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話讓雄霸好心情瞬間全無,雖然口中一直說不相信所謂命運,要逆天改命,但實際雄霸內心還是比較相信泥菩薩批言,若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去尋找他為自己算卦。


    所以思及泥菩薩對流鈺八字批言,雄霸迴到天下會後就將流鈺身邊婢女全部撤除了,隻留下孔慈一人,畢竟女孩細心,還是要留一個來伺候。


    流鈺倒不是十分相信泥菩薩卦言,但雄霸要求他也隻能照做,從此便眾人麵前‘藏智’,再加上雄霸傳出他不能習武之言,沒過多久,武林中人都知道了天下會幫主雄霸小徒弟是個天生不能習武且各方資質都十分平庸普通人。


    天下會中從來就不乏捧高踩低之人,見流鈺這般模樣,也就不再如之前那樣熱絡,有些甚至開始算計起流鈺雄霸入室弟子之位,不過這些,流鈺暫時都不知曉。


    此時流鈺正自己房中練字,他字已有了雛形,和雄霸有七分相像。墨子閑著無聊,便門窗旁跳撲來跳去,沒一會兒流鈺就聽到一聲清脆響聲,牆角花瓶被墨子打碎了。


    “鈺少爺。”剛進門孔慈被嚇了一跳,無奈目光看向墨子,“鈺少爺,你也太寵著它了,墨子幾乎每天都要打破些東西,哪天傷了你可怎麽辦。”


    墨子似聽得懂孔慈話,知道她抱怨自己,立刻就齜牙咧嘴朝她吼了一聲,半點沒有流鈺麵前服帖狀。


    流鈺頭也不迴道:“墨子很乖。”


    是是是。孔慈不由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家鈺少爺心中墨子隻要不隨意傷人就是很聽話了,她也知道這麽一隻野性未馴黑豹整天被拘屋內是挺委屈,可是每次打碎東西收拾人都是她啊。


    認命地放下托盤,孔慈拿來工具將碎片掃出,突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一個小東西,道:“鈺少爺,這是雲少爺托我帶給你,幫主吩咐其他人沒有允許不能輕易過來,雲少爺就讓我轉交了。”


    流鈺停筆看去,果不其然孔慈手中又是一塊木雕,這次是一隻老鷹形態,十分逼真,看得出步驚雲雕刻手藝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不過流鈺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雲師兄沒有說什麽嗎?”


    孔慈一愣,迴道:“啊,有,雲少爺讓你不要意那些流言。”


    流鈺點頭,繼續用一種奇異目光看著孔慈,看得她不由心中發怵,開口道:“鈺少爺,還……還有什麽不對嗎?”


    她不知道流鈺隻是奇怪本該屬於她東西現卻到了自己手中,因為他所了解劇情中,步驚雲從小就喜歡上了孔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一個木雕給她,風雨無阻。


    但是現收禮者變了,流鈺有些好奇,心中想到是不是因為雄霸眼底下步驚雲不敢做得太明顯,所以將木雕婉轉地送給了自己,而實際想送另有其人,正是孔慈?


    這麽想著,流鈺覺得自己真相了,便抬頭對孔慈道:“你覺得雲師兄如何?”


    孔慈有些跟不上他思緒,但很笑答道:“雲少爺啊,我覺得他實際上是一個很溫柔人,雖然臉上一直冷冰冰看上去很不好接觸,可是內心比一般人都要柔軟很多呢。”


    原本步驚雲愛上孔慈就是因為她溫柔善良,他還曾對孔慈說過“是不是你心中就沒有壞人?”,由此可見孔慈是個真正心慈姑娘,因此她迴答也流鈺意料之中。


    流鈺垂眸似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孔慈,你喜歡雲師兄嗎?”


    “啊?”孔慈被這句話驚得差點被口水嗆到,臉變得通紅,“鈺、鈺少爺,你說什麽呢。”


    孔慈還當流鈺是一時口說出這種話,卻不知流鈺是真不懂什麽男女之防還有女孩羞澀之心,這些從沒有人教過他,他隻是說出自己想法罷了,所以流鈺當即又追問了一句,“你喜歡雲師兄嗎?”


    看著麵前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男孩問自己是否心有所屬問題,孔慈隻覺羞澀尷尬透了,便低聲速道:“孔慈還小,怎麽會有這種心思呢。何況雲少爺身份高貴,孔慈隻是一個婢女,是配不上他。”


    流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嗯。”


    孔慈也不知道流鈺這問題用意,隻得滿頭霧水地收拾好碎片告退,臨走時聽到流鈺道:“謝謝你,孔慈。”


    臉上揚起一抹微笑,“鈺少爺客氣了,這本來就是孔慈該做事。”


    語畢,孔慈退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而流鈺卻沒有再繼續練字了,而是走到了墨子身邊直接躺了上去,墨子皮毛柔軟而舒適,加上它身軀龐大,頓時將流鈺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墨子金色豎瞳望著自己懷中小主人,終於也安靜下來趴伏地上,給流鈺一個舒服靠枕。


    過了片刻,流鈺忽然睜開眼,正好和墨子眨也不眨金眸對上,那雙獸瞳中滿是信賴,還帶著一絲疑惑,這樣眸光中,流鈺看到了其中倒映自己,還有自己眼中困惑。


    他是困惑和不解,不過現心中已有了答案。


    流鈺不想看到雄霸和步驚雲相互為敵,走向劇本為他們安排好命運,便一直尋找突破口,而按照劇情,孔慈死正是步驚雲和雄霸決裂導火索,所以流鈺想要保住孔慈性命,無論是為了自己私心,還是因為孔慈本身。


    何況,孔慈確是個好女孩,流鈺對她頗有好感。


    想到父母教過自己路要一步一步走,事情要一件一件來,流鈺微微放下了心,靠墨子身上漸漸睡了過去。


    傍晚,雄霸推門而入時見到就是流鈺整個小身子都蜷縮了墨子懷中,隻有一張白皙粉嫩小臉露外麵,主寵兩個都沉浸唿唿睡夢之中,這副場景讓他幾乎失笑出聲。


    特意放輕了腳步,雄霸彎腰抱起了流鈺,隻覺懷中身體小小,柔軟無比,卻讓他整個胸懷似乎都充實了起來。


    而流鈺是被輕微震顫感驚醒,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雄霸懷中,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頭頂點點星光能夠讓他勉強看清腳下路,雄霸登山。


    “爹要去哪?”


    “帶鈺兒去一個地方。”雄霸低頭看他,“鈺兒可怕黑?”


    流鈺搖頭,微微直起身趴了雄霸肩膀上看他身後,發現這裏離天下會並不遠,他還看得清那巍峨樓閣和燈火輝煌庭院。


    雄霸神態和平時一般無二,但靠他十分近流鈺能聞到從他身上傳出淡淡酒味,這大概就是雄霸忽然帶他來登山原因,流鈺不知如何開口,便安靜待雄霸懷中。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雄霸才到達山頂,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但並不見疲態。


    流鈺被雄霸放了下來,跟著他向前走了一步,頓時被眼前景色驚住,一抬頭發現天空仿佛就眼前,觸手可及。漫天星光閃爍,將這山頂照得朦朧而夢幻,就連腳下小石子也如寶石般閃耀著光輝。


    但如此美景前麵卻是一片漆黑,那是萬丈深淵。


    雄霸將流鈺帶到了這高有萬丈深崖邊,卻不發一言,隻負手望著腳下深淵,任夜晚冷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見他不開口,流鈺便學著雄霸模樣靜靜看著這如蟄伏怪獸般黑暗深崖,其認真之態讓轉頭看他雄霸不由唇角微勾。


    不顧地上滿是沙石,雄霸直接坐了下來,支起一隻膝蓋,對流鈺道:“鈺兒,到爹這來。”


    流鈺向旁邊走幾步,到了雄霸麵前,隻覺雄霸目光有如這黑暗深淵,裏麵流轉滿是他看不懂情緒,流鈺不由微眨了下雙眼。


    “鈺兒覺得此處景色如何?”


    “很美。”


    “不錯。”雄霸沉聲應道,“隻有立於高處,才有資格看到如此美景。”


    後半句雄霸嘴唇微動,終究沒有說出口,高處不勝寒,隻要身高處,就要隨時做好被拉下萬丈深淵從而萬劫不複準備。


    雄霸是時刻準備著,也時刻警惕著,所以除了至親,他誰都不會相信,對所有人都抱有一番懷疑之心,饒是他三個徒弟,隻要觸及他利益,他也會毫不留情鏟除。


    王者一生即是如此,立於眾人之上卻注定孤寂,雄霸早已習慣,因此他隻是一笑,接道:“鈺兒既作為了我雄霸兒子,此生便不可能流於平庸,站立高處俯瞰眾生才該是我兒所為,鈺兒,可怕?”


    流鈺看著麵前黑暗,小臉上卻露出一抹微笑,“爹也這裏,我不怕。”


    雄霸轉頭看向流鈺,帶著滿意神色,沉聲道:“不錯,爹自會一直陪你身邊,管那八字批言如何。這天下,當是你我父子二人共享。”


    說完他將流鈺攬進懷中,隨後流鈺就感覺到一個沉甸甸腦袋趴了他肩頭,雄霸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了,“隻是等爹老了,鈺兒可不能嫌棄。”


    這句話一完,卻是再沒了下文,雄霸竟是就這樣睡了過去。


    再次聞到雄霸身上酒氣,流鈺有些驚訝,所以說雄霸今晚舉動,實際上隻是因為…喝醉了?


    流鈺微微動了下身體,卻發現雄霸禁錮太緊,他隻能僵直著身子站崖邊,唇邊帶著一抹淡淡笑意。


    他似乎又發現了這個爹另一麵,平日揮斥方遒雄霸,也會像個孩子般害怕寂寞,而做出這般任性撒嬌舉動。</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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