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合上手機,上麵閃過“蒼蓮”兩個字。他放了心,便故作神秘地問小徒弟,你來想想看,他們三人的指紋應該在哪裏,溫雨辰猶猶豫豫地說,“不會在表麵,應該在裏麵或者是底部吧。”


    蕭颯馬上抓住溫雨辰的話,反駁道,“對,當初我幫老魏裝了湯就是碰了裏麵的菜盒,”


    “不對吧。”溫雨辰很有禮貌地說,“不管你碰過哪裏,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指紋怎麽可能還在呢,我不信魏蓋軒洗保溫桶隻洗表麵,裏麵裝菜的小盒子他不洗?那個才是重點啊。”


    不管蕭颯怎麽解釋,他的指紋還留在保溫桶上這一點,很難自圓其說。但,蕭颯也不是個善茬兒,他說:“難道你們就要用這個來指控我?”


    “當然不止這個。”林遙說,“如果你想要確鑿的證據,我們可以從頭分析你的作案經過。”


    “我再重申一次,我沒有作案!”


    看著蕭颯越來越激動,司徒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他就喜歡看嫌疑人在這時候做垂死掙紮,這人要是直接認了罪,反而會讓他感到無趣。那麽,小火燉青蛙,慢慢熬!


    司徒把保溫桶放進了袋子裏,袋子的拉鏈沒拉,就那麽敞著。轉迴身,他問蕭颯,“經過屍檢,我們發現兇手有兩個人。我們暫且叫他們做a和b。”


    魏奕在十點結束了一場戲的拍攝,迴到二樓的時候被魯菲菲拖住。那個時候,魯菲菲是為於硯府做事,拖延魏奕二十分鍾的時間。但事實上,他們隻聊了十幾分鍾左右,換句話說,魏奕不到22:20就離開了。那麽,他去了哪裏?


    司徒說:“化妝間沒有,這一點化妝師可以作證。其他房間也沒有,那些人都沒見到魏奕。剩下的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魏奕自己的休息室。從他跟魯菲菲談話的地點到他自己的休息室需要兩分鍾的時間,我們就把倆人的談話時間算為十五分鍾,他迴到休息室的時間應該是22:17。


    以22:17為推算基點。


    22:30灑水器開始灑水,兇手在灑完水之後刻字。推算時間,魏奕在22:30的時候已經死亡。當然了,他不可能走進案發現場就被殺,魏奕在現場內還跟兩個兇手交談了幾句。言語不和之下,兩名兇手才臨時起意殺了他。


    那麽,仔細想想。當時的兇手是什麽心態?迫切的、緊張的、甚至是慌亂的。魏奕又是什麽心態?驚訝的、憤怒的、甚至是悲哀的。雙方的心態都不正常,交談自然也不可能正常。為了誘騙魏奕交出東西,兩名兇手不得不軟硬兼施。可恰恰引起了魏奕的戒備。魏奕不想再跟兇手交談下去,他或許決定了猶豫很久的某件事。比方說:報警。


    顯然,這樣的絕對對兇手來說是最壞的結果。


    暫時推算一部分的真相,司徒才把話頭對準了蕭颯,“你應該還不知道,在魏奕被殺的前一天,他拜托雨辰聯係過林遙。”


    這時候,蕭颯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林遙。林遙不緊不慢地說:“我到劇組來探望雨辰,剛好被魏奕看到。他偷偷拜托雨辰做個中間人,想跟我見上一麵。我想,那時候的魏奕還在猶豫,但你們的所為讓他下定了決心。”


    蕭颯冷笑一聲,說林遙的推論簡直就是胡言亂語!司徒卻說:“你說這是推論,我反倒覺得這已經是事實了。最初,我一直以為你們已經知道魏奕找過小遙,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你們知道了這件事,不可能不去懷疑,那樣東西魏奕已經交給了小遙。更不可能不去試探他。他跟你們都見過麵,交流過,你們都沒有這方麵的意思,我才確定,你們並不知道魏奕找過他。”


    關鍵就在這裏。兩名兇手都不知道魏奕約見林遙這茬兒,還以為那樣東西一直被魏奕戴在身上。那麽,究竟是什麽問題,引起兇手迫不及待地要找到那樣東西?


    “這個暫且不說。”涉及到太多的問題,說起來非常麻煩。當務之急,林遙還是想先讓蕭颯認罪。他說:“剛才司徒提到你們跟魏奕在這裏發生了口角,魏奕決定徹底跟你們翻臉。怎麽辦?你們肯定會非常著急。鑒於你們已經知道東西在魏奕身上,那麽隻要製服他,搶走東西就可以。但你們殺了他。所以,這裏麵就引申出另外一個真相。”


    “什麽?”溫雨辰亟不可待地問。


    “時間。”林遙確定地說,“蕭颯和他的同夥沒有時間了。”


    “你們簡直是瘋了!”蕭颯忽然打斷了林遙,“什麽殺人,什麽時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說我殺了魏奕,這怎麽可能!?案發時間我就在家裏看電視。”


    “不管你幹了什麽,沒有人證是事實。”說著,司徒又樂了,“我們詳細調查了你所說的‘在家幹什麽’的整個過程。我發現,你所看的電視節目,都能在網上找到視頻,而一些網上還沒有的節目,你一個沒看。你夠可以的啊,挑的時候特別費勁吧?“


    “難道我看什麽也有罪過嗎?”蕭颯氣的大叫,“好,就按照你們的思路來想。案發時間我沒在家,那我怎麽出去?我們家小區的大門有監控,我出入不會被看到嗎?”


    “不一定吧。”司徒撓撓下巴,吊兒郎當地說,“你們家小區一共五個門,三個有監控器,兩個沒有。換句話說,你有心不讓人看到,絕對不是難事。況且現在是冬天,穿的多,晚上出門戴個帽子口罩也不會引起他人注意。你捂得嚴嚴實實,誰能認出來你?”


    “荒謬!”蕭颯不屑地鄙視了司徒,“就算我出門沒人看到。那你給我解釋一下,我來到這裏怎麽會沒人看到?一樓那麽多人,難道我還會隱形不成?”


    “對,這就是個關鍵。”林遙製止了蕭颯的企圖,對溫雨辰一伸手,“把資料給我。”


    溫雨辰趕緊雙手奉上,林遙打開後塞進了蕭颯的手,“你仔細看。這是攝影基地大門口的監控記錄。在案發當晚22:00,魏蓋軒的車駛入攝影基地院內。但是,雨辰遇到他的時間卻是23:35——22:36之間。期間,整整相差了半個小時之多。”


    “跟我有關什麽?”蕭颯反問,“這個問題你們去問他。”


    “你不明白?”林遙瞥了眼司徒,對方隻是點點頭,並未說話。林遙這才繼續說:“你是a,而魏蓋軒就是b!你是坐著魏蓋軒的車來的,你們倆在當晚22:00就到了攝影基地。”


    攝影基地的停車場靠近這棟大樓的南麵側門,從南麵側門可以進入大樓。隻是,位於二樓的走廊門是鎖著的,他們隻能一直爬到五樓,繞到北麵的樓梯下到二樓。林遙聲明了一點,北麵的樓梯是沒有門的,哪一層都沒有。而在南麵的樓梯每一層都有門。所以,工作人員若要走樓梯,基本走都北麵的樓梯。因為南麵的樓梯間上了鎖。兇手在22:00達到大樓後,走南側門進入,上五樓,改北麵樓梯下至二樓。而北麵樓梯在二樓的出口距離哪裏最近?魏奕的休息室!


    “從北麵樓梯下來,隻要向右邊走一個拐角,就是魏奕的休息室,最多需要一分鍾而已。站樓梯口,右邊是魏奕的休息室,左邊連接的就是案發現場所在的走廊入口。”


    話說到此。司徒已經打開門,站在外麵,他指著前方,說:“當時你跟魏蓋軒從五樓下來,按照原計劃,該是由魏蓋軒去找魏奕,並把他帶離休息室,你好去找所謂的東西。你們的計劃中,你是不能跟魏奕見麵的。但是趕巧了,魏奕剛剛從休息室裏出來,他看到了你。”


    不等蕭颯說話,司徒招唿他,“來,咱走一趟試試。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幹過這事,有什麽怕的?”


    “去就去!”蕭颯氣勢洶洶地走出房間。


    林遙抓住要跟上去的溫雨辰,偷偷告訴他,“等會跟在我身邊,不能離開。”


    小孩兒的眼睛閃閃亮亮,使勁點頭。


    跟著司徒走到二樓北麵的樓梯口,這是一個t行的岔路口。右邊通往魏奕的休息室,左邊通往案發現場。司徒讓蕭颯站在中間,對他說:“這樣。我們現在來做個計時實驗。你先朝著魏奕的休息室走,走到門口別進去,停留一分鍾,再轉身朝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案發現場那邊走。你進入案發現場之後,在裏麵待著,我會告訴你什麽時候實驗結束。然後,我們再來說實驗結果。”說完,司徒對蕭颯挑眉壞笑,“敢不敢?”


    蕭颯從鼻孔裏擠出一聲冷笑。


    林遙那邊已經拿出了計時器,按下的同時告訴蕭颯,“開始!”


    蕭颯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走到魏奕休息室門口用了一分鍾。隨後,站在門口,又過了一分鍾,林遙告訴他,“去案發現場。”


    蕭颯陰沉著臉轉身,大步走向通往案發現場的走廊。經過一分十五秒,他推開了案發現場的門。


    司徒三人站在距離案發現場大約二十米的位置上。司徒瞥了眼林遙手裏的計時器,笑笑,沒吭聲。溫雨辰非常不解地看著他們倆,試著問,這個實驗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如果說是從22:10開始計算蕭颯究竟幾點進入案發現場,溫雨辰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死亡時間在那擺著呢。22:20。而死亡時間之後的經過都已經是清清楚楚了。所以說:這個實驗到底為了什麽?


    林遙笑著,卻不解釋。他隻說:“有的時候,好人也要耍奸使詐。等著看吧。”


    大約過了三分鍾,司徒推開了案發現場的門。看到的是:蕭颯站在屋子中間,臉色更加陰沉。司徒第二眼瞥到化妝台上的包,裏麵還裝著保溫桶。他馬上自責地咂舌,“雨辰,把包送到車上。”


    溫雨辰看了看林遙的臉色,林遙對他點點頭,小孩兒才行動。司徒嘴角直抽,難道他指使不動溫雨辰?你個熊孩子對師傅也太忠心了!


    稍有不滿的司徒咳嗽兩聲,把視線轉到蕭颯身上。說:“從實驗開始,你走進案發現場一共用了兩分十五秒。我們算過,從南麵側門上五樓,轉北麵樓梯下二樓,需要八分鍾的時間。就是說,你從走進大樓、遇到魏奕、你們三人進到案發現場,一共消耗了十分十五秒,正確時間是:22:10:15。”


    “然後呢?”蕭颯不以為意地反問,“你覺得這一切現實嗎?”


    司徒沒有理會蕭颯的張狂,繼續說:“十分鍾,不,嚴格來算應該九分四十五秒。你們在這九分四十五秒的時間裏經過了交談、反目、謀殺、完成犯罪。你們的目的是要找東西。所以,你們倆扒了魏奕的衣褲。”


    好吧,司徒大大方方地承認,在沒有被司徒彥提醒之前,他對魏蓋軒也隻是懷疑。因為他們曾經推論過,兇手之一沒有被水淋濕,而當晚唯一一個幹爽的人就是魏蓋軒。這一點,僅僅引起了司徒的懷疑。直到,司徒彥說:“為什麽要給魏奕穿上褲子呢?”他才確定了b就是魏蓋軒。


    “你們翻找魏奕的衣褲卻沒有發現那樣東西,情急之下,就把搜查地點轉到魏奕的休息室。但是,魏蓋軒畢竟養了魏奕這麽多年,感情還是有的。就是這僅存的一點親情,讓他無法看著魏奕死後還被扒光,他把褲子給魏奕穿上了。經過對現場和屍體的詳細排查,魏奕腿前下方的濕度要輕一些,就是說,穿上褲子的時候還沒有灑水。時間應該是22:23——22:28。最後魏蓋軒去了魏奕的休息室。”從時間上來算,那時候的蕭辛倫發現錯拿了榴蓮,離開衛生間迴去換水果。而魏蓋軒走在他身後,看到了蕭辛倫的背影。


    後麵的話,司徒沒說,隻為還不到火候。


    蕭颯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在一旁觀察他的林遙毫不懷疑,若司徒繼續說下去,蕭颯會撲上去活活咬死自家爺們。但是,林遙比誰都看的清楚,這一切隻是個開始。真正讓蕭颯崩潰的還在後麵。


    在時間的同一軌道上。


    溫雨辰已經走出攝影大樓,到了停車場。一輛白色的商務麵包車打開了車門,胡苗和王永斌在裏麵對他招手。胡苗笑眯眯地說:“來,小徒弟,到姐姐這來。”


    溫雨辰小臉一紅。小徒弟什麽的聽上去好動聽!姐姐什麽的,看上去好危險。


    王永斌嫌棄地把胡苗推一邊兒,對溫雨辰說:“把保溫桶給我。”


    城南的挖掘現場正有兩幫人爭吵。後來趕到的這一夥人屬於本市的警局,他們在質問該區的分局為何要挖掘現場?誰你們下的命令?該區負責挖掘現場的老哥氣的臉紅脖子粗,直接甩出文秘書來。有能耐你們找他去,跟我放什麽狗屁!


    市局的警察懵了。上頭沒說這是文秘書的命令啊,這要怎麽辦?他們其中的一個看了眼時間,是上午的八點二十分。


    迴到家的陳景膽戰心驚不敢報警。他的手機被那個可怕的男人拿走了,他根本不記得蕭颯和魏蓋軒的號碼。情急之下,開車出門。


    霍亮守在特案組附近,一雙眼熬的充血,卻不敢眨一下,生怕漏看了什麽。


    上午八點二十分。


    司徒東一句西一句,跳躍式的提問簡直要逼瘋了蕭颯。他幹脆大聲打斷了司徒的提問,怒指著司徒,“我,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拿出證據,我現在就去告你誹謗!還有你們特案組,簡直就是一群白癡。”


    “好好好,你先消消氣。”司徒不急不躁地笑著,“你要是覺得我囉嗦,那咱就來點實際的吧。”


    司徒指出:在魏奕背上刻字的人是蕭颯,被噴到血,被淋濕了身子的人也是蕭颯。但是……


    “蕭颯,別看你跟魏蓋軒聯手作案,其實還有一個環節是你都不知道的。”說著,司徒拿出手機,調出兩張兇器的照片,“兇器被換過了。”


    “什麽?”驚唿之餘,蕭颯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馬上改口,“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告訴你真相。警方在現場找到的兇器上有溫雨辰的指紋,經過排查,我們百分百確定兇器被掉了包。真正的兇器已經被兇手帶走。”


    聞言,蕭颯整個人都陷入了被動的驚愣之中。


    司徒更加確定蕭颯不知道兇器被掉包一事。


    案發時,魏蓋軒在魏奕身後抓住他的雙手,蕭颯站在魏奕麵前割了他的喉。自從案子被定性為突發,司徒就在懷疑,當時的魏蓋軒並不是想殺了魏奕,僅僅是想要控製住他,找到東西。畢竟,他們做了二十幾年的父子。但顯然,蕭颯不是這樣想的。


    案件的背景,造成了魏蓋軒默認蕭颯的做法。否則的話,就是輪到他們倆被殺。但,魏蓋軒的內心是不平的,蕭颯當著他的麵,殺了他的兒子。盡管不是他親生,他也會恨蕭颯。


    “就是養條狗,被外人踢了一腳還覺得心疼呢。更何況是養了二十多年的大活人。”司徒分析道,“所以,在你殺了魏奕那一刻起,魏蓋軒就對你存了報複心理。”


    你殺我兒子,我就嫁禍你兒子!


    趕去魏奕休息室的魏蓋軒看到了蕭辛倫。看到他放在衛生間的刀,不誣而陷的手段便出現了。但是他沒想到,刀經過清洗,隻有溫雨辰的指紋。所以,這個環節困擾了司徒等人很久。


    當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唯一剩下的“結果”即便看上去再怎麽不合理,也是真相。這就是推理,這就是還原真相的過程。具體到魏奕案、到真假兇器上來說:兇器本身並沒有任何意義,換兇器,隻是魏蓋軒的報複心理作祟。


    林遙走到司徒身邊,看著呆若木雞的蕭颯。這人快不行了,他看得出。林遙說:“蕭颯,你殺了魏奕之後身上有血,又被水淋濕。所以你必須走在前麵盡快離開。魏蓋軒走在你身後,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偷換了刀。這點事三五秒的時間就夠用,所以你根本沒有發現。”


    林遙說完,司徒繼續添柴加火,“如果不是雨辰勤快洗了刀,如果不是蕭辛倫錯拿了水果,那把刀上就會有蕭辛倫的指紋。我們肯定會鎖定蕭辛倫作為第一嫌疑人。那樣的話,你會怎麽做?為兒子說出真相?還是眼看著他為你頂罪?”


    蕭颯真的快不行了。在司徒質問後,他好像神經質地開始嘀嘀咕咕:怎麽可能呢?不是,這不可能。


    盡管如此,蕭颯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他還是咬死了索要證據。沒有證據,什麽都是推論,是司徒等人莫須有的栽贓陷害!


    博弈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溫雨辰的返迴,打破了蕭颯最後的一點希望!


    小孩兒的臉色紅撲撲的,似興奮到了極點。他直接走到林遙麵前,將一張紙遞給師傅。林遙搭了一眼,便笑了。轉手遞給了司徒,司徒看過後也笑了。


    “你們笑什麽!?”蕭颯神經質了,連對方一個表情都覺得有鬼。


    的確有鬼。司徒笑的就是蕭颯這個鬼!


    “蕭颯,經過最新驗證,你的指紋在保溫桶的底部。”


    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蕭颯哆哆嗦嗦地笑了出來,“底部,當然。隻有那裏容易被忽略。”


    看來蕭颯是不準備認罪了。司徒無奈地歎息一聲,從溫雨辰帶迴來的包裏取出保溫桶。他打開後,把裏麵的菜盒,保溫蓋依次擺放在化妝台上。說:“這個保溫桶很幹淨,裏裏外外。”


    蕭颯不解地看著保溫桶……


    這時候,林遙又在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桶來,打開後取出裏麵的菜盒。菜盒很髒,包括保溫桶裏麵也很髒。林遙說:“蕭颯,這才是魏蓋軒的保溫桶。”


    蕭颯瞪圓了眼睛,“什麽,什麽意思?”


    “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們給你看的保溫桶不是魏蓋軒在案發當晚拿來的那個。我們隻是買了一模一樣的。你明白了嗎?真正的保溫桶才拿來,而你趁著司徒讓你做實驗,在這裏獨自待的三分鍾,摸過假保溫桶的底部,將指紋留下,以證明你指紋的合理性。這個行為本身就是錯誤的。”


    蕭颯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他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司徒這才笑道:“其實,真正的保溫桶上根本沒有你的指紋。”


    案發現場內詭異的靜默後,是蕭颯瘋狂的怒吼,“你騙我!”


    就是騙你又怎樣?司徒來了那股子痞子勁兒,冷笑道:“你做賊心虛怪不得別人。我說保溫桶上有你的指紋,你想亡羊補牢,趁著做實驗的機會,偷偷摸了假保溫桶的底部。蕭颯,你心裏沒鬼,摸這個幹嘛?你自己看看化驗報告。”說著,司徒把報告塞給了蕭颯,“你的指紋清清楚楚留在假保溫桶的底部。”


    王永斌和胡苗帶著儀器蹲守在樓後,等的就是在第一時間驗證假保溫桶上的指紋。蕭颯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不僅跳了,還跳的令人滿意。


    事到如今,死賴著不認罪真的沒什麽必要。在司徒三人眼裏看來,蕭颯已經被烙上了“殺人犯”三個字。但,真正可以拿到法庭上的證據,還是蕭颯反口一擊的武器。他質問,“拿證據來,你們說的這些根本不是證據!”


    好吧。有些人總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司徒走到他麵前,垂眼看了看他的衣服,“你有幾條腰帶?”


    “什麽意思?”


    “你先迴答我。”


    “我有三條。”


    “你知不知道,血跡不是水能夠洗掉的?”司徒對兇手的捉弄總是恰到好處。要讓他提心吊膽,要讓他神經緊繃。司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並拿出手裏的電話在手裏顛著,說:“你必須盡快離開案發現場,離開攝影大樓。但是你的上身都是血,萬一被人看到怎麽辦?如果我是你,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反穿外衣。把有血的一麵穿在裏麵。但是,你們離開的半路上遇到去而複返的蕭辛倫,情急之下,你躲進了衛生間。消耗了一到兩分鍾。染血的外衣緊貼著毛衫,再加上有水的浸染,很快就波及到腰部,褲腰邊上,腰帶上。蕭辛倫在衛生間找不到刀,才出去,但是他發現了案發現場的門開著,裏麵有燈光透出。他前腳剛走過去,你後腳就離開了衛生間。”


    蕭颯和魏蓋軒在22:37離開現場,聽到蕭辛倫腳步聲躲進衛生間的時間不到22:38。蕭颯在衛生間隔間裏躲藏了一到兩分鍾,也就是22:38——22:39。


    22:39之後,蕭辛倫離開衛生間被現場的燈光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沒有發現身後還有人;蕭颯快步走到位於北麵樓梯那邊的走廊,那時候是22:39:30——22:40:10之間。


    溫雨辰聽見蕭辛倫的喊聲,確切的時間是22:40。從他們所在的東麵走廊到案發現場的走廊,一群人消耗了兩三分鍾。就是說溫雨辰等人到的時候是22:42——22:43之間。這個時間,蕭颯早就順著樓梯跑了。


    而恰恰就是蕭颯躲在衛生間的兩分鍾內,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證據!


    司徒打開了電話,獰壞地笑道:“染血的外衣和毛衣,甚至沒染血的外褲你都肯定會處理掉,不處理就是*了對吧。但是你絕對不會注意到腰帶,這是人的思維死角。你說,我現在就讓人去你家把所有的腰帶拿走檢驗,究竟能在哪條腰帶上檢驗出魏奕的血跡呢?”


    林遙有些不耐煩了,催著,“你別玩了行嗎?”


    司徒笑眯眯地迴頭,“都聽你的。”言罷,他的手摸到手機的按鍵……


    “住手!”蕭颯猛地撲向了司徒,去搶那個電話。


    還用繼續說嗎?蕭颯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結案還沒完,有疑惑的親別急哦~


    本來要學畫圖的。那陣子家裏出了不少事,就耽擱了。等我閑下來再去找師傅,人家沒時間了,不教我了。大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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