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遠並沒有再去追問閻絕,而是正色對華光真人道:“華光前輩今次來毫無掩藏的讓我知會這些情況,長遠定然會記得住這份心意。隻是,我也有些想法希望讓前輩了解一下,也許你聽完之後,會對這天風卷軸的形勢重新作出判斷。”


    華光真人一愣,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道:“有什麽不妨都說出來,即便我們之間真的是立場相左,我能幫你的事情我肯定也是盡力幫你的。”


    林長遠笑笑,神色輕鬆,道:“也許算是我幫了你呢?”


    “那倒更是要聽上一聽了。”


    “方才華光前輩亦說了,這天風卷軸惹了不少的目光,自然不止是玉琰與夢清殿,不過修真界中這兩個龐然大物要爭,其他門派大概會選擇退避三舍吧。但是嬴氏呢?前輩知道地下城那張卷軸在我手上,更是知道當初取來這卷軸的人是嬴氏少主!你覺得嬴氏當初花那麽大力氣將這卷軸取來,真會白白送給我嗎?


    我不過是一張擋箭牌罷了,那卷軸如今也並沒有在我身上,而是被收入了嬴氏少主懷中。我是險中求穩,我當初要天風卷軸的目的,與你們所想得根本不是一迴事,現今倒讓我與嬴氏捆綁在一起脫不了身了。


    我也是一直候著等著你們來,隻算是做個傳話的人。嬴氏不僅不會放出那張天風卷軸,他們還想要另外兩張。不過嬴氏自己也十分清楚,他們不可能直接從玉琰與夢清殿手中將另外兩張拿過去,所以嬴氏少主想出了另一個法子,既然三方誰也不肯讓步,那就聯合。


    不過玉琰與嬴氏有嫌隙,十年前嬴氏從混元界中破出第一戰便是找上了玉琰,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要想與玉琰聯合都顯得過分艱難了。但是金銀樓不一樣,至少在這麽些年裏,嬴氏與你們都從沒有過任何隔閡。因而,嬴氏少主的意思,是希望與金銀樓聯合,將玉琰踢出局。”


    華光真人臉頰上的肉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倘若果真那卷軸是在嬴氏手上,這事情可真的就難辦了。而看起來嬴氏似乎對眼前的局麵早有準備了,不論出於什麽樣的原因,林長遠的立場都變得顯而易見。


    “這件事情,我需要一段時間考慮一下。既然那卷軸在嬴氏少主手上,那麽之後長遠你也不必再夾在其中了,若下一次,讓我直接與他見麵吧。不管能不能聯合,我都會給你一個答複的。”華光真人說完,便匆匆的離開了,顯然嬴氏的插入使得他的判斷需要作出非常大的調整。這已經不是金銀樓能夠決定的了,他必須將這個消息帶迴夢清殿。


    長遠倒是不介意多等上些日子,隻要夢清殿沒有把握能同時對抗嬴氏與玉琰兩派,就肯定會暫時答應與嬴氏聯合的建議。


    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事情,卻是遲遲都沒有等到迴音。原本他以為隻要天風卷軸在他手上的消息透露出去,如果那個人還活著,應該會想盡辦法靠近他才對,可是眼下,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許那個人已經死了也不一定,又或者那個人心裏並沒有記掛著過往。


    “哎,真是惱人,根本半分打聽不到那穀淺的去向落處,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哪裏去了。”長峰氣惱道,一進屋便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又見長遠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又笑嗬嗬的道:“師兄,你快看,這是什麽東西。”


    說著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木匣子,那木匣子不過手掌大小,通體鏤空,雕鑽精美,甫一打開上麵的甲板就從那盒心處升起一股紫色的旋流,嫋嫋繞繞,很快就形成一個小漩渦,絲絲氣流都看得分明。


    長峰在長遠麵前晃了晃那匣子,道:“師兄你看這匣子做得可巧?”


    林長遠點點頭,隻覺那匣子中的紫色旋流看起來十分眼熟,“哪來弄來的這東西,匣中還藏著流氣,得有法陣才行,但我看這匣子沒哪個地方銘刻了法陣啊。”


    長峰也一愣,將那匣子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果真沒有現什麽法陣鐫刻在木匣之上。“有點意思,我原還說是那破爛老頭子缺錢花想拿這小玩意從我這裏好生敲一筆去呢,結果這東西還真是有些巧妙。”


    長遠皺皺眉頭,道:“什麽老頭子,怎麽會找上你?”


    長峰癟癟嘴道:“師兄你就放心吧,你還擔心我會分不出那種有意和我套近乎的人嗎?那老頭子,他就是一心想從我這裏詐一筆錢財的,大概是看我年輕吧,就纏著我吹噓他這盒子是出自什麽奇功巧匠之手,非得讓我花大價錢買下這東西。我倒是讓他纏得不耐煩了,他又不是修者,絲毫沒有靈力波動,最後還花了好些銀子才將他打走了。不過看著盒子靈巧,正好拿迴來給你瞧瞧。”


    長遠接過那匣子,端詳了一陣,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抓起長峰道:“你在哪裏遇到的那老頭,他還與你說了些什麽?”


    長峰被他一驚,道:“就在城西的那靈材市場裏,怎麽了?”


    “帶我去找他。”


    “他根本就沒有定所,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啊,師兄,難道這匣子有什麽問題?”


    長遠關上那匣子,轉動了一下,指著那些鏤空的雕花,道:“好好看這東西,這匣子確實是有法陣的,不過這些法陣已經融進了這些雕花之中了,所以隨意一看根本就瞧不見。”


    長峰仔細一看,果然如此,“可是那也不過說明做這匣子的人是個銘刻法陣的高手罷了。”


    “是,普通劍修對法陣都未必精通,何況是這樣一個匣子,若然對法陣以及刻紋已經熟悉到這等地步了,不管是以什麽渠道擁有這個匣子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修者了。而你剛剛也說,那個人,以你的修為甚至感受不到對方的靈力波動,這隻能說明他絕非等閑之輩。”長遠越說語氣越是肯定,他甚至不等長峰反應,便道:“我去一趟城西,你留在屋裏候著,若是華光真人找來了,讓他等著我便是。”


    林長遠很快就趕到了玉京城西的靈材市場,這裏多得是修仙所需的靈穀藥材,也有些法寶與晶石一類的東西,不過不算得太多,但是丹藥之類的東西這個地方卻正是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都有。


    他匆匆忙忙將大半個市場都找了一遍,卻根本沒看到一個哪怕有那麽一點點像長峰所形容的老頭子。正在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向他走過來,道:“我師父請你去見上一麵。”


    “讓他親自來。”


    少年卻固執道:“我師父請你去見上一麵。”


    林長遠搖搖頭,道:“你師父沒教過你不要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嗎?”


    少年突然力去抓林長遠的手腕,但是他怎麽可能是長遠的對手,反而被林長遠困住了雙臂,背後狠狠的挨了一擊。少年有些吃痛的悶哼一聲,也不害怕,繼續道:“我師父請你去見上一麵。”


    林長遠本來是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掌握先機的,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按他人鋪的路子行的。但是少年人固執而堅持的迴答,不但沒有讓他有任何惱怒,反而讓他心軟了。他又想起以前也一樣有個這般固執的少年在他麵前說著一些重複的話語,他從沒有理睬過,隻覺得煩躁不堪。然而等他長大了,他卻又從另外的人身上現,這些固執隱隱透露出某種不被察覺的可愛之處。


    正是這般可愛,一瞬間讓林長遠改變了決定,他放開那少年道:“帶路吧。”


    穿過幾條窄巷,兩人便來到一處小門口,那少年推開門進去,對屋裏的人道:“他來了。”


    林長遠跟著一進屋,外麵的小巷僅容一人過,不過門內稍微鬆弛一點,一個小院落,三間小房。院子裏種著幾棵樹,樹下有個穿著樸素的男人,上了些年紀了,一看到兩人進來,立刻就咧開嘴笑道:“乖徒兒,人帶來了有賞,為師就賞你替我洗衣一日吧。”


    “他才跟我們不是一派的人呢。”少年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氣衝衝的走進裏屋去了。


    “別聽小孩說胡話。你是林長遠吧。我叫梅棄。”


    長遠呆了一陣,不過是一句話罷了,這個人好像就已經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說得一清二楚了,對方大概很清楚林長遠要找的人正是他。


    梅棄見他不吭聲,便大笑道:“有什麽不好開口的嗎?你雖然沒見過我,大概也算是認識我的,我雖然也沒見過你,不過我也算得上是認識你的。你放出天風卷軸的消息難道不是為了見我?”


    “梅前輩思慮過人,晚輩確是是想要求前輩一件事。”林長遠有些激動,他說話都不如往常般平靜。


    “欸,不急。”梅棄擺擺手道:“你找我的事情大可以慢慢談,在此之前,我要先於你談一談天風卷軸。”</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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