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馬尼安荒原邊緣到安都因河西岸,都看到了遠方天空被濃厚黑煙籠罩,那裏一片漆黑,不斷有耀眼閃電出現雲層中,一團赤紅色光芒堆積黑峰之頂。


    那是魔多方向。


    大地晃動,河水翻湧,許多臨河建築都被淹沒,還有一些細小裂縫出現原本堅固城牆上,到處都是驚惶尖叫聲。


    迷霧山脈之中,灰袍巫師甘道夫突然停下腳步,用法杖尖端推了一下帽子,遠眺著東方天空。這裏距離魔多很遠,但恐怖大地震餘威還是傳到了這裏,鬆散石塊不斷從斜坡斷崖上滾落,山穀裏出現了間隙不停轟鳴聲。


    “厄運魔影降臨了。”葛羅芬戴爾走到甘道夫身邊,白色鬥篷下滑出幾縷金發,閃爍著,像淪入黑暗中微薄希望。


    大地震並沒有持續多久,它被一股來自相反方向力量狠狠壓製住,劇烈晃動逐漸消失,隻留下地表猙獰裂痕。


    那是維林諾眾神之力…


    巫師與精靈並不需要想辦法給眾神傳達消息,隻要唿喚神名,風與水流會將一切發生事情傳到阿門洲,維拉之首曼威,擁有巨鷹作為他使者。


    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眾神阻止了這場災難變得可怕。


    安都因河西岸人們黑暗裏心驚膽戰等待著。


    沒有攻擊,也沒有出現大災難,如果不是眼前廢墟,一切就像是夢境。他們戰戰兢兢走出藏身之地,互相詢問唿喊,哭泣聲一片。


    如果把距離拉伸到迷霧山脈這麽遠地方,因為地震影響有限,多人被晃醒後,沒有發現異常,就又很睡熟了。甚至他們第二天早晨起來,都未必能記得這件事。


    比爾博巴金斯就是這樣人。


    他裹著氈毯,隻有一小簇頭發露外麵。


    萊戈拉斯慢慢將弓放下來,他對麵伊萊丹兄弟黑暗中比劃了一個手勢,萊戈拉斯點頭,於是他們留下伊羅何守夜,繞過熟睡比爾博走到山坡另外一邊談話。


    “我們還要繼續原來計劃嗎?”伊萊丹不開玩笑時候,特別像他父親,說話也極有信服力,語句短促又堅定,“我不認為夏爾可以隱藏那枚魔戒。”


    霍比特人故鄉,隻是偏僻,大陸上很少有人聽說。


    沒有邪惡踏足過那片富饒之地,同樣那裏也沒有能夠抵禦邪惡力量。


    “我們不能走迴頭路。”


    萊戈拉斯看著遠處山穀,然後低聲說,“半獸人距離我們並不遠,隻要翻越迷霧山脈,魔多力量就沒有那麽強大。”


    “那麽,去瑞文戴爾!”伊萊丹說。


    “如果問題隻是一枚魔戒,我一定讚同你選擇!”萊戈拉斯轉過頭,黑暗中他眼睛顯得特別明亮,滿溢著急切與憂慮:


    “黑暗不是來自魔多索倫,而是魔苟斯!比爾博不會無緣無故聽到他名字!我們都感覺到了這種非同尋常恐怖陰影,我們看見了未來可怕黑暗…那就是警告,伊萊丹,邪惡距離我們太近了。”


    “魔苟斯早已被維拉放逐到虛無之中,他不可能出現。”伊萊丹重大事情上與伊羅何是沒有分歧,這就是他們兄弟兩人共同決議,“萊戈拉斯,我們需要把魔苟斯消息傳遞出去,隻是暫時停駐,魔戒確實不能長期停留精靈領地。如果你堅持翻越迷霧山脈,我們去瑞文戴爾,或者我們轉向左邊,黃金森林羅斯洛立安距離這裏也不遠。”


    “比爾博逃進洞窟後,我們才擺脫那群格蘭登大烏鴉監視,你認為通往這兩個地方路口沒有它們蹤影?”萊戈拉斯反問。


    “那麽送霍比特人去夏爾就不安全了!目地可能你們出發前就泄露了!”


    “這麽說,你認為監視我們就是瑞達加斯特?”


    伊萊丹立刻迴答:“我願意相信他,可是褐袍巫師卻有可能相信了錯誤人。”


    “你懷疑聖白議會?”萊戈拉斯疑惑。


    “不…如果你沒有忘記話,聽說來到中土世界巫師是五位,除了白袍薩魯曼,灰袍甘道夫,褐袍瑞達加斯特,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另外兩位!聽說他們前往東方荒漠後就失蹤了!無論是哪種情況,對我們都不是好消息。”


    萊戈拉斯忽然俯低身體,側耳聽著山壁與岩石聲音。


    “…我感到,黑暗距離我們,比想象中還要近!”


    伊萊丹同樣眼前暈眩了幾秒,立刻衝迴去將比爾博喊醒:“不好,走!”


    與此同時,深山中搜尋比爾博與精靈蹤跡巨鷹也被驚動,它們飛向高聳雪峰,通過嘹亮鳴叫將消息傳到給巫師。


    甘道夫握住法杖手一抖,迴頭看葛羅芬戴爾:“摩瑞亞出現了異常情況!”


    “聽說那裏已經沒有多少矮人居住了…”


    “迷霧山脈深處洞穴裏有很多奇怪生物,它們都來自黑暗,很多還是第一紀元留存邪惡生物,矮人們就是被某種東西從摩瑞亞趕出來…雖然矮人還堅持稱唿那裏為凱薩督姆,但黃金森林精靈察覺到了可怕黑暗氣息,沒有人知道那裏麵有什麽,這已經是一千年前記載。”灰袍巫師拎著法杖,有點恍惚。


    “甘道夫?”


    “啊…”灰袍巫師迴過神,臉上皺紋好像又深了幾層,“一百年前,我曾經進入摩瑞亞,雖然沒有發現什麽,但讓我不想再進第二次…有個聲音告誡我遠離。或許薇瑞織毯上,毀滅我厄運來自摩瑞亞。”


    葛羅芬戴爾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像是思考什麽。


    巨鷹仍然沒有帶來關於霍比特人消息。


    洞窟深處,凱薩督姆之橋,無階梯之下黑暗深淵整個震動起來。


    岩漿沸騰,山壁上不斷有秘銀原礦石崩落,食人妖嚇得拚命往上爬,躲進了底層礦坑一條坡道裏。咕嚕姆趁機扒拉到它們身上,也逃到了安全地帶。


    惡龍斯矛戈瞪著下方炎魔,它準備咆哮,但遙遠記憶中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往上冒。


    炎魔外表漆黑,全身鬃毛燃燒著熊熊火焰,眼睛一團黑中亮得像燈,右手提著赤紅火焰形成長鞭。


    黑暗生物本能,讓斯矛戈感到危險,它立刻拍起翅膀想逃迴去。


    炎魔一鞭子抽過去,巨龍立刻發出慘叫聲,翅膀抽搐,猛然下墜。


    “格勞龍後裔,竟敢違逆米爾寇!不服從黑暗命令…趴下!”炎魔又高高舉起了鞭子,但是這次他麵前忽然多出來一隻手。


    費伊攔住了炎魔。


    他臉上三道血痕越來越深,強悍黑暗力量源源不絕從他身上散發出。別說炎魔,就連食人妖逃跑速度都忽然變很多,斯矛戈也勉強支撐著飛起來,沒有倒黴一頭摔進岩漿。


    “你要毀滅後一條巨龍?”


    聲音深淵中出現了無聲迴音,“費伊”與剛才完全不同。


    他身影就像一團巨大火球,但是不發出任何光,反而恐怖吞噬著所有光亮,連炎魔火焰與沸騰金紅岩漿都開始轉為黯淡。


    他眼神冰冷可怕,就像藐視除了自己以外一切。


    “遵從您意願。”炎魔對這樣米爾寇很熟悉,並不感到驚奇。


    斯矛戈看不到費伊,它翅膀僵硬得無法拍動,隻能趴到山壁上,用爪子死死□岩石縫隙,艱難想逃出去。


    斯矛戈被這段出現腦海中聲音嚇得差點撞到山壁。


    “你…你是誰?”怎麽聲音聽上去有點熟。


    倒黴巨龍暈頭轉向,它隻是想找一個漂亮寬敞房子,收集一堆財寶鋪床,為什麽會忽然連飛都飛不動?


    “陷阱…可惡陷阱!”斯矛戈咆哮著,四處尋找咕嚕姆,它認為那個細小醜陋怪物故意欺騙。


    “費伊”目光冰冷看著巨龍:


    赤紅色火焰長鞭,直接抽碎了山壁。


    炎魔邁著沉重步伐,黑暗與死亡氣息從摩瑞亞迅速蔓延。


    斯矛戈不停噴出烈焰,但對炎魔來說,這點火簡直不痛不癢。


    火鞭就高高舉起時,驚慌斯矛戈終於想起那個說話聲音到底是誰。


    “費伊?”


    “……”


    恐怖黑暗急劇收縮,隻有維拉與邁雅才能看見形體開始產生變化,先是模糊輪廓,然後是朦朧暗影。


    組成形體黑暗陰影不斷擴大,好像要形成一個比炎魔還要高大巨人,緊跟著又立刻潰散,然後再次聚攏,出現了一個普通人模樣,穿著模樣奇怪衣服。


    但是邪惡與恐怖黑暗不斷從軀體中往外流溢,先是皮膚出現裂痕,然後手臂扭曲,終完全崩潰,重現化成了一團沒有形體奇怪黑霧。


    ——如果不能用阿爾達力量確認自己,就算是神,也無法存。


    黑霧迅速漂浮起來,像是要被什麽東西牽引走。


    同一時刻,睡眼朦朧被叫起來趕路比爾博摔倒地,握住口袋裏金色魔戒,他看到身邊精靈說什麽,可是他什麽也聽不到。


    戒指變得很重。重得比爾博沒辦法站起來。


    霍比特人想大喊,他感到危險,感到他將被黑暗徹底吞噬——


    深淵之下,炎魔看著那團黑霧迷惑不解:“米爾寇?”


    黑霧忽然停頓,就像擺脫了無形牽引力,這次迅速出現了清晰形體。


    黑色長發,火紅色瞳孔。


    費伊抬起右手,摸著臉上三道血痕,無比痛苦說:“把巨龍留下,它比半獸人食人妖好看多了!我到底是怎麽把這麽醜東西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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