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玄虛,靈山蒼島,八分寶樹,十丈芳蓮。比若淩太虛之巔,瓊脂甘露金風玉台,仙靈之聖地,與天地齊年,朝夕一瞬。


    這樣的仙址福地乃是萬年不可求。然而當初的昆侖,正是守著這塊寶地,在其被玉琰幾派聯合絞滅之時也將此洞天別府封印了起來,更是傳說昆侖的大批秘藏也隨之一道封印與洞天之內。然而此等辛密,因為名門大派的謹慎並沒有淪為街頭巷尾的謠傳,所知者並不多。


    這麽多年一去,昆侖更是越加被掩埋在塵埃之下,洞天別府自然從未被修真界的人提起過了。


    可是這幾日,洞天別府四個字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連帶著以往幾乎消失在人們耳中的昆侖一起,如山洪一般傾泄入修者的耳中。而這四個字,幾乎讓整個修真界都起了波瀾。


    這洞天別府之所以突然浮出水麵,不是其他緣由,正是玉琰流華破了昆侖的洞天封印。破封之時,鬥轉星移,氣象相連,天地相變,這一驚天動地的變化是絕不可能在這修真界中隱藏的,因而無論是以前知曉又或者不知曉昆侖與這洞天別府的修者,都在這一夜間嗅出了將要到來的滔天巨變。


    林長遠自然也算得其中之一。況且他雖然與昆侖派無甚瓜葛,卻與浩連有師徒之禮,朋友之情,聽得此消息之時,腦中竟是憤恨之情。他雖然不知道那洞天別府之中到底藏了些什麽,卻可以想象,玉琰派花了數代的心血,孜孜不倦的破除昆侖留下的封印,而今才終於成功了,光是其中耗費的心血就足可以見這洞天別府的重要,也許當真就是傳言中的昆侖秘藏,數千年基業留下的寶藏若全被玉琰收入囊中,這修真界就是真的要改頭換麵了。


    不過以長遠兩人的單薄能力,對此番變動是有心無力,他也顧忌不到那麽遠。


    長遠將浩連留給他的那枚劍靈精魄拿出來掂量了一番,他雖談不上對九天禦劍術掌握得極深,但是九式已成,根基算是有了,按說隻要條件得當,隨時都可以煉化劍靈,可惜他師父文野真人對於劍靈的祭煉也算不上是精純,不過粗略有所了解罷了。


    實際上現在的修真界,祭煉劍靈的修者已經很少了,一來祭劍需要耗費大量的上品晶石,若非大門大派又或者實力群的修者很難弄到。二來便是劍靈一旦祭煉成功,往後所修就不在是一般的劍術,普通的劍術很難讓劍靈成長起來,必須修煉大劍術,而大劍術已經甚少露於修真界,有這東西的門派莫不是為莫如深,絕不會拿出來的。


    因而有許多入了八階之修者,往往不會去祭煉劍靈,而是祭煉劍魂。不過,林長遠手中有這枚劍靈精魄,那意味著在祭煉劍靈方麵他有著相當大的優勢,況且祭煉劍靈雖然艱難,可是一旦成功,又有大劍術以修煉,那基本肯定是能入九階的。每一個修者大概都懷著一種渡劫成仙的情節,也許最後的結局離那種境界還遠的很,可是隻要有機會往那個方向邁進一步,他們都是願意的,長遠自然也不例外。


    一聽到門外有些微響動,長遠立刻將那精魄收了起來。他起身往窗外看看了,便看見閻絕走了進來,而他背後還跟著一個老者,正是金銀樓的華光真人。


    華光真人笑嘻嘻的看著林長遠,寒暄道:“我來探探你的傷勢,聽閻絕說之前你同穀淺交過手了。”


    長遠微微頷,道:“無甚大礙,多謝前輩關心了。”


    閻絕掃了一眼屋子,道:“你師弟呢?”


    “他去打探穀淺的消息去了。”


    閻絕一挑眉,道:“你們也別著急,我已經差人去探了,不過永陽君王的勢力網很大,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打聽得到準確的消息。”


    長遠點點頭,又轉向華光真人道:“不知道前輩親自來找我,所謂何事?”


    華光真人也不再扭扭捏捏兜圈子,道:“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忙,長遠,我也不會占你便宜,這件東西也許對你來說並不一定非常重要,但是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卻是分量極重,隻要你願意,任何你看得上眼的東西,金銀樓都可以幫你取來。”


    “你想要天風卷軸?”長遠心道,果然是如宗寂所言,華光真人竟然是這般渴求這卷軸,剛剛那番言語大概已經是金銀樓能承受的極限了吧。不過直接了當的就露出了底線,大概華光真人有很大的程度上都認為長遠會願意與他交換吧。


    可惜宗寂先他一步。


    “正是。”華光真人打量著長遠的臉龐,試圖從那裏尋獲些微的線索,好一會兒才終於接著道:“我不知道你拿這天風卷軸是做什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卷軸不僅僅隻是個燙手的山芋,它由足夠的分量讓你陷入死境。


    當初你找我放出關於卷軸的消息時,我就告訴過你,這卷軸也許本身並不是那麽的出奇,而是它身上所帶著的關於昆侖秘藏的傳言。


    那個時候我告訴你,秘藏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我確實那時候也是那麽認為的,因為就算天風卷軸真的如傳言所說,它能展現的也不過是一張地圖罷了,這張地圖應該是昆侖的某處封印之地的地圖,最有可能的就是曠大無比的洞天封印。而在昆侖滅亡的幾十年裏,從來就沒有人知道洞天封印在什麽地方,更別提破除封印去尋找其中秘藏了。


    但是,想來你也聽說了。


    玉琰流華確是厲害,這麽多年了,竟然將這個秘密埋藏得滴水不漏,到了破封之時才不得已傳遍了修真界。


    而封印一破,三張天風卷軸亦似乎應證了傳言。玉琰破除了封印,勢必會要取到另外兩張卷軸。以前一張在金銀樓,另一張在地下城,三方勢力相互牽製,玉琰是不可能湊齊三張的。而現下地下城那一張卻在你手上,加上之前你讓我放出的消息,兩張卷軸都在你的手上,玉琰是絕不可能放過你的。


    一旦玉琰從你手上拿到地下城那張卷軸,那麽它不惜任何代價都肯定會從金銀樓手中將第三張奪走。我是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生的。”


    “華光前輩既然都這麽直接,我也開門見山吧,那洞天封印雖然是玉琰所破,可是要進去取到玉琰秘藏,還是得靠這三張天風卷軸,這東西自然不光是玉琰想要,各個門派都想要,而目前有這般實力,敢與玉琰奪的,也就是那麽幾個。”長遠頓了頓,看了一眼低著頭一言不的閻絕,他不知道蒼龍派對這件事情有著怎樣的看法或者計劃,但是閻絕作為蒼龍弟子卻隨華光真人而來,似乎也有著極大的不妥。往日他隻覺得閻絕與金銀樓關係不錯,現在看來,這其中還指不定有些什麽他不知道關係。


    “是,長遠,我也不怕直接告訴你。金銀樓的背後乃是夢清殿,雖然夢清殿這麽多年了鮮少出世,可是其實力與玉琰那是比肩相當,猶有可勝之處。這一次,不隻是玉琰不會放手,夢清殿也一樣不會放手。”華光真人聲音變得極低,“長遠,你是當真沒有必要卷在這件事情當中,況且其中的力量你既抵擋不了,更是阻止不了。其他人,我恐怕不需要說得這般直截了當,正因為我覺得我還尚算了解你,知道你懂得明辨世事,才這般告訴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長遠也不急,也沒被這些話嚇得失了方寸,華光真人是在明白的告訴他,這等於是在站隊了,選擇哪一邊?是玉琰流華,還是夢清殿。


    他琢磨著為什麽是這兩個派別,連天門七劍與蒼龍都沒有被華光真人提到,這意味著,隻有這兩個派別才是真正的不同立場,也是真正在當今的修真界中能一爭高下的。


    但是華光真人忘了這卷軸,並不是隻有修真界的人才會鍾情。還有一個日漸壯大的嬴氏,想要從中獲利。


    若然沒有宗寂,長遠大概立刻就將這天風卷軸甩出門外,管你是玉琰流華還是夢清殿,自己去撿去,與他可沒有半分想幹,他才不願意淌這趟一點好處都撈不著還得陪個精光的渾水。


    可是現在,他不但要攪和進玉琰與夢清殿之間,他還得要出麵將嬴氏帶進來,並且無論是其中哪一方,似乎都不可能給他提供任何庇護,一旦其中平衡有微小的晃動,換來的就是他的死無葬身之地。


    華光真人見他久未答話,有些詫異,“長遠,難道這件事情上,你還有什麽其他的顧慮?還是說,你覺得玉琰流華比金銀樓更靠得住?”


    “並非如此。”


    閻絕突然注視著長遠,插言道:“長遠,你覺得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讓自己陷入現在的窘境之中。你現在是在泥潭中掙紮,就要選一根足夠強壯的繩子爬出來,遠遠的離開。”


    “那你呢?”林長遠反問道。


    閻絕忽然一笑,表情甚是怪異,道:“我就是吃盡了其中的苦頭,才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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