽她如此喚自己,原本就紅的麵頰,越發明豔起來,最後竟然隻能應了一聲,轉身走到諸葛初廉身後去了。


    徐蠻忍不住輕笑,連諸葛美嫣都笑說阿環成婚後,再不如女兒時那般直爽了。


    諸葛美嫣又領著妹妹美玉與最小的弟弟初鳴給徐蠻這個新堂嫂見禮。


    一行人都是之前常來常往的,徐蠻這時候才發覺在古代嫁給熟人的好處,至少不會覺著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更不會誠惶誠恐的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情。


    進了內院,徐蠻瞧見了大姑父還有諸葛小叔夫婦,徐蠻也沒托大,上前行了半禮。


    大姑父似乎比去年又顯老了,自大姑不在後,他越發的將心思放在了學術上,因著有皇帝舅舅保著,他如今的位置到算的上如魚得水。


    諸葛小叔已經好久沒動位置了,典農都尉,官職一直不大,可自從改革實施之後,軍餉與部分軍政也在慢慢的歸於皇帝手中,讓其牢牢控製,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諸葛小叔已是皇帝舅舅身邊極得信任之人了。徐蠻相信,隻要保守派一旦倒台,諸葛小叔的前途不可限量,連著曾經蟄伏的魯家與陶家,都將重新走入政治舞台。


    “你這孩子,我當初就說了,若是我有個與你年紀相仿的兒子,必是要你做我媳婦的,沒想到最後還是如願了,初清就像是我的兒子一般。”魯氏生過諸葛初鳴後,也有了底氣,更不用再吃那些助孕的方子,再加上徐蠻曾經勸她調養身子,以補之前頻繁生產的缺失,她瞧著要比之前氣色好了許多。


    徐蠻與皇後親近,平日裏與諸葛家這位魯氏來往更多,自然不是旁人,便陪在一旁,邊請教著府上的瑣事,邊走入了正堂。


    正堂之上,遭遇多年牢獄之災,又在寺廟靜養過的左相麵色微微發白,原本的一頭烏發,此時已經完全變白,可見這麽多年他所受的勞苦。但是,讓徐蠻佩服的是,這位諸葛家的老家長似乎無論在什麽時候,心性都是那樣的堅定,從未對自己對皇帝,對諸葛家產生過懷疑,不然以那樣的環境,這位老郎主不是瘋了,就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阿蠻給祖父、祖母請安。”今日是見禮,徐蠻很鄭重的給兩人行禮,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了曾經母親的一些想法。規矩是規矩,可若用規矩磨滅了親情與愛情,那自傲是保留了,可缺失的卻是永遠也補不迴來了。


    似乎沒想到徐蠻會行禮,左相很快就站了起來,他動作有些緩慢,看起來腿腳也不好,隻是那溫和的笑容一如往昔,就像是時光還停留在徐蠻3歲的時候。


    “怎麽使得,沒去迎接翁主已是老夫的不是了。”今日不如往日,徐蠻小的時候,規矩還不用那麽嚴格,可眼下徐蠻已經成家,皇帝冊封翁主的聖旨已下,當是有封號有品級的皇家女子了,自然不會如孩童一般。


    徐蠻瞧著麵無表情卻絲毫不敢怠慢的諸葛老太太黃氏,心裏也覺得就這樣很好,隻要有左相壓著,那諸葛老太太是絕對再做不出錯事了。


    “祖父,您別這麽說,阿蠻已經與咱們是一家人了,這是應該的。”諸葛初清很適時的走了上來,又吩咐人放了蒲團,端了茶來。


    左相撚著稀疏的胡須,連連點頭,很是滿意的帶著老妻重新坐了上座。


    徐蠻與諸葛初清不同,她身份在此,就行了全禮,諸葛初清則是結結實實給兩位老人叩了個頭。


    新人並排站立之後,丫頭們上茶,徐蠻小心端著遞了上去,二位老人都抿了抿茶,迴了賀儀,是與周環手上戴著的那隻一模一樣的白玉手鐲,很是有些年頭了,怕也是諸葛家的傳家之物。


    之後,因著徐蠻上頭沒有婆婆,就與諸葛初清再給公公行了一禮,敬了茶,同樣收了當年大姑給諸葛初清未來媳婦備下的進門禮,一對兒實金的多寶葡萄簪子,一看便知道喻意很好。


    徐蠻紅著臉收下,又給了諸葛小叔一家敬了茶,魯氏一向喜歡徐蠻,自然不會為難她,甚至還送上一對兒粉紅碧璽的手串兒,格外喜慶。


    一圈人都吃了茶,徐蠻也送了迴禮,這就算是禮成了,所以大家還沒說上幾句話,左相就催著徐蠻和諸葛初清該去宮裏謝恩了。


    徐蠻也不多留,今日本就遲了,之前她還特意派了人去公主府與母親說了一聲,此時前去,怕是舅舅也不會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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