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又是一年朦朧初夏,大自然中草木茂盛,鬱鬱蔥蔥,一派生機勃勃之態。


    此時正是清晨,天下會眾弟子都練武,整齊劃一聲音振聾發聵,而練武場後麵——天下會後山之中,一人一豹正相互合作取得彼此早飯,場景和諧無比。


    “墨子,再拍一條魚上來。”清冷少年聲音響起,與這潺潺溪水相互應和,竟是說不出悅耳。


    黑豹低吼一聲,前爪水中一拍,又是一條大魚蹦出水麵,正好蹦到了岸上,少年麵前。


    少年抹去臉上被濺到水珠,蹲下|身仔細察看這條魚,轉頭看向墨子,道:“這條魚都被你拍暈了,下次力道要掌握好點。”


    少年竟是十分認真地和黑豹對話,若有旁人定會驚詫不已,因為這黑豹竟也似聽得懂人語,叫了聲作為迴應,隨後姿態優雅地走上了岸。


    身邊沒有下人,少年隻能自己處理這幾條魚,他走到小溪旁,開始簡單清理魚內髒,清晨微醺陽光照耀他身上,使得少年皮膚都泛著一層金色光芒,皮膚光滑白皙,連細小絨毛幾乎都清晰可見。


    少年容貌十分出色,臉型小巧,天額飽滿,墨黑色長發服帖柔順,隱隱閃耀著黑曜石般光澤,修長濃黑眉下,如扇睫毛又長又翹,略帶水藍雙眸明亮如剔透水晶,鼻梁高挺,小小薄唇十分紅潤,肌膚白嫩軟滑,臉頰還帶有一點嬰兒肥。


    隻是這容貌精致得有些過分,再加上年幼,便使得少年變得有些雌雄莫辯,甚至讓人覺得穿上女裝,也毫無違和感。


    這少年正是已然十五歲流鈺,由於各種原因,此時他隻身一人和墨子到了後山,並準備用烤魚來作為自己和墨子早飯。隻是這清理內髒步驟有些複雜,平時他都是等他人處理好再自行燒烤,這突然之下還真不會。


    流鈺不由微皺了眉頭,略帶為難地看著手中魚,突然轉頭看向正垂涎三尺墨子道:“墨子,你會嗎?”


    墨子:“……嗷”


    一人一豹默默對視了好一會兒,這副場景讓剛走來步驚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開口喚道:“流鈺。”


    流鈺點頭,“雲師兄。”


    說完繼續轉頭看墨子,墨子被主人盯得發怵,不由後退了一步。步驚雲見狀上前一步拿過了流鈺手中魚主動清理了起來,冰冷聲線帶著一絲柔和,“一大早吃烤魚對身體不好。”


    流鈺指向墨子,麵無表情道:“它想吃。”


    墨子:“……嗷”


    步驚雲黑眸看他一眼,將魚遞給流鈺,也不點破他,隻脫下了本就濕濕上衣準備到小溪中再捉幾條魚來。


    “雲師兄又到瀑布下練功了。”流鈺看向步驚雲,見他點了頭又道,“急於求成和用功太過身體都會承受不了,雲師兄還是多加注意。”


    步驚雲這才開口,“我知道。”


    這些步驚雲當然知道,隻是他已經等了十年,武功雖大有長進,卻還是比不上雄霸,這樣他還如何等得下去,隻能加努力用功,即使代價是他性命,但隻要大仇能報,他也死而無憾。


    感受到步驚雲情緒,流鈺本因為烤魚而有些小開心心情也沒了蹤影。這十年來,其實他並未為步驚雲對雄霸仇恨少做努力,但是步驚雲心智極為堅定,再加上武功高強,即使是流鈺已經到了二階異能,也不能減少步驚雲對雄霸仇恨。


    步驚雲恨,已經刻入骨中,隻有仇人血才能讓他平息下來。


    流鈺看著步驚雲寬厚背部,黑亮眸中情緒不明,待步驚雲抓好魚上岸,他才露出淺淺微笑,剛要開口,就是一聲噴嚏。


    聞聲步驚雲步走了過來,摸上流鈺額頭,確認沒有發燒,然後用內力烘幹了外衣披流鈺肩上,沉聲道:“當心著涼。”


    而步驚雲這麽緊張並不是沒有原因,就三年前,流鈺曾生過一次大病,大病原因正是著涼導致高燒不退,當時情況十分危險,大夫甚至說出了要準備好後事,當場就被雄霸一掌擊斃,然後又從各地請來名醫醫治。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流鈺終退燒轉危為安。


    不過這件事,除了流鈺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真正原因。那時其實是他進入二階關鍵時刻,本該沒什麽波折,但偏偏那時雄霸得到急報去武林中處理了一件事情,他不僅自己離開,還將聶風步驚雲二人都帶走了,天下會隻留下秦霜和流鈺主事。


    本來離開時間說好是半月便歸,但途生變化,半月變成了一個半月,流鈺又正好處進階時刻,得不到雄霸等人庇護他受到了這個空間排斥,這才高燒不退危及生命,若不是雄霸接到消息立馬奔了迴來,那時流鈺還真是兇多吉少。


    眾人不知原因,還以為是流鈺不僅不能習武,身體還特別薄弱,從此就把他當成了個紙人,風吹不得,雨打不得,生怕再出了什麽問題。


    流鈺也不好拒絕這些人好意,隻能默然接受,將他們善意記了心中。所以現他隻能乖乖任步驚雲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吃好烤魚後再將自己送迴了住院中。


    將流鈺送迴了住處,步驚雲才放下心來,準備迴去練功,臨走時沉聲囑咐道:“你沒有武功,身體又弱,以後出去身邊至少要帶著孔慈。”


    語氣雖然有些冷硬,但流鈺自是知道這是他一貫方式,便隻微笑,孔慈見狀不由插口,笑道:“是啊,鈺少爺,你每次出去也不帶上我,我每天都擔心死了。”


    流鈺點頭,眨眨眼睛,“孔慈,幫我送雲師兄出去吧。”


    孔慈應聲,待她和步驚雲都出了院子,流鈺卻沒有乖乖進屋,而是和墨子一起跳上了院中一棵桂花樹,一人一豹就坐樹上眺望著步驚雲和孔慈背影,偶爾望望遠處風景。


    原來流鈺絕不會做這種陽奉陰違之事,隻是這十多年來雄霸等人寵溺下長大,饒是性格乖覺沉穩流鈺也不由多了幾分孩子心性,不過他一向給人以乖巧形象,再加上一副出色相貌,偶爾調皮一下倒不會惹人生厭,頂多說句孩子氣罷了。


    天下會建於高山之上,僅是坐樹上看到風景也大有“一覽眾山小”之感,所以流鈺近來比較喜愛和墨子一起爬樹,樹上沉思、修煉、小憩。


    而雄霸剛踏入院中見到就是流鈺坐樹幹上沉思情景,墨子趴伏他旁邊較粗枝幹上,金色豎瞳看著主人也是出了神,一對主仆如此情景不由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鈺兒。”雄霸飛身上樹,穩穩落了流鈺身邊,第一個動作也是脫下外袍披了流鈺身上,不悅道,“怎麽穿得如此單薄就樹上吹風,爹平時囑咐話都忘了嗎?”


    流鈺這才迴過神來,對雄霸微微一笑,流鈺笑從來都是輕輕淺淺,帶著一種奇異莫名舒適之感,配以出色至極相貌,很少有人能抵擋住,就是雄霸,無論多大怒火也總能流鈺笑容中消去大半,是以他也隻能故意沉下臉拍了流鈺頭頂道:“下次再如此,爹就要告訴幽若了。”


    流鈺眼神微微閃了一下,才道:“我身體很好。”


    看到他有些閃避目光,雄霸大笑,誰也沒有想到,如今能壓住流鈺卻是一直湖心小築獨居幽若,許是敬佩和心疼這個姐姐,對於她話,流鈺從來都是聽從不會輕易違逆。但他也怕幽若說教,因為幽若一人待得久了,性子又天生活潑,往往逮到一個人就要捉弄或教訓個不停,這點雄霸和流鈺兩人都是領教過。


    “鈺兒聽話,爹就不會和幽若說了。”雄霸唇邊帶著笑意凝視這個他看著長大兒子。


    十年時光,已將他雕琢成了真正美玉,舉手投足間俱是沉穩淡然,氣質高潔,偶爾小任性雄霸眼中,那也是少年該有脾氣。


    流鈺直接扭過頭去不看他,墨子見主人這副委屈模樣很想對雄霸吼上一聲,奈何雄霸氣勢太強,小時候它不敢,長大了還是如此,隻得悻悻舔了舔流鈺手掌以示安慰。


    見狀雄霸收住了笑意,直接攬過流鈺肩帶著他飛下了樹,低下頭來用額頭探著流鈺體溫,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沒有著涼就好,爹這幾日要出去辦件事情,鈺兒要好好聽話,再不能出了什麽事。也好讓爹放心,嗯?”</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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