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蠻靠在玉璧旁,輕輕喘了口氣,胸前的渾圓也隨著輕輕的顫了一下,水麵淺淺的劃開一層層的弧度。黑色的墨發蕩漾在水中,忽浮忽沉,仿佛都帶著韻律,濕潤的碎發微貼在徐蠻塗滿膏脂的臉上,在夜明珠的光耀下,顯得特別黑亮。


    一旁候著的青梅見時辰差不多,就與另外兩個婢女脫了外袍,一步步走入池中,從香樟梳具盒裏拿出方梳,再讓那兩個婢女將徐蠻的長發托起,方便青梅仔細的一遍又一遍輕巧的順著發。此時池邊又站出兩個小丫頭,大約十歲左右,各個圓潤乖巧,可手藝卻不生疏,兩人一人一邊,將徐蠻的雙手托起,先是拿了軟銼剔了指甲周圍的死皮,隨即拿出白玉罐,又將裏頭含珍珠粉、蛋液與精油的膏脂敷在徐蠻的整隻手上。


    等著青梅將發絲梳理通順,又上了一層養發水之後,才從另外一隻藤盒裏拿出細密的海綿特意沾了一旁玉碗裏的菊花薄荷水為徐蠻將臉上覆蓋的膏脂抹去,等擦淨之後,再拿軟布為徐蠻洗淨餘脂,直到清爽。


    待到一段時間過後,小丫頭們將徐蠻手上的膏脂除去,後用玫瑰水洗上一遍,青梅與其餘兩個婢女則跟著拿了吸水的綿綢將徐蠻裹在裏麵,兩個小丫頭隨即繞到後頭,雙手將長發托起,跟在幾人後頭。


    徐蠻神清氣爽的站在屏風後頭,香椿小心從內間端來乳白的香液,一等徐蠻脫去綿綢,就動手極快的抹在徐蠻身上,隻有私/處留給徐蠻自己親手用另一種藥液養護。


    不過,單單以上還未完,徐蠻穿上大袍,閉上眼睛躺在備好的軟榻上,之前那兩個小丫頭繼續跪在地上,為徐蠻的雙腳護理,徐蠻的臉上到重新抹了一層清爽的乳液,連脖子與耳朵都沒有遺漏。


    青梅和香椿合力為徐蠻擦幹發絲,要保證在徐蠻出去時,沒有一根濕發,且根根順滑,沒有雜質,蓬鬆自然。


    “婢子給翁主請安。”外頭的丫頭沒敢進來,聲音也不大。


    徐蠻沒出聲,青梅代話道:“可是有事?”


    “外頭春筍姐姐親自來了,問著翁主可好了,主母娘娘已經起身了。”那丫頭繼續道。


    青梅立刻迴道:“再過小半個時辰就能過去了,請春筍姐姐在主母娘娘那裏告個罪。”


    那丫頭應聲,一會兒門外就安靜了。


    既然有人來催了,屋裏的眾人速度自然更快了幾分,待徐蠻的雙腳養護細嫩,香椿又將一種淡薄略粉的花水塗在徐蠻的雙手雙腳的指甲上,不過一瞬,那指甲仿佛越發光潤,還透著玉質的通透,更顯得那芊芊玉指,精致圓滑。


    “翁主今兒個想梳個什麽發式?”頭發已經幹透,青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褻衣襦裙,一件件替徐蠻穿戴整齊。


    徐蠻低頭瞧著身上的幽蘭素衣,淡淡開口道:“就梳個單螺好了,不要帶多少配飾,將前陣子大哥送來的雜寶蘭花碧葉簪戴起來,再配朵淺黃的絨花即可。”


    青梅香椿自應下,扶著徐蠻去了內間,兩人一通忙活將單螺梳起,又依著徐蠻的意思,上了那支雜寶蘭花碧葉簪和淺黃絨花,最後還從梳妝盒裏選出一對白玉的耳鐺給徐蠻戴上。身上到隻掛著單隻梅花絡子的白玉環,徐蠻再次整理了一遍著裝,無奈感受著胸前的波濤洶湧,略微皺了下眉頭,便拋諸腦後,帶著一群丫頭嬤嬤,去了母親的正屋。


    此時天色還早,天邊隻略露白光,徐蠻拎著裙擺入了正屋,卻發現母親已經打扮齊整,正是與她一般的素淡。


    “你阿爹在前頭與你兩個哥哥準備東西,一會兒就過來,你若是餓了,就先用點心墊墊。”大長公主欣慰的瞧著眼前這個□,身帶幽香的美貌少女,雖因著今日之故未上妝容,可那從頭到腳無一不細致,無一不妥帖的模樣,到真正如明珠一般。


    徐蠻步態婀娜的走到母親身邊,雜寶的簪子微微晃動,手腕上一隻羊脂白玉的手鐲襯著那肌膚越發嫩白。


    “阿蠻不餓,還是等了阿爹與哥哥們一同用膳,到是之前沐浴更衣太過繁瑣,如今卻是累了。”徐蠻依偎在母親身邊,不滿道。


    可大長公主哪裏吃她這一套,早就一眼看穿她了,輕點她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就是懶,好女兒家,哪個不細致,你若不是這些年為娘我壓著,怕是不知要養成什麽醜八怪。”


    徐蠻被說,也不好迴嘴,她一個現代人,還是個平民出身,誰耐煩每日光養護身子,就花好幾個時辰,之前年紀小,還罷了。但自從她過了14歲之後,每日細養的時間越來越長,去年她剛過及笄之後,母親就更是如同找到了什麽樂趣,恨不得將宮裏的古方,全部招唿在自己身上,此後還特特從外頭尋什麽秘方,從內而外的養。徐蠻深深的懷疑,是不是母親最近實在是太閑了,拿自己做試驗品呢。


    “你啊,平日裏在家也就算了,但你都已經及笄了,出外會友,少梳什麽驚鵠髻、雙螺髻,沒得被人當成孩子看。”很顯然,大長公主對此很是不滿。


    徐蠻低下頭,瞄向自己如此霸道的前胸,一頭的黑線,從她12歲開始發育,到14歲格外挺拔,誰會眼睛瞎了還將自己當成孩子看。


    母女正說著話,外頭簾子撩開,駙馬徐文彬帶著兩個已經十七八年紀的少年走了進來,徐海生已經在前兩年考中了進士,如今在新設的翰林院做編修,也算曆練,而徐海天因著在軍中武藝超群,又在去年帶迴了精鐵技術,進獻皇帝,早被皇帝封做了雜號將軍,隻等他日後立了戰功,再進一步。


    眼下的吳國,在這幾年裏漸漸的改革,六部明顯發揮了比之以往諸曹更多的用處,而吳國的體製也慢慢的從類似中國曆史上東吳的官製轉向了唐甚至是明朝的官製,這也不得不說,這是這個時空吳國曆代皇帝中,最大膽的,也是最果斷的皇帝,也正是這樣一係列的改革變製,世家的作用慢慢被取代,舉薦製也被科考製擠出了曆史的舞台,減少了世家文人勾結的弊端,加大了寒門入朝為官的機遇。原本壓迫皇帝手中政權的世家政客們,就算再過惱怒,也不得不避其鋒芒,龜縮做人,想必再過不久,當朝皇帝就能將權利完全集中,開辟吳國多代以來,最大的盛世繁華。


    “你們也真是的,怎得來的如此晚,阿蠻還空著肚子呢。”大長公主一見人進來,就開始數落。駙馬徐文彬雖然襲了直王的王位,可他卻沒有搬出公主府,也不論外人如何議論,如何笑話,他都毫不在乎,更別說在直王府裏金屋藏嬌了,反而與公主的感情越發的黏糊,比之新婚也不差什麽。


    徐文彬一見妻子抱怨,立刻就投降了,笑著討饒道:“是我們不是了,隻是去年阿蠻已經及笄了,今年肯定要多準備準備,告訴母親。”


    大長公主聽了果然沒再多言,隻吩咐下人趕緊上了早膳,就怕吃得遲了,慢了高僧算的時辰,如今她們一家上墳,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用了早膳,公主一家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一行人輕車簡裝往梅花山的方向去。徐蠻與母親坐在車裏,又看著下人點了一遍紙錢才放下心來。


    “你大哥也不知道想什麽呢,到這個年紀還不成親,今兒去上墳,你祖母知曉了,在下頭肯定不高興。”大長公主一提這個就頭痛,哪家的男孩不是十六七就成婚的,就算不成婚,也訂了親,瞧著徐家三房的徐海風去年都娶上了媳婦,雖然門楣不高,但起碼家裏有人管了,徐家老三的媳婦也不必因著性子軟弱苦哈哈的熬著了。再說今年年初徐家二姑的那個憨兒子都要訂親了,可她堂堂公主的兒子,居然連個眉目都沒有,豈不是讓她著急上火?


    “阿娘不必在意,怕是大哥還沒遇上可心的,諸葛府上初廉表哥不是也沒有成婚麽。”徐蠻想著人家都二十出頭了,都不著急,自家大哥不過十七八的年紀,還早著呢。


    “那能一樣麽?初廉那孩子如今在邊關,又沒有母親張羅,他祖母什麽樣你不知曉?一心想著攀個高門,能拉拔諸葛府上,哪裏那麽容易,誰家好女兒也不想找個常年待在邊關,自個兒在家守活寡的。”大長公主到是為諸葛初廉惋惜,那麽個好小夥,可憐在趙將軍麾下守著邊關,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徐蠻不語,偏過頭去。不過兩年多時間,很多事情開始變化,淑慎嫁給了司空之子,住在建康自己的公主府裏,反倒不如在宮裏那般謹慎,甚至帶著夫家與陳家走的越發頻繁,與黃家的關係也漸漸深厚起來,可皇帝舅舅隻是冷眼瞧著,連一句質問提醒也沒有,看上去,又是要放棄了。淑媛已經開始議親,但對誰都不滿意,皇帝幹脆丟開手讓黃美人自己尋去,連皇後都懶得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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